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咸鱼死遁成白月光》和雪兔

78、做得好

　　光罩剧烈震颤，孟正朝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她知道，仅凭自己的修为，根本挡不住陈管家。

　　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秦风带着程家侍卫赶到，高声喊道：“夫人莫慌，属下来了！”

　　陈管家脸色一变，没想到秦风来得这么快。

　　他眼神一沉，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丹药，猛地捏碎：“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

　　庙外传来妖兽的嘶吼声，万兽岭方向涌起振动。

　　“不好，竟然是妖王之子的内丹。他想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秦风脸色凝重，立刻指挥侍卫结成防御阵型。

　　孟正朝扶着虚弱的程知意，看着越来越多的妖兽，心中焦急万分。

　　程迎峰和莫怀远还困在万兽岭，这里又被妖兽包围，难道今日真的要栽在这里？

　　万兽岭方向忽然亮起一道耀眼的金光，伴随着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一道熟悉的身影破开黑雾，手持长剑，踏着光而来。

　　“夫君！”孟正朝心头一震，眼眶瞬间发热。

　　程迎峰染了不少血迹，发丝凌乱。

　　他身后跟着莫怀远，也受了伤，手中长刀还在滴血。

　　“陈管家，你好大的胆子。”程迎峰的声音冰冷刺骨，目光扫过陈管家，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陈管家见状，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强撑着喊道：“程迎峰，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来？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程迎峰的出现，如同破开阴霾的惊雷，瞬间扭转了绝望的死局。

　　他踏光而来，手中长剑嗡鸣，直指陈管家，裹挟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意。

　　陈管家被这目光钉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捏着碎裂内丹的手不住颤抖。

　　“当、当家。”他喉咙干涩，挤出几个字，“我……”

　　秦风也跪地：“当家，属下保护夫人小姐不利。”

　　“闭嘴。”程迎峰声音不高，“你的账，稍后清算。”

　　四周妖兽愈发狂躁的嘶吼

　　他手腕一振，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

　　他掠至孟正朝与程知意身前，衣袖一拂，一层更为凝实坚固的金色光罩瞬间取代了孟正朝那摇摇欲坠的护罩，将她们牢牢护住。

　　“待着别动。”他对孟正朝丢下这句话，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她唇边的血迹，人已旋身迎向扑来的兽潮。

　　莫怀远紧跟其后，长刀一横，护在程迎峰侧翼，哑声道：“兄长，我来开路！”

　　“护好你自己。”程迎峰言简意赅，手中灵力灌注，光芒大盛。

　　那些妖兽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轰然倒地，妖气溃散。

　　他速度极快，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兽群中撕开一道缺口。

　　秦风见状，精神大振，立刻指挥侍卫变阵，从防御转为突击，紧随程迎峰撕开的缺口，向内绞杀。

　　妖兽们的狂躁气息明显一滞。

　　孟正朝紧紧扶着虚弱的程知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那惊心动魄的战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程迎峰全力出手。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极致效率的杀戮和掌控。

　　他明明身处险境，衣衫染血，发丝凌乱，姿态却依旧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看着他挥刃时绷紧的下颌线，冰冷专注的侧脸，心跳如鼓。

　　方才的恐惧和绝望，竟奇异地被另一种滚烫的情绪取代。

　　是安心，是震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兄长。”程知意也呆呆望着，眼泪不知何时又流下来，喃喃道，“他还是来了。”

　　“什么意思？”孟正朝望着程知意。

　　程知意轻叹一声：“兄长自幼被语言，必然会被爱人背叛。程家也会流落他手。本来以为是孟二小姐，所以换成了最没有可能的嫂嫂你。可是细来想想，只有翻不起风浪的人才能让兄长放心，同时也会让他上心和伤心。”

　　“嫂嫂很好，我和姐姐都喜欢，兄长更是喜欢。”

　　孟正朝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我不会。”

　　程知意打断：“嫂嫂可否答应我，和兄长就此相敬如宾。兄长才会防范。”

　　孟正朝看着程知意生下涌出的血迹。

　　“知意别说了，我带你找医生。”孟正朝抱着她。

　　程知意惨笑一声：“嫂嫂，对不起。兄长这一生太苦了，我舍不得他尝到被爱人背叛的感觉。”

　　“知意……”孟正朝心里痛楚，“程迎峰！知意出事了！”

