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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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比姐姐，鲁比姐姐，你快来！”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鲁比姐姐！”
在一片热情的呼唤中，鲁比瘫倒在扶手椅上，望着休息室中的壁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回到粪坑，不，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三天，她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不是因为斯内普成了霍格沃茨的新校长，也不是因为一对食死徒兄妹成了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麻瓜研究学教授，更不是因为鲁比总被新教授和斯莱特林们刁难，
而是因为——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捣蛋鬼们。
她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群精力充沛的小鬼，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忍耐”，屡屡闯祸，麦格教授为了把这群人从卡罗兄妹手中捞出来，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鲁比出于好心的提醒，格兰芬多一年级们也只记住了“需要帮忙可以找我”这一句，至于别的“注意安全”、“保持低调”、“不要惹事”，嗯，她说过吗？
好烦，她讨厌小孩。
鲁比这样想，完全忘记自己也曾是一个精力过分充沛的小鬼头。
“鲁比——姐姐！”
也许是见鲁比出神太久，蹲在扶手椅边的金发小女孩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有些焦急地催促，“哎呀，你快跟我们来嘛！”
“真的有大事！”
鲁比深吸一口气，翻身坐起，没精打采地看着眼前的小屁孩们——扎着金色麻花辫的女孩，脸上长满雀斑的女孩，留着黑色海胆头的男孩。
名字？头疼欲裂的鲁比实在不想回忆了。
“带路吧，金麻花。”她这样说。
小屁孩们欢呼起来，金麻花抓着雀斑脸的手腕跑在前头，海胆头则一本正经地跟在鲁比身边。
“我们有一个重大发现，”海胆头神神秘秘地说，“查克守在那里。”
查克？这又是谁？
鲁比吸了吸鼻子，潮湿阴冷的晨雾漫入走廊，蛇一样地咬住她的脚踝。
鲁比这才发现她没穿袜子，懊丧地哦了一声。
见鲁比神思恍惚，海胆头贴心地补充道，“嗯……查克很强壮，棕色头发被妈妈剪得参差不齐——”
“哦！狗啃头！”鲁比恍然大悟，“他还爱在袍子下面穿牛仔裤！”
“是他，你记性真好。”海胆头酸溜溜地说完，便不跟鲁比搭话了。
鲁比才不在乎小屁孩想什么，大摇大摆地走着，享受难得的清静。
穿过走廊，狗啃头的浅蓝色牛仔裤就在一根廊柱后若隐若现。
走得近了，鲁比才听见争吵声。
“放我走，不然你们就死定了！”一个女孩尖声叫道，“我要让姑妈把你们都关起来，吊起来！”
小女孩的头发搭在肩膀，在阴影中呈现一片驳杂的棕黑。两颊有肉，稚气尚存。
是一个来自卡罗家族的斯莱特林，卡罗兄妹的侄女。鲁比对她有点印象。
鲁比头疼得紧，捏着眉心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狗啃头兴奋地指着小卡罗说：“这个斯莱特林憋着坏呢！我们看到她鬼鬼祟祟地从教师办公室里跑出来。”
“我没有！是姑妈叫我去办公室的！”小卡罗戒备地瞪着鲁比，抱紧怀中的一卷羊皮纸。
金麻花尖声说：“你抱着的是什么，给我们看看！”
“不要！”
“那你就是心虚！”
见小卡罗拒绝，金麻花和雀斑脸就打算去抢，鲁比一手一个，捏住后颈，拎回来了。
“疼疼疼……”金麻花连声说。
鲁比松开手，转过身，严肃地看着格兰芬多一年级们，“谁让你们在这欺负人的？”
海胆头嘟囔：“是你说我们格兰芬多要机敏勇敢，主动解决问题……”
雀斑脸附和：“就是就是！”
鲁比试图讲理：“我那是肯定你们的优良品质，不是让你们来加深刻板印象的，你们不能随便抓住一个斯莱特林女孩就——”
“啊啊啊不想听！”狗啃头大喝一声，对鲁比身后的小卡罗挥舞拳头，“我们是无所畏惧的战士！”
另外几个小屁孩也攥紧拳头：“我们是格兰芬多！”
