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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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谢蓁蓁顺着娘拧她耳朵的力道偏头，见她娘没松开的意思，伸手解救耳朵，“娘，真的疼，有话好好说，这是在大门口。”
待她娘放开她的耳朵，谢蓁蓁一手揉耳朵一手攀上她娘胳膊，“娘，您就别多想了，有爹爹呢！”
萧昱还想管她，估摸是心底有些不服拿她来撒气，哼，今晚就跟爹撒娇，让他明儿还挨训！
明明都十五了还跟个毛丫头一般，庄氏简直拿小女儿没办法，又气又笑：“磨人的很，快进去，明日就穿这身。”
别以为她没留意到太子看女儿的眼神，毛头小子一个，还跟她拐弯抹角试探上，她女儿可不做妾，皇家的妾也是妾。
哼，谅他也舍不得拿太子妃位来博女儿芳心。
就是丈夫是个怎么回事儿，不是教训人么咋还招惹到家里来了，这不纯纯引狼入室么！
庄氏回屋，越想越觉得丈夫不靠谱。
与她不同，谢蓁蓁可是爱惨了爹爹，现在她心目中，全天下最高大最厉害最能干的人就是她爹。
坐在榻上喜滋滋吃绿豆酥，恨不得时间“咻”一下就到傍晚爹爹下衙回家。
想到萧昱明儿又给她爹一顿批，就忍不住乐，自大狂也有今天，活该！
明儿就跟依依说，依依肯定也高兴。
侍简就见自家二小姐像个偷吃的小仓鼠，摇头晃脑吃得脸颊鼓鼓，还时不时捂嘴偷笑，乌溜溜的黑宝石笑成了月牙儿，只是······
见她面无表情走来，谢蓁蓁连忙将半块绿豆酥塞嘴里，扑到矮几上拢住还没来得及拆封的油纸包，“唔还没呲呢，待会儿嗖。”
也就这个时候二小姐眼疾手快，全不似其他时间的呆慢，侍简都不想说话了，面无表情觑了眼人，拿过杯子添花茶，又给茶壶添满水，这才起身往屋外去。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以往这时候侍简都是铁面无情缴走她的零嘴点心，今儿怎么没动静？
谢蓁蓁警惕又疑惑，想到写话本时最喜欢引用的一句名人名言——“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坐不住了。
三两口咀嚼完绿豆酥，抻着脖子咽下，吃得太急有点干吧，凑到茶杯前抿了一口润喉后出声问道：“去哪呀？”
“去夫人院里罚跪。”侍简的回应言简意赅。
谢蓁蓁却是傻眼！
不是，今儿不收点心了直接去她娘那里领罚，这······
“回来，我再吃两块你就收。”
侍简下台阶，头都不回：“您先自个待会儿，有事吩咐侍琴，奴婢去去就回，很快的，也就一个时辰。”
谢蓁蓁丢开油纸包，爬上榻支起上半身探头往窗外瞧，见人已经往院门口去，急急道：“我不吃了，你全收了吧。”
再吃，侍简罚不罚跪难说，不过她娘保准来收拾她。
侍简可太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了，别的本事暂且不提，见风使舵倒打一耙的本事可是一流，因此她并未收脚，边走边回头劝：“您当心自个的脚，奴婢没事儿，一个时辰后就回来。”
眼见叫不回来，人已经走到门口，谢蓁蓁苦了脸，趴在窗棱上探出半截身子招手：“我真不吃了，你快回来，我娘正忙呢，咱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侍简这才驻足，不过却没直接返回，而是怀疑道：“真不吃了？”
“真不吃了，我发誓！”见有商量的余地，谢蓁蓁松了口气，点头竖起手掌一脸坚定。
侍简与廊檐下的侍琴对视，眼里闪过笑意，嘴上却是一点儿都不饶人，“那成，奴婢暂且就先不去向夫人请罪了。”
看着人回来，谢蓁蓁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却是皱了脸，回头看着矮几上未拆封的三个油纸包很是不舍，茯苓糕、荷花糕、云片糕，她都还没尝呢。
侍简右脚才跨进门槛就顿住。
见她站在门口不进来，怕她又去给娘告状，谢蓁蓁放下油纸包举起两只手自证清白：“我没吃，我只是闻闻。”
侍简：······对上二小姐纯真的眼神竟有些于心不忍，甚至是愧疚。
只是想吃糕点，不是什么大事······
