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誉满香

6、第六章

　　三人行，其中一人是多余。

　　宋念卿眼瞅着这人“装乖卖巧”把妹妹哄的越来越高兴，他的心空落落的，有种妹妹被人骗走了的感觉。

　　他每每看见谢青遥都有想动手揍人的想法，可这人他妹妹喜欢，唉！算了算了，他妹妹开心就行。对他妹妹好就行。

　　在自我安慰里，路程也进行了大半，他策马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两人略慢他一些，谢青遥不知说了什么竟逗的宋岁欢笑的开怀，他听见这笑声对着马儿连挥了几鞭，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么会说，咋不去当个八哥呢？”

　　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与这二人拉开些距离为好。

　　可他未能如愿，宋岁欢见他加速，在后面道：“二哥，等等我。”说罢，快鞭连抽了几下胯丨下的马。

　　“岁欢……。”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怎么着他都不嫌多，谢青遥想阻止她，可宋岁欢鞭急马快，他只好策马跟了上去。

　　三人始终亦步亦趋，宋念卿心里叫苦连天，一个满目柔情，软语绵绵，一个傻笑着回着不知南北东西的话。他此时好恨自己为何不是个傻的。他妹妹没听懂的情，全被他懂了，他妹妹没看懂的爱意，全被他看懂了。不过这情爱在他眼中那就是欲对他妹妹图谋不轨。

　　可恶、可气……

　　话说的多了，路上歇脚的次数也就多了，茶棚里，宋岁欢捧着一碗水咕咚咕咚下了肚，“舒坦，刚才真是要渴死了。”

　　“少说话，就不渴了。”宋念卿拎起水壶又给她倒了一碗。

　　话不是说给宋岁欢一个人听的，可刀眼却是给谢青遥一个人的，收到他的眼神，谢青遥并不以为意，他递来茶碗，带着笑说：“二哥，我也要。”

　　宋念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把眼前人骂了一番，咬着后槽牙给他倒满了水。终是没有把心中话说出来。

　　“谢谢二哥。”谢青遥以笑回之。
　　气的宋念卿真想把水壶给摔了。

　　“嗯啊，嗯啊，嗯啊……”几声驴叫引得棚里的人纷纷寻声望去。

　　一少年拽着一头驴，往茶棚这边来，那驴一身毛花白相间，四个蹄子扒住地的往后拉，少年一头汗，显然与这驴博弈，吃了不少力，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把缰绳往肩上一背，一个卯劲那犟驴子终于前进了两步。虽动了两步路，可那叫声好似挨了千刀一样，“嗯啊，嗯啊”难听至极。

　　“这驴可真犟啊！”茶棚里有人叹道。这时就有人接话了。“那小儿郎就不犟了？”茶棚里顿时笑声一片。

　　犟驴碰上了犟人，终究是人更胜一筹。
　　少年把驴子栓在了茶棚专供栓牲畜的柱子上，来到棚里问道：“老板，你的茶水有没有不要钱的。”

　　过路处的茶棚，凡是赶路的都会歇上一歇，老板见人都是以笑相迎的，听到这句话，老板瞬间收了那老脸上的笑。“不要钱！那你能把你那驴不要钱送给我吗？”还不等少年回答，他就推着少年往外赶。“去，去，去，牵着你那犟驴，去找那不要钱的去。”

　　少年人并没有因为驱逐而难过，而是嬉皮笑脸道：“爷爷，就算你不给茶喝也不要撵人嘛，我不喝你的茶水，让我坐会行不？”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少年模样十分俊俏而且嘴还这么甜，老板脸色和气了些，“你坐吧。”

　　抛却一身衣衫，这少年还真是惹人喜爱。

　　“谢谢爷爷，爷爷心善，今年肯定发大财。”

　　老板忍不住的露出了门前仅剩的一颗牙，去往炉子上拎来了一壶水，给这少年倒了一碗。“呐，就这一碗，多了可别想。”

　　“谢谢爷爷，爷爷你真是个好人，爷爷……”

　　“行了，行了，说再多也就一碗，快喝吧。”老板拎着水壶，嘴角噙着笑坐到了炉子前。

　　少年人起身冲着老人躬身行了一礼。

　　这行礼的姿势令宋岁欢不由得望向谢青遥，只见谢青遥对此人正汇精聚神的打量着，见此情形，宋岁欢问：“你认识他。”

　　谢青遥摇头：“不认识。”

　　那少年喝完了茶水，就去牵那头驴，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壮汉，他指挥着说：“给我打。”