鲁比暴怒：“安静，不然就要挨揍了！”
“……”
小卡罗默默翻了个白眼。愚蠢的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一年级们头一回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鲁比的瞪视中，失魂落魄地离去。
鲁比意外地挑了挑眉。
早知道拳头这么好说话，她又何必对这群小屁孩费那么些口舌。唉，都是成年人的体面害了她。
她对小卡罗点了点头，抬脚就走。
“等等！”小卡罗叫住鲁比，“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鲁比狐疑地眯起眼。
小卡罗得意地仰起脸：“值五十个学院分的东西。”
鲁比不会告诉小卡罗，学院分如今在她的心里不值一文。
她审视着眉飞色舞的小卡罗。
两种可能：这个斯莱特林是真的感激鲁比，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她；或者，这个斯莱特林迁怒于鲁比，想尽可能地给格兰芬多挖坑。
小卡罗强调：“因为你赶走了那群蠢蛋，我才愿意告诉你这个的，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欠你这种……嗯……反正，你瞧。”
她缓缓展开手中的羊皮纸。
在看清纸上的图案后，鲁比瞳孔微张，所有的揣测都抛之脑后，一股寒意瞬间攀上背脊。
那上面画着一把木仓，泵动式霰弹木仓。
小卡罗见她被震住，更加洋洋得意，“不知道这是什么吧？这叫霰弹木仓，姑妈说每个学生都要在等会儿的午餐时间填写问卷，答出来的奖励学院分。”
“好啦，我不欠你了，再见，格兰芬多。”
小卡罗重新卷好羊皮纸，抬起下巴，故作优雅傲慢地走了几步，随即不由自主地蹦跳起来。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为什么？
鲁比按住胸膛，大口喘气，心乱如麻。
她什么时候露馅了？
思绪突然飞回那个混乱的夜晚，炸开的火光，在一团血雾中尖叫的伏地魔，还有……她得意忘形的嘲讽——
“对不起，这是妈妈送的成年礼物……”
成年。
十七岁。
“部长辛尼克斯撤销对十一岁至十七岁的麻瓜出身者的审查要求，”鲁比喃喃，“欢迎你们回霍格沃茨上学……”
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吗？
不。
鲁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如果伏地魔怀疑一名十七岁的麻瓜出身者参与了转移哈利的行动，如果他怀疑的是她，想要报复、惩罚的是她，那她返校的时候就会被抓住了。
为什么要所有学生填写问卷？
难道伏地魔认为她不会有所警觉？认为她会乖乖写下正确答案？
为什么？
鲁比用力拍打起脑袋，焦躁不安。
“嚯，这学期才刚开始，你人就疯了？”
厄尼·麦克米兰跟几个赫奇帕奇男孩凑巧路过。
他看着鲁比连连摇头：“唉，我知道N.E.W.T.考试会很难，但你只要像我一样，在过去的几个学年认真学习了，是很难感到压力的。现在才着急有点晚了。”
“哦，对了，听说赫敏·格兰杰退学了？”厄尼遗憾地咂嘴，“她那个成绩，真是想不开啊……”
鲁比盯着厄尼一张一合的嘴唇，灵光一闪。
“你知道木仓是什么吗？”她抓住厄尼的衣袖，急切地问。
厄尼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看不起谁，我的麻瓜研究可是年年拿O的！”
“听好了，木仓，一种麻瓜武器……”
厄尼喋喋不休地说着，鲁比脑中的思绪也流泻不断。
“你是纯血！”鲁比攥紧厄尼的衣袖，激动地说，“你是纯血！”
厄尼惊惶：“见鬼，你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吧？虽然我家往上数九代都是纯血，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你这么容易就被洗脑了，鲁比·塞缪尔，你以前可不会在乎什么血统的，我太失望了！”
“不过，你要是被我的个人魅力吸引，又不好意思直说，我还是能理解的……”
自作多情。鲁比的面部肌肉不可控地抽动了一下。
“闭嘴！你连乔治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笨蛋！”她一把推开厄尼，飞快地跑上楼梯。
“谁、谁说我比不上他了！”厄尼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在同伴的调侃声中红了脸。
鲁比一边跑，一边思考。
不仅麻种学生知道正确答案，纯血也有可能知道。
