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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营救七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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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雍并不埋怨大威没看好七夕,他知道不是万不得已大威不会打电话向他求援,他顾不上去详细了解什么叫背山,怎么个背法,反正听大威的语气那一定是个力气活,七夕身子还没利索,去干男人都受不了的活,还一干就是几天,他开始生起大威的气来,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他恨不得一下就飞到七夕身边。
子冀和绿绮开始是坚决不同意子雍去接七夕,准备派几个壮小伙把丫头绑回来。
子雍一边忙活着穿衣服,一边流着眼泪说:“大哥、大姐,你们看这是硬来的事嘛,要是硬来好办,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大威一个人就能把她治服贴,用得着跟我这个废人求救?你们没听大威说她做的事是为了我,我这个当事人不到,能不能行?我要是能自己说了算,现在早上路了,还能在这床上打转转?要是七夕有个三长二短的,我……”
“去,让你去,等天亮就出发。”那姐弟二人异口同声地应着,看明白硬把他留在这就会活活急死他。
“还等天亮,寺庙不是也跟教堂一样,天一亮就上工,你们就看着七夕活活地累出好歹了才好过,合着这一家子人就我心疼她,这几年把她托付给你们,她没出闪失就算是命大。”
姐弟二人听着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小子不是倒打一耙吗,从打你回来以后,七夕的闪失就一个接着一个,别说这几年,比她长这么大的闪失都多,看他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同他争辩。
子冀见状想出个缓兵之计,他安慰子雍道:“咱们家里人都信教,上下人等没有熟悉路线的,赶夜路去昭明寺太危险,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七夕怎么办。不如我在公司里找些认路的人再去也不迟。找到人就立即出发,一时也不耽搁。”
子雍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就默认了,在等待找人的时候,他头脑一时一刻也没闲着。
“大哥,必须备一辆救护车,还有轮椅,轮椅要新的,不要医院里的,不然把我的电动轮椅取回来。不行,我那轮椅有阵子没用,电都跑光了,还是要新轮椅。”
“姐,得备些零食,她在寺庙里吃不到荤腥,还干重活一定缺乏营养。”说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七夕面黄肌瘦的模样,心疼得说不下去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肉脯、鱼片、鸭胗、Chocolate、Toffee、Cake、水果,不要Cake了,不新鲜再吃坏了。”
“姐,麻烦你也一起去好不好,七夕停药也有几天了,她身子再不方便,别人帮不上
把该用的都预备着带上。”
一会功夫把周围的人们支使得团团转,这些人为了完成任务又搅得半个城市不能入眠,直到凌晨2点10分,一切齐备,一行人等上了路。
子雍、胖子坐在打头的车里,坐在副驾驶的是子冀从公司找来的向导,老家就在昭明寺附近,几个壮丁押着一车零食、两辆轮椅坐在中间的车里,断后的是一辆救护车,绿绮陪着医护坐在里面。
市里距离昭明寺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子雍一言不发,头朝窗户坐着,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向导说着话。
“老李,请问一下背山怎么回事儿啊。”胖子察觉到他问话的时候,子雍微微转头,估计他也想知道答案。
“背山就是背着东西爬山,昭明寺位于山上,下院离上院十里山路交通不便,寺庙一切所需都由山脚下靠人力背上山去,行程大约上山一个半小时,修行人一天5到6次的背山,据说是叫积累资粮,总之是做善事,有为来生的、有为家人的。”
“麻烦再开快些,老李您指路就好。”子雍听不下去了,当务之急是救人,普及佛法以后还有机会。
车队于清晨5时许到达山脚下,一行人等按照临行之前子雍确定的分工,各司其职不敢有片刻耽搁往山上赶,没走多远却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总指挥的轮椅罢了工,两个轮子吱吱响着左右摇摆就是不往前走道,推着轮椅的胖子在后面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停下轮椅跑到子雍面前,弯腰抱起他,“子雍,你将就着点,只好用这个法子了。”
