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射杀伪神之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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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并非孤身一人。”
在大都会最大的LED广告屏幕上，在莱克斯大厦的所有电脑中，在整个美国每个人家里的电视机中，在美洲每个人的手机和电脑中，在地球上的一切联网或者接入无线电通讯的设备中，佐德宣告了他的到来。
来自外星人的讯息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刷着地球人的认知，外星人已然定居地球之势不曾造成任何影响，然而直到此时此刻，人类才终于正视了这件事的发生。佐德，这来自于外星的生物竟然有着如同人类的容貌，就像是超人——只是超人更加俊美，然而美丑并不重要。
异类。
非人的生物揭开了覆盖在人类眼前的帷幕，展现在人类眼前的是一个更加漆黑的，更加冰冷的宇宙，人类曾在地球无往不利的智慧在宇宙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最为强力的武器，核弹，也无法击溃正在降临的外星人。
在宇宙中，人类并非孤身一人。
在这一瞬间，莱克斯感觉到了一种所谓“靴子落地”的感受。
他的瞳孔紧缩起来，心跳的呼吸正在不断加快，他知道这是什么，是兴奋、仇恨和愤怒。他理应从未见过佐德，却又在此时此刻产生了彻底弄死佐德的冲动，当然，当然，那是因为他是个种族主义者，他讨厌外星人也是理所当然……但不是这样，不只是这样，或许这是因为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听过了佐德的声音。
“地球上的智慧生物，人类，佐德正在对你们讲话——”
“我为和平而来。”
和平，和平！但氪星难道是什么乌托邦吗！一个这样的星球，他们有着跨越星系航行的能力和军队，却从未进行殖民？他们的孩子从非自然生殖和基因编辑中诞生，却只是敲掉致病基因？多可笑啊！人类总是期待着外星人是什么没有私欲的圣人，或者是侵略地球的疯子，但他们两者都不是。
氪星只是个阶级固化的星球罢了。
莱克斯紧紧抓住领口，他觉得窒息，但这种窒息的感觉并不难受，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看着屏幕，然后看着天空中如同阴云一般的飞船，他想，真是太可笑了，氪星。
一个灭亡的星球。
还有一个被驱逐出去的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在扮演神明。
卡尔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莱克斯，他只是因为听到了莱克斯的呼吸声非常不正常才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看莱克斯一眼的，然而就是这一眼差点让他吓得飞起来。莱克斯揪着领口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不这么做就无法汲取空气一般。
他身上的血管浮现出浅浅的，不祥的绿色，就像是第一次注射氪石配置的药品一样，卡尔甚至觉得他随时可能昏过去。但莱克斯的眼睛依旧清明，依旧锐利，痛苦并没有让莱克斯变得软弱或者别的什么。
“你要不要去休息……”
卡尔问他，然后莱克斯看了卡尔一眼，莱克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张扬的笑容：“我什么事都没有——还有，世界上不存在战争开始，但指挥官先撤离到后方的事情。反倒是你，要是闲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帮我疏散大都会的人，带他们去避难所，然后维持一下地面上的秩序。”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更何况我没受伤。”莱克斯抹了一把脸，他挺直了脊背，之前的那一点点脆弱瞬间荡然无存。卡尔看着他的背影，他走进了电梯，电梯上显示的数字不断缩小，这代表莱克斯正在向下，向下……他要向下去到莱克斯集团研究超人的地方。
莱克斯的研究员们还在那里。
他给了他们金钱，给了他们时间，也给了他们研究的方向，现在他要交付给他们的是安心感。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将会和他的士兵们，和他的人站在一起，他只要存在于此就是一剂强心针，他会胜利，他永远都会胜利。
然后，数字的变化结束了，卡尔知道这代表莱克斯已经去往了实验室，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果汁充满了他的口腔。他以为自己能够忘记，但他不能，他也记得佐德曾经带来过怎样的灾难，他与人类从未亲密无间，他能够理解佐德带来的恐惧。
他飞起来，向着莱克斯大厦之外飞去，太阳照射下来，让他的细胞充盈能量。迎战佐德的地方被安排在了太平洋公海的上空，负责对抗佐德的是克拉克，是这个世界的超人，而卡尔的任务是防止战斗的余波波及，还有……还有防止那些“把超人一起弄死仔公海上免除后患”的行为。
卡尔知道，他们做得出来。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美国。
这也是因为超人多少还是在美国境内的，而且全世界都在看着，否则他们甚至能对自己的国土发射导弹。如果超人不在美国，而是在另外的国家，当佐德到来的时候，他们将会对那个国家发射核弹。
“这是为了支援你们。”
“打偏了也是没办法，说不定是被那个外星人弄偏的。”
他们会做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的。
佐德的声音还在回荡，即使是电梯里的屏幕也在播放着他的宣告。
“我发现，地球人藏匿了一个氪星的子民，他的父母背叛了氪星，带着氪星的重要资产逃离到了地球。”
“因为某些原因，他选择向你们隐瞒自己的存在，他似乎打算融入你们，他看起来和你们或许有相似之处，但他并不是你们的同类。他是氪星人，他是背叛者。”
“现在，我要求你们把他交出来。”
“卡尔-艾尔，听到了吗？你还有24小时的时间，我认可你无需为自己父母犯下的罪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前提是你必须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可以出来投降，或者让这个星球来承担你的父母背叛的后果。”