　　那少年先是有些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模样，他道：“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好好说你大爷啊。”为首的壮汉指着那驴，“我五爷爷家就这指着这金豆干活呢，你倒好，有手有脚的去偷东西。”这壮汉转头对着少年一打量。“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儿，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罢，扬起手中的木耙子，就要打那少年，眼见那耙子就落身上了，那少年灵巧的往后一撤，耙子落了地，那壮汉没打着人，面上的怒气更胜，抬起手中的耙子就要再来一下。

　　这时只见少年往地上一躺，放声哭了起来，“打人了，快来看呐，一群大人欺负小孩了。”边哭边说还边在地上打滚。

　　这哭嚎声，引得茶棚里的人，都上前看了去，“咱要不要也去看看？”宋岁欢问着面前的二人。

　　谢青遥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那少年，就算宋岁欢不提出此想法，他也会前去的，他道：“好。”

　　宋念卿起身道：“走。”

　　少年见人都围了上来，哭喊声更大了，围观的人里有人发了声，“欸欸欸，你们干什么呢，瞧把孩子吓得。”

　　“一群大老爷们儿对一个孩子动粗，你们怎么好意思的。”有人不耻的附和道。

　　“就他，还孩子。”那壮汉怒不可遏指着那少年。“你们瞅瞅他那大个子，按理来说都能娶媳妇了，还孩子呢。”

　　围观的大多都是出门办事的男子，年岁长者居多些，与这少年年龄相仿的也就宋岁欢他们一行人，看这少年的模样与他们也上下差不了几岁。

　　“孩子，别怕，有这么多人在呢，他不敢打你。”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上前拉起了那少年。“在你我面前，他可不就是个孩子吗？看你年岁不说能当他爹，当他兄长也是可以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跟个孩子计较。”

　　那少年起身躲在这老者身后，一个劲儿的点头赞同。

　　那壮汉见有人出来维护这少年，他也放下了手中的木耙子，讲起了道理。他对着面前的人道：“在场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千万别被这小崽子骗了，他要是不偷我五爷爷的驴，我们也不会追到这。”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少年，那护着他的老者看向少年。“你可有偷他的驴子？”

　　少年低着头，“我，我。”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抬起头来，“这驴确实不是我的。”

　　这话一出，为他说话的人顿时泄了气。

　　那壮汉理直气壮。“看，我没有冤枉他吧。”

　　“诸位伯伯，我不是故意要偷驴的。”少年解释道。

　　“偷都偷了，还说什么故意不故意。”

　　“小小年纪不学好，该打。”

　　有人拂袖而去。

　　那护着他的白发老者，摇了摇头，一副看错了人的样子，背着手离去也不管了。

　　见围观的人都走了，少年对着壮汉说：“大哥，我把驴还你，别动手成吗？”

　　这场面，他赤手空拳来硬的显然不是最佳选择。

　　那壮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以后可别再偷东西了，万一遇到性子强悍的，你可就没这么走运了。”壮汉牵着驴子，领着那群人原路返回。

　　“怪不得刚才那驴不听他的话，原来是偷来的。”宋岁欢望着那乖顺的小毛驴，恍然大悟。视线移到那少年身上，只见那少年对着那壮汉一行人，躬身施了一礼。看到这一幕，宋岁欢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宋念卿。“哥，现在当贼都得这么有礼貌了吗？”

　　宋念卿道：“装模作样呗！”对于面前这个少年，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此人好似在哪见过，可仔细看了这么久，他可以确定不认识眼前之人。

　　宋岁欢赞同的“嗯”了一声。

　　“未必。”谢青遥侧目对宋岁欢说道。

　　闻言，宋岁欢一脸疑惑，不待她问出口，谢青遥就解释道：“他未必是装模作样。”

　　这话宋念卿可不乐意听了，他斜楞了一眼谢青遥，道：“你怎知他不是装模作样，难不成你也当过贼？”

　　宋岁欢听着这话，剜了一眼宋念卿，谢青遥见状心里微漾，他道：“二哥说笑了。圣人训……。”

　　“要说就说，别扯什么圣人古人先人的。”宋念卿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听得人头疼。”

　　宋岁欢这次非常赞同的点头“嗯嗯”道。

　　谢青遥也不说那些长篇大论了。“你们可有注意到他的衣衫。”

　　宋岁欢和宋念卿闻言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少年，少年一身衣衫污渍斑斑，胸前那块是更甚，若绞下来都能当鐾刀布子了，整身衣衫没有一处是干净，脏的都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宋岁欢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衣裳有什么不同。