走到从五里亭再往上的时候,就看到三三两两的背山人从山上下来,他们身着灰衣,背背竹篓,步履匆匆,但神色却祥和宁静。
在人怀里的子雍拧着脖子,瞪大眼睛不敢放过一个来人,“胖子,我很重是不是。”
“别急,我再尽量快点。”
刚上七里坡,胖子和子雍同时看到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两人的装束和刚才看到的下山人一模一样,七夕走在前面,大威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偷偷地从她的背篓里往出拿东西,没想到被七夕抓了现形,七夕抢回他手里的东西,抓起大威的手正要咬下去,一回头看见子雍,她怔了一下,飞跑过来,胖子见状连忙将子雍送回轮椅上坐好。
她看见子雍已经铁青的脸色,听到子雍喘着粗气,没有八级风速,也有六级不止,吹得小路两边的林子都哗哗做响,自知有罪,心里打起小鼓,却佯装镇静地在他面前卸下背篓,伏在他身上搂着他在他耳边说话:“多多,还差一天就背完了,完了就回去,你离不开我,就自己来呗,这么兴师动众的,不怕人家笑话你离不开媳妇,还口口声声说让我去美国读书哩。”
“起来说话。”子雍伸手推开他,他抬眼看到众人已经知趣地向前走去。
七夕看出这糖衣炮弹没起作用,知道子雍是真生气了,乖乖地蹲在他前面。
子雍伸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七夕吃痛身体下意识地抖动一下,子雍剥开衣衫两道紫红色的压痕历历在目,他重重地叹口气,两只红眼瞪着她:“这就跟我回去。”
七夕伸出一根手指摇着头恳求着:“就差一天,明个一定回去。”说着就要拿背篓起身。子雍一把拉住他。
“这就跟我回去。”
“不回。差一天就不灵了。”
“最后一次,这就跟我回去。”
“不!”七夕心想反正你也追不上我,先把正事做了,回头再哄你也不迟,不过这回多多火大,以前都没见着过,哄起来要费点劲,一会上山路上要尽快想出办法才行。
“David!”子雍一声大喊,把七夕吓一哆嗦,她心说你不和我发火,欺负人家大威哥哥算什么本事。
大威边往子雍跑边想这回老大要秋后算账,没看好他家小荷花,可是我也是受害人呢,我跟谁说理去,一会控诉一下七夕的罪行,兴许换个宽大处理也不一定。
“David,把你那背篓给我背上。”
“你……”大威有点糊涂。
“快点。”他看着七夕渐渐远去的背影,下着命令。
大威没再争辩,将篓里的石头倒出一半,然后再帮助子雍背上,“七夕也就是背这么重,好说歹说才同意的。”
“放我下地上。”
“Gordon,要体验的话,不如我推着你,别让大伙着急。”
“着急,你们就知道着急我,那个该急的没人能管得了,那我就陪她一块遭罪。”
至此大威方才明白子雍用意何在,他将子雍抱起来放到地上,“Gordon,你别来真的,比划比划就得了,我上前面报信去。”
子雍可没想比划比划,他眼前又浮现出七夕肩膀上的两条紫红道道,就像两根绳索拉着他向前走,他用右手拄地支撑着,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这只手臂上,配合左腿带动上身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话说这七里坡,山道上碎石堆积,前人视如花瓣,得一雅号为多宝坡,对于子雍来说,这一地碎石宛如一把把钢刀利剑,刺向他的手掌、下身。不一会手掌已经鲜血淋漓。他的手臂开始发抖,他咬紧牙关要再次发力移动身体的时候,骨折过的手腕一软,整个人侧着扑倒在地,篓里的石子哗啦地流出来,砸在他的身上、头上。他恨自己不争气,这点事情也做不好,总共没走两尺路就摔倒,他拼命地往起爬,可是手臂刚才用力过度,一时积聚不起支撑身体的力量。七夕过来看到的正是他蜷曲在地,挣扎起身的一幕。
她赶紧停在半路转过身,假装蹲下系鞋带,免得子雍的心受伤害,大威慌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抱回到轮椅上。
他这苦肉计见了奇效,七夕扑到他身上,“我跟你回去,到这快走完一大半,眼看到头了,等我这趟背完了,取了衣服就下来还不行吗。”
子雍听说她还执迷不悟,手扶着轮椅还要下地去,刚一用力,手腕痛得一软,要不是七夕手急眼快挡住他,就真的摔到地上去了。
七夕抓着子雍流着血的手可是真正服软了,“多多,别生气,跟你回去还不行嘛。”
于是大队人马回身向山下走,只差了大威上山去取七夕的东西。到了山下,医护对子雍的手掌进行简单的处置,清污、消毒、上药,准备包扎时被子雍拒绝了,“用着不方便。”
七夕向前来接她的人们一一道了谢,谢到绿绮这里时,伏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大嫂,留点面子,别当着多多面骂我,回去没人时候再骂。”
一句话把绿绮的眼泪说出来,“等回家跟你算账,饿了没,那人给你拉来一车好吃的,快拿了吃。”
