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契合[哨向]》岭上弦月

25、克拉肯污染区

　　“谁敲门？”

　　“你来吧。”

　　“我觉得我不太行，这个时间队长和副队真的不会还在睡觉吗？”

　　天还未亮透，C023门前，萧潇声、司绮，以及游南游北，正以参加联合国大会的郑重态度，悄悄商量谁来做一个真正的勇士，敲响这打破清晨美好睡梦的门。

　　闻言萧潇声捂住耳朵，“啊——你不要说那种话题！”

　　游北一脸懵逼，“我说什么话题了我？你就说你敲不敲吧！”

　　什么话题，你说什么话题？都已经三天了，以队长说一不二的风格，难道真的到现在都没有把副队拐进房，把倒退的进度狠狠赶回来吗？不可能的吧！绝对不可能的吧！

　　记忆倒退的小解副队会是队长的对手吗？除了精神控制，无论哪方面都斗不过的吧！

　　萧潇声恼羞成怒：“你小声一点！”

　　游北大冤，“是你先叫的好吧，而且白塔的建筑隔音都超好的！”

　　游南昨晚熬夜打游戏，这会儿正困得睁不开眼，“你们这么吵，隔音再好也没用，待会儿整栋楼的人都被吵醒了。”

　　萧潇声指责：“那你去敲啊！”

　　游南：“No。”

　　司绮站在混乱战场外，拿出通讯器在队内频道发出讯息：

　　【队长，副队，我们已经到门外了，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而萧潇声和游北争执不下，在游北说出“够了，你的声音和你的黄头发分别吵到了我的耳朵和眼睛！不要争了我去敲行了吧！”之后，萧潇声怒不可遏，在游北膝窝抬脚一踹。

　　游北甚至没来得及完全转身面向大门，就双手高抬，一个滑跪飞了出去。

　　正好陆筝从电梯出来，“呦，不错啊都起这么早——哎哎！看来哥在你们心里的地位如此之高，居然值得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吗？”

　　游北“啪唧”往前一栽，对陆筝行了个跪拜大礼，听声音足以窥见有多虔诚。

　　他屈辱咬牙不知在骂谁：“你他大爷……”

　　游南绝望捂脸。

　　陆筝充耳不闻，询问他们在这儿开什么会呢，了解情况后发出嘲笑：“一群小屁孩儿，你们都来了他俩能没准备好？起开让我来。”

　　真正的勇士陆筝一步上前。

　　一门之隔，解成卓拎上装了奶粉奶瓶纸巾尿不湿的包，抱起卫然；解寻把早餐用过的餐具摆好合上洗碗机，走出厨房；卫琛把包从解成卓手里接过来，回复司琦的信息，一家四口往门口走去。

　　C023的门骤然打开，陆筝敲门的手举在半空，视线巡视一圈，发出质问：“到底谁是带儿子到污染区刷经验的，谁是蹭假期和飞机去度假的，搞反了吧……”

　　事情起因在三天前那个夜晚——

　　遛弯没一会儿，卫然就趴在解成卓肩上睡着了。回到家把弟弟放床上，解成卓听上面没动静，就上楼敲敲门来到书房，“爸，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闻言卫琛放下调查组送来的新污染区的总结报告，“什么事？”

　　“我从一周前开始分化到现在，都没能分化出精神体。老师说可以的话，就让我跟你们进一次污染区，能有效刺激分化速度，最好是跟我爸爸一起，S级向导的引导作用会更有效。”

　　哨兵向导通常在青春期开始分化，分化过程长短不等，时长与强弱没有直接关联，但有效的外界刺激能促进分化，甚至能够造成“超水平分化”。

　　解成卓的老师考虑到他的家庭条件，建议他和掠食者小队出一次任务，确实是个很不错，且能确保安全的选择。

　　解成卓说：“可是我爸爸他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您有其他队伍推荐吗，我想争取一个随行名额，不一定非要S级向导。”

　　卫琛不会让他为难，“没事，我找一支队伍带你去。”

　　“那我爸爸会同意吗？”解成卓问。

　　“应该不会。”卫琛说，“所以这件事还是要你自己跟他说，结果你们商定。”