　　宋岁欢道：“他应该很久都没洗澡了吧。”

　　“脏的都快挂蛆了，也不舍得脱下来洗洗，净做些假模假式的虚样子，有那功夫还不如找个地洗洗。”宋念卿嫌弃道。

　　见二人这样说，谢青遥也不弯弯绕绕了。“你们看，他的衣衫样式，再看他腰中所系的带子，绝非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

　　这一番指点，二人也都恍然大悟。这少年的一身衣衫虽脏，可也是长衫，再不济也要比刚才那些壮汉的家境要好。
　　宋岁欢道：“哦。他家有钱，读的起书。”说着用肩撞了撞谢青遥，“书读的多了，所以就像你一样。”随即又模仿着谢青遥行礼。

　　宋岁欢的调侃，令谢青遥的心迅速升温，她在他面前愈加松快了，他心中暖意澎湃，马上要汹涌至面颊，他抿着笑道：“岁欢，莫要取笑我了。”温和中带着羞涩。

　　宋岁欢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冲着他一礼又一礼，谢青遥一边羞一边喜，别开脸不与她对视，他躲开她的目光，她心中逗弄的想法就更盛，两人旁若无人的闹了起来。把刚才所论之事抛之脑后。

　　此时的宋念卿撇嘴看着二人，心道：妹啊，哥不是瞎的。

　　嗐！嗐！嗐！

　　他妹妹开心就好，刀了一眼谢青遥，他选择装瞎，转眼望向别处，却瞥见刚才那少年正往他们这边来，宋念卿提醒道：“欸，快瞧他向咱这边来了。”

　　两人闻声望向那人，只见那少年已来到跟前，他笑的像夏日的烈阳，灿烂又热烈，他冲着三人施了一礼。

　　“三位哥哥好，三位哥哥这是去哪啊。”他笑的人畜无害，一张嘴甜的腻人。

　　若不是见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宋岁欢肯定会开心的飞起，嘴甜模样好还愿意叫她哥哥的小弟实在难找啊！

　　可这会儿，宋岁欢只觉得他别有用心，她故作清冷，道：“关你什么事？”

　　“谁是你哥啊，搁这乱攀什么亲呢？”见过此人刚才的行为，宋念卿总觉得他没憋好屁。

　　他俩的话，对这少年没有任何影响，他依旧保持着笑容，目光也聚集到没有开口的谢青遥身上。

　　“哥哥，你人生可真好看，想必心也善，哥哥，能借我点钱吗？”
　　他在刚才就注意到了宋岁欢三人对他的打量，进茶棚时，他就知晓这三人非富即贵，既然是富贵人家，想必施舍他一些也是拿得出的。

　　观三人的模样气度，他觉得谢青遥应该更好说话些。他保持着笑盯着谢青遥。

　　听完他刚才的那番话，谢青遥心中不免暗道：“这人还真是个不客气的主。”
　　谢青遥对着他上下一扫，他还了一礼道：“这声哥哥在下不敢当，借钱之事好说，不过你得告知我你是何人，家住何处，为何弄成这副样子。”

　　这话一出，宋岁欢急了，怎么就好说了，那可是钱，她踮起脚趴在谢青遥耳边悄声道：“你不是说带的钱不够了吗？干嘛还要借给他。”若没有刚才那一出，借也就借了，可现在她不想把钱借给这样的人。

　　温热的气息洒在谢青遥耳后，他的耳尖不由得泛了红，“岁欢，此事我回头再与你细说，你且先去茶棚坐会。”他拉过宋岁欢背身悄声道，语速有些快。

　　宋岁欢道：“不要，我也要听。”她虽不知谢青遥为何如此做，可她也很好奇刚才谢青遥提出的问题。

　　“好。”谢青遥毫不犹豫道。

　　转过身去，谢青遥面带微笑示意那少年答话。

　　那少年爽快道：“我叫小八，家在南疆，因与父亲置气，所以才离家出走，谁曾想行至遇仙时。”

　　听到遇仙二字，谢青遥想起来时看的广陵地志图，广陵有六个郡县，受灾最轻的就是遇仙了。

　　“那里的百姓苦不堪言，我就把身上的银两拿出来给他们了，可是我带的银两有限，解得了几人之难，却解不了遇仙的上千人，没有得到我救助的人，心中难免有怨，他们围住我对我一顿搜刮，结果什么也没得到，最后就把主意打到我的马儿身上，他们把我的马活活打死，然后分食了，我趁着这功夫就赶紧跑了。”说到这他情绪上来了，眼中含泪咧嘴欲哭。