七夕径自走到食品车上开仓放粮,又说又笑的几下子就和大伙混熟了,说起昭明寺的好来,劝大家别着急回去,好容易来一回留下看看风景也是好的,将沈总指挥晾在那里,全当他是透明的,那场景就是众人皆笑唯一人独气,众人看总指挥脸色不对,都收了声推说有要事就要回去。
七夕听出老李是当地口音,问明是被请来做向导的,当即决定将剩下的半车食品送给他,然后给子冀打电话,游说沈老板准他回老家醒亲。老李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道:“小姐,你这么好心眼,一定善有善报,将来准能嫁个好人家。”说完话又觉得不太妥当,“对不起我是多说话,我的意思是谁家要能娶到小姐真是积几辈子德了。”
众人听了忍不住偷笑,来回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嘛,老李一看大家笑他就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七夕见状拉起老李的手替他解围,“叔叔,您先上车走吧,多呆几天没问题。你老板要是骂你,我替你挡着。”
送走老李的车,七夕又把绿绮和壮丁们安排上了救护车,打发他们先走一步回市里。
“胖子哥哥,麻烦帮多多先上车,下边有风别着凉了。”七夕边说边帮着胖子将子雍送到车上安置好,胖子抹抹汗刚要坐车上歇会,七夕又开了腔,“胖子哥哥,麻烦你去接大威哥哥,他的脚好像受伤了,走不快。”胖子得令上山,车上就剩下他两人。
子雍这回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板着脸也不看七夕一眼,七夕紧挨着他坐下,怎么挤他也没反应,暗中较着劲也不躲她,七夕没他力气大,胳膊都挤疼了,只好败下阵来。
没法了只好等那两位哥哥回来当救兵,等了一会觉得有点饿了,就拿出一袋肉脯来吃,正要开袋眼珠一转想起一计,心说看你这回理不理我。
她两只小手抓着口袋两边,使劲扯也扯不开那袋子,最后叹了口气,手探到大口袋里摸出一袋鸭胗,还是打不开,重复了三四次,第五回拿出一袋城隍庙的茴香豆,摆好姿势开包装的时候,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七夕心里这个乐呀,想起有首歌叫小雨来得正是时候。
边上那人听见动静一手抢过茴香豆扔到一边,从食品袋里拿出肉脯,上了嘴连嘶带咬地将袋子打开递给她。其实他早想帮忙了,可是下定决心要给丫头一个教训,就咬牙忍着不理她,心里安慰自已说她饿一小会也没什么,听见肚子都叫了那还得了,不赶紧喂上,还不得晕了。
七夕接过肉脯,挑出一块大的递给子雍,“这两天着急想你,上火了牙疼,咬不动,喂着吃。”
子雍不理她,手抽进口袋去找软的,七夕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找,“就想吃这个,不喂就不吃了,回家喝粥去,三个小时路程也不算远,加上进市里塞车两个小时,中午准能喝上粥了,这就打电话安排做上,到家就喝是最好的,肚子空得慌。”说着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子雍一把抢过手机装兜里,再腾出手拿过肉脯,咬一小口伸了手准备取了给七夕,七夕扳回他的手,凑过去叼过来,还搂草打兔子顺便亲亲他的嘴唇。
“嗯,好好吃。”含糊其辞地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好吃,吃完了张着嘴等着喂。
子雍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这回就得让丫头知道我沈子雍也是有脾气的,喂就喂,亲就亲,我就是不配合,我绝缘,我一二三木头人,我看你能怎样。
一口一口地喂下大半袋肉脯,七夕满足地打个饱嗝,抓起子雍的手拍拍小肚皮,“饱了。”
“还瘪着呢,再吃点别的。”子雍收回手要找东西给她吃。
“不吃了,这几天天不亮就起来,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困了。”说着倒在子雍的怀里,闭上眼睛。
子雍望着怀里的人,才几天光景脸蛋晒得黑黑的,有几个地方还起皮了。两颊也瘦了些。想起这都是为了他遭的罪,到底又流出泪来,看来七夕是真累坏了,一会打起细鼾,小嘴巴微微张开,流出口水来,大概是做梦了,嘴角上翘微笑着,露出一对深深的酒涡。
子雍看看熟睡的七夕不禁心动,涌上一个念头就想吻掉她嘴边的口水。他缓缓探下头,噘了嘴吻下去,刚碰到丫头的嘴角,她突然睁开一只眼顽皮地眨两下,咯咯地笑出声来,“多多,你不是不理我了嘛,那这干嘛呢?”
子雍连羞带惊,一时无言以对,那边七夕笑得快说不出话来,摇着头一副失望的表情,“你怎么回回上当呢?你小时候测智商是不是大哥给你找教育局大头来着?”
子雍恼羞成怒,心想这回又栽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叹气道,“回回上当,多多傻呗,你知不知道傻瓜也懂得一件事?”
“嗯?”这个七夕真不知道。
“□□。”他逮到她的嘴唇粗暴地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