　　“好的。”解成卓对这个答案没多大意外，他没立刻离开，支支吾吾：“您和我爸之间是不是……无可避免地出现了一点小麻烦。”

　　毕竟他爸人失忆了，还好巧不巧卡在结合前一天，接受一个结合的哨兵好说，但接受一个结婚的男人就很有难度了啊。上楼时他都看见那间应急房开了锁，那明显是他爸和他爹分房了。

　　肩负起长兄职责的解成卓，考虑到未来会不会让年幼的弟弟，陷入单亲家庭的两难境地，对爹妈的情感危机产生了巨大危机。

　　解成卓表面平静，但内心戏很足，卫琛盯着他笑了，“放心，不会分家的。”

　　他爹完全不慌，看来还是他多虑了，对视间解成卓仿佛和他爹达成应当承担起家庭责任的男人之间的共识，“明白了。”

　　他刚说完，解寻敲敲门，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色陶瓷杯进来。

　　“还没睡？”卫琛说。

　　他看到卫琛，视线不明显地闪躲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都要睡了，现在困意全无急需冷静一下。

　　他尽量表现得自然，“我来找本书……明白什么了？”

　　解成卓转身，不好意思地笑着，把开场的问题重复一遍，最后说：“不过我觉得还是跟其他队伍一起吧，您二位就好好享受假期吧。”

　　解寻没有一味地想着和他一起去，而是理性思索，找个靠谱的特别行动小队带解成卓进污染区不是问题，说不准比失忆的自己更合适。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一道声音。

　　——“一起去。”

　　解寻下意识看向二人，继而反应过来那不是卫琛或解成卓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而是来自自己的脑海。

　　是精神体发出的声音。

　　——“和他们一起去。”

　　它又重复道。

　　解寻端着杯子，愣住了。

　　他明确感知到精神体此刻依然是水母形态，可它竟然讲话了。尽管音色和音量的概念都很模糊，仿佛只是一个意识出现在脑海，但解寻确确实实“听到”了它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轻微混沌状态，造成情绪敏感，解寻背后发麻，竟感到一丝恐惧。

　　这已经是失忆后，精神体产生的第二种变化。

　　他在灯光映照下忽然面白如纸，卫琛神色微变，“怎么了？”

　　“爸你没事儿吧？”

　　“……不，没事，我们一起去吧。”过了会儿，解寻眼珠一动，僵住的人仿佛才活络过来，看向他们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解成卓有些紧张地看着解寻，之后又看向卫琛，而后就听见他说：“成卓，去睡觉。”

　　解成卓担忧地回望一眼，关上门，书房里瞬间落针可闻。轻微的白噪音是生活区常年不变的背景音，除此之外听不见其他任何声响了。

　　卫琛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询问：“哪里不舒服，还是想起来了什么？”

　　解寻把杯子放在桌上，抬起眼，在那双格外黑沉的眼睛耐心注视下，还是松口了。

　　“我听见精神体说话了，卫琛。”

　　他认真叫了卫琛的名字，“它让我和你们一起去，说了两遍。”

　　“……”

　　卫琛注视着他，没有震惊也没有疑惑，只似乎某种隐秘的期待在一瞬间落空，但不及回味这种感觉，又继续向下思索起什么，却没有一点怀疑这荒谬言论的真实性。

　　——精神体会说话。

　　“我知道了。”片刻后，卫琛依旧镇静，语气甚至好像着耐心十足的安慰和教导。

　　“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行，知道了吗？”

　　解寻迟钝地点点头，卫琛把茶杯拿起来放进他手里。高于体温的温度触手那刻，带来几分安心的实感，接着卫琛又摁上他的肩，把人半推半揽地带出书房。

　　出去后他放开手，和解寻分别朝卧室走去。

　　摁下把手前解寻一顿，缺乏血色的脸上划过一丝难言的情绪，一转头，发现卫琛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平静地看过来。

　　“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有事找我。”

　　“……好的，谢谢。”

