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埋葬棺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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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回来了？”
方初锦睁开眼，侧过头，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
见她醒了，甘玉堂松开扶住她身子的手。
“是的，你平安的回来了。”甘玉堂将手上的红绳悄悄藏起来。
突然，方初锦似乎是想到什么，她飞扑到棺材旁，看着棺内少年的四肢与识海中山景同被折断的四肢情况一模一样，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甘玉堂皱着眉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反常，猜出是因为她进入识海后看到了某些东西引发的情况，但就是不知到底是怎样的画面，让方初锦这般情绪激动。
想了想，他问：“你在识海里看到了什么？”
方初锦没理睬他的话，她看着棺材内的少年已经闭上双眼，双唇微微上扬，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但面上的尸斑，宣告着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气。
“完了，死了我怎么继续通灵。”方初锦烦躁地挠着头道。
通灵在活人身上短时间可以进行两次，但在死人只能进行一次，一旦出了识海，就永远进不去了。
这时，她的余光看到自己手上的红绳，发现手腕上有一道细细的拉扯痕迹，想起退出识海时那股突然出现的拉扯，瞬间她明白了。
自己不是自动退出来的，是被人拉出去了的。
想到这里，她将目光投在甘玉堂身上。
她举起手腕上的红痕：“是你把我拉出来的？”
甘玉堂目光凝聚上她手腕上的红痕，细微地蹙了下眉，面色平静道：“是我拉的。”
方初锦急了：“为什么？我在通灵又没有出事，你拉我/干什么？”
甘玉堂沉默了一会，道：“你在通灵的时，我看到你神情反反复复地激动亢奋，那是要陷入的前兆，就在你要彻底陷入进去之前，我抓住时机用红绳将你拉出来。”
方初锦迷茫了一瞬，“我陷进去了，可是我感觉我根本没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在识海里，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根本没有沉迷在识海的内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有的只是想要更多内容的渴/望。
甘玉堂：“不是你陷进去了，是只要进入他的识海的人都会被强行沦陷进去。”
方初锦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她怎么听不懂甘玉堂的话。
“很简单。”甘玉堂走到棺材少年旁，指着他面上的尸斑道：“在你进入他的识海后，我就发现随着你进入的时间渐长，他的面色越红润，生气就越强，但你的生气就越弱。”
“当我再次望向你时，我发现你气息微弱，你额间的道侣印闪发强烈的红光，我就猜想你有危险，我就强行把你拉出来，一把你拉出来，他就呜呼一声，歪脖失去生气，我猜想他估计是靠吸收活人生气，才能保持一如活人般的皮肤和生气。”
“我猜想老妇人就是靠这样，才使得他尸体不腐烂，有着生气，故而名约长生。”
甘玉堂转过身，望着七口空空的棺材：“他们估计就是陷入他识海的人，失去了灵识空有一副身子，就跟活死人一样，没有自己的思维，名约为俑，俑是可长生，那也是有违天道，没有自己的意识，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
“而且，你没发现自从你从他的识海里面出来，情绪变了，变得暴躁了起来。”
方初锦沉默了，是呀，她一出来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暴躁，她看向七副空棺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可悲的怜悯，自己好歹是有甘玉堂从而幸免遇难，这些人却无一幸免。
甘玉堂：“所以，我现在想知道，你在棺材少年的识海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方初锦啊了一声，意识到是甘玉堂跟她讲话，长话短说地将识海里看到的事情简短的跟他说了一通，当她沉浸在自己回忆中，讲到山景同朝上仙宣战，被下属装进棺材里，想去向上面议和时。
她没注意到，甘玉堂嘴唇微微张开，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
在方初锦讲完后，甘玉堂指着棺内少年道：“你是说他是奉满的族长？”
“是的。”方初锦点头，“他叫山景同。”
突然，她猛地清醒过来，抬起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山景同想要长生？”
“不。”甘玉堂摇头：“不是他想要长生，是有人想让他复活并且长生。”
“是那个老妇人吗？”方初锦接下话。
甘玉堂顿了顿，点头：“我想是的。”
方初锦猝然想起刚进去院子时，不经意瞥到老妇人的那双眼睛和她在山景同记忆里，山余的那双执拗地眼睛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在山景同的记忆力，山余是人与妖魔的结合体。
难怪她说老妇人在月圆之夜那副奇异的身体，原来她是人与妖魔的结合体，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在想什么？”甘玉堂看她嘴角咧笑，好奇问道。
“我想到了，玉堂，我想到了。”方初锦兴奋道。
“嗯？想到了什么？”
“老妇人就是山余，她和她姐姐都是人与妖魔相恋，所产出的结合体。”
“人与妖魔？”甘玉堂一时愣住，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用于护住方初锦的那一半灵识遇到的老妇人，沉默了片刻，能同时和人和妖魔的特征，只能是结合体。
但他第一次听说，人和妖魔还可以在一起生孩子。
两人把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甘玉堂正想拉着方初锦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却发现方初锦站在原地低头驻足，一副不肯的样子。
“怎么不走。”
方初锦抬起头，眼中闪中一丝悲悯，“玉堂，我想留下来超度他们，让他们好生投胎。”
“.....”甘玉堂沉默了，“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万一出....”