　　莫怀远在另一边奋力拼杀，身上又添新伤，却死死守着，不让任何妖兽靠近光罩。

　　他眼神不时焦急地瞥向程知意的方向。

　　妖兽虽多，被程迎峰精准地削弱了领头者，很快便溃不成军。

　　陈管家见大势已去，面如死灰，猛地咬牙，转身就想往万兽岭深处逃窜。

　　“想走？”程迎峰冰冷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

　　下一瞬，陈管家只觉得膝盖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一柄染血的短刃，钉穿了他的小腿，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程迎峰的身影，已出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

　　“解药。谁指使的你？内丹从何而来？”程迎峰问，每一个字都像冰碴。

　　陈管家惨笑着，眼神怨毒：“程迎峰你赢了又如何？程家迟早……”

　　他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放大，嘴角溢出黑血，头一歪，竟已气绝身亡。

　　像是触犯某种承诺。

　　程迎峰眉头一皱，俯身检查，确认其已死，搜寻了记忆发现皆要。

　　他将解药扔给莫怀远。

　　秦风等人基本控制住的残余妖兽，以及赶过来汇合、身上带伤的侍卫。

　　“清理现场，检查伤亡。”他简短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撤回程府。”

　　“是！”秦风领命。

　　程迎峰这才转身，再次快步走向金色光罩。

　　光罩在他接近时自动消散。

　　他第一眼先落在孟正朝身上，看到她衣襟前的血迹和苍白脸色，眉头紧锁：“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孟正朝摇头，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目光却忍不住在他染血的衣衫上流连，“你伤得重吗？知意怎么样了？”

　　“莫怀远带她去最近的医馆了。”

　　程迎峰抬手，指尖凝聚一点柔和金光，轻轻点在她眉心。

　　一股灵力涌入，迅速抚平她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经脉的灼痛感。

　　此刻却让孟正朝心头泛起更复杂的波澜。

　　知意那些破碎的话语，像冰冷的刺，扎在她刚刚因他到来而滚烫悸动的心上。

　　“兄长自幼被预言，必然会被爱人背叛。”

　　“只有翻不起风浪的人才能让兄长放心，同时也会让他上心和伤心。”

　　“嫂嫂可否答应我，和兄长就此相敬如宾。兄长才会防范。”

　　相敬如宾才不会受伤？

　　孟正朝抬眸，看向程迎峰。

　　他正垂眼检视她手臂上一道被妖兽利爪划破的伤口，侧脸线条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冷硬，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与方才那个杀伐果断，仿佛掌控一切的男人判若两人。

　　“陈管家死了，没问出幕后主使。”程迎峰处理完她的伤口，才开口，声音低沉，“但他临死前，像是触发了某种禁制或誓言反噬。此事不简单。”

　　孟正朝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问：“夫君是不是有什么预言背叛。”

　　程迎峰为她输送灵力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

　　“孩童时，程家势弱，请过一位云游方士批命。”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那方士说，我命格孤煞，亲近之人易遭反噬，且终将被枕边人所负。”

　　他顿了顿，指尖从她眉心收回，负手而立，望向远处正在收拾战场的侍卫们。

　　“不过是无稽之谈。这些年，想用这个预言做文章的人，不止一个。”

　　他说得轻描淡写。

　　自幼背负这样的诅咒，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可能因自己遭遇不幸，甚至要时刻警惕最亲密之人的背叛。

　　这该是何等沉重的枷锁。

　　所以，他当初娶她，是否也因觉得她翻不起风浪，是最安全的选择？

　　所以，他才总是若即若离？

　　那刚才他赶来时眼底那不容错辨的焦急，指尖疗伤时那下意识的温和，又算什么？

　　“当家信那预言吗？”孟正朝轻声问。

　　程迎峰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他才缓缓道：“我信实力，信自己掌控的一切。预言不过是弱者的借口，或是别有用心者的工具。”

　　他转回头，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

　　“今日之事，便是证明。幕后之人想用知意引我入局，用妖兽围杀，甚至可能想印证那荒谬的预言。看我是否会因亲近之人遇险而方寸大乱，或是期待背叛。”

　　他靠近一步，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雪松冷香，将她笼罩。

　　“孟正朝。”他叫她的全名，声音压得很低，“你今日做得很好。”

　　“但你要记住，”他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冷硬，“程家立足，危机四伏。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你想在程家站稳，想护住你想护的人，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