　　他走进去，锁芯契合发出“咔嚓”轻响。卫琛斜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那扇门。

　　良久，客厅的灯无声熄灭，卧室透出的暖光变狭窄，切成一条细线后彻底消失。世界如深水般寂静，鲨鱼静守，游曳在一片深蓝中——

　　·

　　解寻的假期维持了三天，第三天卫琛筛选出合适的污染区。

　　消息一出，由于队长副队休假、何千仞因混沌状态结合热提前、姜恕镇静剂使用过量需要调节，掠食者小队喜迎假期，剩下几个合计出去度假的人，当即决定搭顺风车省路费。

　　结果要度假的一个比一个认真忐忑，要进污染区的拎着包一派轻松和谐。

　　“你们竟然还吃了早餐。”孤寡之人陆筝看着这一家四口，嗅见空气里残余的一丝香味，深感不公地嫉妒道。

　　萧潇声整理弄乱的头发，眼睛在队长和副队长之间扫描仪似的一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感受到和谐的甜甜氛围，满意又失望地暗自摇头。

　　随后她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上来，捧住卫然的小脸，“哎呀小然宝宝好可爱呀，快让潇潇姐姐亲亲。”

　　面对空气五体投地的游北迅速爬起来，闻言嗤道：“还姐姐呢，你比人家大多少，还有你穿裙子能不能斯文点。”

　　萧潇声怒然回头，“怎么？你看到老娘的打底裤了吗！”

　　“你在背后踹的我！”游北顶着萧潇声“雌狮の怒火”大叫冤枉，“我就是什么都没看到才害怕你走光啊！”

　　游北一手扶额，不想说话。

　　而萧潇声转头又是夹着嗓子对着卫然一口一个呀，把他从解成卓怀里一出溜抽走举高高。解成卓双手在下面接着提心吊胆，紧张得一口一个“潇潇姐小心点”。

　　只有司琦淡定放回通讯器，上面是卫琛回复的：知道了。

　　“…………”

　　解寻看着自己的队友们，原本对“掠食者”成员形象的所有设想，早已粉碎成渣了。

　　专机上，萧潇声和司绮夹着座位中间的卫然小朋友，被他用萧潇声特地送他的粉色小贴纸贴了满脸，接司琦举起手机拍了个合照；游北拿着游戏机被他哥血虐还要被嫌弃技术不好，恨恨咬牙敢怒不敢言，计划过后必须吸半个小时小熊猫做补偿。

　　解寻和卫琛向解成卓讲畸体的信息，解成卓是第一次跟他们俩进污染区，此时紧张又期待。

　　陆筝则带着副墨镜，枕着双臂望着舷窗外的日出，“我说卫琛，你带你儿子进这个污染区，是想让成卓一脉相承分化个海洋生物精神体，一家人凑出个海鲜大全吗？”

　　他猛一个转头，看向过道另一边齐刷刷盯着他的一家三口，大笑道：“成卓啊听陆叔叔一句劝，咱要不还是改道儿找个草原密林什么的地方吧，万一分化出个大闸蟹小扇贝可怎么办啊哈哈哈哈——！”

　　画面感太强了，解成卓心凉一大截。

　　游北恍若被踩到尾巴，一个操作失误把他哥的游戏小人踢飞：“你不要拿这种可怕的事吓唬小孩啊！”

　　解寻深深体会到陆筝此人的话多容易让人产生阴影，为避免他胡乱开口，再残害更多人，于是道：“你不要说话。”

　　“别理他，他没吃早饭饿疯了。”卫琛对陆筝的破防责骂充耳不闻，对解成卓说：“总之任务分为三个部分，清除畸体克拉肯、解救沉船中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帮你完成分化。”

　　解寻接着补充：“但你首先注意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记住了吗？”

　　解成卓把螃蟹扇贝抛诸脑后，点头：“记住了。”

　　·

　　蛮腰海峡是连接两大洋的咽喉要道，不仅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又因当地景色宜人，涵盖多个著名旅游景区，且海产丰富，具有极大的经济价值。