方初锦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万一，他们都是无辜的，况且这也只是顺手的事情。”
她抬起头，眼中流露着一丝希翼：“如果，我今天救了他们，就代表八个人的魂魄可以魂归故土，青庐山家规里面没有坐视不管这一条吧，好像只有路见不平这一条。”
甘玉堂叹了口气，摆手妥协：“我来超度吧，你才从识海出来，灵识尚未稳定。”
“行，你来吧。”方初锦走到一旁，给他让开一个宽敞的地方。
甘玉堂念动咒语，手持着惊鸿剑挑起黄符，舞着阵势，方初锦站在门前给他腾开位置，顺势靠着门框看着他超度。
就在方初锦看的昏昏欲睡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猛然警醒，看着正进行到一半的仪式，手中捏紧铜板，准备替甘玉堂守护好，不打断他的超度仪式。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先是手腕向后一翻将铜板先行掷出去，后面才将看向声音来源。
“方姑娘。”走在最前面的白残月笑嘻嘻的摆手道。
糟了，是白残月他们，方初锦心里暗道不好。
自己这枚铜板可是带着爆炸效果。
眼看着铜板离白残月近在咫尺，方初锦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白残月越来越近，自己却无能为力。
“小心。”一道细微的女声道。
紧接着，院中传来一阵轰隆的爆炸声。
一阵硝烟散去，白残月好好地站在原地，身旁的山遇手上多了一枚铜板。
白志泽将白残月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哇，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往残月身上丢爆炸符，差点吓死人了。”
要不是山遇在危急关头拉开白残月，估计白残月那张帅脸要受伤了。
“...是我。”方初锦微笑道。
白志泽一看是她，瞬间哑口，尴尬找补道：“不得不说这爆炸符威力不错，哈哈哈。”
“方姑娘，你们没事，太好了。”白残月站了出来，见方初锦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心里的担忧荡然无存。
方初锦问；“你们来干什么？”
白残月带着众弟子走到门口，“我们看两个时辰都没有见公子和姑娘出来，以为有事情就过来想过来看看，帮帮忙。”
方初锦指着正在超度的甘玉堂：“你家公子？他在那里，你看吧。”
白志泽看着甘玉堂正对着空气舞剑，一摸不着头脑：“公子，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看着有点像跳大神。”
方初锦被他的话噎住了，神的跳大神，她有时候对白志泽清奇的脑回路，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被气笑了：“青庐山没教你们这个吗？”
白志泽老实摇头：“没有，也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白残月秉承着多问多学的想法，恭敬道：：“请方姑娘赐教，公子正在做何阵法。”
他看出这是某种仪式阵法，但就是不知道这是何阵法。
“你家公子是在超度。”
“超度？”白残月惊奇，与白志泽对视一眼，继续道：“公子，这是在超度谁？”
是谁能够让公子亲自超度。
“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儿呢。”方初锦指着屋内的几口棺材道。
这时，众人才发现这屋子堆放这八口棺材，显得更加诡异而又神秘。
白志泽是进来过这屋子，他惊讶道：“这是在超度俑？”
“不全对。”方初锦否认了他的话。
不全对？白志泽心里疑惑，那是在超度什么。
山遇猝然指着最里面的棺材；“快看，那棺材里面有尸体。”
所有人好奇的梗着脖子，踮起脚想看放着尸体的棺材。
只见那是一副被断手断脚的男尸，看起来年纪极轻，约莫才二十左右，眉目跟小姑娘似的，秀丽娟妍，面容清秀，但已经长了尸斑，看起来阴森恐惧。
山遇轻声道：“他怎么是断手断腿，是不是生前遭受虐待。”
她对这种抱有非常大的同情心。
白志泽摸着下巴，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解释道：“也许就是他太高了，棺材没有他的尺寸，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就只能出此下策，把他的腿打断。”
方初锦听着他吹嘘的话，倒也没有出口阻止，反正内容也大差不差，随他编吧。
众人沉默。
