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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心里,可还有我? ...

  •   云锦将未吃完的雪云糕仔细收好,看着盒子发了好一会儿呆。

      顾泉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明白,顾泉送他糕点到底是何意?

      若真如他表现的那般厌恶自己,为何还会记得这些细微的过往,特意送来这承载着回忆的糕点?

      他目光扫过房里前几日顾怀派人送来的那些补药上,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些东西,会不会也都是顾泉授意的?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会的,定是他想多了。

      顾泉身份尊贵,早已不是当年云城那个与他许诺未来的少年郎了,怎会对他这样一个风尘中人如此费心?

      下人既说是四王爷送的,那定然就是了……

      云锦抬手捏了捏眉心,几日短暂的相处,一点微弱的关怀便又让他想入非非了。

      ……不该这样的。

      云锦深入骨髓的自卑,让他不敢去相信那些看似明显的迹象。

      正当他心绪纷乱之际,宋檀玉推门走了进来,见他还在对着那盒糕点出神,不由笑道:“从昨天回来便盯着这盒子看,这四王爷送的糕点就这般好吃?莫非里面藏了金子不成?”

      宋檀玉总觉得这糕点有些特别,王爷感谢救命之恩,送金银珠宝才是常理,送糕点倒显得过于亲近了。

      云锦像是被窥破了心事,慌忙将盒子盖上,掩饰般低声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糕点味道尚可。”

      两人正说着,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禀报:“老板,不好了!楼下陆公子和王公子打起来了!”

      云锦和宋檀玉对视一眼,皆是一惊。

      宋檀玉边往外走边低声道:“陆昭?他好几日未来了,该不会是瞧见左青在陪旁人,醋意上头动了手吧?可他看着不像是那般冲动的人啊。”

      “先下去看看。”云锦蹙眉。

      下人跟在一旁,急忙解释:“不是陆公子先动的手!是那位王公子,他点了左青陪酒,却一个劲儿地灌酒,酒水都洒左青身上了!他还动手去扯左青衣襟,说什么他喝一杯,就让左青脱一件衣裳,言语很是过分。”

      “左青不从,王公子就要用强,正巧被陆公子撞见了出面制止,那王公子不服,骂得极其难听,说左青装清高,不知爬过多少人的床……陆公子听不得他这般侮辱左青,这才动了手。那王公子带了随从,见主子被打,也冲进来一起围攻陆公子,我们……我们拦不住啊!”

      三人快步来到楼下,只见大厅一片狼藉,桌椅歪倒,杯盘碎裂。

      陆昭将左青护在身后,额角破了皮,渗着血丝,眼神冰冷地盯着对面一个衣着华贵、满面油光的胖公子。

      那王公子是城中富商独子,仗着家财万贯,是仙品居的常客。

      偏生他贪杯好色,几杯酒下肚便动手动脚,下手极重,馆里的男妓都不太愿意伺候他。

      王公子带来的两个随从正摩拳擦掌,气氛剑拔弩张。

      云锦深吸一口气,面上带笑,快步上前,挡在了两拨人中间,先是对着王公子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王公子,何事动这么大的肝火?若是下人或是馆中公子伺候不周,云锦在这先给您赔个不是。大家来此都是为了寻个开心,何必伤了和气?”

      王公子正在气头上,见云锦来了,更是趾高气扬,指着左青骂道:“云老板你来得正好!老子花了钱点他,让他喝酒是给他面子!他推三阻四,酒不喝,衣裳也不肯脱,装什么清高!一个卖笑的男妓,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人物了?还跟老子摆谱!现在又冒出个小白脸多管闲事!”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桌案上,嚣张道,“这钱够不够?老子现在不光要他喝酒,还要他好好‘伺候’我!让你的人带路,去雅间!”

