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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chapter 70 迟到的生日礼物 ...
醒来,柔软的床垫充满熟悉的味道,那是由薰衣草柔顺剂与他惯用雪松香氛交织而成的、独属于这个空间的气息,两层厚重的窗帘将纽约的喧嚣与晨光严密阻隔,令时间的概念在此刻彻底失效。
是仙道家,他的主卧,不会错。
每一寸空气都在向她确认这个事实。
葉月凭借记忆找到台灯开关位置,指尖触到那个熟悉的凹陷,是她曾经不小心用香水瓶砸出的痕迹,没想到至今还在。仅这一个发现就足以让她感到胸闷,她大口喘气。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晶杯,杯壁上还残留着余温,水是恰到好处的温热,像是有人刚离开不久,又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脑海中回闪昏倒前的最后景象,那扇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密码门,曾经对她永远敞开的家,如今却将她拒之门外。
密码改了,就像他们的关系,已经被重新设定。
在铃木带着醉意的鼓励下,她毅然踏上了这场前往纽约的旅程。一张单程机票、护照,以及那份被她小心翼翼包裹、千里迢迢也要为他带来的生日礼物。
九小时的飞行中,她反复纠结着是否要落地就给仙道打电话,想象着他接到电话时的表情,是惊喜还是困扰?这个问题的答案最终没能得到解答,出海关时被横冲直撞的陌生人迎面扑来,刚要开机的手机直接摔了个粉碎,屏幕裂成蛛网,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计程车通道等待的队伍蜿蜒如长龙,她站在纽约二月凛冽的寒风中,突然想起仙道曾经说过:
“来纽约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那时他的眼神温柔,语气笃定,仿佛这承诺会持续到永远,如今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着她的心。
公寓门口保安轮岗,或许是许久未至早已物是人非。新来的那位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出头,打量她的眼神耐人寻味,那是一种混合着审视与怀疑的目光,仿佛在判断这个穿着朴素、拖着行李的东方女子,是否真的属于这个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地方。
确实,在北欧的这几个月里,她几乎忘记了如何精心打扮自己。在那片冰天雪地的背景中,人们都裹着厚重的棉袄、踏着笨拙的雪地靴、穿着实用的冲锋衣。葉月出发前精心收拾的行李里,装满了她曾经最爱的时髦大衣与高跟鞋,可真正到了赫尔辛基才发现,这些华而不实的衣物一无是处,最终只能被统统塞进杂物间的角落。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素面朝天地出门,习惯了将那些细腻的心思,都深深藏在厚重衣物的包裹之下。
这次飞来纽约,她特意从衣帽间取出了那件在芬兰至少要两个月后才能穿上身的米色羊绒外套,可经过长途飞行的颠簸,此刻也已起了细小的褶皱。她本想在机场洗手间里稍作整理,却因为手机摔坏而方寸大乱。
中央公园景致的大平层公寓,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其实那位保安并不识货,她虽然只穿着一身素色外衣,整个人不施粉黛,但Emily每月拆开的那些初春快递,每一个吊牌都无一例外地彰显着顶奢的身份。那些被随意塞在赫尔辛基公寓角落里的奢侈品,每一件的价值都足以让人咋舌,而她,却从未真正在意过它们的价格标签。
顺利上车后,纽约的住址她倒背如流,司机一脚油门,城市街景在窗外飞速倒退,很快她就站在那栋熟悉的大楼下。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玻璃幕墙在晨曦中反射着冷冽的光,她忽然觉得紧张,这不请自来的冲动,是否会成为他的困扰?