转移哈利的行动已经被魔法部污蔑成了一场攻击纯血巫师的恶性事件。
那把霰弹木仓是其中一条未被公开的细节，也有可能变成一份罪证。
写下正确答案的斯莱特林们能得到加分，别的学生呢？
像她这样的麻种毫无疑问地会变成嫌疑犯。
那……像厄尼这样的纯血学生会遭遇什么？
虐/杀纯血是有悖于伏地魔推崇的理念的。
问卷只是一个幌子。
像麦克米兰、洛夫古德、隆巴顿这些非食死徒家族的纯血学生会面临什么，取决于她们的……
家族立场。
对伏地魔来说，真相不重要，恐惧和控制才重要。
只要能杀掉这座城堡里所有血统不纯正的学生，真相有什么重要？
只要能抓住其余纯血家族的把柄，逼她们站队，谁还在乎什么真相？
也许跳过这一个陷进，还会有下一个，但鲁比不能看着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同学被卷入这一场因她而起的祸事。
鲁比风风火火地跑进休息室，浏览四周，找到了正在聊天的拉文德和帕瓦蒂。
她面露喜色地冲过去。
“嗨，鲁比，你额头上都是汗——哦！”
帕瓦蒂惊讶地看着鲁比扑通一声跪下，抓住她和拉文德的手。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鲁比说。
拉文德斟酌着说：“呃……但你也不用这样吧？”
鲁比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膝盖。
她顺势坐在地毯上，喘着气说，“我这是因为跑太快，腿软了——哎呀，没时间说这个了！”
鲁比一把抱住两人的脑袋，把嘴凑到她们耳边，将事情经过略微的加工后，讲了出来。
一个斯莱特林的小姑娘出于感激，向鲁比透露了问卷的事情，并告诉她这和一个月前的恶性事件有关。
鲁比怀疑所有答对问题的人都会遭到惩罚，想请两人把事情半真半假地传出去。
听完，拉文德和帕瓦蒂对视一眼，神情复杂地陷入沉默。
鲁比双手合十，眨巴着眼说，“帮帮忙……”
半晌，拉文德下定决心，对鲁比重展笑颜，拍了拍胸口，“这件事你找对人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拉文德。”鲁比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帕瓦蒂，“这不是小事，我完全理解你的顾虑，帕瓦蒂，但请你答应我保密。”
帕瓦蒂不满地竖起眉：“凭什么轮到我就是保密了？”
鲁比迷茫地“啊”了一声。
“啧。”帕瓦蒂翻了个白眼。
拉文德笑嘻嘻地：“你什么时候见我和帕瓦蒂分开行动过，鲁比？”
“呃，你和罗恩亲嘴的时候。”鲁比老实回答。
拉文德也翻了翻眼皮：“我现在后悔答应帮忙了。”
帕瓦蒂：“我也是。”
“也？这么说你俩都愿意帮忙？”鲁比扑到两人面前，“你们真是太好了！”
帕瓦蒂矜持地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拉文德点头：“我们只需要放出消息，就说那把木仓是阿莱克托·卡罗遗失的东西，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每个答对问题的学生都有可能被她当成嫌犯折磨，那五十分不过是诱饵，跟最后一餐没什么不同。”
“谁都不乐意写下正确答案，他们就没有害人的借口了。”
“完美！”帕瓦蒂赞赏地说着，拍了拍手，“行动！”
在传播谣言这一方面，帕瓦蒂和拉文德是绝对的行家，鲁比本来还担心时间太紧，结果她们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让所有学生都坚信了这回事。
鲁比揉了揉肩头的侏儒蒲，慢悠悠地往礼堂去，目光飘飘摇摇地往两旁飞。
一路上，学生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鲁比……鲁比……这里！”纳威朝她招手。
卢娜站在纳威身旁，对鲁比露出微笑。
鲁比走过去，听纳威紧张地说，“我等会儿在答卷上写煎锅行不行，会不会更可疑了？”
“我打算如实写呢。”卢娜笑着说，萝卜一样的耳坠微微晃荡。
鲁比被卢娜的话吓了一跳，又听她轻忽地接着说，“反正我也不认识那个……呃，什么东西来着，纳威？”
纳威：“G——U——”
“呱！呱！”鲁比大叫。可不能让卢娜想起那个东西叫枪（Gun）啊！
她笑容僵硬地对卢娜说：“呱，你听到呱呱的声音没有，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青蛙呢？”
卢娜来了兴趣，趴在矮墙上向外眺望，“有吗？可是最近很冷的……”
纳威反应过来，内疚不已。
鲁比出于宽慰性质地对他笑了笑，便悄然离开。
她继续去偷听、享受帕瓦蒂和拉文德的战果了。
只是越走近礼堂，人声越发嘈杂，远不是学生们私下议论会发出的音量。
