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逃狱，只想种地[西幻]》千里花开

4、卖宝石，买农具

　　所谓的集市，是自由民把自家种的多余的农产品拿来卖，形成的一个小型菜场。
　　摊贩们大多衣衫简朴，连昂贵一点的牛羊都没有人卖，奢侈品香料珠宝更是天方夜谭。
　　规模很小，连一个专门征税或管理的人员都没有，摊位也是随意占的。

　　路茵大失所望，没几分钟就从头到尾逛完了。
　　收获是没有的，不过她对物价稍有了了解。

　　这里只有铜币一种面额流通。
　　蔬菜一般是一铜币一把，陶器和药草几到十几个铜币。
　　至于多少铜币能兑换更高额的货币，她还没见到。
　　在这种地方卖宝石，她都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又不甘心离开，钱哪来，种子怎么办！

　　——姑且试一试吧。

　　路茵在小镇角落把伽斯特放下，让它窜到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自己脱下贝菲的兜帽，铺在地上，把宝石放了上去。

　　放了最小的一颗蓝宝石。

　　集市都是来买粮食蔬菜的镇民，只有寥寥数道视线落在路茵的商品上，没一个人上前来询问。

　　等待良久，才有一个小女孩扯着母亲过来。

　　小女孩眼睛闪闪发亮，指着蓝宝石说：“妈妈，这颗石头好漂亮！”
　　她们穿着麻布衣服，打着补丁，皮肤手指粗糙，看来也是农户，并不像买得起的样子。
　　路茵并没有不耐，反而露出温和的笑容：“喜欢的话可以便宜些哦？”

　　卖多少钱都行，她要种子，种子！

　　别说小女孩，农妇也挺喜欢这颗宝石。
　　人类——尤其是女性，和龙一样，都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农妇问：“多少钱？”
　　“一百个铜币。”
　　“啊？”
　　农妇吃了一惊，立刻带着女儿离开了，脸上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连小女孩都没有向母亲厮闹着要买。

　　远去的童声问：“妈妈，那颗蓝石头为什么那么贵呀？”

　　石头？
　　路茵凌乱了。

　　这可是天国的最高品质蓝宝石，没有杂质，湛蓝如海，切割工艺更是无可挑剔，放在王国的王冠上恐怕也不会逊色。
　　也就是她，不在乎钱又缺钱，才这么低价。
　　……贵吗？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客人走到了摊位前。
　　这是个身着骑士铠甲的中年男子。剑鞘上闪着微弱的光泽，是个有些身家的人。

　　男子仔细端详着蓝宝石，眼中露出一丝欣赏的光芒，
　　“咦，这不错，凯瑟琳应该会喜欢……怎么卖？”
　　“九十个铜币。”路茵痛定思痛，降价了。
　　“就这蓝水晶要九十个铜币？！”

　　蓝……水晶？

　　路茵：“这是蓝宝石……”
　　骑士嗤笑了一声，嘀咕：“这种地方有蓝宝石？蓝宝石，九十铜币？”
　　他摇摇头，啼笑皆非地走了。
　　“现在的人为了挣钱真是什么都编。”

　　路茵：…………

　　穷乡僻壤没人识货啊！

　　日头即将西落，四周的摊位三三两两收摊歇业，路茵不由得焦急起来。
　　再等下去，就算宝石卖出去，她也没东西好买了。

　　就在这时，一股马的味道扑鼻而来。

　　马？

　　一个骑马的矮个男子站到了路茵的摊位前。
　　马是很昂贵的载具，能和马打上交道的人都不会太穷。
　　这人的衣着也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他穿着羊毛外套，皮带有铜扣，靴子也是牛皮的。

　　“小姑娘，这是……？”男子压低声音问。

　　尼迪是一名旅行商人，近日听闻了一桩奇事——这里的教会遭到恶魔的攻击，在双方战斗的过程中，教会打落了恶魔衣装上的宝石。
　　那些宝石成色惊人，堪比国王头上的王冠，切工也是一绝，璀璨到能折射出闪瞎人眼的光芒。

　　见过那些宝石的人说，世间找不到比它们更美丽的宝石。

　　身为商人，他对宝石鉴赏也颇有心得。
　　恰好听闻传言时他离这个小镇就不远，便趁着传言还没有扩大范围，先行来到发源地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捡到点便宜。

　　然而，那些宝石被教会捂得紧紧的，似乎要送到上面的教廷去。说是与恶魔战斗的战利品，要作为圣物来展示。
　　他一介商人，四处托人，竟连看一眼都看不上。要想跟教会抢东西，更是天方夜谭。
　　他正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却在集市上看见了令他呼吸几乎都停止了的货色。

　　路茵眼睛一转，“哎呀这位先生，您一看就很懂行，想必是识货的，您开个价吧，只要合适就行。”
　　“钱不是问题，”商人蹲下身，低声问：“只要你老实告诉我，这是哪里来的货。”

　　路茵思绪急转。
　　是怕宝石是赃物吗？
　　也对，现在自己这个农家女打扮，怎么看都无法跟宝石扯上关系。

　　她也压低声音道：“我捡的。”
　　“捡的？在哪里捡的？”商人更急切了。

　　路茵还没回答，只是眼神下意识向教会方向瞟了一眼——
　　商人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仅这一个眼神，就读懂了路茵的意思。

　　他突然兴奋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反复搓着手指：“银币，我给你银币，三十个如何？”

