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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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闲待春一踏入秀城就感受到怪诞的气氛。
周遭的妖怪开怀大笑，笑声不绝于耳，咧开的嘴角迟迟没有松懈的迹象，眼睛弯起的弧度也丝毫不变。
眼睛里的精光锐利而呆滞。
他拉紧阿巽和霸天的小手，欲转身离开，附近所有妖怪的眼珠都似黏在他身上一样，笑着扭成一股人潮，将闲待春越推越远。
直到将他挤在街道角落。
闲待春沉默地注视眼前的景象。
载歌载舞，所有妖怪永不疲惫，仿佛良宵永不落幕。
这是……幻象？不对劲。
幻象独立于真实世界，并不会与真实的人产生交互。
可是他们，每一个路过身前的妖怪都窥视着他。
他们笑着、叫着，熙熙攘攘地佯装游玩，可又不约而同地凝视他。
凸出的眼球上黑色的瞳仁已经挤到眼尾，下一秒仿佛就要蹦出来，弹射到他身上。
这不是幻象！
闲待春神色凛然，不敢确定自己脑海中浮现的想法。
“闲教习，我们就在这里等宁杭吗？她能找到我们吗？”
阿巽仰着脑袋问，欢快的童音让闲待春眉间的沟壑微微松动，他蹲下身强颜欢笑：“等等看，今夜人多。”
他抬手扶正阿巽歪歪扭扭的帽子，余光瞥见不远处空中泛起一串串涟漪。
闲待春定睛一看，竟看见一双双黑靴踏过人群，隐入道中。
背后如芒在背，他转身挑起视线，对上趴在街道桅杆上的六路眼，蛇首却是孩童人面，修长的躯干上长出四爪。
此妖专门用来勘察敌情。
闲待春垂眸，身边有孩子，他不好贸然探查异象。
“人多得像一堵墙。”霸天像个小大人一样叹气，“秀城有过这么多人吗？”
“有个红腰带的妖怪已经路过我们面前三回了。”阿巽也苦恼道，“是在排练什么流程吗？”
闲待春猛地想到什么，裙摆下生出细长细长的藤蔓，顺着墙壁往上爬。
嫩绿的枝丫居高临下，将街道的动向尽数收入眼中。
看似杂乱无序的人群实际井然有序。
看清轨迹的闲待春心一惊，他抱起两个小孩就要逃走。
肩膀被人按住，“待春。”
闲待春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镇静，他缓缓回头：“花染城主，今夜也来秀城参加庆典？”
花染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同为草木妖，我也不和你卖关子，绞生阵轨已为你画好，待会儿由你驾驭。”
闲待春脸色发白：“在下不会。”
花染伸出手，用衣袖擦擦闲待春额上的冷汗，“怎么会呢？寻常藤妖不会，可是当年追随妖祖身侧的境域藤妖一脉很是擅长呢。”
阿巽霸天听不懂大人在说些什么谜语，但察觉出闲待春的紧张，立刻挡在他前面，冲花染大喊：“你不准欺负闲教习。”
声如洪钟，震得墙壁上掉落了些许墙皮。
阿巽和霸天亮出獠牙，小脸上满是凶狠，蓦地，他们被闲待春拉回来。
暗影军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包围，锋利的砍刀直指三人。
闲待春：“在下不是境域藤妖，但也听说过他们的绞生阵……”喉咙紧得难以发声，“在下愿意，一试。”
花染敷衍应答：“只要你肯就好，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远处传来隆隆声，夹杂着雷霆之势。
风雨欲来，街道上每个妖怪的笑容更加灿烂。
温泉乡小镇。
白宁杭与归山繁已经偷偷摸摸地挪到火山脚下。
二人正为如何进入火山而伤脑筋。
白宁杭原本想从地下钻进去，但发现地下早已经设有屏障，还险些触发预警。
此计不通，白宁杭只好另想出路。
她藏匿在杂草丛里，十指指尖被微弱的光线缠绕。
归山繁一眼就看出她想要干什么，忙握住她手腕制止。
「推演术所驭气息太多，很容易被察觉。」
白宁杭了然地点点头，但她手上动作未停。
大多通晓法术原理之人，皆会化用，即便魔气运行准则与灵气不经相同，但亦可尝试化用。
白宁杭便打算用魔气使出推演术，继而算出火山守卫的空隙，再推波助澜，便可成功潜入。
光线微弱，白宁杭留神瞧着，推演的光线千变万化，显示出守卫的森严，无懈可击。
然而下一刻，光线断在了人和一处，符号歪歪扭扭，显示有人即将通过传送阵而来，届时有机可乘。
她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些诡异的符号之上，眼睛里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归山繁撑着下巴好以整暇地凝视，胸腔里涌动着汹涌杀意。
他手下意识按在心口，细细品味这份不属于他的感觉，直到白宁杭眼含期待地望向他。
一切都在无言中。
归山繁鼓励似的一笑：「舍命陪君子。」
越靠近火山体，就越觉得沉静。
