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各怀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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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说，你这签文对应的是谁啊？”喻心拾起地上的红绳，拍了拍，悄声问道，“立阶凝睇言难诉，言随霜叶落心头。”
“啧啧啧，我还以为像你这样随心所欲的人，不会有什么情感呢。”
宋立言不做声色从喻心手中抽过红绳，“什么情不情感的，本来就不太能当真。”
“宋立言，你在说谎啊，”喻心撇了撇嘴，“这古树很灵的，凡人心中所想，皆为签文所述。难道，你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对呀，这宋立言平时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哪里像藏了什么心事的模样？
“没有，”宋立言淡淡道，“好好看比赛吧，你说，咱家小师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其中奥秘呢？”
“你不打算告诉她？”喻心问道。
宋立言的目光望向姚芊漱，“她自己会知道。”
喻心见状，倒也安静下来，同宋立言在一旁静静看着。
末了，喻心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就……？”
是啊，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宋立言回忆着，“很久之前了吧，久到我快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宋立言道：“先开始，其实我挺讨厌她的。要不是师傅选了我去日日监视她，我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和她产生交集。”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姚芊漱又偷偷溜出了后山，不知道又去了哪儿。我就被罚蹲在树上等她回来，等啊等啊，天都黑了，却还是没见她的影子。
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素来不爱管闲事。可偏偏那晚不太巧，我蹲的树下，刚好有一位女子被路过的山匪打劫。你也知道，姚芊漱那人从小就有随手救人的臭毛病。
明明自己都弱的不行，可见那山匪凶神恶煞的，她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脚给那人踢飞。
我原想拉着她逃跑，想着就此了事，快些给师傅交差。可她看我来了，却紧拉着我的手，一路挥舞着拳头怼了回去。
当时我就觉得，姚芊漱这人，还不错？那股逆流而上的感觉，倒也是新奇。”
宋立言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却见喻心一脸惊讶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怎么了？”宋立言问。
“没，没事……就是觉得你平日里，没这么多愁善感，也不会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喻心点点头，“宋立言，你是真的陷进去了啊。”
宋立言：“……”
宋立言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懂。像小师妹这样的人，就算是喜欢，也不奇怪吧？”
更何况，他还有好多好多关于他的事，没有讲。
……
“你怎么看？”方誉云寻了一圈未果，看见姚芊漱倚在树上若有所思，问道。
“想必，还是和这归元庙的名字有关。”姚芊漱仔细思索着，目光搜寻着这树上曾留下过的痕迹。
既然师兄在这树枝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红绳，那想必，定是有什么她没发现的地方。
姚芊漱的手抚上了方才摘下红绳的断口处，那地方不再生出红绳。
“万法归一…归元…本源？”姚芊漱喃喃道，总觉得答案近在眼前，只差灵光一闪。
如果这些红绳是独属于自己的，那么，自己又能和“归元”二字有何关系呢？莫非，这“归元”的“元”，指的不是他物，而是自己本身？
自己本身，有什么区别与别人的存在吗？
一阵风吹过，一缕红绳缠绕在她的发间。解开发间的红绳时，正好一缕阳光落在手上。
“这是什么……”
姚芊漱望着手上的红绳，唇间不自觉读出了那条签文。
倒是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逐渐化开，姚芊漱跳下树，玩味地问道：“方誉云，你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方誉云的指尖点在剑柄上，认真道：“聪明善良，德厚流光。容颜倾城，绝代无双……最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姚芊漱期待道，“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吗？”
方誉云话锋一转，“上面都是我瞎编的。”
姚芊漱：“……”
“其实我已经想出来师兄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红绳了，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告诉你这里面的技巧了。”姚芊漱从树上跳下来，怒气冲冲道。
“过来，送你一个东西。”方誉云见她从树上跳下，松开了牵扯在指尖许久的东西。
“什么东西？”
姚芊漱顺着方誉云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不是树上的红绳吗？
