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乖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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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校生2
以前我还不知道玫瑰在夏末也可以绽放。还是一朵明艳的红玫瑰。
乖巧无邪的面庞仿佛掌管光明的天使，漂亮清澈的眼睛给精致的脸庞增添了灵气和自信。
如果再搭一件白色连衣裙，所有人都会误以为她是误入人间的善良的小仙女。
事实却恰恰相反。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暗红色复古系带连衣裙，裙摆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衬托出这个年纪难以有的成熟和性感。如玫瑰般灼热，浪漫迷人。
她胸前的口袋里恰巧也放了一枝红玫瑰。刚好能与她相称。
高中时期的女生很少将头发打理的这么精致。要么是高低马尾，要么便披散长发。而她的头发在理发店卷过一样，带着微微波浪。蝴蝶结半扎发，发色如墨，长发及腰。
她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动作轻缓而优雅，如淑女一般秀丽端庄。
她的字确棱角分明，铿锵有力。这是玫瑰花的刺第一次表露。
“我叫黎冰，黎明冰雪。我来自南省，万里而来，与各位相见。希望能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涯里，一起加油努力。”
嗓音也很好听，如风过耳，如泉暗流，如沐春风。
缓过神来后，班级里接二连三鼓起掌，热烈的欢迎女生的到来。
她真的好漂亮啊。鼓掌的时候我这么想，忽而又想到莫彤的班花位置可能不保，但我坐在她后面看不见她的脸，但也能听到前面传来的缓慢的鼓掌声。
鼓掌风波最后由班主任平息，她严厉地看着黎冰，沉声说：“你是不是化妆了？学校是不允许的。”
鸦雀无声的教室内，有几位女生闻言手都不自觉摸向抽屉，经得住威严的只是略显骚动。包括坐我前面的莫彤也坐正身。
黎冰微笑说：“我知道的，老师。我没有化妆。”
笑容甜美耀眼，真想拿个相机记录一下。
“那你的嘴巴是什么情况？红成这样。”
“天生的。”
班级里的骚动又开始了，第一次见有同学这么回怼娘娘，视娘娘的威严于何地。越老师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严师，如果说学业第一，那么礼仪必排第二。
极其拥护礼仪大邦的形象，同时口头禅为“成何体统”。
看看再是黎冰同学第一次来上课，越老师忍住常挂嘴边的词，抿唇再一次严厉地说：“那你应该也知道，学校不能穿皮鞋吧？”
黎冰低着头说：“不知道，下次会改。”
她穿了一双黑色复古玛丽珍鞋，上面恰巧又绣着玫瑰图案。
在学校一人一双运动鞋的大环境下，我最多敢雨季暴雨天穿老爸的雨鞋。冬季都是两双袜子套运动鞋，哪里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造次。
“下次穿校服，还有头发扎起来。”
在班主任的几番教育下，终于将她放了下去。
怎么说呢？她看上去乖又不乖。认错的口吻下都像是在暗语“下次还敢”。
两位新同学来校时间刚好错开一日，像是打开了两份惊喜盒子。各有各出彩的地方。
与校霸直接走到教室最后位不同，越老师将她安排到讲座第一位，和班长做同桌。
一下课就有很多同学围过去找她聊天说话，既有女同学，也有男同学。
班长不幸被包围其中，连下课做卷子的空地都没有。和他熟交的几位同学看上去并不乐意给他腾位子。
我明白，谁能忍受下课内卷。简直不给同学留活路。
班长擦完黑板，刚想回座位却发现自己的位置也被堵死。只能退到三排开外，假装自己手上有杯凉茶，云淡风轻勘破红尘。
比起校霸人气的忽高忽低，黎冰的热度居高不下。她以一己之力掀起了全校的时尚热潮，同时又给全班同学买礼物送零食。没几天时间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似乎还组建了自己的势力。
我也分到了一点零食。这些零食上标着的都是英文字母，光看外部包装能猜测到价格不菲。
同桌跟我说：“这种女人很危险知道吗？像罂粟花一样迷人但有毒。一旦陷入太深，万劫不复。”
我抢过她手里的零食：“你能不能不要吃着别人的零食还在背后曲曲人家。”
同桌两手空空：“……我的错。”
罂粟花以美丽为诱饵，暗红下狠毒的獠牙，暗藏杀机。
但黎冰的美丽是红玫瑰，鲜艳明丽，娇艳如火。她身下必然有尖利的刺，那是她的保护机制，也是她完整灵魂的部分。
她将刺藏了起来，只露出柔软鲜艳的花瓣。友好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那一朵悬在半空中的玫瑰，她的身下没有土壤。”
这个强烈的想法冒出来时，还是在我跟她的第一次正式相处后。
有一天周六下午，刚好排到我和她放学值日打扫卫生。
我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许久，差一点点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想起来时更是飞速地跑上楼。跑到门口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我朝门内望去，黎冰就坐在最后一张课桌上，哼着小调看教室后面的黑板报。
除了她以外，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了。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没有转身，侧头看我。旋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你来了。”
语气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怨怒。仿佛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招呼，跟路上遇到熟同学点个头差不多。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又向她道歉，表明我晚来的原因。
黎冰听完，并没有说什么。只将扫帚递给我。然后我们就一起行动。
事后我还怀疑如果当时我没有到的话，黎冰会一直等也不会动手干活。她不怕劳动委员找麻烦，也不担心老师的厉声批评。至于扣不扣班级分，好像她也不太在。
我们打扫干净，我为了赔罪邀请她一起吃晚饭。这个点食堂肯定没有剩下什么好吃的了。
“我知道外面有一家摊不错，一起去嘛。我请客。”
黎冰没有拒绝：“好啊。”
学校外面有一条美食街。中饭晚饭时间校门会开，这个时候就会有同学溜出去吃。
我也不例外。虽然美食街上的摊店要比学校食堂的贵一点，但真的很好吃。一条街就能吃到天南海北的美味。以至于同学们常乐道：“干饭，天经地义！”
尤其是晚上的排骨汤、烧茄子和屯堡烤小肠。
街上熙熙攘攘，随处可见穿着相同校服的同学。
我边吃还向黎冰推荐了几家我认为好吃的小摊。但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一千个胃，我建议她自己去探索尝试。
她点头笑着说好。
后来，她又跟我说了一些她自己的事。她说她来这个省上学是为了躲避她的父母。离他们越远越好。
“所以你跨省选择来了姚市？”
虽然我们城市发展的挺不错，但名气在苏省里算一般。当外来人第一印象不应该是去省城吗。
以黎冰家的经济条件想到省城应该不难，再加上她的成绩不错。省重点一中应该也没问题。
“我喜欢啊。”黎冰的眼睛变得朦胧，像藏进了一片冰雾中，“我知道她喜欢。”
我并不知道他/她是谁。但她气息的变化映衬出她变化的情绪，如糖心融化、冰雪消逝、黎明不再。
如破碎的娃娃，明明伤痕累累还要一点一点地拼好自己。
薄紫暮色里，世界的色调变得深沉。街边乌桕霜华渐染，红叶飘落，蝶舞翩跹。
天色寂寞暗淡，人间灯火熙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乖乖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