他们心情很沉重，看向棺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同情。
方初锦见气氛低迷，活跃气氛道：“好了，别沉默了，你们还不如替他祈祷，让他下辈子过的好一点。”
“说的也对，既然，希望他下辈子过得好一点，我们就他祈祷一下。”白志泽十指交叉抵在额间，闭眼祈祷。
众人纷纷响应，方初锦悄悄走到山遇身旁，朝她伸手摊开手掌。
“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山遇疑惑道。
“我的铜板。”
“你说的是这个。”山遇拿起一枚破了一角的铜板，对着方初锦晃了晃。
“是的，还给我。”
山遇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我还给你，但请你下次不要随意拿这个炸别人。”
“好的，”方初锦接过铜板，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窥视棺材内的人的识海时，好像意外听到你奶奶的名字。”
山遇神色紧张，声音咄咄：“她叫什么名字？”
见目的达到，方初锦扬唇勾起：“不告诉你。”
山遇被气的牙痒痒，紧紧握紧拳头，压制着心里的烦躁。
就在山遇准备逼问时，甘玉堂的超度结束了，众人的祈祷也随之结束。
仙门百家在处理因为意外死去，含冤死去，不正常死去的尸体，都会提前算一卦何时埋葬，以防出变故。
就在众人商量着什么时辰将棺材就地掩埋之际。
山遇突然开口：“方姑娘连超度都熟悉，一定什么都会，不如你来算算什么时辰最好。”
“我吗？”方初锦挑眉，手指着自己，意外道。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勇，敢当众给自己下绊子。
“是的。”山遇不惧她，壮着胆子，梗着脖子道。
甘玉堂听着山遇对方初锦言辞不善的喧噪声，不耐烦地拧起眉梢，这人谁，为什么这么对方初锦说话。
他正要开口替方初锦出声，余光看到方初锦向前走了两步，将自己看向山遇的视线完全挡住，还后背着手朝自己摆手示意她能搞定。
“其实，我不仅会超度算时辰，还会算命，比如红鸾事与大限之日，我可以帮你算算你的大限之日。”方初锦勾唇笑道，“嗯？要算算吗？”
山遇被她的话吓住，结巴道：“不想算就不想算，说什么大限之日。”
说着，她声音放软，对白志泽道：“志泽哥，我先去收拾东西，你们要走喊我。”
白志泽毫无察觉出她的变化，大大咧咧道：“去吧，走之前一定带你。”
山遇转身离开去收拾东西。
方初锦突然开口：“山余。”
山遇停下脚步，疑惑道：“你喊我吗？”
她怎么听着这声音不像是自己名字。
方初锦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眼道：“我说山余。”
山遇只觉得莫名其妙，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自己的名字是山遇，不是什么山余，她嘟囔了一声，见时间不多了，也没解释什么，赶着时间离开。
甘玉堂监视着众弟子在院内偏处的菜园里挖坑，准备将八口棺材放进去。
他悄然站在方初锦身旁：“刚刚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方初锦拿起铜板玩耍：“没怎么，一个初次暗恋别人的小朋友，看到心上人受伤自己紧张个不行，那种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暗恋那人的感觉，你懂吗？那种独属于暗恋者的春心萌动，青春悸动，你懂吗？”
暗恋？甘玉堂怎么不懂这个，他看了方初锦一眼，丢下一句，“我懂。”
他不仅懂暗恋，他还暗恋过人，只不过那个人不解风情罢了。
随后，甘玉堂没在多说，下了坑与众弟子一起埋棺材，也不管身后方初锦吃惊的表情。
方初锦惊愕的看着甘玉堂的背影，她没听错的话，刚刚甘玉堂说他懂，他懂什么？懂得如何暗恋别人，他一天天板着一张脸，谁敢让他暗恋。
方初锦望着破了一角的铜板，算了，不关自己的事情。
她将视线放在白志泽身上，心里感叹道，啧，真是木头，人家小姑娘都那样对你，都为你出头了，你还跟榆木疙瘩一样，也难为人家小姑娘了，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想起自己刚刚对山遇说的话，抬手抚摸在下巴上，就是不知道她听懂自己的暗示没。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埋葬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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