　　听完小八的话，谢青遥心中有些疑虑，按理说许印带着赈灾粮早已经运到了广陵，就算人手分发的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发放到百姓的手上，若分发到了百姓手上，何至于抢食马匹，受灾轻的遇仙都这样，那其他郡县岂不更民不聊生，看来要加快脚程了。

　　“你可别哭，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他刚才的撒泼打滚宋岁欢着实佩服了，她可不想这招用在他们身上。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宋念卿没眼看的嫌弃道。他对此人刚才撒泼打滚的行为很是不耻，现在又来这一出，他不由得有些鄙夷。

　　这句话一出，可不得了了，本来还只是憋着不哭掉眼泪，这下好了放声大哭了起来，他边哭边道：“我是个大男人又怎么了，大男人就不能哭吗？你个没有心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乌墨对我有多重要，它是我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而道：“它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生辰礼，从我八岁时就陪在我身边了。”

　　他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用那锃光瓦亮不知擦了多少眼泪鼻涕的袖子，对着脸一抹一擦，鼻涕活着眼泪洗了把脸。

　　这膈应人的举动看的面前的三人多少有点恶心。

　　“咦！”咧嘴嫌弃，为了顾及小八的感受，这个感叹词是无声的。

　　“哦。”宋岁欢听了这话，对他多了一丝丝好感，“为这哭一哭应该的。”毕竟谁失去了心爱之物，都会难过伤心的，更何况马儿是有生命的，不同于那些普通物件。
　　小八见宋岁欢为他说话，眼睛一亮，他的情绪稳住了不少，很是赞同的“嗯”了声，“哥哥，你能理解我太好了。”说着他斜了一眼宋念卿。“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像某人那么无情冷肺没心肝的还真是少见。”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意有所指。

　　“你说谁呢？”宋念卿厉声问道。

　　小八道：“谁接话就是说谁了。”

　　“找打。”宋念卿抬手就要揍他。

　　“来啊，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小八撸了撸袖子，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

　　这与刚才那个装乖示弱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宋念卿见他如此叫嚣，双拳已经紧握，“来，今儿不揍的你叫爷爷，我认你当爹。”

　　小八嗤笑道：“当儿子就算了吧，你这样的不孝子孙，我——不——需——要！”

　　“你。”宋念卿在嘴上永远是吃亏的，可他每次都不长记性，嘴欠已成习惯，他挥拳冲着小八而去。

　　小八也不甘示弱，亦挥拳相迎，两人要干架的气焰已涨到最高点，这突转的场面着实惊了宋岁欢和谢青遥，来不及多想小八究竟是何人，此时应当制止这两人。

　　谢青遥对眼宋岁欢急道：“你劝二哥，我劝小八。”

　　宋岁欢点头“嗯”了声。

　　“都住手！”谢青遥喝止道。“有话好好说。”他上前拦住了小八。

　　宋岁欢上前拦住了宋念卿，“二哥，正事要紧。”

　　宋念卿一肚子怒气，怎会如此轻易放过这个挑衅他的人，“教训完他，也不耽误事，你起开看着就行，别伤到了你。”

　　他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宋岁欢也是知道他不出了这口气是不罢休了，宋岁欢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脑子飞快的想别的办法，听着那边小八高亢的挑衅，忽地心头一亮，她道：“既然二哥要打，算我一份，咱俩打他一个，保准他满地找牙。”说着宋岁欢转头看了眼小八，“不过他太脏了，打起来有点下不了手。”

　　“就他，哪里还用的着你动手，我一个人就解决了。”宋念卿的怒气显然是降了一些。

　　小八刚才的举动，加之那快挂蛆的衣衫，估摸着没几个人想与他触碰，宋岁欢道：“我知道他不是哥哥的对手，可是他很脏，无论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都怪恶心人的。”

　　这话倒让宋念卿想起了小八刚才的恶心模样，他眉头一皱，抬起双手看了看，脑中浮现刚才恶心的画面，他不由得把手放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心中虽有怒气，可总不能打之前再给这人洗个澡吧。“今儿算他走运。”

　　宋岁欢点头赞同“嗯”了声，“等下次再遇到他，我一定给哥哥出了这口气。”

　　宋念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有哥哥在，哪里用得着你出手。”抬眼瞥见谢青遥还在与小八讲话，他道：“去把他喊过来，咱们该赶路了。”跟那样一个人还能聊这么久，真是服了。

　　“好嘞，哥哥，我这就去。”宋岁欢回答欢快，朝着谢青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