可是,葉月七濑从来都不是仙道彰的麻烦,这句话是他亲口说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某日,窗外是赫尔辛基永无止境的白夜,铃木举着酒杯,微醺的目光扫过满屋的精致物件,半开玩笑地说她像小说中常常出现的那种、被精心圈养的情妇。
葉月还记得自己当时怔怔地望着窗外深厚的雪景,视线再缓缓扫过仙道为她安排的独栋公寓。
他的助理每月准时寄来的最新款相机,有些甚至是全球首发或尚未面世的限量版;偌大衣帽间的每个角落,都塞满了令人瞩目的奢侈品包装袋;定期上门的专业营养师与理疗师;那张永远不必担心额度的亲属附属卡……
这一切都无声地彰显着仙道对她极致的慷慨,却也隐约暗示着某种难以逾越的距离。他仿佛在用物质精心筑起一座华丽的牢笼,将她妥善地安放在其中,却从不轻易靠近。
铃木将喝到一滴不剩的酒杯倒扣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光滑的杯底——Christofle,就连客用的一只杯子都如此名贵。
“他把你养得太好了。”
铃木醉眼朦胧地说,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艳羡与怜悯。
门外脚步声渐近,葉月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丝质的被面触感冰凉,让她想起仙道指尖的温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仙道,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莽撞的不请自来,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她决定坦然面对一切。
门把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葉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这一刻,她忽然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一切还未改变的时候,却又暗自庆幸,自己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来到这里。
门开了。
仙道站在门口,逆着客厅倾泻而来的暖光,身影修长挺拔。他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放着简单的日式早餐:味增汤蒸腾着热气,烤鱼泛着金黄色的光泽,米饭粒粒晶莹,全都是她记忆中最喜欢的口味。
“醒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先吃点东西。”
他向她走来。
逆光中,他的眼眸只剩下深邃的轮廓,葉月看不清他神色中翻涌的情绪。却在下一秒,当仙道的手掌像曾几何时千遍万遍那样,再熟悉不过地托住她的后背,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力度将她扶起时。
“小七。”
这一声呼唤,让她的眼泪几乎要落下。
仙道放下托盘,伸手将台灯的光线调得更亮。在温暖的光晕下,葉月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个日思夜想的笑容正对她展露,温柔的声音叫唤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她的昵称。
“阿彰,我……”
她哽咽着开口,仿佛做了一场漫长而寒冷的梦,芬兰那半年的隔阂与疏离,似乎从未真实地发生过。
“瘦了,更容易感冒了,声音也有点哑,不会又烧起来了吧。”
仙道的手指不由分说地从捏着她脸颊的姿势,转而到整个掌心贴上她额头检查体温,语气上比起责备,更多是分外宠溺、担心与自责。
“看来Emily一个人还不够。”
公寓里供暖充足,从一开始葉月就不觉得冷。更别提此刻仙道起身,从衣柜里取出那件他常穿的超大卫衣,动作自然地为她披在肩上。当她被他手指轻轻扯动拉链的动作惊到时,一阵恍惚袭来。
恍如隔世,又宛如昨日重现。
“阿彰我……这样真的会发烧!”
葉月气恼地将他推开,完全是十七岁的情节重演。
如何推开一个先默默将自己推开的人?葉月不曾想过。答案或许就在眼前,仙道笑起来的样子,与曾经那个只对她拥有无限耐心的少年,别无二致。
“你知道自己昨天在门口就睡着了吗?”
他微笑着,用手指灵巧地解开拉链,但在她想要继续挣脱时,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制止了她。
“就这样。”
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对她说道。
葉月晃晃脑袋,记忆只到自己站在家门前,哆嗦着试图修理那部摔碎的手机。在无数次尝试大门密码错误后,她失落地翻开行李。
让她难过的,并非是因为只打算在此留宿一夜,说句生日快乐而没带上任何换洗衣物的失策,而是看见了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早已化作一滩无用的水,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倒霉又失败。
那个叫Grace的女生……
她好笨,情人节当天,仙道怎么可能会独自在家?
