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我把女儿当宝》火丁灯

3、第 3 章

　　赵家的小院里。

　　赵老爷子一边咳嗽两声，一边嘬着旱烟袋锅子打量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儿子。

　　这小子平日里不到日晒三竿绝对不起来，今天这会怎么跟个猴儿一样，满院子到处乱窜？

　　看着自家孙女来娣那有些嫌弃自己老子爹的眼神，赵老爷子轻咳一声，“大宝，你过来，别跟孩子捣乱，等会俺还得上工呢，你再搁那捣乱，煎饼什么时候能够摊完？”

　　赵老爷子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今天自家儿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跟在自己几个孙女后面，一个劲的帮忙。

　　可要是真的帮忙就算了，烧鏊子，快把鏊子上的煎饼都要烤成碳了。

　　帮着二孙女想娣喂猪，那水皮桶都差点给摔瘪了。

　　想到自己起来就看到这一切，赵老爷子似乎认命了，自己这儿子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

　　看来应该早点给他娶个媳妇才是，要不然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老爷子转头看向了赵老太，“孩儿他娘，你晚点上工，拿俩鸡蛋去问问隔壁村马婶儿，问问让她给找的合适的姑娘找着没？”

　　“咱家小子懒归懒，娶个媳妇管着，生个大胖小子养着才算是正事儿！”

　　赵老太听见自家老头的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之前让相看的几个，咱家大宝都觉得人家磕碜，可俺瞅着挺好的，那大腚，一看就能生儿子！”

　　这有些粗鄙的话一出，赵老爷子呛了一下烟，使劲咳了两口气。

　　“那你就让马婶儿多费费心，早点把新媳妇娶进来，生了大胖小子，咱们也好帮衬帮衬搭把手。”

　　赵老爷子带着忧虑的目光盯向了自家老太婆子，赵老太点点头，“行，俺这次给她的媒婆礼多加五毛钱，不信找不着！”

　　游荡到这附近的赵梓听见老俩口的对话，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通过这一早上乱七八糟的行动，他已经大体知道了这个家庭的人员构成，那两位老人是原身的父母，一看就是溺爱儿子的样，一点活儿也不让儿子干。

　　刚才他因为不会烧鏊子，结果把小姑娘摊的煎饼都给烧着了，但那早上听起来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妇人一句话也没说他，反而把孙女骂了一顿。

　　弄得赵梓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这原身生有四个闺女，原身的媳妇在生第四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走了。

　　这个消息虽然替几个孩子有些难过，但是对赵梓来说，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能接受那四个孩子，但是让他以男人的身份马上接受一个妻子，行使丈夫的义务，那显然不现实。

　　只是没想到他那边刚刚松了一口气，这边却马上给他一个晴天霹雳，这老俩口竟然在旁边算计着要给他再娶个媳妇！

　　不但要娶个媳妇，还让马上生孩子，这怎么能行？！

　　“爹娘，不要！”因为着急，赵梓连喊不出口的爹娘这个时候也脱口而出。

　　赵梓几乎是冲到了老俩口面前，“爹娘，你看咱家，出了名的倒挂户，这要再娶个人进来，那口粮够不够呀？”

　　无论是倒挂户还是口粮，都是从小姑娘嘴里套出来的话。

　　虽然这些词颇具年代特色，好在赵梓在读小说的时候都有了解，倒是不难说出口。

　　“不要什么不要？这盼娣都一岁了，你也该想着娶个媳妇了，没个女人，你天天不着家，这几个女娃总不能都让你娘伺候吧？”

　　赵老爷子横眉瞪了赵梓一眼，虽然语言严厉，但其中不乏关爱。

　　赵梓这边心中电转，脱口而出，“爹娘，别找了，我有相好的！”

　　赵梓感觉自己穿越之前被催婚都赶不上现在的形势严峻，毕竟瞅着现在当家做主的可是这老俩口，他要是不能及时拒绝，估计他上午出去，下午就能给他带着媳妇回来。

　　赵梓这边说完，赵老太手中正在卷着的煎饼差点掉到了地上，赵老爷子手中的旱烟袋锅子也不再继续往嘴里塞了。

　　两人一眼不措的盯着自家儿子，“相好，哪个相好？”

　　本来是赵梓的托辞，但是赵老爷子和赵老太的疑问句让赵梓不由得心中一凉，“哪个相好？我还有几个相好？”

　　这话一出口赵梓就有些头皮发麻，难道说原身不只是个懒汉，还是个浪荡玩意儿？

　　想到原身半夜三更还在外面喝酒，这是在哪里喝的酒？

　　越想，赵梓越不敢想，他只觉得自己得赶紧给自己洗个澡，原身可忒脏了，他要好好洗个澡，从头到尾重新做人。

　　赵老太把手里卷了大葱的煎饼递给赵老爷子之后，便拍着桌子，对着儿子吼道，“大宝，俺什么都依你，但是必须给俺娶个小姑娘回来！”