万籁俱寂，唯有风声传来远处的厮杀。
蛰伏的巨龙似乎睡着了，然而细看，却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那是万千魔兵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观察着四周。
所有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忽的，不远处三两棵樱花树发出些许响动。
巨龙的身躯微微隆起，只见一只魔兵飞身而出，扑到树冠上，如发狂的狒狒将树木撕裂成碎渣。
却不曾见龙尾处，两只渺小的甲壳虫正从巨龙的身下悄然爬行。
魔兵身上独有的腥臭味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隐隐回荡着谁的屁声，和肚子的咕咕声。
白宁杭咬紧牙关，催眠自己所谓味道皆是心中映射，同理，若她心中觉得无味，外界自然也无味。
这样想着，她加快迈着轻巧的肢体往山顶爬。
距离推演术显示出的人和裂缝时间不过一炷香时间。
就在即将提前到达顶端时，不知是哪只魔兵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黏稠液体随强劲气流扑面而来。
白宁杭当即一闪，堪堪躲过鼻涕的攻击。
她舒了口气，将要往上走，一双猩红的眼睛浮现头顶。
那魔兵张大了嘴就要吞掉她，白宁杭又是一闪，却不凑巧碰到谁的鼻子，鼻孔倒吸，又险些将她吸进去。
这里的动静虽细微，但放在整个蓄势待发的龙体中，却是如同古井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往外传。
很快有人说话了。
叽里咕噜的语言被归山繁自动翻译进脑海中。
「肃静！再有扰乱秩序者，立刻处死。」
「禀上，有虫蚁。」
「有虫蚁如何？你等玩忽职守……」
趁魔兵被训斥间，白宁杭和归山繁转眼就来到了火山口。
龙头覆盖住了整个口径，倏忽，龙头缓缓抬起，火山口有碎石滚落下来。
有一银甲魔将从火山里飞出。
按照魔族的军营等级制，身着银甲皆是上等良将，只负责护卫主将及前来督战官员。
「督战已至，融合。」
他话音一落，所有的魔兵开始互相蚕食，血肉四溅。
咬碎的血块似有意识，挣扎出触手紧紧交织一起，形成巨网，披在他们的身上，最后化成龙皮，成了真的巨龙。
它高抬龙颈，仰天张开巨口，伸长脖颈，即将吞噬火山口。
白宁杭拽着归山繁，毫不犹豫地跳人算是平静的岩浆。
巨龙的口腔与火山口一接触，血肉疯长，连最后的缝隙都被堵堵的死死的。
这是要以死捍卫此处与督战。
至于督战，派出的银甲魔将成了他的眼睛与嘴巴。
甲虫一接触到岩浆变化做一团火，隔开滚烫的液体，也隔绝那过分刺眼的红光。
白宁杭轻车熟路地去找那处空间，归山繁牵着她的衣袖，听着从火焰外传来的岩浆流动的声音。
他松开手，想穿过火层尝尝岩浆的滋味。
然而撒开的一瞬，手反被握住。
女子语气有些不悦：“握好，一不小心掉出火层，我可救不了你。”
归山繁若有所思，身体更往白宁杭靠了几分，手上用力：“那师妹一定要保护好我，我很害怕。”
空间似乎发生了偏移，白宁杭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蓦地，白宁杭停下了脚步，归山繁一时没刹住，撞在她身上。
“怎么了？”
白宁杭回头看他，“五、四……”
归山繁歪歪脑袋。
“三、二……”
“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
脚下所有的熔浆都齐齐往上涌，时空裂隙毫无征兆地出现，大手冲破火焰屏障，攥住她二人往裂隙中一拖。
在地上滚了三圈后，白宁杭撑起身体，唤出木棍护在身前，却在目睹到眼前景象时怔住。
墙壁上，浮现出万千人脸，或喜或悲，或笑或嗔，都注视着秘境中心的二人。
白宁杭脸皮一阵发麻，忙低头，又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蛋。
熟悉的五官，眼波魅惑，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你们好？”
意料之中，是鸦青。
所有的人脸也跟着说。
“你们好！”
“你们好？”
“你们好。”
……
反复回荡，听得肌肤爬起细密的疹子，又痒又麻。
白宁杭将木棍刺入身前的人脸，那张人脸很快化作脓疱，黏稠的黄水喷溅。
其余的人脸纷纷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她以棍为中心，稍一转动，火焰蔓延至整个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 7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