　　银币！
　　路茵差点尖叫，但总算控制住了表情。
　　虽然她不知道一个银币能换多少铜币，但肯定不会低。
　　她一脸为难道：“爷爷说至少要卖五十个……”

　　“行，五十个！”矮子商人只是象征性地思考了一下，速度快得令人怀疑是演的。
　　他爽快地解下钱袋，一把抓出里面的钱币，捡出金的和铜的，数了五十个银的倒在路茵的摊位上。

　　路茵连忙把这些亮闪闪的钱塞进兜里。矮子商人也迅速把宝石包进一块软皮中。
　　两人都如同做贼一样迅速逃离交易场所，生怕对方反悔。

　　“五十个银币，哈哈哈哈哈——！”
　　来到无人处，路茵喜滋滋地看了看沉甸甸的银币，又望了望兜帽里没拿出来的那些宝石。
　　红、黄、绿、黑，每一个成色都和刚卖出去的那颗一样璀璨，还比它大。

　　不愁吃穿了！
　　路茵赶紧在集市上购买自己先前看上的东西。

　　她冲到一个已经在收摊的木陶器铺子前，拦住正在收摊的摊主，“请等一下！”
　　大到陶锅小到喝水的木杯，要受热的锅、壶买陶的，其他器皿买木制的……要了每种一到五个不等。
　　有了炊具，就可以用烧烤以外的方式烹制食物了。

　　摊主喜出望外，没想到临近收摊时来了一笔这么大的生意。
　　他小心地将容器像套娃一样小的装进大的，还贴心地问：“小姑娘，能拿得动吗？”

　　“没问题。多少钱？”
　　“一共一百一十三铜，零头就给你抹了吧，给我一个银币就行。”

　　银币和铜币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

　　最重要的种子也没有落下。
　　她在购买了萝卜、百里香和一些已经有了的作物种子——多多益善，野生的种子实在不多。

　　这样，集市上的摊位就买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还有稍微高端一点的商店。这些店铺有着精致的木质大门，雕花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是裁缝店和铁匠铺。
　　裁缝店的橱窗里陈列着各式颜色的布料，而铁匠铺则时不时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路茵先来到裁缝店。
　　她缺少一些日常替换的衣服，也要给贝菲买几件。
　　推开裁缝店厚重的木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进去，路茵就被一块红色的布料吸引了。

　　这块红色的布料裁剪成了和贝菲同款的兜帽，看起来像童话中的小红帽。最重要的是，和好朋友同款。

　　最终她用三枚闪亮的银币换来了小红帽、其他成套的衣服，以及几床羊毛被褥。

　　走出裁缝店，虽然行李已经多到她的体型很难搬动的地步，她却没有停下，径直走向了冒着炊烟的铁匠铺。
　　铁匠铺从骑士们青睐的长剑到普通农夫使用的农具一应俱全。锄头、镰刀和耙子一类应有尽有。

　　路茵可以用魔法搬运土壤，达到锄头和耙子同样的效果，但使用魔法要补充的食物可比使用体力要多得多。
　　反正她身为几近永生的恶魔，体力远超常人。时间宽裕的话，还是亲自动手更节约粮食。

　　“您好，我要一套完整的农具。锄头要坚固耐用的，镰刀要锋利的，还要配上耙子和铲子。”
　　“好嘞！”铁匠爽快地应声。

　　路茵接过捆成一捆的崭新农具，走出铁匠铺时，连铁匠铺老板都被吓了一跳，暗自思忖自己的一身肌肉能不能拿起这么多的东西。

　　现在农家的小姑娘真能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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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茵这次出门历时整整三日。回到城堡，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惊喜地看见自己撒下的种子大部分都出苗了。

　　有了农具，农活干起来更是方便。
　　她可以用魔法同时控制四五把锄头，翻起地来效率极高，就是画面有点诡异。

　　之后，小小的秧苗逐渐长大。
　　子叶完成了它的使命，逐渐凋谢，植物长出了真叶。烧在底层的草木灰使得土地异常肥沃，作物也长得又快又壮。
　　浇水施肥，这些步骤倒是一样没出错。
　　路茵确实如她所说，在天国坐牢时学习了许多种植作物的知识，
　　不仅熟知每一种作物所需的浇水和施肥量，甚至能根据每一片菜叶的状态，判断出这株苗缺少什么养分，需要怎样的关怀。这种近乎通灵的默契，就算是精灵也甘拜下风。
　　再通过魔法精准控制浇水量，火魔法精准控制气温，风魔法保障日光照射，这些作物就像施展过木魔法一样，飞快地往上窜，成长到了远超伽斯特认知中的尺寸。

　　“嘿嘿嘿嘿。”
　　路茵每天干完农活就在田垄间徘徊，看着这些菜苗流口水，不知在幻想什么。

　　群星轮转，秋季逐渐结束，冷空气本该来临，然而这座城堡附近却被定格在永恒的春天，没有一丝寒冬雪意。

　　这一天，路茵如往常一般醒来，在田中视察。
　　突然发现一片莴苣叶子上铺着零星的白点。

　　雪？

　　气温还没有降到那个程度。何况这里……路茵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不远处熊熊燃烧的恶魔之火。
　　她连忙拨开菜叶，朝那块长有白色植株的地方靠近。

　　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叶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豆子大小的黄白色斑点，像散开的雪花，发白发灰。
　　路茵细数莴苣的病虫害，迅速将这一症状与书本中的一种病害对上了号。
　　——霜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