　　“那王寡妇是个什么好女人？天天趴她墙头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想娶她回来，俺和你爹没死之前，休想！”

　　赵梓转了转眼珠，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那是谁？”赵老太慌忙问到，“只要不是王寡妇，为人正庄，娘就托人去给你求亲。”

　　“哎呀，娘，别急，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等确定了跟你们说。”

　　一个拖字诀，赵梓用的是炉火纯青，那样子，像极了心有所属。

　　毕竟在赵老爷子和赵老太看来，自己儿子不可能有不想娶媳妇的想法，但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儿子早已经换了个芯。

　　赵家的伙食，大人一人两个煎饼，赵梓三个煎饼，三个孙女分两张煎饼，剩下的煎饼，赵老太数好数量就用苫布盖上。

　　端起就往主屋走，“俺告诉你们啊，除了你爹，招娣你们几个都不许偷吃，这还有26张，要是少了一张，看俺不把你们的皮给扒了！”

　　整个盖帘被赵老太放到了柜子顶上，以招娣等人的身高完全够不着，即使如此，赵老太也不放心，临走前还把主屋的门给锁上了。

　　最近村里小孩子偷吃家里煎饼的事情层出不穷，让大家紧张的口粮更显紧张。

　　眼瞅着就要农忙了，谁家的粮食都紧着主劳动力吃，所以各家防范孩子偷吃都成了每天要做的事情。

　　看着原身的娘如此兴师动众的对待那几张煎饼，赵梓拿着手中吃了不到一半的煎饼，真是欲哭无泪。

　　此刻他真是无比想念煎饼果子，那摊得薄薄的煎饼上打上两个鸡蛋，摊匀，再撒上芝麻，放上一个薄脆，刷好酱，卷起来，轻轻咬上那么一口。

　　咔嚓，又香又脆又好吃。

　　赵梓的眼睛都流出了泪水，这大葱也忒辣了！

　　赵梓他们早上的伙食就是煎饼卷大葱。

　　喝酒后，胃里空荡荡的，又被大葱这么一刺激，赵梓心说，这滋味也没谁了。

　　就这，这赵老太还把这煎饼当个宝藏起来？

　　赵梓呸了一口，这城市里的狗都不吃的东西，她还给当宝了？

　　不得不说，赵梓一点也没有说错，这煎饼可不是天津的绿豆面煎饼，也不是玉米面等精制面粉做的东西。

　　而是小麦，似乎还混着稻糠，似乎还是那高粱米磨成的粉做成的煎饼，咬起来又硬又拉嗓子，再配上那大葱，赵梓那尝过美食的嘴，真的对这卷了大葱的煎饼难以下咽。

　　也许是早上那一碗鸡蛋汤的作用，招娣和想娣此时都有些依恋他这个父亲，眼巴巴的瞅着他吃饭。

　　赵梓本来还有点自恋，但是看着这两个孩子的眼珠子随着自己拿煎饼的手而转动，赵梓心中一哂，她们哪里是依恋自己这个陌生的父亲？

　　明明是眼馋自己手中的煎饼嘛。

　　再次感受到煎饼拉嗓子的感觉，赵梓看向桌上赵老太给他留的一个煎饼，拿了起来，一分为三，分别给了招娣、想娣、来娣三个姑娘。

　　招娣作为最大的孩子给分了半张，想娣和来娣各分了四分之一。

　　赵梓露出和善的表情，自认为十分慈祥的说道：“爹吃这些就能吃饱，你们把这些吃了。”

　　想娣娣和来娣美滋滋的接过来，招娣则是小心的看了一下自家爷奶去上工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们，这才把煎饼接了过来。

　　“吃吧吃吧，等有空的时候我去给你们弄点好吃的，你们等会都去干什么呀？”

　　赵梓想要循序渐进的和孩子们拉近关系。

　　“爹，俺要带着妹妹去打猪草，大队会给咱们工分。”后面的话是招娣自己主动说的，因为她感觉自家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因为自从他醒来，就什么都要问，什么都好奇，就好像招魂后忘了好多东西一般，因此招娣都能抢答了。

　　听着小孩子这么说，赵梓摸摸自己嘴上的胡茬，问道：“那我呢？”

　　赵梓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来娣想娣看着大姐回答完以后，也有些跃跃欲试。

　　“俺知道俺知道，爹去大坝上睡觉！”

　　“不不不，爹是去打酒喝酒！”

　　本来想了解原身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正事要干，却没想到会从女儿嘴里得到这些答案。

　　赵梓脸上一囧，“不不不，今天不会了，今天我也不去喝酒了！”

　　来娣有些好奇的问道，“那爹你能干啥？”

　　听到闺女询问，赵梓掐腰哈哈大笑：“你爹我能干的多了！”

　　“你看咱们屋里住的脏兮兮的，我能把里面变得干干净净的，你看你们身上的衣服，我还能给你们捯饬得干干净净的，让你们以后都能漂漂亮亮的！”

　　赵梓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煎饼，对呀，自己可得吃饱饭才能有力气干活。

　　难吃也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