葉月在家门口思索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仙道或许今晚不会回来,又或者会带着他的女朋友一起出现。那么,她的贸然出现只会令他尴尬难做,毕竟这一晚不仅仅是他的生日。但如果就这么无功而返,她实在不甘心。倘若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机会亲口说出,这段长达二十年的情谊,或许就真的要断送在北欧那冰冷的半年时光里了。
二十年来,葉月不止一次地想要和仙道绝交,但从来都是他先低头。那么这次,换她来主动求和又如何?
“手机碎了,没能联系上你,就这么直接过来……”
葉月带着抱歉的口吻,仙道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先别说这些,喝点水,然后把早饭吃了。”
身上这件长及膝盖的男款外套,在他略带霸道的目光笼罩下无从挣脱。在仙道近乎多余的搀扶下,葉月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向卫浴间。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带着这里曾经存在过另一位女主人的细微证据。然而,那些痕迹又好像在她醒来后,凭空消失了。
牙膏已经体贴地挤在了全新的电动牙刷上。葉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仙道的居家服,衣摆的长度与他刚刚披上的卫衣下摆持平。从家门口冰冷的地上被捡回到这个温暖房间的过程中,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阿彰,我的衣服?”
葉月按下心中翻涌的疑问,忍不住从浴室探出头问道。
“Lima昨天来过。”
仙道简单地作出解释,同时用手指在自己唇角示意性地擦了两下,提醒她将牙膏沫弄到嘴边了。葉月赶紧缩回头,站回镜子前匆匆刷完牙,接着用冷水泼洗脸颊,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洗手台上的护肤品是全新未拆封的,她打开抽屉,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到一些遗留下来的女性生理用品,无声地证明着那个女生曾一度霸占过这间主卧的卫浴间。而最先引起她注意的,其实是仙道刚才取卫衣时,他身后那扇衣柜门半开着,里面明显空了一大半,那种突兀感让她立刻将目光投向衣帽间。
那里,已是完全空置的状态。
“我有问题要问你。”
葉月回到床边,态度坚决。仙道却仿佛置若罔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把早餐吃完再说,我今天哪也不去。”
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仙道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尽管从言语到肢体动作,都让她有种瞬间回到从前的错觉,然而那半年确确实实存在过的间隔,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眼前的仙道,熟悉中透着陌生,葉月最终还是在他的注视下,乖乖地将早餐吃到了近乎光盘。
仙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托起盘子,声称要去厨房丢进洗碗机,然后会到书房处理几封代言相关的邮件,她正好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半小时后他会再来为她测量体温。
“没什么的话,晚上带你出去。”
他说的好自然,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生疏。
葉月蒙上被子,只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她凝视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影,整个身体机能明明处于完全良好的状态,脑子却混乱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床头柜上,安静地放着一台崭新的手机,仙道已经细心地将她的旧电话卡换好,开机便能直接使用。
要给铃木打一通电话报平安吗?
她翻看着空空如也的通话记录与简讯箱,因为没有备份,只有从旧卡导入的电话簿里才能找到“铃木夏帆”这个名字,这至少证明了她没有什么失忆症,芬兰的经历、仙道的疏离,以及铃木的鼓舞,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叮、叮——!
在她出神之际,手机清脆地响了起来,收到一则简讯,发件人正是铃木。
「如何?怎么还不回消息,我都担心的要命!」
葉月直接回拨了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七濑,你消失了整整24小时!”
听筒里传来劈头盖脸的责备,铃木说自己差点就要报警,往她公寓跑了好几趟,终于在白天遇见了那位名叫Emily的助理。对方因为见过她几次,便邀请她喝了杯咖啡,并再三保证葉月已经安全抵达纽约,正在仙道先生家里休息,让她不必过度担心。
“抱歉,我的手机……”
铃木激动地打断她,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仙道,居然是那个在NBA打篮球的仙道彰!你知道我在Emily面前语无伦次反复确认她没搞错吗,你真的太不够意思了,七濑。我陪你看了那么多场球,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是他?!”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震惊吧,葉月感到耳朵快炸了但情有可原,只因铃木之前多次隐晦地暗示,那个将她独自送来芬兰的男人太过狠心,甚至误会对方是位有妇之夫,误会是段见不得光的关系。若真要解释清楚,或许得从二十年前他们初次相遇说起。
究竟是怎样深厚复杂的关系,才能让一个男人如此不计成本地为她打造一个衣食无忧的象牙塔?
