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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   话音落下,宫内静得能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满座皆惊。
      皇帝瞪直了眼,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太子,颤着声问:“太子烧糊涂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魏洛看了眼不远处的可人儿,随即收回目光,坚持道:“臣很清醒,彼时所言皆出自肺腑,请陛下垂怜。”

      “你闭嘴,垂怜——”
      皇帝怒而起身,气急败坏骂道:“朕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身为储君不修德行,反不知好歹觊觎臣妻,你礼义廉耻呢?”
      说完,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皇帝还在病着。
      陈振见状,忙上前搀扶,“陛下息怒。”

      皇帝脸色一变,衣袖挥着将陈振甩到一边,继续指着太子骂,“朕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气死朕,你好上位。”

      皇帝显然是气晕了,连这等诛心话都说出来,魏洛慌了,赶忙摇头否认,“不,臣不是。”
      皇帝冷哼一声,没理太子,反而眸子扫向门口,叫道:“门口那俩,还不滚进来。”

      徐瑄忙放下沈瑶,两人走进去跪下,沈瑶则挨着魏洛身边,俩人相视一笑,魏洛悄悄拉住她的手,温暖地握住再不肯松开。

      徐瑄见了,脸色越发难看,抬眸见皇帝正看着自己,遂咬牙道:“陛下,臣虽已卸任,但一日为臣,终身奉君。今日臣冒死弹劾皇太子殿下巧取豪夺,不君不臣,不伦不义,现臣质疑储君德行,质疑国本清正,请陛下明察。”

      徐瑄一口气说完,双手叠前,以头触地。
      一片赤诚之心。

      房内静悄悄的。
      皇帝道:“太子自己解释一下。”

      魏洛随即也磕了个头,抬脸正色道:“陛下容禀,徐主事罗织的罪名,臣一个也不认。”

      “第一,沈氏已和离,现在是自由之身,我们两情相悦,不是巧取豪夺;第二,尽管臣心悦沈氏,但发乎情、止乎礼,且臣还在守孝,从未逾越雷池,不是不伦;”

      “至于不君不臣,臣自入主东宫以来,事事以君父为先,为臣尽忠,为子尽孝,为国尽义,自认君臣得当,处事合宜,请陛下明鉴。”

      徐瑄嗤笑了声,“殿下倒真会为自己开脱,嘴上说发乎情、止乎礼,但却将家妹私藏于东宫,还试图欺瞒陛下,说法与做法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
      魏洛骤然火大,“若徐主事能全然放下,沈姑娘何至于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以至于来东宫避祸?”

      徐瑄反驳,“一派胡言,明明是殿下先夺人所爱?觊觎臣妻不但不知悔改,还公然——”
      “徐瑄,你在跟谁说话?”

      “够了。”
      皇帝忍无可忍,“明堂之上,岂容你们二人吵个不停。”
      他走下去,停在魏洛身前,俯视着几人问:“太子你说,你何时与沈瑶有私情的?”

      “去年十一月。”徐瑄抢先答话,“那时候,臣与沈瑶并没有和离。”

      皇帝拧拧眉,嘴里咂摸着,“十一月,十一月。”
      忽然眼眸一闪,呵斥着,“太子答话,徐瑄所言是真是假?”
      魏洛刚欲回话,不料这次又被沈瑶截胡,“是真的。”

      魏洛惊诧,沈瑶朝他笑笑,看向皇帝道:“徐瑄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殿下没有巧取豪夺,我们确实是两情相悦。”
      “沈瑶,你——”徐瑄气愤地瞪着沈瑶。

      皇帝将几人动作看在眼中,默默“哦”一声,身体微微前倾,问沈瑶:“那时候你没有和离,对吧?”
      沈瑶直视皇帝,目光坚定道:“是。”
      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魏洛着急道:“阿瑶,你——”

      “那就是了。”皇帝点点头,“事情清晰明了,沈瑶勾引储君,杖毙。”
      一句话定生死。
      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沈瑶顿时面如白纸。

      魏洛一下慌了,忙匍匐膝行,爬到皇帝跟前扯着他衣摆哀求,“陛下,不是这样的,不关她的事。”
      “那就是你勾搭的她?”

