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星星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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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是游乐园的主题餐厅。
一进门温暮雪就被一大片金色包围，桌子有一个隔档，隔档上飘荡着冰凉凉的烟雾，等她们坐下时，这团雾突然亮了起来。
金色的星星从云雾中冒出，它们长得各不相同，每一只都有眼睛和嘴巴，有几只撞在一起表情还会从“0v0”变成“>o<”。
温暮雪看着这些星星不像投影，她抓了一只过来。
星星在她手中也不挣扎，反而还跳了几下，温暮雪上下左右翻看，愣是找不到出产商标。
她问：“这是什么？”
姜夏忙着点单，等看见温暮雪抓着的东西时，她微睁双目，正色道：“学姐觉得是什么？”
“一种电子宠物？”温暮雪皱眉捏了捏，星星不硬，身上的几个尖角有些软，连眼睛和嘴巴都看不出电子屏的痕迹，做得有些逼真。
“……对，是电子宠物。”姜夏赶忙说：“学姐你要点什么？”
“我随意。”温暮雪看着前面几桌客人，那些人的桌子旁也有星星，有些客人则是拿漏勺一大把地抓那些星星，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手中的星星落在桌上想要跑，没有云雾借力只能笨拙缓慢地移动，她没有在意，目光落在一侧的招牌菜上。
【星星虫自助火锅】
招牌板上放着几个星星在火锅上翻滚的动图。
嗯，星星虫……虫？？？
温暮雪手上感知到冰凉软糯的触感，她低头看去，原本可爱的星星身体慢慢从饱满的球形变得瘫软，像是一只软体虫朝温暮雪的手移动。
温暮雪面色发白，大脑宕机。
“学姐，要不要吃……啊！”
姜夏立刻抓走星星虫，单手把虫子捏爆，“学姐！你没事吧！”
温暮雪盯着自己的手，“一区换机械手要多少钱来着？”
“学姐你清醒一点，这手还能用的！星星虫很干净的！虽然看起来像是蛞蝓，但它其实是蜗牛壳，没有任何细菌的！”
还很好吃。
温暮雪：“对了，我记得一区的机械义肢很发达。”
“学姐放心！星星虫不是虫子！”
“你说医保会报销多少？”
“医保……”姜夏一愣，激动地抓起温暮雪的手，“学姐，只要你回去工作，公司会提供免费的机械义肢治疗服务。”
如果学姐真的不想要手了，她可以收下！
温暮雪盯着被姜夏抓着的手，姜夏手上还残留着星星虫的尸体，黏腻的感觉从掌心传到手背。
姜夏立刻说了句“对不起”，放开手时星星虫黏糊糊的尸体拉出了丝，她干笑着用湿巾擦着，嘴上安慰不停。
“学姐，这是吃的这是吃的，就是像芝士一样会拉丝的吃的。”
“学姐，放心吧！虽然名字是虫但不是虫子！”
“学姐，这就是菜啊。”
温暮雪已经走了一会儿，她忍着颤抖问：“不用机械义肢了，有没有失忆喷雾？”
“学姐——！”
姜夏哀嚎一声，她强行拉起温暮雪。
“不允许你忘记我们一起出来玩的事！我带你去洗手！”
坐在隔壁桌的冬秋云：“……”
坐在她对面的赤菀则是拍着桌子笑出了声。
“哎哟我不行了，那两人是在讲相声吗哈哈哈！”
冬秋云用菜单遮住自己的脸偷笑，又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偷听她们讲话不太好。”
赤菀抹去笑出来的眼泪，瞥了眼挡住周身视线的屏风，“这怎么能叫偷听呢，这是她们太大声。”
“那要去打招呼吗？”冬秋云问。
赤菀古怪地看了冬秋云一眼，“拜托，她们在约会，我们去打扰干什么？”
“约会？”冬秋云紧蹙眉头，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工作报告也做不下去了。
赤菀也放下工作，她收起平板，夹起放在角落的春卷，八卦道：“怎么？你喜欢她们其中一个吗？”
“不是。”冬秋云犹豫半晌，问：“我听苓苓说，你和温总是朋友？”
赤菀稍稍坐直身子，“是啊，我们是大学同学。”
“……哦。”