十几息后，谢蓁蓁乐眯了眼，嘴角沾了荷花糕渣都来不及擦，心满意足感慨：“嗯～真好吃！”
“你和侍琴她们也尝尝，每样留三块包一起，待会儿给我爹送去。”
这偏心眼，知道这糕点有老爷的功劳便多给老爷分一点，夫人只能得一块，都不知道会伤夫人的心，侍简各样默默捡了四块，包好后又拿过云片糕的油纸包重新捡。
以为是留给她明日吃，谢蓁蓁摆手：“你们吃吧，现在天热放明儿坏了。”
“给二爷留几块。”
啊——谢蓁蓁不乐意，掰着手指扭捏：“他都不应我的事儿，干嘛还给他留！”臭树兰，一点用都没有。
侍简敛眉垂眸只管手上忙活，“二小姐是姐姐，关爱弟弟应该的。”
噢对哦，谢蓁蓁当即展颜，笑着坐回榻上指点“江山”，“这块这块还有这块，都留给弟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先让臭树兰吃，等他吃过再告诉他这是她的，吃过她的点心就得承认她是姐姐了。
······
马车停下，却是不见车夫说话，谢学士疑惑。
刚掀开车帘准备一探究竟，率先对上一张芙蓉面，立时感觉腰不疼腿不酸了，跳下马车催促：“快快回屋，外头这晒，热晕了可得遭罪。”
谢蓁蓁扶住她爹的胳膊，甜甜道：“等爹爹回家呢，不晒的。”
谢学士心里烫贴，笑得一张老脸越发皱巴了，“爹爹回来了，走走走回屋说。”
上台阶时恨不得一脚连跨三阶，想到女儿脚受伤，硬生生一级一级上。
“爹爹累了吧，待会儿女儿给您敲背，娘还让厨下准备了凉羹······”
实际是庄氏见女儿“借花献佛”表孝心，才让厨下备了适合吃糕点的小食糖水，人还没进院，女儿的叽叽喳喳声已经传来，她无奈摇头。
谁家会娶这样的儿媳，亲事还是从寒门进士里找吧，实在不成就像丈夫说的，招赘！
谢蓁蓁一路扶着人，进了屋拉着她爹坐下，自己瘸着腿跑前跑后，不是倒茶就是端水，很是殷勤。
谢学士受用又心疼，“你坐着，脚还没好利索呢。”
谢蓁蓁偏不，伺候她爹洗手净面后将水盆交给丫鬟，自己跑过去开始捏肩敲背。
端着茶盏的谢学士更受用了，咂一口茶，舒服眯眼。
父女两其乐融融，庄氏着人去厨下端晚膳。
谢蓁蓁一边给她爹敲背一边伸长脖子提醒：“娘，让人跟门房说一声，今儿晚膳都在主院吃。”省得臭树兰不来，她还要让爹娘作见证呢。
一想到臭弟弟乖乖叫她姐姐，谢蓁蓁就忍不住窃喜，缩着脖子藏在她爹身后偷笑。
昨晚主院闹哄哄，庄氏现下想起来都头大，又见女儿这幅“贼眉鼠眼”样儿，心下猜到兄妹两又要较量，肃脸道：“再像昨儿那样闹腾，以后都别来主院用膳了。”
谢蓁蓁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藏到她爹身后。
因着庄氏有言在先，饭桌上兄妹两很是安分。
主要谢蓁蓁也没功夫搭理臭弟弟，她正忙着夸爹呢，未免只夸一人引得她娘不高兴，连带她娘也夸了一回，末了大姐大哥齐齐夸，就是没提饭桌上的另一人。
谢树兰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只是暗暗嗤妹妹马屁精、捧臭脚。
这顿饭谢学士却吃得畅快，可谓是身心舒泰。虽听得云里雾里，可女儿说他厉害能干，是天底下最棒的父亲，便忍不住乐呵。
以至女儿央他明日再教训太子，想着晌午相谈甚欢且殿下对他的说教也很是认同，便毫无压力地答应了。
及至饭毕兄妹两一起离开主院，谢学士还意犹未尽！
“女儿就是乖巧贴心，看看那孽子，就进屋时打了个招呼。”饭桌上头都不抬，活似饿了八百年！
庄氏瞪丈夫一眼，扯着人进里间更衣，今儿回来朝服还未换呢。
“你今儿当真教训殿下了？”
“怎么可能！”谢学士张开臂膀，仰头疏松脖颈，“我是谁殿下是谁，我哪有那本事！”
庄氏停了手仔细端详丈夫，见他不似说笑，拢起眉心没好气：“那你方才还答应女儿明日再去教训太子？”
“此‘教训’非彼教训也，夫人且听我细细说来。”谢学士颇有些得意，将午间太子请他一道用膳的事儿仔细说来。
庄氏越听心越凉，及至丈夫说完，她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紧紧拽着丈夫朝服嘴唇都在发抖：“殿下今儿来咱家了。”
完蛋，那小子不仅心怀鬼胎，看样子还蓄谋已久，即便女儿能嫁给他做太子妃，日后想必也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皇宫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人，更何况那小子日后要登基为帝。
