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酒[正文完结]》远寄

53、另外的价钱

　　近日蔡瑾梦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接连拿下两个大项目，蔡家湾都跟着她数钱，几得意啊！

　　晚上，酒桌上觥筹交错，人人举杯称她“蔡总”，她笑着应下，承认自己确实有点飘了。

　　这“飘”倒不是心态上的飘飘然，而是今晚人多，敬的酒也杂，喝了杂酒，她整个人轻飘飘的。

　　要不是衣服还有些重量的坠着她扯着她，可能她整个人就要放肆地乘兴脱胎而出，飘到空中了。

　　酒过三巡，E人开始话多。

　　蔡瑾梦抓着赵旺旺，跟别人一道，絮絮叨叨地感慨当年他们上学时候的事：“旺旺哥，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同届好多女孩子追你，天天给你送早餐。结果送的包子都是你妈妈铺子里买的，馅全是肉，我和蔡瑾佳帮你吃了整整一学期！”

　　赵旺旺尴尬地笑了笑：“梦总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蔡瑾梦还笑，酒精沁得她眼睛发亮：“我没醉！这点酒小意思啦，不过......你送我回家也行，你好久没送我回家啦，以前我那个肚子痛，都是你和蔡瑾佳轮流背我回家的......”

　　赵旺旺一听，再追忆下去天都亮了，赶紧截断她的醉话：“梦总是要回渔村的家么？”

　　回哪个家？

　　蔡瑾梦呆愣，脑子启动好几次，才转了起来，把车钥匙交到赵旺旺手上：“不不不，回雅致小区，我这样回渔村，奶奶要骂的。”

　　车子刚准备开到雅致小区入口，一辆车斜冲过来，硬生生把他们别停在路边。

　　车门一开，是钱洛岱从车里冲出来，双眼赤红，咬着牙，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隔着车窗，死死盯着驾驶座上的赵旺旺，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砸碎玻璃，把赵旺旺拽到手里，撕碎。

　　“下车！”他吼。

　　蔡瑾梦迷迷糊糊的，被急刹车的安全带勒醒，“怎么停车了？到家了？”

　　“阿梦......”赵旺旺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蔡瑾梦揉着眼睛，看了看车前面杵着的人，她笑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个靓仔，送她回家，另一个靓仔，来接她。

　　钱洛岱看车上的人还在磨蹭，脸色更黑了：“姓赵的，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下来！”

　　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赵旺旺赶紧下车解释：“钱总，您别误会，梦总喝多了，她喊我一声哥，我就有义务送她回家罢了。”

　　钱洛岱拨了个电话，打开扬声器。

　　“喂，钱哥~”蔡瑾佳荡漾的声音在电话对面传来。

　　“大舅子，我想问问你还有亲兄弟吗？”

　　“哎？亲的......据我所知，户口本上这一代，确实只有我们两兄妹，难道钱哥你查到什么？不是吧，又要去捉奸？！”

　　钱洛岱无视对面的大呼小叫，直接按断电话，凌厉的眉眼盯紧面前的赵旺旺：“听清楚了么，她哥只有蔡瑾佳这一个。做助理就好好做，该认命，别妄图做她哥，那是另外的价钱！”

　　“什么，什么另外的价钱？”蔡瑾梦摇摇晃晃从另一侧车门出来。

　　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钱洛岱一把抱住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找了你多久？”

　　蔡瑾梦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钱洛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笑了：“哎，这不是金牌男模么，这么巧，又见面了？”

　　中国人骨子里就爱救风尘，她豪爽地拍了拍钱洛岱的肩：“没事，姐姐今晚依然点你，带你脱离苦海。”

　　钱洛岱不介意无数次陪蔡瑾梦玩这个Play，但他介意有人旁听，尤其是，赵旺旺。

　　钱洛岱没说话，只是紧紧搂住她，好一阵子，才转身对赵旺旺冷冰冰地道谢：“赵助，今晚谢谢你送梦总回家。不过，以后工作时间之外，离她远点。”

　　车后突然传来警笛声。

　　交警：“干什么呢你们三个，大半夜的在路边，妨碍交通了知不知道！”

　　一靠近，一股很浓的酒精味袭面而来！

　　交警马上按下肩上记录仪，抬起酒精检测仪递到他们面前：“吹一下。”

　　“嗷。”蔡瑾梦从善如流，从他手里接走检测仪，十个手指在上面开开合合，当成唢呐，“滴滴答滴答～”

　　检测仪拼了老命嗡鸣爆红提醒交警。

　　“哎！”交警也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拿走，一把把检测仪夺了回去，“老实点，这不是你能玩的！”

　　“不玩就不玩，我有更好玩的！”蔡瑾梦撇着嘴勾住钱洛岱的手臂，拽到身边，“男模！”

　　“......”

　　“......”