“如果有谁知道他的位置，那你们星球的命运，也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在莱克斯集团的地下，只有唯一的一台电脑正在播放着佐德的话语，其他的电脑都没有联网。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毫无作用，因为至少有七十个人正在用着那些电脑反向追溯佐德飞船的频率。没有人会质疑莱克斯的决定，因为他是莱克斯，也因为莱克斯就在这里。
莱克斯同样也在敲击着键盘，他需要分析的东西毫无疑问还有很多，氪星材料的强度很高没错，但是仅仅是材料强度是无法让一辆飞船抗住近光速的宇宙航行和虫洞穿越的——如果有，氪星也不会那么容易毁灭。隔绝那些宇宙射线的影响的，是某种“力场”，是氪星的生物力场，而生物力场是可以被中和掉的。
氪石。
氪石的辐射可以中和氪星人的生物力场。
莱克斯一直都在进行氪石的合成，现在这一切也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已经非常明确，地球上真正的第一块氪石正在逐渐成型……当然，这一切对莱克斯而言也有一些微弱的，困惑的感觉，因为氪石的成分和光谱和他在穿越前经常接触，用来在核电站发电的固态氪好像非常相近。
他怀疑在自己穿越之前的地球可能存在氪星人，只是他没有证据，也不知道现在那个氪星人在哪个国家，该不会是什么老外被关起来，在地下做实验吧。
布鲁斯·韦恩正在蝙蝠洞里，迪克坐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对着佐德指指点点。
他其实非常希望迪克和阿尔弗雷德可以提前去往大都会避难，但是他们俩谁都没听他的。在布鲁斯的心中，大都会当然比哥谭安全，谁知道莱克斯会在大都会的地下搞什么丧心病狂的避难所，毕竟莱克斯搞城市改造的时候没有一大堆人拦着他不让他花钱。然而迪克抗议着表示“超人都在大都会，要是大都会打起来了怎么办”，阿尔弗雷德就干脆没找理由，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布鲁斯觉得，寄！
他很清楚，他们说的这一切只是不愿离开的理由，他感动于他们对自己的重视，但他听过莱克斯的计划，莱克斯都差点共享文件夹了，大都会打不起来，他们要在公海上打，哪有人在自己家里打外星人的……哎，随便吧，布鲁斯最后这样决定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他看着电脑屏幕，莱克斯也在将佐德的飞船的参数发送给他，因此布鲁斯比任何人都清楚佐德有着怎样的能力。今天韦恩集团没有放假，因为在外星人入侵的当下，公司说不定才是整个哥谭最安全的地方。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将研究的工作交给卢修斯或者别人，他必须要自己完成这份工作。
外星人的科技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对人类科技产生了碾压，而这样的外星人甚至不是宇宙之中的最强者。
在那一瞬间，蝙蝠侠确实感觉到了无力。
莱克斯·卢瑟，杞人忧天的疯子亦或者是被真相追逐的先知，狭隘的人类主义者亦或者只是希望保护更多人……一切的指控在外星飞船降临的瞬间失去了说服力。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外星人用着似乎极为客气、委婉的语气，和人类商量交出他的同族的事情，七十亿人，在外星人的面前只不过是逼迫卡尔-艾尔出现的代价，仅此而已。
布鲁斯知道，轻信敌人的仁慈，是一件危险而又愚蠢的事情，但他同样知道，希望人类在面对这样的恐惧时绝对理智也是一种奢望。
网络上正在不断刷新着评论，曾经无数次感谢着超人的人也在呼唤着让超人站出来。超人，求求你，再一次拯救我们吧。超人，这不是人类的错，为什么外星人的事情要牵扯到人类啊。超人，你只是一个非法移民，所以滚出去，所以离开。超人……那么多的声音回荡着，在网上，也在现实。
“你会后悔保护他们吗？克拉克？”卡尔飘浮在电离层，他轻轻问出了这个问题。克拉克是能够听到的，他很清楚，因为他就是克拉克。
克拉克轻轻拍了拍玛莎的手背，看着自己满眼担忧的母亲。
“我不后悔，他们只是不知道……而且，我还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别犯傻了，难道你们要奢求一个外星侵略者遵守诺言吗？超人曾经保护过我们，我总不能当那个出卖他的犹大。谁知道那个外星人到底是什么，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更相信超人。超人，要注意安全啊。超人，逃跑也没有关系啊，跑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卡尔已经告诉他了，佐德并不是家人，而是一个打算将地球收入囊中的侵略者，克拉克依旧能感到孤单，依旧希望和氪星的其他遗留之人见面，但不是佐德。
不是佐德。
“卢瑟先生，已经成功了！”在按下回车键之后，其中一个研究员抬起头，他看着莱克斯，眼中带着沸腾的兴奋，“现在我已经接入了外星飞船的传播信号，所以我们现在断开他的直播吗！”
莱克斯的眼中也沸腾着狂喜，但是他摇了摇头：“不，我需要这个直播……现在帮我接入频率，我要和佐德对话。”
“但是，卢瑟先生，这会让我们的位置被锁定……”那个研究员的语气有些迟疑。介入佐德的广播毫无疑问会引来佐德的报复，那甚至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是的，所以你们现在可以下班了。”莱克斯说，他坐在椅子上，拿起了话筒，那些研究员们有离开的也有留下的，这很正常，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将自己的生命按在赌桌上，只是为了装一个大的。莱克斯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他接入了通讯。
他并未看向佐德。
“我非常尊敬的一位伟人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现在，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德鲁-佐德先生，被毁灭的氪星的遗骨，在宇宙中漂流的丧家之犬，一个可怜的井底之蛙。”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射杀伪神之日（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