赤菀打量冬秋云，倏地问：“直接步入正题吧，我看冬总设一心只喜欢画画，没想到还会做这种事，说吧，是谁拜托你调查温暮雪的？”
冬秋云僵住，她看向赤菀的眼中带着几分无措。
那天母亲苦苦哀求她，她迫不得已才答应。
本以为是调查姜夏或风羽镜，母亲却说：“很简单，你只要找到温暮雪和姜夏以前的照片就行，剩下的事交给妈妈就好了。”
冬秋云看见眼底母亲眼底的乌青，又想到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的冬苓，她很快冷静下来，直视赤菀的目光。
“你的问题也算是一种回答。”
赤菀莫名其妙，“废话，不然我为什么要浪费宝贵时间来陪你做这种形式主义的调研报告。”
冬秋云被她毫不客气的语气惊到，“我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别这么死板。”赤菀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冬秋云点开信息，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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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雪盯着洗干净的手，她坐在桌子的外围，隔档上的云雾依旧在飘荡，星星虫在上面一荡一荡的，虽然露出可爱的表情，但温暮雪盯着那张“0v0”的表情只觉得毛骨悚然。
好歹毒的虫子！
“这家餐厅的招牌就是自助星星虫。”姜夏用筷子夹起星星虫往火锅里丢。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恐怖的虫子……”温暮雪毫无胃口。
“这是一区特产，好像是与人工智能大战那一会儿诞生的，据说是机器改编生物基因制造出的生物。”
“做成这样是为了干什么？”
“控制人心吧。”姜夏搅着那一团云雾，“据说百年前的天空一片昏暗，机器人伪装成人，又暗中把星星虫放出来，欺骗人们说是星星，然后控制星星虫的行动轨迹，用宗教大做文章，来蛊惑人。”
温暮雪陷入沉思，姜夏给她舀了一些星星虫以外的肉和素菜。
“学妹。”温暮雪忽然说：“为什么非要来这家游乐园不可？”
当她们谈论去玩时，姜夏直言说要来星海游乐园，就连这家餐厅也是姜夏推荐的。
姜夏神情不变，她歪了歪头，似乎没理解温暮雪的话中之意，“那当然是这里的游乐设施好玩啊。”
温暮雪不再询问，她拿起筷子，颤抖地夹起一个星星虫放入盘中，用刀叉慢悠悠地剖开。
姜夏的视线落在温暮雪的手上，那双修长的手很适合拿银器。
她想起西城主。
西城主会在满月举行“奔月仪式”，在月光最亮的时候，一身白袍的西城主会变成黑发。
她站在殿堂最高处，下方的人群叩拜她，寂静的雪原中，只有悠长的鼓声和铃声回荡，连风声都没有。
唯有被银辉月光包裹的西城主在动，那双手在倒映着月光的黑水中清洗，又从精致的银色匣子中取出一个银樽。
西城主高举银樽，直到月光把黑水照得清透，她再一口饮尽，顷刻间，银色犹如瀑布从黑发落下，西城主再次拥有了银发。
风在这时吹起，叩拜的人群轻声念着愿望。
西城主摇着铃铛，一次一次，愈来愈大声，直到人群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一群白衣侍者端着一盘银色药丸分发，所有拿到药丸的人都会虔诚地望着西城主。
“愿月光永恒，恒我大人。”
随后把药丸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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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拟态虫。”
温暮雪用叉子拨开星星虫黏腻的身体，里面有一小粒红色圆球，仔细看才能发现其中短小的触角。
她冷笑一声，“在一区这里倒是拟态成星星的样子。”
姜夏捞出煮好的星星虫，虫子又弹又脆，中间部分会爆浆拉丝，没什么味道但很适合配各种蘸料。
