《云澈似黎明》句与诗

7、回府

　　元澈被元首辅带到他的书房，元首辅进屋后直接坐下来继续写他未写完的字，元澈则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不知父亲还有什么事吩咐？”

　　见元首辅沉默，以为是对方没听见，便继续大声问道。

　　“不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元首辅终于放下笔，拿起自己写的字仔细欣赏着，眼中漾起笑意：“你叫元澈。”

　　“是！”

　　“你和公主殿下交好？”

　　“是！”

　　“你全村一日之间全都消失不见，所以你此次来京只是查清事实？”

　　元澈不知何意，有点不明所以，只得紧接答着，可这一句叫元澈不知如何回答与否。

　　见元首辅放下纸笔，走到他面前。元澈不免有点怀揣不安，紧张着扣着手，直视对方的眼睛。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派来的一位嫡女，而并非我那久在云溪村生活了离散十年的嫡女！”

　　元首辅顿了顿，继续道，“哦！甚至还有枚玉佩！”

　　“这么多年，你知道她在那里？”

　　“知道。”元首辅转过身，答的平静。

　　“可惜她不肯回来认我，虽说那小村庄物质上是贫乏了些，可见她在那里过的无恙，安心，我就没去叨扰她！”

　　元澈见元首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便质问他：

　　“可云溪村的人都已经没了，你不怕她也死了？”

　　“你这不活的好好的吗？”元首辅不屑道。

　　这句话倒是跟元澈当头一棒。

　　他知道她真实身份，更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他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元澈也不装了，原本端着的身段放下，

　　“不愧是当朝首辅，手段了得啊！”

　　“女儿缪赞！”

　　元首辅继续道，

　　“我自然会给你这个嫡女身份”

　　“因为殿下要求？”

　　元首辅把玩着珠子。

　　“这本就是你的，殿下的要求不过让其他人看起来更顺理成章一些罢了！”

　　“除此之外呢？”

　　“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大事”

　　“我问具体何事？！”

　　“我需要有个人传承我的衣钵！”

　　“传承？父亲病入膏肓了？”

　　“那倒没有，不过……早晚有这么一天嘛！”

　　“我为何要帮你？”

　　“就凭我救了云溪村全村人！”

　　元澈瞳孔放大，震得一惊。

　　“他们没死？”

　　“我说过他们全村一日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又没说他们都不在了！这笔交易你不亏！”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洛南。”

　　元澈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要去见他们”

　　“不可！”

　　“为何？”

　　“现在盯着云溪村的人可不止一只狼，且被盯着的不止云溪村！”

　　“那我何时能见到他们？”

　　“看你自己了！”

　　元澈意会到他的意思，

　　“……传承你的衣钵？”

　　“聪明！”

　　“为何是我？我听说那高夫人……姨娘不是还给你生了个女儿吗？想来现在应与我年纪差不多！”

　　“你要不去看看她？……她叫元宵！”

　　元首辅看着元澈，似乎有点难言。

　　……

　　元澈让人领着到了妹妹元宵住的院子————椿苑。

　　“元澈求见元宵妹妹。”

　　门口侍卫听到“元澈”，忙回应：

　　“您就是老爷特地交代要好好招待的刚回来的元澈大小姐？”

　　“是我。”

　　“长的可真俊俏。不过，这小姐现时不在椿苑。”

　　“可爹爹说是在府内呀！不在椿苑？那在何处？”

　　“膳房。”

　　元澈走去膳房的路上，有点不解，这小姐还要亲自下厨？

　　看来这首辅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不得不说这府院可真大，搞的元澈差点走迷。

　　终于到了膳房前，只见一个身形肥硕，行为却极其利索的女子在灶前忙活着，膳房的其他下人都在一旁站着，引路的下人介绍着最忙活那位就是元宵小姐。

　　元澈还没走到跟前，光隔着好远就已经闻到浓重的饭香味了，不禁夸赞道：

　　“好香啊！”

　　元澈走到跟前，看了桌前几道菜，样样都是她元澈没见过的，不仅感叹一声：

　　“简直和阿婆做的菜有一拼啊”

　　却被元宵厉声提醒：

　　“不准动！”

　　元宵没看她，手上就没停过做菜的活，

　　“还差一道！”

　　“哦”

　　元澈等了一会儿，终于她做完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好了！尝尝吧！”

　　元宵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元澈早给自己备好了餐具，准备好好品鉴一番。

　　“不错不错，这道菜简直色香味俱全啊！”

　　“真的吗？”

　　“嗯！”

　　元澈又尝了其他几道菜。

　　“这道菜我觉得少放点盐可能会跟鲜一点！”

　　“行！那我下次改进一番试试。”

　　“这道菜丸子不错哦。”

　　“这道再加点醋酸，也许会有更有味的碰撞，嗯～”

　　元澈抬起眉眼想了想，

　　“就是那种酸辣酸辣的感觉！”

　　“这个倒是不错！”

　　元澈继续品鉴着，突然觉得对面没了音，

　　“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过分了些啊？……”

　　元澈心想：元宵一定会以为自己不识好歹，给自己吃还挑这么多问题？

　　“没有！”