      “不是,陛下,感情之事怎么能一两句话说清楚。”
      皇帝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奸.夫淫.妇概莫如是。太子啊,你太让朕失望了。”

      魏洛被皇帝一脚踢开,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发抖。
      沈瑶哭着上前,从背后拥着他,俩人依偎在一起。

      沈瑶对他说:“我不怕死。”
      魏洛替她擦掉眼泪,笑道:“别哭,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除非我死!”
      他眼眸陡然转冷,一把推开沈瑶,上前朝着皇帝再次磕头,声音前所未有的响。

      “陛下,不,父亲,请允许儿子这样称呼您一次。民间子女如有情投意合之人,会喜禀父母,以结两姓之好。儿子知道,天家不比寻常百姓家,身上担着黎民之重,一言一行皆要做出表率,不容行差踏错,但——”

      “但今日,可不可以只以父子论,而不论君臣,您只单纯作为一名疼爱孩子的父亲,而不是天下人的君王,来全儿子一个心愿,一次,就一次足矣。”

      最后,他泣不成声,头抵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

      良久时间,皇帝传来一声叹息,“为了个女人,何至于此?红颜祸水误国,此女非死不可。”
      “那陛下就先杀了臣。”
      魏洛抬脸,额头上红了一大块,因着皮肤白,看着触目惊心。

      皇帝怒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魏洛自嘲一笑,哽咽道:“陛下当然敢,陛下杀了臣,就能名正言顺立三弟为储,现在臣犯下大错,陛下有足够理由废储、杀子,臣无可辩驳——”

      “但沈瑶无辜,刚才陛下问我二人谁先,臣现在告诉陛下,是臣先恋上沈瑶,继而展开追求。于沈瑶而言,臣是君,她进不敢拒绝,退不敢告发,才迁就于臣。千错万错皆臣一人之错,请陛下赏罚分明,斩有罪之臣,恕无辜之人。”

      须臾,皇帝点了点头,“太子既铁了心认罪,朕还说什么?廷杖吧!”
      空气猛然沉寂下来,死一般的窒息。

      皇帝一句轻飘飘的“廷杖”,打的不仅是太子尊严,更是无情地撕开昔日父子温情的面具。
      魏洛抬眸看着皇帝,竟渐渐笑了,继而笑的大声与疯狂。
      他道:“臣谢陛下恩典。”

      陈振哭求无果,最终还是搬来长凳与棍棒,几个内侍将魏洛压在长凳上,等待皇帝发号施令。

      沈瑶挣扎着要去魏洛身畔,被徐瑄紧紧拽住,情急之下她给他一巴掌,怒道:“放开我!”

      徐瑄没躲开,生生挨一巴掌,但依旧死死拽着她,像拽着生命中唯一的光,道:“他不自言爱你吗?那就让棍棒来检验咱们太子殿下对你的深情厚谊。”

      沈瑶崩溃地大哭,跪下求皇帝,“陛下,殿下是储君,更是您的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殿下受伤,您不心疼吗?”

      “棍棒之下,没有父子,只有君臣。”皇帝看向魏洛,赫然问道:“太子知错了吗?”
      “臣不知错在何处。”
      依旧嘴硬。

      皇帝气急连声道:“好好好,果是情种,想不到朕生个这般有情的儿子。”
      随即大声喝道:“廷杖,为何不扒裤子?你们给朕扒掉他裤子,对着屁.股使劲打。”

      内侍们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皇帝又催促,“愣着干嘛?”
      内侍方上前,不料刚碰到衣服,魏洛立马挣扎着呵斥,“我是储君,你们谁敢动手?”

      皇帝勃然大怒,“小子猖狂!给我扒,扒不掉你们几个统统吃板子。”
      内侍不敢忤逆,两人居前用棍子压住脖颈,两人在后面拽住腿脚,一内侍小心翼翼颤着手开始扒裤子。

      魏洛奋力反抗,扭头泣血控诉皇帝,“我是太子,是储君,陛下你不能这般待我,不公平,这不公平。”

      皇帝踱步走到他面前,倨傲俯视着,问道:“都是廷杖,哪里不公平?”
      “我是太子,要脸!”

      皇帝陡然笑起来了,声音穿透内殿,讽刺道:“要脸?太子这话说的好哇,脸?你还知道要脸啊,那你强抢臣妻时,怎么不想着要脸?这时候倒要了——”

      “给朕打,狠狠打~”
      皇帝一声令下,内侍用力扯掉最后一层布,君王的颜面顷刻瓦解、破碎,那种赤.裸裸的羞耻与屈辱如狂风般席卷全身。

      魏洛咬牙哭着,吼着,对皇帝投以最怨恨的目光,“你杀了我,你怎么不杀了我,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说着,冰冷的棍棒从天而降,一板一板打在温热的肉.体上,冰与热的触碰,硬与软的厮杀,沉重打在每个人的心中。

      魏洛攥着拳头,咬牙努力不吭声,可他还是低估了数十年养尊处优的皮.肉,那种身体的疼痛与灵魂的双重折磨,让他根本难以抵抗。

      尽管一忍在忍,还是忍不住叫出声。
      此刻,他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无力,恨君父,恨君父的残忍无情。
      他咬牙呐喊,“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这般待我?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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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新文已开,甜宠文。 《国公府来了个娇姑娘》 又名《乡下土丫头秒变京圈白富美》 【凝脂娇娇美人和一对塑料兄弟的二三事儿!】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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