鲁比挤进人堆，看见拉文德和帕瓦蒂被阿莱克托·卡罗一左一右地抓住胳膊。
“说！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卡罗面目狰狞地问。
“哪样？”帕瓦蒂说，“我们做什么了！”
拉文德隐晦地对鲁比摇了摇头，随即卖力地大喊，“不公平！大家都在讨论，凭什么我们不行，你是不是被说中了心虚呀！”
卡罗气得将两人推倒在地板上，抽出魔杖，“钻心——”
鲁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新校长斯内普到了，身后跟着一脸凝重的麦格教授和凶狠的阿米库斯·卡罗。
“哼。”阿莱克托·卡罗睨着鲁比，得意地说，“抓老鼠呢，校长。”
麦格教授走出来，冷声道，“她们犯了什么错，有什么证据？”
鲁比扶起拉文德和帕瓦蒂，站在麦格教授身后，警惕地瞪着会合的卡罗兄妹和斯内普。
“证据？”阿米库斯·卡罗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挖开她们的小脑袋就有了呀！一个简单的摄神取念咒。”
卡罗兄妹一左一右地围过来。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鲁比微微转头，避开他探究的眼神。其余学生察觉到形势不妙，纷纷后退。
麦格教授厉声道：“我绝不允许你们这样做！”
阿莱克托·卡罗连连摇头：“那事情就很难办了。”
麦格教授怒斥：“你们不能在学校里胡作非为！”
“这是事出有因。”斯内普开口了，“魔法部要求我们对学生群体中的可疑分子进行调查。”
“我们什么都没做！”鲁比说。
“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男卡罗不屑地说，转头让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去找费尔奇一起检查鲁比的寝室。
“不可以，你们这是侵犯隐私！”鲁比立刻跳脚大骂，肩头的侏儒蒲险些被晃掉。
见鲁比这样着急，卡罗兄妹更加肯定她心中有鬼，神态愈发嚣张。
“我们要检查这只小老鼠的脑袋。”女卡罗激动地抖了抖魔杖，仿佛已经看见一把霰弹木仓从鲁比的寝室里翻出来的场景，“让开，麦格，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没门。”
“一定要检查？”
麦格教授和鲁比同时开口。
“塞缪尔小姐！”麦格教授不赞同地看她。
鲁比无奈地说：“我是清白的，不怕检查。”
斯内普按下阿莱克托·卡莱的魔杖，慢条斯理地说，“我来吧。”
“西弗——斯内普！”麦格教授想要说些什么，鲁比已经坦然地走了出去。
她不耐烦地抬起下巴，直视斯内普的眼睛，脸上仿佛写着“爱谁谁，快点查，我还急着吃午餐呢”。
斯内普煞有介事地念出摄神取念咒，但鲁比能感觉到，他在自己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窥探她的大脑。
这是你自找的，鲁比轻哼一声，开始胡思乱想。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叛徒打开了我的脑袋……但他很快就会发现我的脑袋跟烤坏的面包没有区别……
比他头发还黑的焦面包……
比他袍子还黑的焦面包……
说到袍子，他好像没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
那……他的内——
等等！鲁比·塞缪尔！想这个就有点太过分了！
鲁比越想把思想拽回正轨，后者就越发狂野不羁。
啊啊啊，她这下是犯不着担心自己泄露什么机密了，因为脑袋瞬间被各类垃圾信息填满了！
男星半裸海报、健身教程上的腹肌配图……还有乔治穿着牛仔裤、绷得紧紧的臀部！
对不起，让你们就这么被坏蛋看见了！
这头的鲁比羞愤欲死，那头的斯内普面色铁青。
僵持之际，走廊尽头忽然响起呐喊与脚步声，金麻花、雀斑脸、海胆头、狗啃头，和另外几个鲁比还来不及取绰号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挥舞着魔杖冲了过来。
阵仗浩大如象群迁徙。
狗啃头大喊：“我们是无所畏惧的格兰芬多——”
其余人：“格兰芬多！格兰芬多！”
鲁比惊愕地扭头，看这群小鬼一脸坚定地扑向斯内普——
然后像一群小企鹅，扑通扑通地摔倒，趴在了地板上。
而斯内普，只是轻巧地侧了下身。
唉。鲁比和身后的麦格教授同时叹了口气。
卡罗兄妹把一年级新生赶到帕瓦蒂和拉文德身边，期待地问，“检查出问题了吧，校长？”
斯内普的脸上阴云密布，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着牙说，“没有。”
