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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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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夕悠悠醒来。
全身骨骼似散了,动动都疼的要命。怎么回事?努力回想着昏迷前——
自己正在竭力守护着动荡不安的“归一”,然后,好像是雷斯强行破了阵?
那现在到底在哪儿?
慢慢坐起身,感受一下四周,登时心中有了个大概。此处应该是个山谷,身下是草地,不远处……好像还有个人?
好不容易站起来,左脚破了皮,应该是肿了,已经趋于麻木。管不了这些,她一瘸一拐走到那人身边,碰到他的脸:“亚……克?”
连忙将他扶起来。碰到脑袋的时候觉得黏乎乎的,是血!放轻了力道,手指小心的摸索着。果然,后脑勺被撞破了,血跟头发凝结在了一块。秀眉皱了起来,他受伤不轻啊,背上一道,腿上两道,应是利器划伤;气血不畅,内脏也受损了。这些都还好,只是头上这处似磕破的,不知会不会影响神智?
自头上解下一个金环。暗扣一开,找到一枚赤色药丸:“这粒续命丹,应该救得了你吧。”语毕,将药丸塞进青年嘴中。
静待了一阵,青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远处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侧耳听去。好像是——狼?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要是平常,她一个人也还应付得了。可现在自己不但行动不便,心脉虚弱,身边还躺了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病人,这让她怎么办?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她在周围捡了些枯枝树叶过来。狼不是怕火么?点个火再说。
点火时又碰上了难题:一没有法力,二没有火器……算了,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
他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银色短发的女子,一身浅紫白缎衣裙有些脏兮兮的,双手搓着一根削得尖尖的小树杈,正钻着一段木头。
她在干什么?
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竟是这样的问题,而不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的常规想法。
一点火星跳了出来,那光芒仿佛印在了她的瞳里,她嘴角上扬,更加使劲的钻下去——
终于,那根树杈冒出一朵火花出来。
她如获至宝,正欲找些易燃物之类,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你——是谁?”
她缓缓回头,站起身,脸上神色复杂:“亚克,你——不认识我了?”
如获至宝的火花又自慢慢熄灭了,冒出丝丝青烟。
他看向她的眼眸,想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却发现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紫瞳竟然是看不见的!不知怎么,刀轻轻放了下来:“亚克?我的名字?”
“你——原来你,失忆了?”紫夕伸手欲摸他的头,却被他闪了开来。
“我不知道。我脑袋里什么也没有!我是谁,你又是谁?”
最初的震惊过后,紫夕沉默下来,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道:“别急。慢慢总会想起来的。”
在她那平静的面容下,青年原本有些急躁的情绪奇异的缓和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哦,”她笑:“你叫亚克西斯,我是莲,我们是,嗯,远房亲戚。我是你表姐。”
青年半信半疑。
“我们俩从小就相依为命。我父母早死,被送到你家寄养,谁知后来你父母死于瘟疫,村里所有人都逃了出来,我们就四处流浪为生。昨天路过这边时为了躲避一场厮杀,结果跌落下来,醒来后你就——你竟然就不认识我了!”紫衣女子一脸气愤的面向他。
对着那张清丽的脸,他心里突然漏跳了好几下,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出来。难道真是这样?她真的是他的姐姐?
理智告诉他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可是自己现在又能怎么办?跑出去见人就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行,这太可笑了。不如——还是先跟着她再说。
于是青年道:“那我暂时先信你所说。”
紫衣女子又缓缓坐下:“亚克,你跟你小时候一样,不,比小时候更多疑呢!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漂亮,孤僻,不相信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紫夕又道:“先不说这么多,你用个‘隐’字诀,隐了自身气息罢。”
“‘隐’字诀?”青年挑挑眉。
紫夕抑不住笑出声来:“摔得够严重的嘛!连法术也一并忘得一干二净?”
清华宫•务华殿
“昊风族长,王——还是一直昏迷不醒吗?”一身帅气的军官服,有着漂亮小麦肤色的男子问道。
在他对座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一向带笑的脸上有一股轻微的怠色:“已经五天了。由于巫医族族长亦身受重伤,当时又强行帮王治疗,现在也一起倒在了床上。”
另一名褐发男子眉头紧缩:“此次王及各位族长竟受创如此严重……还好,魔界那边也比我们好不了多少,起码河妖不再作怪,瘟疫也差不多全灭了。”
昊风苦笑。
北欧郡
“小姐,你等等……等等我!”芳草萋萋的郊外,一个侍女打扮的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如草原羚羊般活跃的身影。
一身粉红的小姐回过头,边笑边叫:“哪有小姐等丫鬟的?快点,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哥哥他们啦!”