　　A级畸体克拉肯的诞生，彻底阻死了海峡，两边轮船停滞一天就造成一天的损失，是个令人冒汗的天文数字。

　　飞机降落在距离畸体最近的港口，经营人着急忙慌地在一边带路。

　　“……其实一开始只是几条船被鱼攻击，总共也就一艘不结实的被曾破了船身。直到昨天晚上，一艘轮船被海里冒出来的东西掀翻，天黑谁也看不见是什么，还是卫星监测系统识别到畸体，上报到了白塔，随后立刻下令所有船只禁止通行。”

　　“A级啊……”经营人哪见过畸体，何况是这么高的等级，颤颤巍巍道，“那船直接就沉了，幸好因为这趟是为了一个计划已久的旅行专程来接人的，没有载客，只稍带了一些货物。现在船舶公司跟两边买卖的人都在这儿，力求打捞沉船。”

　　卫琛跟解寻并肩向前走，说：“让他们等着，卫星拍到的视频呢，带我去看。”

　　“哎好好……”经营人应声，目光还忍不住往他身后面容稚嫩的解成卓，以及头顶小帽子被吹得卷边儿的卫然身上瞟，心里十分迷惑。

　　原本接到卫琛和解寻会来的消息，他的心就放了一大半，虽说提前打好招呼人家是带儿子来历练的，但这事儿起码是稳了。接着看到掠食者小队几乎全员从飞机上下来，更是大松一口气——虽然这帮人穿得像是要去隔壁海滩团建。

　　谁去打畸体？

　　他们分化者这么猛，孩子路都走不稳就得来长见识了？

　　经营人刚要请他们进去，就见那花衬衫开到胸口的高个子伸手把小孩儿提溜出来。

　　“队长，你幺儿我就先带走了，记得干完这一票来赎。”

　　后面呼啦啦一群人集体转向，一辆大容量的宝马X7刹停后，下来一个西装革履黑墨镜白手套的人，对着这群人中长相文静的女生一躬身，“小姐，您要的车送来了，我就在离你们不远处，有需要随时吩咐，祝您和朋友玩得开心。”

　　然后一群人呼啦啦上了车，陆筝对解寻一挥手：“放心吧副队，我们保证能在海滩上找两个美女看好你儿子，八块腹肌的也行！”

　　“哎——等等、不是这，怎么走了？！”经营人茫然地伸出一只挽留的手，眼看着那车一溜烟没影了。

　　那看起来仿佛豪门里很不一般的管家，转身对解寻卫琛很绅士地一鞠躬，“多谢卫少将和解上校对我们司小姐的照顾，容许我代表老爷夫人对二位表示不胜感激，此次游玩的费用请务必由我们负责。”

　　卫琛：“多谢，应该的，不必了。”

　　管家：“不，请理解我们老爷夫人爱女心切，祝您行动顺利。”接着也被不知从哪又冒出来的一辆车带走了。

　　一阵海风吹过，原本热闹的港口瞬间变得无比凄凉。

　　经营人：“…………”

　　不是，这是什么戏码，你们真是来团建的？

　　原本一队人就剩下三个，经营人一脑门黑线，把人领进屋内。港口行政管理部门、交通运输主管部门和海事局的人都在，另外还有几家公司的代表人，正打着官腔你来我往，一见人来立马停下讨论迎上来。

　　“卫少将、解上校，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劳烦你们大老远跑来解决麻烦了，清除过程中有需要尽管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在场几人接连握过手，卫琛道：“白塔会竭力解决，我们需要了解畸体出现是的具体情况。”

　　经营人立马接话，“好说好说，卫星监测系统识别到畸体一发出了警报，我们就拍到了，请看。”

　　几人聚集在屏幕前，调出当晚的录像。

　　只见漆黑的海面上暗流涌动，灯塔的光被深渊似的夜色吞没，一艘巨轮驶入镜头。

　　海面在作用力下瞬间被打破平静，海浪撞上远处的礁石。与此同时，悄然寂静的水下有黑影逐渐浮出，起先只是显出庞大而模糊的轮廓，船上的人一无所知。

　　就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之时，忽然间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足足五六十米高的物体拦腰击上船身，巨力直接掀翻轮船。在它出现的一刹，周围百米内的海水沸腾般翻滚着，轮船轰然倒扣过来，被那怪物拉进海里，转眼间消失在海面上，很快又变回了风平浪静。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畸体直接掀翻了一艘万吨轮船，室内一片安静。

