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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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春暖花开时，医师给王也的诊断是再保养一个星期就可以恢复光明了。
王也已经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每至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他就知道是冯宝宝来了。
某一个夜晚，冯宝宝和王也躺在床上。彼时王也心中正想着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和冯宝宝分别了，为此还有点感伤。冯宝宝就起身接了个电话。
“嗯，晓得咯，我现在过去。”
随着她挂断电话，紧接着，王也听到冯宝宝穿衣的窸窣声响起。
“你要走么？”
他直起身来，语气略含担忧。眼睛锁定来自冯宝宝的声源处。
虽然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冯宝宝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边把外套的拉链拉上。然后把长发从衣领里抽出来。
“嗯，老四喊我过去一趟，今天晚上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你先睡。”
门被关上了，王也慢慢躺回去，不自觉摸着身边还留有余温的地方。
他拽了拽棉被，头埋得深了点。冯宝宝走了，夜好像更冷了。
经历了孤冷的一夜，翌日一早，王也是被人摇醒的。
“老王──快起床了！日上三竿了！”
王也睡梦中听到张楚岚的声音，起床气冒起，正要转个身继续睡，忽然想起什么，立马坐了起来。
他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难得在大早上情绪波动这么大，抓紧了身前人的衣裳。
“张楚岚？！怎么是你？宝宝呢？”
张楚岚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大跳，差点儿站不住脚。他愤愤地拍上王也的肩膀，说道：“害！这么激动干什么？宝儿姐有特殊任务交给她，暂时不能来你这儿了。这不还剩一个星期嘛，就由我来代替宝宝照顾你。”
王也迟迟不作反应，似是在震惊。张楚岚见此眸光渐深，迟疑地试探着开口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也愣了一瞬，随后道：“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他有点恍然，就这么和冯宝宝分离了？最后一面什么话也没说，冯宝宝套了件外套就这么断然离开了。
本来还想在眼睛好后第一眼看看她的。
──
有张楚岚照看王也，冯宝宝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天，冯宝宝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王也的眼睛好了。
随后他又发来谢谢她的一些话，冯宝宝正在嗦面条，看了一眼后就按着语音条回了他一条语音，“不用谢，这是我的任务。”
王也在另一边收到消息，有些紧张地点开她的语音条，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客套又没有温度的话。
好像他们只不过是普通关系一样。
他的心刹那变得平息，随后慢慢地仿佛跌进了谷底，沉下去再也没气力提起。
呵，可不就是普通关系么？
不是搭档，也不是亲人，更不是爱人。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对吧？
他的脑海竟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了一个委屈的念头，眸光晃过失意，“不是前段时间才说喜欢我的么……”
王也失神地翻看着相册，先前和冯宝宝的合照还没来得及发给她。
他一张一张地滑动着，冯宝宝莹润软糯的脸出现在眼前，各种动作姿态，场景切换，神情却没怎么变过，犹如一鼎大钟。
倒也傻气得可爱。
他轻笑出声，眉眼微弯。
这神仙，和她乍然分开，他眼睛好了都还没见过她一面呢。
普通关系就普通关系吧，至少他和冯宝宝之间还有所联系。
王也无心想着，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这时忽然弹出来一条新闻消息，两日后就是情人节了。
王也一愣，情人节，冯宝宝不知道有没有空。
而自己正好在情人节后一天就要回北京了，再不见，就不知何时才能见了。虽然明天也能约，但王也更想在情人节和她见面。
念头一起就如同疯草一般飞速蔓延，缠紧了他的心。
如果在那天约她出去，她会来么？
王也无数次地说道法自然，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自己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来没有执念。但在这个时候，内心的异常却让他想入非非，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了。
对于冯宝宝，上次在海边遮蔽了视线，自己情不自禁说出的那句喜欢你的话，已经根植入心。
眼睛看不见时，他生起了冯宝宝可以和他日日待在一起的错觉。因此，他不必担心接下来要如何面对她。
可是眼睛好了后，冯宝宝就离开了。
他与她之间，再度被划开成了不清不明的界限。
王也犹豫了几分，站在窗前吹着风迟迟做不下心中决定。
可是他好想再见一面冯宝宝。
十五分钟后，风中的呜呜声让听筒里的声音都有了点模糊。冯宝宝听到的，是王也低沉又有点紧绷的声线。
“宝宝，嗯……十四号你有时间吗？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我请你吃个饭成不？”
冯宝宝思索了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过和王也吃饭，要不要把张楚岚带起喃？
她利落地先回道：“十四号啊，阔以。”
王也本还有点怕她因为情人节这个特殊日子拒绝，听她同意了一时欢喜得抛去了先前所有的愁绪。
他嗓音都清晰了不少，有点亢奋。
“行，那我先预定好。另外情人节还有电影，你想看吗？”
王也嘴皮子一快，把情人节三字说了出来。刚说出口他就怕冯宝宝察觉到什么，因此又升起了淡淡的似乎要窒息的忐忑。
在他几秒钟的“苦等”下，冯宝宝终于又说话了。
“电影？我无所谓，问哈张楚岚看不看吧。”
她不是经常在电影院看电影，大多时候看书还更多些。