　　这......倒是不归交警管，只是交警内心天人大战，是不是要给隔壁扫黄大队打个电话，送他们一个现成的KPI的机会。

　　“她喝醉了，”钱洛岱把她搂进怀里，解释，看到交警眉毛一抬，“但她没醉驾！车是助理开的。”

　　“那你是？”交警手已经摸在手机上。

　　“男模！”蔡瑾梦嘿嘿笑着抢答。

　　“我是她的合法配偶。”钱洛岱决定回去就把屏保换成结婚证，方便展示，免得像现在这样，翻相册翻得累。

　　“合法配偶？”蔡瑾梦皱着眉，想了又想，把为数不多还残存着的脑力掏出来用，“是哦，我好像是娶了个男模！”

　　还要在钱洛岱怀里比心：“交警蜀黍放心！我找的男模虽然长得像法外狂徒，但其实是个遵纪守法好市民——除了在床……唔！”

　　钱洛岱捂好她的嘴，耳尖通红地对交警点头：“我们马上回家，回、家、深、刻、教、育。”

　　“错了，”女流氓摸摸男模矜贵的脸，“是深～度～教育。”

　　交警好想逃：“没事……就，就别占用车道，快回家吧。”

　　车还没开多远，蔡瑾梦扒着车窗冲赵旺旺吹酒精检测仪的渐小的身影喊：“旺旺哥！记得给我奶奶带话——今晚我在男模家深度教育，不回去了！”

　　豪车一拐，差点撞上绿化带：“……你怎么不直接说研究人类繁衍！”

　　停车场，钱洛岱刚把车停稳，蔡瑾梦就活像只脱缰的野马，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我想吐！”她摇摇晃晃地往电梯口跑。

　　“不用跑，你就近找地方吐！”钱洛岱在后面追。

　　“不行！”哪怕再醉，她也是有一些仙女美德在身上的。

　　钱洛岱在她快要冲进电梯的时候一把拉住她，替她顺背：“真没事，我跟物业说一声，叫他们来打扫就行。”

　　“这大半夜的，鬼来帮你扫啊？”蔡瑾梦打了个酒嗝，被自己刚说完的话吓醒几分，打了个冷颤，拽住钱洛岱的衣袖，“快快快，借我点阳气！”

　　她朝周围四下打量，凑得很近的跟钱洛岱咬耳朵：“我跟你说，我们家整栋楼，都没有邻居的。”

　　钱洛岱观她神色，不是还能套他话的状态啊，也细细声问她：“你怎么知道？”

　　“我从没见过邻居上下电梯，不觉得很奇怪么？”

　　“唔。”

　　“也没见过垃圾桶里有垃圾。”

　　“......”

　　这就超出钱洛岱的注意范围了，下次他会提醒物业注意，在他们楼下垃圾桶里每天装几袋垃圾。

　　吓出的冷汗带走几分醉意，她倒不那么想吐了，迷着眼睛，认了认面前的人：“咦，大钱钱，你怎么在这里？”

　　担心一整晚的钱洛岱气笑了，攥住她冰凉的手腕往电梯里带：“你说你怕鬼，叫我来接你。”

　　有吗？她迷迷糊糊地想。

　　“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鬼问题，整栋楼都是精装大平层，你当邻居倒垃圾还要敲锣打鼓通知你？物业不清理垃圾？”

　　“哦~”蔡瑾梦扒在他身上，朝着电梯镜面左照右照，惊恐地捂住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幻觉，这一切都是我喝醉之后的幻觉。”不然不可能一阵子是赵旺旺，一阵子又是钱洛岱的。

　　“哪一切？”又来了，钱洛岱摇摇头，按下28层按钮，“你觉得，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的一切？”

　　电梯平稳上升，蔡瑾梦盯着跳动的数字：“从我跟高帅富男模结婚，男模变总裁，这一切肯定都是梦。”

　　毕竟普通人的梦也不敢做这么放肆。

　　钱洛岱把她冰冷的手掌捂到自己脸上，让她摸过他颈脖脉搏，胸口心跳，问她：“梦有这么真实么？我是活人！”

　　“那......如果一切不是梦，就说明整栋楼真的只有我们两个活人......”

　　“不可能。” 钱洛岱斩钉截铁。

　　“为什么？” 蔡瑾梦趁机摸了两把他的胸大肌。

　　“我见过其他邻居。”

　　那也有这个可能，钱洛岱比她住在这里久。

　　“好了别想了，回家洗洗睡。”都醉成什么样子了，但别说，她还真的有点猜对了。

　　水流声源源不绝，钱洛岱靠在磨砂玻璃门外幽幽开口：“阿梦，你说要给我表演美人鱼上岸......还表演吗？”

　　浴室里传来重物落地声。

　　钱洛岱猛地推开门。

　　浴室里还未散去的水蒸汽，若隐若现地把蔡瑾梦偷偷藏在白蒙蒙里。

　　浴巾裹住她的下半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宛如一幅还没干透的奶油色系油画。

　　湿漉漉的眼中带着几分迷离熏意望向他，她伸出了手，撒娇：“美人鱼上岸走不了路的，抱我。

　　真要命。

　　钱洛岱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快啊~”美人鱼娇娇地催他。

　　“美人鱼上岸为什么不穿衣服？”他弯腰将她稳稳抱起，“海水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她环住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侧，天真又妖冶，“美人鱼弄丢贝壳胸衣了呗。”

　　......

　　“这才是‘深度教育’的正确打开方式。” 他在她耳畔叹息，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愫，“要不要收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