　　卫琛倒回一段重新看了一遍，在畸体出现的一瞬间按下暂停，看着那团黑乎乎的影像，问：“像什么？”

　　在场有人不由得凑近，茫然出声：“……啊？”

　　解成卓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那黑影，“像章鱼触手，攀到船身上的东西不止一个，船另一面也有。”

　　他指了指船身另一侧不明显的一小块凸起的黑影，说：“我觉得船不是畸体从一侧掀翻的，而是抱着整个船把它扭转过来的。”

　　卫琛说：“反应挺快。”

　　解成卓坦然接受夸奖，笑了笑。

　　那人闻言又凑近一点，顺着他刚刚手指的地方定睛看半天，发出惊叹，“好像还真是。我的天，真是厉害，这样都能发现，人类进化带来的差距真是不可预估。”

　　解寻转头看他一眼，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介绍，“哦，解上校，我是方舟药业的代表人，邓铭。海外分部送来的一批药物由我交接，不巧正在这艘船上。”

　　他伸出一只手，解寻和他握了握，“希望能完好打捞上来。”

　　解寻声音清澈温和，看着他面上有礼的浅笑，男人不由心动，他想：做新人类真好，据说只要结合后，即使同性也能合法拥有对方。

　　而后忽然对上卫琛的目光。

　　他并不清楚卫琛和解寻的关系，只是觉得那双漆黑的眼，有种洞穿他内心想法的错觉。另一边解寻跟他礼貌一握也松了手，于是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而卫琛也淡然收回目光。

　　其余人专注于克拉肯，卫琛回头也只当是他被介绍声转移了注意，更没注意到男人一瞬间的尴尬。

　　有人问：“所以这个畸体是大章鱼？那个‘北海巨妖克拉肯’？白塔取代号时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只是根据特征和攻击方式，以及在受害者身上造成的伤害效果取的。”解成卓把刚刚的事看得清清楚楚，但丝毫不以为意，解释说。

　　“有时候恰巧能撞对，但有时候也会因为代号发生误判。所以代号只是为了好称呼和归档，不能作为判断畸体具体信息的依据，而且目前还不确定畸体克拉肯是不是章鱼。”

　　他笑了笑，神韵和解寻有三分相似，“万一是乌贼呢？”

　　“克拉肯可能拥有拟态能力。”解寻说。

　　“成卓所说的我挺认同，不过克拉肯弄翻船后，应该是有一瞬间露出海面的，但画面中始终没有出现它的全貌。并且从发现畸体至今，进入污染区勘探的人员没再找到它的身影。”

　　海事局的人附和：“是啊，我们协助贵方遣派来勘探人员搜了几遍，都没看到畸体的影子，怀疑它沉到了海底，于是出动了潜艇，但也没找到。”

　　“对，而且很邪门儿，看几位的装备，提交到白塔的报告中应该写了。”又有人说：“一家货物跟船一起沉了的公司，请了公会偷偷潜入污染区，结果遭到大量污染物的攻击，随后白塔方人员赶快进入参与营救，但那些东西又没动静了。”

　　“开始大家都不清楚原因，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它是不是会认衣服，不敢跟官方人员碰上。没办法，大家干脆换了衣服试试，诶——谁知道是真的！所以勘探人员怀疑畸体融合了人类的智商，虽然不高，但会耍点小聪明。”

　　这也不稀奇，就像拉弥亚专门捕捉小孩，美杜莎对向导情有独钟，畸体有自己筛选猎物的方式。

　　总归来讲，人类是无法以正常思维，去揣摩怪物的行为的。

　　解寻跟卫琛对视一眼，“那我们先去看看吧？”

　　某公司代表人有些迟疑：“请问，只有你们三位吗？”

　　面对疑问，解寻微笑回答，“只是一个因为影响较大所以评级虚高的A级畸体而已，不要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