阿米库斯·卡罗收敛笑意，不敢置信，“没有？”
阿莱克托·卡罗尖声叫道：“我不信！”
斯内普厌倦地抬起眼睛：“没有异常不代表没有惩罚，塞缪尔小姐不敬师长，应该——”
“开除。”
麦格教授没再开口，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鲁比心中一喜，她受够了充满歧视、欺凌，让人无法安心学习的校园生活。
面上却摆出伤心又惧怕的样子。
“不！我要是没拿到学历认证就回家，妈妈会打死我的！”
此话一出，心有不满的卡罗兄妹一改前态，支持起斯内普的决定。
“那你就去死吧。”阿米库斯·卡罗恶毒地说。
那声音落在鲁比耳中是多么动听。
鲁比低头，揉了揉没有泪水的眼睛。
一时间，身后猛地炸开一片哭声。
“鲁比姐姐好可怜啊！”
“我们麻瓜家庭最看重学历认证了，她就这样回去，在家的日子生不如死啊！”
“呜呜呜，好可怕，我都不敢想象被开除的日子！”
“我要是被开除了，爸爸肯定会把我送进疗养院的！那里的人会用鞭子天天抽我，还不如死了呢！”
“……”
鲁比沉默地看向那群哭得卖力的小屁孩。
卡罗兄妹很高兴，因为发现了不用动手、也能让这么多麻种生不如死的妙招。
“那你们都去死吧！”阿莱克托说，“回到那些肮脏又危险的麻瓜手里！你们本来就不配上学！”
一个小时后，鲁比和这群小鬼提着行李，被斯内普送到了大门口。
拉文德和帕瓦蒂因为良心尚存，不舍得将家人描述成心理扭曲的虐待狂，没能得到退学的“惩罚”。
天光阴晦，群山静默。
斯内普用魔杖轻点大门，锁链便哗啦啦地向两旁退散。
麦格跟了出来。
“我送她们回家。”她对斯内普说，眉心挤出了一条深深的竖纹。
斯内普不置可否，收起魔杖转身就走。
“再见，斯内普教授。”鲁比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鲁比从来就不了解斯内普，但今天的事，不论他的表现如何，结果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感谢说不出口，只好用再见代替。
斯内普步履未停，越行越远。
呼喊在山谷间碰撞、游荡，像是诀别，舍不得说尽似的，一声比一声悠长。
再见、再见……
再见……
终于，斯内普的身影和最后一声再见同时消散于灰寂寂的山雾中。
鲁比最后看了一眼霍格沃茨，这个欢迎过她又将她驱逐的城堡。
她提起行李箱，跟着队伍向外走。
在靠近霍格莫德车站的地方，小鬼头们止住假哭，欢呼起来，“耶，不用上学了！”
麦格教授勉强忍住笑意，叮嘱她们不准私自练习人体变形术。
“好了。”麦格警惕地环顾四周，让小孩们按身高排好队，“保持安静，先让我想想怎么又快又安全地把你们送回家。”
人太多了，幻影移形也有风险。
站在队列末尾的大高个——鲁比自信地说：“简单。”
只见她取下肩头的侏儒蒲，道了个歉，手指伸进小绒球嘴里，转上两圈。
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从侏儒蒲小而圆的身体里噗地喷了出来，落在草地上。
麦格教授和小屁孩们都看傻了眼。
许多把长短不一的木仓，几把飞天扫帚，甚至……还有一颗手/榴/弹！
“我妈送的，她听到风声说要禁木仓了，用不可说的手段去收了一批。”鲁比嘿嘿一笑，把木仓分发给这群连飘浮咒都还不熟练的小孩，“来来来，拿着，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哦！金麻花，你别对着自己！”
雀斑脸嘟囔：“爸爸告诉我，比手臂长的木仓会把我的肩膀都震碎的……”
“有道理。”鲁比挑挑拣拣，把大部分武器塞回侏儒蒲嘴里，只留了两把手木仓给较为强壮的金麻花和狗啃头。
她简单教学了一番，满意地说，“好啦，这下咱们的整体战斗力就提升不少了。走吧，回家！”
翻身跨上飞天扫帚，摆了个足够酷的姿势，鲁比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赞颂，纳闷地转过头去。
不论是握着扫帚的麦格，还是抓着木仓或魔杖的小屁孩们，都站在原地，呆呆傻傻地望着她肩头的蒲绒绒。
鲁比会意地解释：“别担心，乔乔不会很难受的，它嘴里有一个被施过无痕伸展咒的超迷你口袋，还被施过各类止痛减重的咒语……”
鲁比越解释，小屁孩们的眼神就越鄙夷。
她清了清嗓子，毫无负担地甩锅，“咳，这是我男朋友，乔治·韦斯莱的主意。”
“咦——好恶心！”小屁孩们异口同声。
雀斑脸磨磨蹭蹭地爬上扫帚，抱住鲁比的腰，小声又天真地建议，
“鲁比姐姐，和那个变态韦斯莱分手吧……他怎么能想出这种虐待小动物的法子呢？”
“呵呵，好的。”鲁比敷衍地回应。
“我马上就跟他分手！”
才怪。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