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纠缠之缘》客星

41、恍如隔世

　　“成年了？尝尝这个！”
　　接过士兵塞来的酒杯，欧洛伦一饮而尽，收获一片响亮喝彩。
　　至冬人嗜酒，也对豪饮之人天然具有好感。
　　随着新一届[归火盛夜巡礼]拉开帷幕，纳塔局势瞬息万变，火神与执行官的对决中，欧洛伦在[队长]落入下风时以部落秘术将人救走，成了愚人众的合作对象。
　　为什么会救下一面之缘的愚人众执行官？
　　来自烟谜主的年轻人相信直觉，毫不犹豫踏进了麻烦的漩涡，到现在都没后悔。
　　要是[队长]没拦下第二杯那就更好了。
　　夜空那么遥远，星星却触手可及，美酒带来的醺意无与伦比，欧洛伦静静坐了会，意外发现交谈的人群中少了一个人。
　　没费多少功夫，他在营地外的山崖上发现了目标。
　　佩戴面具的愚人众执行官长久凝视手中的银色枝条，哪怕身后传来脚步声也未发一语。
　　“它很特别，能让我看看吗？”欧洛伦问道。
　　有得必有失，灵魂上的残缺为欧洛伦带来了感知灵魂与地脉方面的过人天赋，触及枝条刹那，他似乎看见一株贯穿地底的银白巨木，每片新叶、每根银枝都蕴含着令人目眩神迷的信息，巨木的根系渗透大地，根系中又蔓生出不止一棵银白古树。
　　就在灵魂受到冲击、即将溃散之际，有人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意识回笼的年轻人身形踉跄，几乎站立不稳，烟谜主的秘术在执行官指尖亮起，及时为其稳固灵魂。
　　确认欧洛伦无碍后，卡皮塔诺才松开手。
　　“你竟会和它产生共鸣，是我大意了。”
　　“那是……纳塔之外的地脉？刚才差点迷失，幸好有人帮了我一把。”欧洛伦回想刚才所见，对卡皮塔诺说，“他就像镜壁山的薄雾，看起来漂亮，可惜一转眼就不见了。”
　　卡皮塔诺闻言，淡淡地说：“原来你遇见他了。”
　　没来由地，欧洛伦觉得卡皮塔诺对这个人相当熟稔。
　　“他是谁？”
　　“他是科赛因，一个没法对他人困境视而不见的人。”
　　欧洛伦虽然平时被视作怪人，倒还不至于情商欠缺到直接开口发问。
　　假使有人想倾诉，做个合格的听众就好。
　　卡皮塔诺抬头望向远方。
　　浅滩再别之后，阿列克谢不仅三缄其口，还把小队其他成员的嘴也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触及长官的痛处。
　　其实剖开胸膛，把深藏内心的人影展露在夜空之下，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难。
　　海浪一层层拍打着银色的沙滩，将那些快乐的、缱绻的、不为人知的回忆化作今夜温柔的潮声。
　　“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们就是挚友了，现在，他也是我的爱人。”
　　欧洛伦敏锐地察觉到，卡皮塔诺的内心并不像语气那么平静。
　　“请替我转达感谢，欢迎你们一起来我的菜园做客。”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卡皮塔诺没有正面回应邀请，欧洛伦也不追问，两人一先一后朝营地方向走去。
　　依照计划，明日他们会进入地下遗迹，通过龙族遗留的[秘源机关]设法唤醒沉睡的夜神，在行动之前，还有人员布置、器械调动等一系列安排……思绪不知不觉飘远，卡皮塔诺忽然停步，回身看向不明所以的欧洛伦。
　　如果真有机会到烟谜主做客——
　　科赛因多半会喜欢肉龙掌气泡咖啡吧？