      云锦眼神冷了几分:“王公子说笑了。仙品居有仙品居的规矩,馆中公子接何种客人,陪酒到何种程度,皆由他们自行决定,我们从不强买强卖。左青既已答应陪您喝酒,便是尽了本分,至于其他……”他微微摇头,“还请王公子莫要强人所难。”

      “放你娘的狗屁规矩!”王公子见云锦竟敢驳他面子,怒火更盛,一把抓起扔在桌案上的那锭银子,狠狠朝着云锦的面门砸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云锦躲闪不及,银子棱角砸在了他额角,顿时红了一片。

      “阿锦!”宋檀玉惊呼一声,连忙将云锦拉到身后,怒视着王公子。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来仙品居都是为了寻乐,未想到有人敢直接对老板动手。

      竹音站在一旁,见王公子还要继续发难,上前一步,冷声道:“王公子,您若想寻欢作乐,仙品居自然欢迎,若想在仙品居闹事,恐怕您找错地方了,这里虽是风月场所,却也不是任人撒野之地!规矩就是规矩,不是您花了银子就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云锦忍着额角的疼痛,放下手,那处已经红肿起来,他不再赔笑,脸色沉下来,目光扫过王公子和他身后的随从,又环视了一圈被惊动,正在围观的客人,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堂:“王公子,仙品居虽是供人消遣玩乐之地,但也是个讲规矩、重体面的地方!来者是客,若为正常饮酒寻乐,云锦扫榻相迎。但若有人想借此生事,欺辱我馆中之人,败坏其他客官的雅兴……”

      他顿了顿,“那我仙品居,也绝不欢迎!我看王公子今日是酒意上头,有些失态了。来人,送王公子回府醒酒!”

      王公子听云锦这般言语,心中仍有怒气,想再发作,却见其他宾客议论纷纷,便未再说什么,冷哼了声,带着下人拂袖而去了。

      处理完闹事者,云锦这才转向陆昭和左青。

      他看到陆昭额角的伤口,对左青温声道:“左青,你先带陆公子去雅间,找金疮药好好包扎一下。”

      左青感激地看了云锦一眼,扶着陆昭上了楼。

      云锦又转向大堂内众多被惊扰的客人,拱手道:“诸位贵客,实在对不住,方才一点小插曲,扰了各位的雅兴,云锦在此向诸位赔个不是。为表歉意,今日诸位在仙品居的所有酒水,一律由我请客!还望诸位莫要因这点小事坏了心情,继续尽兴!”

      云锦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紧张和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客人们,顿时纷纷叫好,气氛很快重新热闹起来。

      下人们也迅速开始收拾残局,仿佛刚才那场冲突从未发生。

      宋檀玉看着云锦额角的青紫,心疼地想去拿药,云锦却摆摆手:“一点小伤,哪有那么矫情。”

      话音刚落,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熟悉的身影迈步而入。

      云锦抬眼望去,看清来人,愣了一下,心跳莫名加速,下意识地想,还好冲突已经平息,若是让顾泉看到方才那混乱的一幕,只怕更会觉得这仙品居是个是非之地,对他印象更差。

      他目光微侧,看到一旁的竹音,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涩然,想来顾泉此次前来,大概又是来找竹音的吧。

      他垂下头,恭敬行礼:“奴见过王爷。”
      宋檀玉和竹音也一同行礼。

      顾泉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从云锦身上扫过,并未停留,径直往楼上雅间走去。

      云锦压下心底的涩意,看向竹音,低声道:“竹音,你去伺候王爷吧。”

      竹音却是一愣,非但没有像往常那般欣喜,反而往后缩了缩,小声道:“王爷并未叫我……还是你去吧。若是王爷叫我,我再去。”

      他如今见到顾泉,心里就发怵,只想躲得远远的。

      宋檀玉立刻接口:“阿锦不能去,他额上还有伤……”
      话未说完,却被竹音打断:“伺候王爷要紧!云锦是老板,他不去谁去?”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宋檀玉快步走开,留下云锦一人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竹音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见到顾泉,他不是最积极的那个吗?

      “看什么呢?”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云锦猛地回神,发现顾泉并未进入雅间,而是站在敞开的门口,正望着他。

      “没……没什么。”云锦忙道,快步走了过去,跟着顾泉进了雅间。

      雅间内,顾泉坐下后便沉默不语。

      云锦站在一旁,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乱,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下人端了酒水进来,云锦接过,待人退下关好门,他将酒水放在桌上,为顾泉斟了一杯,轻声道:“王爷今日想听曲吗?奴去安排。”

      顾泉抬眸看他,两人距离很近,他清晰地看到了云锦额角那块明显的青紫。

      心脏猛地一紧,他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语气透着紧张:“你额角怎么了?”