一想到女儿成亲后日子苦哈哈，她和丈夫想见女儿一面都得请示，女儿出了什么事儿还没法讨公道，庄氏心里就开始泛苦水。
“怎么可能，殿下就在宫······”不对，下晌见太子时已快下衙，而且看样子······谢学士急急扭头。
“嘎嘣”一声，脖颈刺痛酸麻，头皮都在抽抽，应该是扭伤了，他却顾不上，呲牙咧嘴忍痛看向妻子：“太子来咱家了？”
那小子这时候来府上，是怕他女儿不够招京城闺秀们的恨》还是顶风作案放迷烟拉他女儿当靶子？
庄氏扶着他往椅子上去，嗔道：“跟你女儿一个样儿，没定性。”
“下晌来过一趟，未时左右，坐了差不多两刻钟，还见了蓁蓁一面，赠了四包点心······”
一听饭桌上的点心是太子送来的，谢学士如鲠在喉想抠嗓子眼，悔不当初：“吃人嘴软，你没答应他什么事儿吧？”
娘的，他下衙就不该躲懒没去东门买点心，不然哪能被这臭小子钻空子，真是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密，竟然拿他做幌子，正午那碗菜就不该吃！
转念之间，又觉着太子小气，堂堂一国储君，讨女孩子芳心竟然只拿几包点心。
虽说“投其所好得制其命”，可他闺女不仅喜欢点心，也喜欢亮晶晶的宝石翡翠啊，怎么不拎两包来！
谢学士歪着脖子左手撑膝盖，右手揉腹，那厮还真是没安好心呐！
“不过应该没事儿。”庄氏向丈夫说起女儿见太子时的情形，末了笑道：“那种人最是知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太子妃的位置应当不太舍得，往后侧妃，可就难说了。”
小女儿的样貌，不是她自夸，满京城也就大女儿能比上一比，其她闺秀，就算穿金戴银站在她女儿面前也得被比成个暴发户。
太子要是没被女儿的美色迷眼那才是瞎呢，只是回去一琢磨，权势与美色之间，就他现在的地位身份，甭想兼得！
谢学士习惯性点头，脖颈处的酸痛提醒着他脑袋不能动，呲着嘴认同：“就是，待太子妃遴选结束，咱们就给女儿定亲。”
这·····庄氏迟疑：“一时半会儿哪能找到合适的？”
“放心，我观老王家的幺儿还不赖，又跟蓁蓁相熟······”
谢蓁蓁还不知爹娘已经在筹划她的人生大事，到了前院书房，着人端蜜水花茶，她亲自解开油纸包捏了一块递过去。
“你今儿还上街了？”谢树兰接过，见是福记特有的模子做出来的糕点，神色不大赞同。
“没，爹给我送的。”谢蓁蓁搅着手指，眼巴巴盯着人。
都递到嘴边了，见妹妹这神色，谢树兰迟疑：“你沾巴豆粉了？”拿到眼前仔细看。
谢蓁蓁这个气呀，冷脸站起身：“爱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得了，就该是这态度！
谢树兰放心了，一整块直接丢嘴里吧唧：“可见拍马屁是有好处的，爹竟然舍得拿私房给你买福记点心。”
就他爹的那点私房，还是买笔墨眛下来的，家里钱财都攥在他娘手里，他爹休沐出门都是他娘给一两花一两，根本就没几个闲钱。
谢蓁蓁不爱听这话，“你就见不得爹娘向着我，你是嫉妒。”
“我嫉妒你？”谢树兰嗤笑，上上下下打量妹妹：“嫉妒你笨嫉妒你呆，嫉妒你胸无点墨只会拍马屁身量还矮？”
谢蓁蓁咬牙握拳追着捶人，“我看你就是嫉妒，还当哥哥呢，哪一点像哥哥了，爹爹都帮我出气，你连替我出头都不敢，只会欺负我，窝里横。”
谢树兰站在原地，抬胳膊隔挡她的小拳拳，“爹当真教训殿下了？”
不能吧，太子少傅、太子少师就在那杵着，他爹能越过这两位去教训殿下？
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不乐意干了准备撂挑子？
门边候着的侍简意味深长：“下晌殿下莅临，点心就是殿下带来的。”
谢树兰瞬间炸毛：“他还敢上咱家门儿？”不过一瞬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妹妹：“你就没把人打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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