她和仙道之间并无血缘纽带,也缺乏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阿彰,但夏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我们两家人关系很好,就连阿姨她……”
葉月想说,仙道的母亲对她而言相当于人生在世的另一位母亲,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
“总之,我很安全,等我明天回来和你说吧。”
匆匆挂断电话后,她意识到目前的夏帆并非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与其被动地待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不如主动去探查一下这间公寓里,关于那位Grace的痕迹究竟还剩下多少。
葉月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预感,这与她醒来前那个模糊的梦境息息相关。
就在彻底清醒前,她依稀感觉自己仍躺在仙道家门口那条冰冷的地毯上。零度左右的寒气,透过单薄的羊毛毯子,带来一种微微发痒的刺骨触感,从掌心传递至全身。她睡着的姿势大概是蜷缩着抵住厚重的大门,随身的行李就孤零零地放在脚边。
然后,有人朝她快步走来,不止一个,那个人的身后,似乎还紧跟着另一个人。她用尽全力想要揉开惺忪的睡眼,视野却始终是一片模糊,无法辨认出那两张脸。
是仙道吧?
她感觉到有人在侧耳低语,那双捧住她双颊的手心异常温热,指腹因常年摩挲篮球而带着熟悉的粗糙感。而她无法看清的那双眼睛,当时正牢牢地、专注地胶着在她的脸上。
紧接着是争吵,后面那个人发出了一些扭曲变形、如同鬼怪呜咽般的声音。
再往后,她便彻底失去了全部意识。
这半年来的战战兢兢,那些不愿打扰、不敢打扰的复杂心情,此刻随着发胀的头脑,如同高烧产生的幻觉般蒸腾而上。
葉月猛地掀开被子,夺门而出。
“那个叫Grace的女生,她是不是……”
她一把推开书房的门,仙道的视线立刻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透过门缝投向她,滑动鼠标的手指猝然停顿。
“刚搬走。”
仙道眉毛都未曾抬一下的极致镇定,反而加深了她心中的疑惑。
“是我的关系吗?我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昨天是……”
梦境是真的,那场激烈的争吵也是真的,甚至真到让女方在盛怒之下,直接清空了自己所有的物品。
葉月快步走到厚重的实木书桌前,双手用力撑在光洁的桌面上,因情绪激动,双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仙道却从容地舒展了一下眉宇,尽管那眉宇本就处于自然垂下的放松状态。
他“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从宽大的书桌后绕出,走到她身边,非常自然地伸手,揉着她披散在肩上的柔软发梢。
这个动作,或者说再往下许多的位置,是她留了多年的及腰长发。她时常在扎起利落的马尾后,猛地转头的瞬间,发尾便会带着清香,不经意间轻甩在仙道的脖颈或脸颊上。
“头发会长长的,Grace的话……”
他的目光在她发顶的发旋停留了良久,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以一种相当随意的口吻,将那个重大的真相轻描淡写地告知:
“昨天分的手,和你没关系,是我不想那么早定下来。”
那种举重若轻是他一贯的从容作风,但此刻却让葉月的双脚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入他深邃的眼眸。
仙道他,就算唇角没有扬起惯常的弧度,看着她的眼睛里,却始终盛着这二十年来都不曾改变过的独有的疼惜。葉月感到一阵心绞痛猛然发作,这个每次看见绚烂极光都会让她疯狂思念的人,此刻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克制住了血液中冲动,不再蛮横地将他推开他、质问他,不计任何后果地肆意发脾气。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仙道,也终会有主动松手的那一天。
“想生气的话就不要放心里,小七。”
失去短暂记忆的人究竟是谁?
