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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艳歌皆属太平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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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武文绣和唐放正在美梦中,却忽然被电话声吵醒。唐放皱着眉坐起身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手机,他最烦的就是有人吵他睡觉,他按耐住自己的厌烦,轻轻拍了拍一旁被吵醒的武文绣,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
“唐、唐哥,交货的人、来了……但是他们说货少了,非要我回来拿,不然就要切了我的手啊,唐哥……”陈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武文绣被吵醒了,安静地窝在唐放怀里,手机通话被她听了个明白,唐放皱眉,“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东仓不是还有货吗,大晚上的吵老子睡觉很好玩?”
陈连的声音颤抖着,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风声:“唐哥,东仓着火了!我只能来找您了——您救救我!”
“怎么回事儿啊?”武文绣蹭了蹭唐放的颈窝,“我陪你一起去吧,别急。”
唐放随手抓起衣服披在武文绣身上:“乖,夜里凉,把衣服披上。”然后,他从架子上拿了枪别在了腰间。
武文绣应了一声,乖巧地披着衣服走在唐放身边。
唐明园外,陈连还在外面大喊着,唐放示意人开门。大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陈连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唐放身前:“唐哥、唐哥!唐哥在这里!”
唐放心内警铃大作,他一脚踹开陈连,与此同时,外面警笛声响起,红蓝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是条子!这该死的陈连,竟然背叛他!他一把拉住武文绣,同时拿出腰间的枪,向前方开了几枪后拉着武文绣就往密道跑。武文绣紧紧拉着衣服,害怕的向后看去——无数警察冲进院内,在密道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她转过头,和唐放一同奔进黑暗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走出密道时,外面只有风声,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唐放开始仔细思考,这条线应该藏得很好,是怎么被发现的?陈连虽然蠢笨,但做完事之后会不断回到现场检查,不可能会被条子抓到。而且,那些人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们的交易地点,跟着陈连来到唐明园的。所以,有内鬼。是像几年前那个内鬼一样吗?唐放刚想往前走,却忽然看见前面有光——是手电筒!该死,密道口怎么也有人?
此时,唐放已被包围。他拔出枪,想要去拉住武文绣的手,却并没有碰到她。
而他的背后,一把枪已经抵在他后脑勺上。女人冷漠地开口:“唐放,放下枪,跟我们走。”
唐放饶是再爱她,也立马反应过来了:“你?你也是卧底?”
“唐放,我再说一遍,放下你的枪,”武文绣眼眸微闪,两只手稳稳地握住枪,“跟我们走。”
“武文绣!”唐放歇斯底里地怒喊道,“就连你也骗我!就连你也会骗我!”
“从你贩毒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武文绣声音冷冷的,“我问过你很多次,要不要收手,可你拒绝了。”
武文绣曾经问过的话忽的都出现在唐放脑子里,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是,她问过自己,不止一次。如果自己早点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早点杀了她,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
“是我输了,但你也没有赢,”唐放转过身,看着眼前冷漠的女人,枪口正直直的对着自己,他问,“武文绣,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只有一分一秒。”
唐放笃定眼前的女人是爱自己的,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温柔关切,他不信她没有真心。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武文绣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开口道:“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的一切都会奉献给我的事业,我只爱我的国家、我的信仰和我的父母。而你,不在其中。”
后面的同事冲上来把唐放按住,给他戴上手铐,唐放还狠狠地看着武文绣,企图透过她的面具看见底下更深层的情感,希望对方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裂缝。可是没有,武文绣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走向人群中间。她走向手电筒的方向,是她的队长。
一个月后,武文绣坐上了回C市的飞机,然后和同事们一起回到警局。再次进入警局,看见许多新面孔,她竟然有些怅然:自己真的回来了,再也不用在遥远的地方面临孤独了。虽然做他们这一行的,孤独与寂寞是常态,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不敢信任,她顶着武文绣的假名活了这么久,再次说起自己名字时,竟然有些热泪盈眶。
但事情还没完,唐放虽然是大毒枭,但他手里依旧握有其他人的信息线索,警方必须从他嘴里知道其他大小毒枭都在什么地方,必须悉数抓捕归案。
唐放说可以,但是他要再见一次武文绣。
周六,天气很好,光从窗户透进来,武文绣穿着一身常服站在唐放眼里,表情依旧是淡漠的,眼神清冷疏离,她站在对面,良久,她开口问。
“你叫我来,是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爱过我?”唐放问。
“没有,”武文绣说,“我以为我那天说的很清楚。如果你叫我来不是要吐露其他人的藏身之处而是要找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我还是先离开吧。”
“我说,”唐放往后一仰,苦笑道,“反正我现在关在这里,总不能希望他们也好过。”
唐放一五一十的说完后,武文绣看了一眼旁边记录的同事:“都记好了吗?”
“记好了,谢谢您的配合。”
“不必客气,我们是同事,”武文绣又抬起头看着唐放,忽的,她开口问,“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唐放抬眸,冷冷的问:“提那个贱人做什么?”
“你母亲是被拐卖到你家的,你父亲囚禁了她,她在你十六岁那年杀了你父亲逃离了那个小山村,”武文绣撑着头,语气冰冷,“在你和我们回来的前一天,她去世了。”
“你为什么和我提起她?她和我爸一样,都是两个自私的人!”
武文绣轻声叹气:“我怎么会希望你这样的人会有一丝人性。”说罢,她起身离开。
走出大门,她上了同事的车,打算去家里看看父母,毕竟回来这么久,她一直住在警局,都还没回去看过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