      顾泉眼神里的关切和心疼那样明显,让云锦一时怔在了原地。

      顾泉……在担心他?云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云锦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却不回答,顾泉下意识地伸出手,碰触了一下那淤青的地方,眉头紧锁:“昨日还好好的,怎的弄成这样了?”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云锦猛地回过神,忙偏了偏头,心乱如麻,跳得飞快。

      他抬手摸了摸额角,强壮镇定道:“不、不碍事,不小心撞了一下。谢王爷关心。”

      顾泉看着他明显躲避的动作和疏离客套的话语,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眼神暗了暗,却依旧盯着云锦,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来。

      云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发热,只得再次垂下眼睫,恭敬道:“王爷若是想听曲,奴这便去叫竹音。”

      听着云锦又要将自己推给旁人,顾泉胸中一股无名火起,他咬了咬牙,带着赌气的成分冷声道:“随便!”

      云锦得了此话,以为他真想听曲:“那奴去为王爷安排。”说罢,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雅间。

      他依言去叫了竹音。

      竹音一听是顾泉叫他,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满是诧异和畏惧。

      他狐疑地看着云锦:“真是王爷叫我去的?云锦,你可别害我!”

      他再三确认,云锦都坚持是顾泉的意思,并催促他快去,别让王爷久等。

      云锦很是疑惑,完全不知竹音为何如此。

      竹音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一进雅间,感受到里面低沉的气压,再看顾泉那阴沉的脸色,以及重重放在桌上的酒杯,竹音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发颤:“王、王爷恕罪!是……是云老板让奴来的……”

      他心里叫苦不迭,只觉得云锦是在坑害自己。
      他现在对这两人之间的纠葛毫无兴趣,只求别被殃及池鱼。

      他跪在地上,好一会儿也未听见顾泉叫他起来。

      偷偷抬眼,见顾泉只是沉默地喝着酒,面色不豫,竹音心中害怕更甚,犹豫了半晌,试探着开口:“王爷……要不……奴去把云老板叫来?”

      顾泉未应,只是沉默着饮酒。

      竹音又跪了半晌,顾泉依旧未开口让他起来,他无法,想起顾泉来此定是为了云锦,心一横,讨好地说道:“其实……云老板心里,还是很在意王爷的……”

      他偷偷观察顾泉的神色,见对方依旧没反应,只得继续道,“奴……奴之前在云老板房中,还瞧见过王爷的画像呢!保存得可仔细了!”

      他声音低了些,“奴……奴还瞧见云老板常一个人在房中对着王爷的画像出神,眉眼间每次都是带着笑意呢……”

      竹音说得实则心底发虚,那画像他确实见过,可云锦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对画思人,他从未亲眼得见。

      只是眼下这情形,他唯恐顾泉一个不悦迁怒于自己,便顺着话头添了些自以为能讨好对方的想象。

      他暗自思忖,王爷前来,多半是为了云锦,既然如此,说些这样的话总该能讨得几分欢心吧。

      听到这话,顾泉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眼看向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何时瞧见的?”

      竹音连忙道:“就……就不久前。”他见顾泉似乎没有动怒,胆子稍大了些,“奴保证,此事奴不曾像任何人提起过!”

      顾泉沉默了片刻,才道:“起来吧。”

      竹音如释重负,赶紧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道:“奴告退。”他躬身行了一礼,飞快地退出了雅间,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顾泉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并未阻止。

      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竹音的话占据。

      画像……云锦竟还留着他的画像?

      震惊与困惑在心头翻涌,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

      他分明记得云锦一次次刻意疏远的神情,那日在将军府重逢时,云锦眼中的冷漠更是如冰锥刺入他心底。

      既已决意割舍,为何还要将旧物珍藏?
      若他心里还有自己,又为何那般冷漠疏离,故作不识?

      顾泉心绪难平,连自己是如何踏回王府的都记不真切了。

      直至暮色渐沉,他独坐书房,烛火在窗前轻轻跳跃。

      夜深人静,他辗转难眠,反复回想与云锦重逢后的点点滴滴,尤其是王府那五日的朝夕相处。

      云锦看他时的眼神,那偶尔流露出的依赖和眷恋,被他亲吻时瞬间的僵硬与后来的慌乱……

      过往被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若当真无情,为何要冒险以心头血相救?若当真无爱,为何偶尔又会流露出那般神情?