仙道的脸上扬起那抹她久违的、带着几分欠揍意味的笑容,倏然间,他猛地抓住她冰凉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砸向自己温热的胸膛。葉月顺势跌入他怀中,侧耳贴了上去。
砰通、砰通,那是他蓬勃而鲜活的心跳声。
一声声,沉重而有力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向她证明着他就在这里,没有半个地球的距离与令人煎熬的时差,没有二十年来漫长的曾经,也没有那半年冰冷的别离。
“我承认,是我疏忽了你。”
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沉沉地落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电话、简讯、邮件,从小到大我对你都没脾气,就算有也不会冷处理,但是。”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语仿佛重若千钧。
“我是真的生气了。想到没能阻止你留下,眼睁睁看着你登上回日本的飞机,然后又独自一人去往世界各个角落,最后在意大利……”
葉月的手掌依旧紧紧贴在他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T恤,那逐渐加剧如同擂鼓般的心跳,正在一点点地将她坚守的心防彻底击碎。
“与其担心,我选了回避。”
从地震后回国,到只身前往那个被誉为幸福之国的芬兰,这期间堆积如山的控诉、无尽的失落与深刻的自责,都在他这句坦诚到近乎残忍的自白面前,被彻底瓦解。
她学会了日常生活所需的拗口的芬兰语;学会了如何独立完成一盘地道香甜的肉桂卷;学会了拄着拐杖,在及膝的深厚雪地里艰难前行;学会了面对永远没有回应的手机屏幕,依旧故作坚强;学会了在壮丽的极光下,轻声诉说那无法投递的、无尽的思念。
葉月学会了这么多,却始终学不会的,是如何忘记在仙道彰的面前,她永远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做回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小七还是长大了,忍了半年才来找我算账吗?”
仙道用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宣誓这次再也不会放手了,所以……
“阿彰,我真的很想你。”
想到开始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想到几乎要失去爱与被爱的信念,想到在无数个漫长的白夜过后,葉月七濑的脸上,只剩下用以伪装坚强的冷漠表情。
从行李中翻出一瓶水,仙道接过,葉月说:
“生日快乐,虽然,好像已经过了。”
终极雪景爱好者的礼物,除了他谁也猜不透。
“这样……要带我去看看吗?”
两日后仙道与葉月坐在拉普兰德地区的玻璃房里看极光大爆发,钱夹内的合影被更新,几只雪橇犬抢镜,仙道买来草莓蛋糕,并将所有的草莓都投喂给她。
北欧的双床房之奇葩叫人忍俊不禁,隔着厚重玻璃,葉月隐约感觉雪落下是有声音的,就像那日昏倒在仙道家门前,一双人影前后出现,Grace离去后,她在高烧中呢喃细语。
阿彰……你为什么要讨厌我,她依稀记得这样的梦境。
“阿彰,在你家门口你抱我进去前,有对我说过什么吗?”
“没有,怎么了?”
回忆只属于一个人,那个爱得小心翼翼,在她面前满盘皆输的人,只因一个眼神便出卖自己,令Grace自认一败涂地果断放手成全。
七十二小时前,仙道将葉月拥入怀中,重复了她的问题。
讨厌你吗,小七。
不是讨厌你,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不去喜欢你。
1.小七送的礼物是芬兰的雪,仙道拿到手便知道,因为他有过无数陪她将雪球塞入矿泉水瓶的回忆。
2.仙道的话她没听见,两人到此为止只是把半年的隔阂解开,仙道的理由是在地震中险些失去她所以选择了疏远让自己不去在乎。
3.分手是Grace提的,爱一个人的眼神会出卖他,心高气傲的她瞬间明白自己不能取代这个几乎在仙道身边仿佛没有存在感的小七。
4.当然,还有几个章节才能完结。
5.所以,可以拐一拐,写了个两万多字的小短篇,依旧是A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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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chapter 70 迟到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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