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精神状态+10 ...
-
甄可怜和甄可恨在保镖们的陪同下进到别墅的餐厅里，甄家父母早在那边等着了。
晚饭本来是计划在别墅顶层的室外平台吃的，这样可以欣赏到S市的山景和夜景。可惜雨不肯停，饭不能等，最终只好还在室内吃了。
“那这回的行程规划，佟世帮了你多少啊。”甄家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甄蔡说话的时候就表示他吃完了。
“他就帮我找了公司内部人的电话，我和那边两个公司对接后一个定的周一，一个订的周二。”甄可怜说，“我们毕竟周日下午到，这样不会太赶。”
这回甄家四口去T国是去聊业务，所以也是按照公司出差流程走的。甄蔡把行程安排的事情交给儿子甄可怜来做，这样一来可以锻炼他，二来他万一犯错了也不影响别人。
之前甄香网络根据小说《神魔之间》IP改编的游戏因为题材问题只在T国和另外几个国家发售，之前的宣发和渠道是T国的企业做的。而现在《神魔之间》要改编成电影，甄香网络也是计划和T国资本一起合作。甄蔡之前选好了两家比较合适的企业，线上试探过几次后，这次就是线下谈判，没问题就可以把合约一起签了。
这事甄蔡和妻子甄美是肯定要去的，甄可恨也得去，因为之前《神魔之间》IP改编的游戏是他一年前还在上大三的时候领着底下人做的，去谈发售那会儿也来回飞了好多次，和T国资本混了个脸熟。甄可怜明义上是给甄蔡当助理，然而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大学毕业刚来公司做事一个月左右，啥用没有，其实就是去见习。
换言之，这回谈项目甄可恨是必须得去，而甄可怜去不去都行，有他没他都一样。
“嗯，具体我知道。”甄蔡说，“总体做的不错，就是效率稍微低了点。”
“那就是周日晚上了？”甄美也吃完了，“贾环前些时候还问我，什么时候带他们过去。她和她老公要请我们吃饭。”
贾环女士是甄可恨生父的妹妹，早些年嫁到T国去了，甄可怜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有些奇怪，甄可恨这也不是没有亲人，为啥在他回来之后甄可恨还赖在他家。
“好啊，具体还是可恨跟他们定吧。”甄蔡的目光转向甄可恨，“你还记得她吗？小时候她应该抱过你。”
“好，”甄可恨说，“不过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
周日下午到T国，周日晚应酬，周一周二谈生意，周三下午回去，那也就是只有周三上午有点自由活动时间了呗。甄可怜在心里盘算。
好在T国和S市时差只有一个小时，不需要倒时差。不然周四还正常回甄香网络上班，甄可怜感觉自己有心脏骤停的风险。
其实之前甄可怜的高中同学们说甄可恨更像甄蔡的亲儿子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一家四个人，除了他之外都是高精力人士，是晚上睡5小时起床也还能神采奕奕那种。而甄可怜一天不睡够8小时，或者熬夜睡晚了，第二天根本提不起劲。
饭后甄可怜漱了口，回屋窝在沙发上没事做，周日的行李保姆包姐也早给他收拾好了。
甄可怜百无聊赖地玩抽卡游戏，发现公司app弹出了消息提醒，是佟世发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下班忘了退出登录了，甄可怜小小翻了个白眼，都是甄可恨催的。
甄可怜切换软件回了佟世。他其实挺感激佟世的，在自家公司上班第一天开始就是佟世带他，关系自然比较亲近，而且开始甄可怜很多事情都不会也做不好，都是佟世一点点教他的。
佟世和甄可恨还有甄蔡不一样，不会嘲讽他，也不会对他说重话。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三下就停止了。
“有事吗？”
甄可怜隔了一会儿才问，这样敲他门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你在T国有什么想吃的？周日我们会在G区附近吃，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和贾女士商量。”甄可恨在门外说。
“随便，她定什么请什么就吃什么呗。”甄可怜说。
“我们这边有五个备选地点，发给你挑一下？”
“不用了。”
“……我今天问你餐补的事也是因为月末，我没有在催你。”甄可恨说。
让对方隔着门说那么久，甄可怜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他想了想，起身给甄可恨开了门，门外的青年穿着白色睡衣，站得笔直，开门那一瞬对方眼中的深情差点让甄可怜产生幻觉。
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甄可恨还把他当家人的时候。
“……随便你。”甄可怜走回去坐回椅子上。
“你不要不高兴。”甄可恨过了一会儿又说。
甄可恨站在他门口好像罚站似的，甄可怜看着难受，又走过去和他面对面。
“甄可恨，你觉不觉得你这样很虚伪，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几年前冷漠又桀骜不驯的样子。”甄可怜挑了下眉，笑容有点无奈。
“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
“我没有讨厌你。”甄可恨说。
“得了吧，说出来并没什么关系，我之前没本事把你赶走，现在更不可能有那么大本事。而且你比我早就来公司实习，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亲信了吧？”甄可恨纲要说话，甄可怜伸出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中央，又把他的话按了回去，“不论你是不是爸爸的儿子，公司一直都很需要你。而且你放心，我也绝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
甄可恨的表情由焦急转为困惑。
“……6点半是下班时间了，”甄可怜瞬间懂了，他有点心虚，连忙移开目光，”所以不能算，而且我从来没有因为单子是你提的就不给报过吧？”
“没有。”甄可恨说，“但是我也没有讨厌你，从来没有。”
“你刚才说谁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或许你不记得了，”甄可怜直视着甄可恨，他的眼睛弯起来，嘴角也牵起来，笑容却没有温度，“那么我告诉你，我记得。”