　　元宵突然站起来，她身形不算轻巧，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吓了元澈一跳。

　　元宵撇手，把下人们都招呼下去后。元宵由元澈对面转到元澈旁边，拉起元澈的手继续激动道：

　　“没有！你能平心而论我的庖厨之技，我再高兴不过了，往常她们仗着我身份高贵，只知道说“好好好，不错不错不错！”可她们不知道这些对我来说何其敷衍！何其侮辱我的技艺！如今竟得如此志士之语，元宵心满意足矣！”

　　“她们？”

　　“就是一些下人们，还有我的父亲母亲”

　　元宵说着低落道，

　　“我母亲说我只知道吃，只对吃的感兴趣，说我不干正经才华之事。我这人确实没什么鸿鹄之志，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我也不想参与到那些复杂之事，那些……”

　　元宵摇摇头，

　　“还不如我做一道菜来的实在呢！”

　　元澈听完这番话，不禁感叹元首辅还真是块老姜啊……

　　元澈微笑劝解道：“可人人都有擅长之事，你又在庖厨方面如此有天赋，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自己用武之地的！”

　　“嗯！”

　　元宵突然疑惑道：

　　“不过，你是如何进元府的？你是来与我父亲谈事还是我母亲聊天的？”

　　“为何父亲就是谈事母亲就是聊天呢？”

　　“因为父亲总是很忙啊！”

　　“我……”

　　元澈到了嘴边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她在想如果元宵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姐姐，甚至还抢了她原本嫡女的位置，她该怎么想？她会不会很伤心？

　　“我是来和你父亲谈事的，不过我现在确实有点事要和你父亲去聊，我就不多留了啊！”

　　元澈说着告辞，准备回到元首辅书房。

　　“慢走，记得有空多来尝尝我做的菜哦！”

　　元宵在元澈背后喊道。

　　元首辅见元澈回来，

　　“见过元宵了？”

　　“见过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何不找别人去传承？为何不收个门生之类的？而且我是女子！”

　　“那些门生不可靠，有个可靠的，可我不敢随便试探人心，还有，女子怎么了，有什么区别吗？”

　　“我以后万一……万一嫁人了怎么办？到时候都成为别家的新妇了，总不能一直回娘家传承你那什么……衣钵？”

　　“这有何难？那就让那公子入赘！”

　　元首辅喝着茶。元澈竟一时无语反驳，咽了一口气。

　　“说的也是！”

　　“对了！你那衣钵什么时候给我？”

　　“别慌，明日再开始也不迟！”

　　“你保证我传承就带我去见阿秋她们？”

　　“我保证！”

　　元澈渐渐跟元首辅聊熟了，自然也不讲什么尊卑辈分了，直接坐在元首辅对面，和他一起磕着瓜子，喝着茶。

　　元首辅也没当回事，到底是不大适应这京城的规矩。

　　“你没跟元宵说明你的身份？”

　　“没，我说不出口，你说吧！”

　　元首辅看得出元澈的顾虑，便解释道：

　　“放心吧！她并不排斥来个姊妹，更不在意嫡女这等身份，她只在意他的菜！倒是我夫人可能会忌惮三分！不过你是公主派来的，我和她说清楚就好！”

　　“爹爹想的周全！”

　　晚间，元首辅安排了一处小院，为她住处，高夫人得知事情后又派来几个丫鬟和婆婆来伺候她。

　　次日一大早，元澈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到门口，看到外面多了许多杂物，一时不解问，

　　“这些是个什么物件？怎如此一片狼藉？”

　　“小姐，你可能初来乍到不晓得，这哪家千金的屋子像您屋子这么简单的？”那丫鬟道。

　　元澈看着自己的屋内，一张床，没了！不免笑笑缓解气氛。

　　下人们忙前忙后，不一会儿，梳妆台，桌子，椅子，新添置的帘子，衣物等等一应俱全。

　　那婆婆走上前来，行了个礼，尊敬道：

　　“小姐，我是元大人派来给你习礼仪的！叫我张嬷嬷就好。旁边这位是跟你派的贴身丫鬟灯儿。以后日常起居由她为你照料。”

　　说着左手边那丫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张嬷嬷继续笑盈盈道，

　　“从今日起，我来教你习礼，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老奴”

　　“灯儿”

　　“张嬷嬷”

　　元澈认了人，

　　“烦请稍等我一下！”

　　元澈简单洗漱一番便开始由张嬷嬷教导。

　　“走吧！”元澈准备上路。

　　“去哪里？”灯儿和张嬷嬷疑惑。

　　“不是去习礼仪吗？”元澈走在她们前面，扭头奇怪道。

　　灯儿和张嬷嬷相视而笑。

　　“小姐，习礼仪只需在家里即可，不然也不会让张嬷嬷亲自上门来了。”

　　灯儿搀扶着元澈到房间里，解释道。

　　元澈疑惑：“不用出门？”

　　元澈虽然不太习惯，但不禁感叹这官居首辅就是不一样，想当时，村上的学堂都是学生等着先生来授课。

　　灯儿回道：“不必。”

　　张嬷嬷便开始了教习。

　　柳府——

　　柳府这时倒是热闹的很。传来当当响的杂闹声。

　　“我打死你个龟孙儿，我让你赌，我让你赌！这几天你倒是躲清静了，你老爹我也是不敢随意出门啊，追你的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知道？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