丫鬟拎起裙角,哀叹跟上这么个活泼的小姐真是件耗费体力的事,偏偏小姐不但精力出奇的旺盛,还有一项嗜好更是让人万分佩服她的热情——说雅一点是以博爱的胸怀欣赏天下美男子,通俗点的嘛,那就两个字,花痴!
她就想不通,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嘛,又不能当饭吃,能看不就行了?不过……咳咳,受小姐荼毒多年,秉着好看与不好看绝对要区别对待的严谨的致学态度,她还是要承认自家少爷确实是玉树临风潇洒翩翩的;公子的好友,也就是此次小姐迫不及待要跑出来亲自迎接的郡守大人的二公子,虽然花名在外,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但,“那风度,那气质”(引用小姐声情并茂的原话),也确实非一般人可比拟;哦,还有那位什么什么大人家的少年将军——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就那一瞥,已让阅男无数的小姐接连三个月都处于神魂颠倒的状态,整天“极品极品”的叫个不停,也让她跟着过了整整三个月如履薄冰的日子。唉,抹一把冷汗先……
抬眼望去。咦,小姐怎么伏在一丛矮树后面了?
再看看,公子们的车队还没到啊?
不管他,先过去再说。
挨到粉红身影背后,小姐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丫鬟一屁股坐下来,先掏出手绢擦了下脸,唤道:“小姐?”
小姐却不回头,一把拉过她,此刻她才看清小姐脸上那极度欢喜跟震撼的颜色,不由骇道:“怎么啦?”
小姐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快,快看……”手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大树。
她顺着望过去。
郁郁葱葱的树下,草地上有不知名的各色野花绽放。
一名紫衣女子坐身其中,抱膝,下巴搁在膝头。
侧面很漂亮,而且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美女一向不是小姐关注的对象,那?
树枝轻摇,树上几个果子掉了下来,落在紫衣女子周围,一个声音道:“莲,这树上还有个鸟窝呢!”
伴随声音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是站在高处的红服青年。小丫鬟停住了擦汗的动作,霎时明白了小姐的震撼,因为,连她——被小姐戏称为“鉴赏木头”的她——也一齐被震撼了!
青年有一张罕见的瓜子脸,一对上挑的丹凤眼,黑曜石般的眼睛,柔软的黑发。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还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可偏偏组合到这个人脸上,就硬生生的散发出一种惑到人心里头去的妩媚气息,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魔魅之感。
照理说,有着这样脸庞气质的人应该是难以亲近的,可他此刻却笑了出来,眼儿眯眯,流光溢彩,让她也不觉跟着想笑,毫无理由的,仅仅是因为他的笑而笑——天,要中邪了!
如果那个少年将军是极品,那眼前之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再极品再再极品了!
红服青年自树上跃下,蹲在紫衣女子身前说着什么。小丫鬟暗捏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来,看向小姐——果然,小姐还在痴痴的盯着人家,浑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小姐!”面对这种情况,富有经验的她知道只靠叫是不行的了。于是,冒大不敬之罪,推了那人一把。不料,中毒太深,还是没反应。顾不得许多了,她斗胆把手挡在了小姐眼前。
小姐还在笑,根本不甩她,一手把她推了开去,继续看。
丫鬟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小姐!!!”
“扑簌簌”惊得树上鸟、地上兽都震了起来,要地震了?
小姐终于跳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的“绝招”总算见效之后,谁知小姐匆匆越过她,朝那两人跑去:“别走啊——等一下!”
“咚!”背后传来人体径直倒地的声音。
紫夕转过头,面对朝向他们奔来的女孩子。
呵呵,应该长得不错呢。有着活泼的气息,矫健的身姿。不过——这目标也太明显了吧,就这么直勾勾的对准亚克,一点都不掩饰。年轻真好啊,心中暗叹着,不由对这少女多了几分好感。
一双妙目仍是粘在亚克西斯身上,少女脸色潮红,结结巴巴:“请,请问——”
亚克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少女更加紧张了:“我——我——”
紫夕笑:“别急。请问到底何事?”
少女鼓足勇气:“我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喊完之后立马后悔,自己这口气怎么跟迪普那家伙和人家大姑娘搭讪时的口气那么像?
连忙又道:“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叫音令,阮音令。”
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官道上响起车辆马蹄声。
“小姐,是少爷他们回来了!”追上来的丫鬟伸手指过去。
视野中出现了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最前面的两匹雪白骏马上各坐着一名年轻人,正笑语盈然,春风得意。身后是大批的家卫,护送着几十辆马车。
“哇,不知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小丫鬟叫道。
音令往那边看了一眼。要是在平时,她早就扑上去了,可现在——转过头——
接下来是一声惊天动地、捶胸顿足、比刚才丫鬟那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呐喊:“人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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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大人写评打分了,上来一看真是高兴啊!
诤子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很感激啦!
各位是我的动力啊!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