　　次日的行动说不上一帆风顺，倒还有点意外之喜。
　　纳塔火神一方误会愚人众要对夜神动手，一行人声东击西，突破防线直奔地底遗迹，阴差阳错，竟然唤醒了欧洛伦的古名。
　　夜神也如预计般从沉睡中甦醒，缓和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与深渊决战在即，六英雄仍有一位缺席，玛薇卡面对夜神重构地脉的提议，选择继续等待，卡皮塔诺面对这份勇气和坚持沉默半响，破天荒地取下面具。
　　“我是坎瑞亚的幸存者，亲眼见到过深渊带来的恐惧与绝望。我的故乡，我的战友与同胞，都在深渊的侵袭中永远地消失了……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五百年，依旧宛如昨日。”面容可怖的男人对众人的震惊视若无睹，盯着纳塔最高领袖、继承[基扬戈兹]古名的女性说，“眼下距离动用那份[力量]的条件只差一人，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将带领愚人众为你们提供帮助。但若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玛薇卡，你应比谁都明了自身肩负的职责——生命的延续永远高于一切。”
　　玛薇卡郑重回答：“我明白，感谢你的援手，至少现在我们可以并肩作战了。”
　　冲突既已解决，众人很快离开地底遗迹，把空间留给维持清醒的夜神，仅在洞口留下几位愚人众士兵驻守。
　　当晚，夜深人静之际——
　　愚人众士兵索尔涅夫向来者行礼：“长官！请您下达指令！”
　　“守好洞口，在此期间，不准任何人进入。”
　　“遵命！”
　　卡皮塔诺孤身走进遗迹深处，手中的枝条微微泛着银光，照亮地底洞窟，引领他一路行至身形不定的夜神面前。
　　“……原来如此。”夜神读取过枝条中的信息后，对他说，“或许你的心头尚存疑虑，在我能解释的范围内，请问吧。”
　　卡皮塔诺双手紧攥成拳，用了几息时间平复冲动。
　　他的路与道义早已注定。
　　“若猜测无误，初代火神希巴拉克所借助的力量来自[死之执政]，使用这份力量必须给出相应代价。”夜神没有立刻发言，卡皮塔诺却读懂了沉默中的肯定，“即使成功驱逐深渊，纳塔地脉的隐患解决前，无家可归的灵魂依然得不到平静——夜神国度的主人，我正是为此而来。”
　　代表夜神的缥缈幽光几度闪烁，最终，空灵的女声问：“即使献出你的生命？”
　　卡皮塔诺仰头看向夜神，幽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依稀可见当年还未受到诅咒时令人倾倒的风姿。
　　“如果[死亡]能为众多灵魂叩开地脉大门，这就是我必须履行的职责。”
　　“异乡人，你还有时间慎重考虑，此举意味与尘世诀别，世上已经没有值得你留恋牵挂的人或事了吗？”
　　也许有一刻，有那么一刻，昔日的天柱骑士、今日的愚人众执行官，也会无法自抑地想起一个人。
　　“确实还有一事……托我转交枝条的人一直对自身处境含糊其辞，他也是我最为牵挂之人，请告诉我，夜神，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这点时间里，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的朋友目前很安全，他的命运归属不是我们所能干涉的，抱歉……我也在规则约束之下。”
　　卡皮塔诺不意外夜神的拒绝，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回答。
　　既然得到想要的信息，他很快告辞离去，回到营地时除了守夜的士兵，欧洛伦竟然也没睡，借助风灯的光线在画着什么。
　　听见动静，欧洛伦向他招手示意。
　　当卡皮塔诺看见已经完成一大半的画作时，依然能从抽象的线条中一眼认出那是谁。
　　话说，科赛因的脸好像画得有点圆……睫毛真有这么长？
　　“我想为你们画一幅画。”欧洛伦仔细端详自己的作品，“你的部分已经完成了，科赛因先生还差一点。”
　　所以科赛因身边那团黑漆漆是……呃，原来也是个人啊。
　　卡皮塔诺哑然失笑，他说。
　　“谢谢，我很喜欢。”
　　雪白的画纸上，黑色人形与灰眸青年紧紧相依，好像他们从来都没分开过。

　　数日后。
　　纳塔上空睁开一只巨大深邃的[眼睛]。
　　长峡溪谷之间，阴云笼罩之下，纳塔的勇士、愚人众的士兵，所有人万众一心，从五百年前到现在，枕戈待旦，欲以人类、龙众与神明的力量，从天外魔物的利爪下守卫这片土地。
　　卡皮塔诺抽出长剑，剑身雪亮，映出一双平静的蓝眼睛。
　　战争终究到来。

作者有话说

　　欧洛伦画画抽象，在角色故事中也有提及过。
部分对话引用魔神任务文案，存在私设——游戏里愚人众一开始是想直接用[秘源机关]重构地脉，唤醒夜神算意外，因为小余给出的提示，队长选择优先唤醒夜神并获取信息。
队长和小余其实是同一种人，认定的道路谁都无法动摇，包括彼此在内。不过他们也会有偶尔恍然，不切实际的遐想，思念对方的瞬间，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属于他们的爱。
太好了这个月终于有点正文完的盼头了！想写番外的心已经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