      晨光微熹时,顾泉眼底已一片清明。

      不论云锦因何故作疏离,他确信那人心中仍有他的位置。

      既如此,他便不能再任由猜疑将彼此越推越远。

      翌日处理完公务,他未作停留,径直朝仙品居而去。

      这一次,他定要问个明白。

      云锦站在楼上瞧见顾泉被下人引进雅间,昨日顾泉离去后,竹音找到他,抱怨说差点被他害死,还嘱咐他日后千万别在王爷面前提他。

      他着实想不通这话中的意思,猜想顾泉是不是厌倦了竹音,想要换旁人了?

      正疑惑间,下人传话,说王爷叫他过去。
      云锦怔了一瞬,还未想好日后找谁去伺候顾泉,便以踏入了雅间。”

      “奴,见过王爷。”他行礼后,垂首而立。

      顾泉看着他,目光复杂,开口却是关心:“额上的伤,可好些了?”
      云锦心中一颤,低声道:“劳王爷记挂,已无大碍了。”

      顾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盒,递了过去:“这是宫里的玉肌膏,活血化瘀效果极好,涂在额上,不会留痕。”

      云锦一怔,心中又暖又酸,却不敢深想,躬身道:“奴,谢王爷赏赐。”

      依旧是恭敬疏离的姿态。
      顾泉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那股憋闷又涌了上来。

      他沉默了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吗?”他声音有些沙哑,“一定要如此……疏远我吗?”

      云锦身体微微一僵,并未抬头。

      顾泉紧紧盯着他,继续追问:“既然你这般厌我,那我中毒之时,你为何要救?甚至不惜取心头血?我若死了,与你而言,不是更好吗?再无人知晓我们的过去,再无人让你为难!”

      “不是的!”云锦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声音急切,下意识地否认,“我从未那样想过!我怎么会希望你死……”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连忙又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王爷身份尊贵,性命关乎社稷,奴……奴岂敢有那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顾泉将他这反应看在眼里,心中那点猜测更加确定了几分。

      “只是关乎社稷吗?”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云锦,“虽然重逢后你装作不识,对我疏离,可你在王府休养那五日,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再那般疏远了,我以为你心中还有一丝我的位置……原来,都是我的错觉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云锦,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情绪,“既然你不想与我有任何瓜葛,为何还留着我的画像?留着我送你的簪子,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不信,对任何人,你都能慷慨到献出心头血!”

      云锦被他接连的问题问得心神大乱。
      为何要说是他故作不识?不是顾泉不想与他相认吗?

      听到“画像”二字,云锦更是满脸震惊。
      顾泉怎知他还留着画像的?

      “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被顾泉这般直白地撕开,让他有些慌乱。

      即便顾泉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云锦依旧不知顾泉为何突然要说这些。

      顾泉看着他慌乱的眼神,心中既痛又有一丝期盼,他放缓了语气,问他:“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牵扯了吗?”

      “……不是……”云锦声音哽咽,垂下头,不敢看顾泉的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将埋藏心底最深的卑微和恐惧说了出来,“我……我是身份低微的男妓,如何配站在王爷身边?我……”

      顾泉听着他带着哭腔的话语,看着他强忍泪水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发紧。

      一直以来的困惑仿佛瞬间找到了答案!

      不是因为厌恶,不是因为无情,他的疏离和冷漠全因身份差距。

      想通了这一点,顾泉心中豁然开朗,却又涌起一阵尖锐的心疼。

      他的爱人,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连爱意都不敢流露?

      “……”顾泉喉间发紧,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云锦拥入怀中。

      云锦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顾泉抱的更紧。

      “没有什么配不上。”顾泉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好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感受到怀中身体的颤抖,顾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稍稍松开一些,捧着云锦的脸,吻了吻他的眼,又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云锦泪眼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期盼,想在做梦一样,一切好似都那么的不真实。

      所有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原本心中还有无数个疑问,想问顾泉当初为何要骗自己,要给自己加身份?为何当初在王府门口要冷眼相待?

      但此刻,看着顾泉炙热的眼神,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顾泉轻轻拭去他脸颊的泪痕,轻声道:“阿锦,告诉我,你心里……可还有我?”

      明明方才云锦的泪眼与颤抖早已将答案诉说得分明,可顾泉偏要执着地亲口听他说出来。

      仿佛只有云锦亲口说出,才能填补这些年心口的空洞,才能让他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泪水再次滑落,云锦哽咽着,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却清晰:“有……一直都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你心里,可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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