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问苍茫【第一版】》不察轩辕

12、乾坤斗转即临九重

　　高大雄伟的庄门正门常年紧闭，今日却敞开着，宫道旁恭恭敬敬地侍立着身着锦衣华服的御卫。
　　京城的天地，连道路上的地毯都是撒着金粉，镶着金边的。
　　从庄门至宣和殿的齐天广场和广阶上尊卑有序的站着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
　　秦阴嫚缓缓走过道路中间铺设的红绒地毯，初升的太阳散发着和煦的光洒在天地间，反射着地毯上的真金白银，晃着她的眼。站定在大殿之下时，不免皱着眉头。
　　她缓缓跪拜，腹部和腿部的赘肉被挤在一起。不疼，在裁剪得体的龙袍下外人也看不出来。只有在上位者看来，像个球。
　　“秦氏病树，拜见吾皇！拜见太后娘娘！”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阴嫚独自起身，良久，大殿内外噤若寒蝉。
　　元景明轻笑，笑得爽朗又不失帝王威仪，意味不明道：“秦爱卿真是有个好女儿。”
　　秦阴嫚傲然而立，不卑不亢地回道：“父王常年为国领兵，征战在外。有皇上治国，又有无数将士安国，臣女在京自是要修身养性，不敢苟享一时富贵。”
　　张碧云莞尔一笑，温声开口：“多年不见，嫚嫚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秦阴嫚抬眼看向张碧云，面上疲态尽显，历尽沧桑的眼眸显得老，素色锦衣，素饰素钗又衬得她年轻。
　　“太后娘娘容颜依旧。臣女日后若有太后娘娘之年纪，容颜定不及太后娘娘分毫。”
　　张碧云一眼便察觉到她的目光，听她夸奖，不禁又笑了笑；“多年未见，嫚嫚还是能把哀家哄得心花怒放。”
　　“臣女虽远在清心观，仍心系皇上和太后娘娘，每每天枢城里头传来消息，但凡皇上或太后娘娘有个不是，臣女都忧心不已，茶不思饭不想的。”
　　元景明又是爽朗轻笑：“珺阳有心了，朕与母后甚好。”

　　百官行列之首站着的黄荡戚语气关心地呛了她一句：“珺阳郡主自幼身体虚弱，该好生休养才是。”
　　张碧云皱起眉头：“黄相何时如此关心嫚嫚了？”
　　黄荡戚执着笏板向上鞠了一礼：“太后娘娘莫怪，老臣只是听闻近来恭王殿下身体抱恙，又不能当面关心，故此转而关心几句陛下肱股之臣的女儿罢了。”
　　“皇帝治下将相和睦，君臣和谐，哀家甚喜。”张碧云微展眉目，转头看向元景明。
　　元景明的目光在身边的张碧云和殿下的黄荡戚之间转了又转，没有开口。
　　张碧云又看向黄荡戚：“哀家与黄相也算作儿女亲家，黄相又忠诚为君，哀家岂会怪罪黄相？”
　　“母后尚未用膳，不宜在朝堂上久留，而今珺阳前来，不若留珺阳在您的慈康宫里头用膳？” 元景明面色不渝，也不知道在盘算这什么。
　　“如此甚好。”张碧云率先起身离开，芳嬷嬷连忙扶上她的手臂。
　　“恭送太后娘娘！”

　　元景明送走张碧云，转身小声向身边的太监吩咐：“传朕旨意，赐珺阳郡主御辇前往慈康宫。”
　　太监应声而去。

　　齐天广场中央大道上太后凤辇在前，后面跟着两架御辇和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跪着的人们依旧跪着。
　　“起驾——慈康宫——”
　　“恭送太后娘娘！”
　　“恭送珺阳郡主！”
　　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的恭送声在四四方方的宫墙间回荡，震耳欲聋。
　　御卫们缓缓抬起轿辇，前往慈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