“难怪，东城很迷信星星，所以就拟态成了星星。”姜夏吃着星星虫，“那别的城也有吗？”
“北城的拟态虫拟态成灵核碎片，南城的拟态成金币，西城的……”
温暮雪打开桌子的隔音按钮，屏障隔绝了店内的音乐和食客的谈话声，唯有面前的火锅在咕嘟咕嘟滚着。
“西城的拟态成银色药丸。”
温暮雪淡淡地说，仿佛这是很普通的常识。
姜夏抬眸，眼中带着几分慌张。
温暮雪表情淡然，慢条斯理地把虫子切成细碎的大小，像是在发泄情绪，“缺什么就拟态成什么，西城的人想活下去所以追求长生。”
“传说中奔月获得长生的女人名叫恒我，西城的人祈求她的守护，所以会把历代的西城主奉为恒我大人。”
刀叉触到盘底，拉扯出刺耳的声音。
温暮雪温柔地笑着，漆黑的眼眸未从姜夏的脸上移开，连眨都不眨一下。
“还想知道什么吗？小学妹。”
火锅不断滚动，热腾腾的白雾让温暮雪的神情模糊不清。
姜夏眨眨眼，她消化着温暮雪的话语，那被奉为机密的信息，温暮雪竟轻易地告诉了她。
她忽而一笑，心脏怦怦直跳，难以抑制的激动涌上。
“学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姜夏明知故问，她知道温暮雪就是西城主，但她不能说。
因为学姐并不知晓此事，在学姐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多年不见的大学学妹。
她得表现得正常一些，不能让学姐发现她一直偷偷注视着西城主。
不然……学姐肯定不愿意回去。
“因为我曾经是西城人。”温暮雪垂下眼，“刚刚说的这些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现在的西城已经不这样了。”
“嗯，好的。”姜夏喉咙微颤，她舔了舔嘴角，“以后可以再告诉我西城的事吗？我想了解学姐。”
温暮雪微怔，她弯起眉眼，眼中洋溢着几分笑意。
“可以。”
两人离开餐厅后，继续玩接下来的游乐项目。
温暮雪提议道：“等会儿去鬼屋吗？”
没有等到回应，她转身一看，姜夏盯着餐厅门口，“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姜夏说。
“应该是上面这些东西在看我们。”温暮雪指着天空的小型飞行器，这些飞行器会根据委托给游客拍照，“我点了全程跟随的拍摄套餐。”
温暮雪没去看姜夏的眼睛，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她十分庆幸自己的耳朵藏在头发下。
姜夏不可置信，“学、学姐你什么时候点的？”
“在我们比赛的时候我想买一些抓拍照片，顺便就点了套餐。”
姜夏沉默片刻，朝飞行器招招手，“唰”的一声，好几个飞行器顿时把她们包围。
温暮雪数了一下大概有16个，这些飞行器一齐出声：“客人，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温暮雪疑惑道：“我就点了1个飞行器跟拍啊。”
姜夏：“……剩下的是我点的。”
温暮雪：“哇哦。”
气氛瞬间凝固，只剩下飞行器的嗡嗡声。
见姜夏撇开眼红着脸又有些懊恼的模样，温暮雪把撤去飞行器的话语咽下去，任由十几个飞行器在脸庞扇风，她拍手道：“学妹真贴心，有15个飞行器在，就再也不会热了。”
由于温暮雪在说话，那些飞行器以温暮雪为中心绕成一圈，周边像是刮起了小型龙卷风把温暮雪的头发卷着往上吹。
姜夏：“……”
温暮雪猜到自己有多么滑稽，于是伸手晃了晃身子，又扭了扭，“我现在就是一颗海草海草~”
姜夏瞬间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跳起来抓起一个飞行器说：“你们对学姐做了什么！快让学姐变正常一点！！！学姐她才不会做这种崩人设的动作！！！”
只是想搞笑的一下的温暮雪：“……”
完了，好像搞砸了。
好尴尬。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星星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