“芊丝牵绪忆前游，漱浪萦怀意未休，”姚芊漱顺着那红绳上的签文读道，“方誉云，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找红绳对应的是自己名字的藏头诗？
“因为你的反应太慢了。”方誉云挥挥手，“既然已经知道其中的原理，那最后一条，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拿了这条红绳，你就和宋立言先回去吧。”方誉云道。
“这时候你不挽留我了？”姚芊漱接过话，反问道。
方誉云摇摇头，“我找得很快，这附近的红绳，我都找的差不多了。找红绳，虽然明白了道理，但终究还是要靠缘分。”
“大概是缘分未到吧。”
“多一个人，不就多一份力么？”姚芊漱调侃道，“这么快就放弃，这可不像你啊。”
方誉云笑了笑，“你很了解我？”
“一点点，”姚芊漱的银链穿过树枝，勾下一条红绳，“这算不算了解？”
她手中的银链利索，精准扣下方才树上的红绳，稍稍用力便带进手中。红绳从她的手心随风起舞，她狠狠将绳子一抖，“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玉影摇波云共影，云牵旧念绕心头。”
方誉云读完，轻轻笑道，“写得倒是我。”
难道姚芊漱站树上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条红绳？
方誉云接过那红绳，“我倒没想到，原来是同音字。”
“那还不得跪谢我一番？”
“想得美。”
……
“这就是你回避的原因吗？”喻心望见姚方二人走来，问宋立言。
“不全是，”宋立言苦涩笑了笑，“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况且，比起那些有的没的，我倒觉得她更看重师门情谊。”
喻心：“你看得倒是清楚，可人活着，未必要用那些规矩把自己框住。我看方誉云倒是主动，那人心里啊，似乎就没这些规矩。”
“难道，你觉得处境还能差得过他？”喻心反问道。
“呵呵。”宋立言笑道。
“喻师姐，两条红绳，齐了！”姚芊漱拉着方誉云的手走到喻心面前，“你看看对不对？”
“你很有把握嘛？”喻心收回那两条红绳，仔细查阅着。
宋立言垂了垂眼眸，悄悄看着。
红绳上的金字流光溢彩，明明身在黑夜，可那温热的流光却惹人刺眼。
芊丝牵绪忆前游，漱浪萦怀意未休。
玉影摇波云共影，云牵旧念绕心头。
倒也挺配。
“师兄，你怎么能看我的红绳啊？”姚芊漱见宋立言侧眼悄悄偷看，将他抓了个现行。
“这红绳就放在这儿，不看白不看。”宋立言故作轻松笑道。
“那作为交换，你的我也要看，”姚芊漱伸出手，勾了勾手指，“让我看看我们的大师兄心里瞒着什么事儿啊…？”
“不给，”宋立言将自己的红绳高高举过头顶，躲避着姚芊漱抓来的手，“大人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咚咚咚！”喻心敲响归元庙的沉钟，大喝一声：“这场比赛，就此落幕！前三者为：宋立言，姚芊漱，方誉云。本次青锐会到此结束，倘若诸位没有异议，则明日进行颁奖典礼！”
“嗯？这么快？”姚芊漱望向宋立言，收敛了自己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师兄，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白茗公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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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宋立言同意了？”白茗坐在椅子上，轻轻吹开飘在茶水上的雾气，“你们齐云寺此次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啊，这比赛前三，齐云寺战区了两个。估计这朝辉宗的老家伙知道了，定然是要大发雷霆的呢。”
“宋立言同意了。你要的青锐会前三的奖品，我们也给你弄来了。玉红袖她什么时候可以走？”姚芊漱站在茶桌旁，问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也不过是听从他人的命令。玉红袖啊，”白茗轻抿一口茶，“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吧。”
“你和她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姚芊漱问。
“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太晚了吗？”白茗笑道，“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害你。事已至此，不如静候佳音吧。”
“青竹，送客。”白茗搁下手中的茶具，吩咐道。
“是。”
“不用，我自己走。明日的事，你一定要赴约。”姚芊漱回道。
“吱呀——”木门被拉开，又被轻轻地关上。
听闻人走远了，青竹从黑暗中悄悄现了身，“主子，此次大赛的裁判喻心托人传话说，您的腿，她能治好。”
“治好我的腿？哈哈哈……”白茗大笑道，“我不需要！”
白茗的身体孱弱，白皙的皮肤被烛火衬得透红。也许是笑得太过用力，一层薄薄的的人皮下，紫红的血管清晰可见。
“主子。当年的事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抓着不放呢？眼下还是你的身体要紧啊……”
青竹见白茗笑得太用力，上前帮他顺着气，小声宽慰道。
“不用，我活不了多久，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明天的颁奖典礼，推着我去看看吧。”
“是。”
青竹在黑暗中应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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