王也的心如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握着手机的手都捏紧了。听到张楚岚三字他都愣住了。
“等等，您说您要带张楚岚？”
冯宝宝没有察觉到王也语气突转的不正常代表什么，问道：“嗯？咋个咯？”
“啊……没事儿！我想想啊，张楚岚我会另请他的。咱后天的会面，只有您自己来，可以么？”
他越说越觉得这话容易引起误会，这怎么显得他好像要把她拐了似的。于是又想着退一步连忙找补道：
“您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
“哦，那好嘛。”
“啊？”
王也试探性地问道：“那我就订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面的冯宝宝毫无顾虑，淡淡说道：“嗯，到时候见。”
电话挂断了，吹在面上的风也变热了。
王也咬紧唇瓣，心跳从开始打电话时，就止不住地加快。现下怕是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还是同意来了。
第一次约女生在情人节会面，王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想见她一面。
见暗藏着有特殊意义的面。
十四号当天，王也特地穿了一身崭新的栗色风衣，长发扎成高马尾，将风度翩翩贵公子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比起先前收拾更得周正清爽了。
他和冯宝宝约在一家咖啡店前，没过多久，王也就在自己翘首以盼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冯宝宝穿着哪都通的工作服夹克，目光不移，认真地缓缓走来。
这是他眼睛恢复第一次看见她。
“宝宝！”
王也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快步朝她走去。
冯宝宝的目光在王也发出声音后朝他看去，今天他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冯宝宝不由地盯着他久看了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变风格。
王也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掩藏自己的神色，走到她跟前轻轻说道：“你来啦。”
冯宝宝真的就以为只是吃个饭的事，背微微驮着，松弛感满满。她直奔主题说道：“嗯，你约我出来不是要吃饭吗？走撒。”
王也咧嘴一笑，“诶！那走吧。”
走在商业街上，今天因为是情人节，树干喷泉以及路上的摆饰物都变成了情人节的主题，粉色气球随处可见。
王也瞄了眼冯宝宝，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周边的景色。
难不成她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刚想完，王也就看到冯宝宝难得的把注意力投在了不远处的冰淇淋店铺上。
店铺外挂着粉色的各种绸缎装饰，门口还摆了个大大的招牌。
“情人节活动：情侣接吻可以获得一对免费冰淇淋。”
王也心头忽然冒出不好的预感，冯宝宝已经盯着那里看很久了。
他掩下一丝慌张，笑着对冯宝宝说，“宝宝，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我去买。”
冯宝宝疑惑地看他，眼瞳明亮，“不是有免费的吗？还花什么钱。”
她拉着王也进了店，王也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准备掏钱，同时心底也提着她究竟会不会为了免费冰淇淋亲他这个疑云。
王也暗地里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行啊小王也！你怎么能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呢！
冯宝宝她只是不懂！两支冰淇淋而已，又不是付不起钱！
可是如果真的亲了……让他买一百支冰淇淋他都愿意！
王也头有点昏沉，以至于工作人员问冯宝宝是要买冰淇淋还是领活动冰淇淋的时候都没听见。
冯宝宝说：“亲一下就可以领免费的吗？”
工作人员回道：“是的，另外我们这边会给您和您男朋友拍照记录下来，贴在我们店铺的活动展板上。”
冯宝宝点点头，“哦。”
王也还没回神过来，眼前就突然凑近了一张白皙清纯的脸。
“呃？”
王也瞳孔一缩，整个人如同被咒法束缚定在了原地，他的风衣衣领被冯宝宝拉着扯过去，他也自然而然地把身子放低了下来，倾斜向她。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冯宝宝柔软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她轻轻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他可以看到她的睫毛很长。而神情无欲无求，瞧不见任何情绪的痕迹。双眸里波光粼粼，却又无风静止。
里面只装有他，但更深处的却是孤零零的一片。
嘴巴上软绵绵的，如蜻蜓点水，很快就分开了。
咔嚓一声，工作人员已经将这幕拍了下来。
冯宝宝早已经放开了王也的衣领，站在收银台前看着对面展示着冰淇淋的电子屏幕，认真地挑选起来。
她说道：“我要香草味的冰淇淋。”
冯宝宝回首看向王也，问道：“王也，你要什么味的？”
王也的脑子还在宕机之中，魂不守舍似的，眼神空洞。脸彻底被熟透，耳垂血红。
听到冯宝宝叫他，他情不自禁地眼神聚焦在她的唇上。
“啊？哦哦，那我要个抹茶的吧……”
直到手上真的拿到了抹茶味的冰淇淋，走出了店门，王也才真的反应过来刚刚冯宝宝亲了他。
他什么话也没说，抿着唇掏出手机打开和冯宝宝的微信聊天界面，给她转了四个九过去。
王也郑重地开口，“宝宝。”
“咋子咯？”
“以后碰上这种……用买的吧。钱我给你付，你可别和张楚岚或者其他人这样。”
冯宝宝点点头，吃完了香草冰淇淋后，看向王也手中的抹茶冰淇淋。
王也只吃了一口就没吃了，这一口是用来冷却自己燥热的身体的。
毕竟现在哪还有心情吃冰淇淋？！
他见冯宝宝盯着他的抹茶冰淇淋，把冰淇淋递过去。有些不确定地沙哑着声线问道：“你要吗？”
冯宝宝嗷呜一口，咬下半个冰淇淋。她被冰得眯了眯眼，“不得行，好冰牙哦，剩下的给你吃算了。”
“行……别浪费了。”
王也刚刚降下的温度此时又升上来，他拿出纸巾将冯宝宝嘴角的奶油擦干净，然后低着头一口一口把剩下的冰淇淋吃完了。
“王也，你的炁下流了。”
“抱歉……我自己顺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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