“你最开始说希望和我好好相处，我信了。你后来说，希望和我成为真正的家人，我也信了，”甄可怜象征性地回忆着，“然后你还说过什么来着？你说，要重新考虑下我们的关系，这是你说的话吧？其实也不早，就几年前，甄可恨，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吗？”
“……原来你都记得。”甄可恨喃喃道。
“不然呢，忘了不就又会被你耍了？”甄可怜冷笑。
“是我的错。”甄可恨说，“但我没有骗你，我……”
“当然你的错了，不然还能是我的吗？”甄可怜说完关上了门。
甄可恨确实可恨，而且是个骗子，不过甄可怜觉得自己或许也没好到哪儿去。
比如他看到甄可恨就来气，在公司里见到他也很难当普通同事一样相处。
现在想想时间真是不可思议，明明甄可怜刚回家的时候，他们关系还挺好的。或许人在幸福顺利的时候总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永恒的，永远永远不会改变。
甄可怜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他睡得极不踏实，好像是冻着了，以至于周日他们上飞机的时候，也觉得脑袋有点昏沉。
机票订的座位是头等舱，两人一排，甄父甄母坐一排，甄可恨是肯定要坐在他旁边的。
甄可怜头疼，加之最近上班很费心血，上了飞机他就沉沉睡去。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刚回甄家的时候。
他本来对这个城堡一样的大房子充满畏惧，但热腾腾的美味晚餐还是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些。
那时候他也真容易满足，人年纪小看什么都新鲜有趣。
甄家吃饭不说话，甄可怜本来也不爱说话，他拿着汤勺库库吃饭，脸都要埋到碗里去了。
等他吃差不多了抬头一看，一桌上另外三个人都斯文地吃完了看着自己。
甄可怜迟来的羞耻心让他的脸一下涨红，他尴尬地放下碗。
男人女人笑笑，表现出和未来十几年截然不同的耐心和温和。
今天车上的时候女人告诉他，小时候他过生日被绑匪绑走了，但他们这么多年从来没放弃过他，一直在找他。
那时的甄可怜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看着优雅的女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有点怕她，不仅是因为陌生，还因为女人妆容精致，口红也是冷调的玫瑰色，很像电视里演的恶毒反派。
“可恨，我今天陪弟弟一起睡，就在你隔壁，可以吗？”像恶毒反派的女人开口问甄可恨。
“好。”甄可恨说。
这是他哥哥，甄可怜借机盯着甄可恨的脸看。
对方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惜脸上没有表情，所以看上去有点冷淡。
晚饭后保姆包女士把他们带到游戏厅，里面有各种器械，比如台球桌、乒乓球桌，围棋象棋之类的，但甄可怜那时都不认识。
“你想玩什么？”甄可恨说。
“我……我不知道。”甄可怜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多大了？”甄可怜问。
“十岁。”
“我也是。”甄可怜笑起来，“好巧。”
他没注意到甄可恨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僵硬。
“你之前一直住在X区吗？”甄可恨想了想问。
“对呀。”甄可怜说。
“那你……之前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好人。”甄可怜又笑起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友善地时候，就只好笑了，因为之前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的。
“嗯……爸爸妈妈，我是说，你刚刚见到的那两个人，也都是很好的人。”甄可恨说。
甄可怜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哥哥。”
他想起来那两个人要他叫甄可恨哥哥。
“……你不要这么叫我。”甄可恨说，“我不是你哥哥。”
“为什么？”甄可怜不懂。
“我和你是双胞胎吗？”甄可恨问。
“啊？”
“我和你长的像吗？”甄可恨又问。
甄可怜摇摇头。
“对啊，所以我不是你哥哥。”甄可恨说。
甄可怜困惑地看着他，他从甄可恨面无表情的脸中品出点悲伤。
那一瞬间，甄可怜的脑子忽然灵光起来。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他想，他觉得是我占据了他的妈妈。
“……对不起。”甄可怜就这样把心中所想说出口了。
“你道什么歉？是我对不起你才对。”甄可恨叹气的样子很像大人，“你才是他们的孩子，我不是。或许我很快就会走了。”
晚上女人没来找甄可怜，姓包的保姆说，女主人在甄可恨那里。
甄可怜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他本来就有点害怕那女人，而且他还是后来的，还是让女人在甄可恨那边的好。
第二天一早甄可恨就来找他了。
“我想和你好好相处。”甄可恨说。
“啊？”甄可怜觉得莫名起来。
“你想的话，也可以叫我哥哥，我会和爸爸妈妈一样对你好，这点你放心好了。家里……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还有你之后转学去学校，我都会照顾你的。”甄可恨说。
甄可怜突然听到这么一大串话，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但他本来也想和甄可恨好好相处，忙点了点头。
“太好了。”甄可恨终于露出了见到他之后的第一个微笑。
后来甄可怜长大了些才想到，其实那天晚上，甄可恨得知了自己是个孤儿。
他们是同年生的，又不是双胞胎，所以甄可恨必然不可能是甄家父母的孩子。
所以，那个雨夜不仅是对于甄可怜，对于甄可恨来说也应该是晴天霹雳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精神状态+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