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妄想》墨纤华

38、第 38 章

　　靳然转过脸看着寒休，“你后来还有回过C市吗？”
　　“没有。没时间也没有很想回去，那座城市给我的印象不太好。”寒休被冯金兰逼去C市老宅，在那里除了每天跟混混打架，无所事事，老宅的佣人都看冯氏脸色行事，从来对他恶意满满。那些灰暗的日子，他一点都不想回忆，甚至不知道自己过去怎么走出来的。
　　“那等我们空了对下档期，一起回去看看吧，我相信这次一定会给你留给你不错的印象，我姥爷做饭很好吃哦。”说完靳然一脸得意的小表情。
　　“嗯。”寒休笑了，为什么没能早些遇到你，My angel。
　　靳然提议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出门吃个夜宵？”
　　“现在？”寒休迟疑了下，抬腕看了下表，“你不是十点睡觉吗？这会儿都凌晨三点了。还不睡啊？”
　　“你不是说我总会为你打破原则吗？走吧走吧，这会儿连狗都睡了，也不用担心被拍。”靳然挽着寒休胳膊，去车场拿车直奔目的地。
　　他们去了附近的夜市，哪怕凌晨的街头也灯火通明，飘着食指大动的烟火气。
　　靳然点了份凉面，捧着杯热奶茶，在活动椅上坐下，寒休不饿，坐在桌对面，就看他吃。
　　吃了会，靳然远远看到一个老人支着画板，应该是街头给人画素描写生的，大半夜也没客人，却抱着画板不肯回家。
　　靳然拉着寒休过去说：“老爷爷，我想画画。”
　　老人笑声爽朗地拿起炭笔，“单人还是和你朋友一起？”
　　靳然说道：“一起。”寒休不太想，被靳然瞪，于是乖乖坐下。
　　老人招呼他俩坐在摆好的椅子上，“头挨得近一些。你们是朋友吗？”
　　靳然毫不犹豫地道：“是男朋友哦。”既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害怕丢人，很直白地说出了他们的关系。
　　寒休不明白，靳然为什么做什么事都能很坦荡，也许是他的话，就会默认是朋友而已。
　　老人居然没有显得很惊讶，反而称赞道：“哇，你们看上去很般配哦。”
　　“谢谢。”靳然笑眯眯问，“老爷爷，我以为你们这个年龄的人，不太能接受我们这种关系。”
　　老人家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很老吗？我背着画板，走遍了国内很多城市，我看的多了，也有很多情侣来找我画画，有一对跟你们一样，我还加了他们好友呢，现在过得可幸福了，你们也会很幸福的。”
　　靳然撒娇似的说：“承你吉言啊。”
　　老人哈哈笑着，很快打好草稿，先让靳然看，满意了再接着往下画，一幅画画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用彩铅上色。
　　画的很好，还特别有纪念意义，靳然除了画画费用，还额外给了小费，让老人帮忙把画裱起来，送给寒休，“喏，新年礼物，全世界独一份，送给你啊。”
　　寒休把那副画视若宝贝，放在车上都怕磕着，到家就立刻把画挂在主卧床头上。
　　到家都快天亮了，靳然累得睡着，寒休悄悄在他脸上吻了下，“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们第二天一起到剧组，贺东旭迎上来就说：“祖宗，你总算来啦，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以为你又给人绑架了，吓死我了。”
　　靳然开玩笑道：“呸！乌鸦嘴！”
　　寒休看靳然神色如常，看来应该已经从上次的阴影里走出来。
　　贺东旭领着靳然往里走，“《风月》主创来探班，在会议室里等你呢。”
　　靳然一愣：“来干啥啊？”
　　贺东旭推着靳然快走，“我哪儿知道，祖宗，你快进去吧，她等好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脾气。”
　　靳然拉起寒休不由分说地就往会议室走去，寒休知道他要带他见家长了，竟不由得有些紧张，连手心都出了汗。
　　贺东旭在后边喊，“人主创就找你，没找寒休，你拽着死对头去干嘛啊，一起慷慨就义啊。”

　　靳然推门进去，会议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穿着合身的黑色长裙，身材保持得不错，不看脸的话，像二十多岁的少女，看脸的话，不超过四十。
　　靳然在她旁边坐下，“妈，你怎么来了？”
　　宋雅雅欣赏着自己刚做的豆蔻色指甲，“还骗我呢，李导说除夕杀青，你跟我说要拍到年后。怎么？要跟你小男友一起过年啊？”
　　靳然一脸不在乎，“你都猜到了，还来剧组找我啊。”
　　宋雅雅抬眸余光扫过寒休，寒休喊了声：“阿姨。”
　　“过来，让阿姨好好看看。”宋雅雅看见寒休，心情立刻大好，她做着精致的指甲，衬得皮肤很白，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才女，还是选美冠军，这会儿她热络地拉着寒休，“我的大宝贝给我带回另一个大宝贝，你俩干脆别在外面过年了，回家来吧，你爸也挺想你的。”
　　靳然慢悠悠地说：“宋女士，我今年还是不打扰你和我爸的二人世界，等明年再说吧。我带寒休回去，我怕我爸还不能接受我出柜，给他点时间进行心理建设。”
　　宋雅雅一拍胸脯，“要是之前那个姓方的，我可不管你。寒休的话，老妈帮你搞定。”
　　“这可是你说的啊。”靳然眼睛笑得弯弯，跟宋雅雅聊起天完全不像母子，像忘年交，天南地北，什么都侃。
　　宋雅雅用胳膊肘捅了捅靳然，“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靳然欲言又止：“妈，这是你能听的啊？”
　　“害什么羞啊。妈妈问你话呢。”宋雅雅开玩笑作势要打靳然，靳然四处躲闪。
　　寒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靳然悄悄说：“我妈是你的忠实铁粉，之前我们不对付，我妈还因此生我的气。她因为你的脸专门为你写的《风月》，当时还置气一番非你不可，还好你接了，不然谁都扭不过我妈那脾气。”
　　“臭小子，揭你妈底呢。”宋雅雅心里其实乐得不行，她最喜欢的新生代偶像居然被他儿子给收了。
　　聊完天心里畅快了，宋雅雅开心地踩着小高跟走了，贺东旭挤进会议室，“第一次见主创大大春风满面的样子，她中彩票啦？一个亿？”
　　靳然跟寒休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