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客》香油茶

83、动手

　　白子慕望着他矫健，轻快，变幻多姿的身影，苦笑：“难不成你真要死在他手里？”

　　南宫睿无所谓，笑了笑：“死在谁手里不是死？更何况，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白子慕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问：“你有法子？”

　　南宫睿：“多精彩的画面，好好看着。”

　　白子慕随着他很是欣赏的视线望了过去，半空中，空一已占了绝对上风，只差一招半式就要完胜崔清泉。

　　“好，打得好，我独孤煞这么多年来还不曾再看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武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好，甚好！！”

　　空一以绝对优势战胜了崔清泉。

　　肖铎：“彼时，还有谁要同空一师傅决斗？”

　　人群中无人敢应战，但都无比赞赏，钦佩道：“到底是名不虚传，百闻不如一见啊！”

　　“‘无相大师’就是无相大师，只要随便一出手，就把崔阁主这样厉害的角色打败了！”

　　“南宫睿铁定不是无相大师的对手！”

　　“不知他二人打起来是什么画面？是不是更激烈，更精彩？”

　　“无相大师太低调，谦虚了，要是早一点儿出手，魔头还敢为祸一方吗？哎！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

　　肖铎：“既然再无人要比试，那么就依之前所说，由空一大师代大家处决南宫睿，还有谁有意见？”

　　无一人有意见，就是崔清泉，虽不甘，却也没有阻拦。

　　肖铎对空一道：“空一师傅，请吧！”

　　但空一却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肖铎又道：“空一师傅，您可以用您喜欢的方式处决南宫睿，这是您的职责，也是众人对您的厚望，请！”

　　但空一却还一直站着没动，好像陷入了两难之地一样。

　　无妄这时压低声音，道：“空一啊，还想什么呢？为师告诫你的话，你忘记了嘛？去啊！快去啊！快去杀了他啊！！！”

　　面对无妄来自地狱深处的声声逼迫，空一鬼使神差走向了南宫睿。

　　南宫睿还是毫无半点惧意，噙着淡淡的，洒脱的笑意望着他步步靠近，到是白子慕，神情慌乱，紧张不安。

　　空一站到了南宫睿身边，眼睛幽深不见底，

　　他静静地望着南宫睿。

　　南宫睿也静静地回看着他。

　　时间在他们的眼神流传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崔清泉原本心里就有怨气，此刻见空一如此犹豫，讥笑：“无妄大师，数日前在悬兴寺发生的事，你可还记得？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无妄原本就捏了一把汗，生怕空一这个时候掉链子，所以一路而来，一有机会，就旁敲侧击告诫空一，让他务必在此刻果断，狠厉。

　　可是，如今看来，那怕他刚才还叮嘱过他，此刻，他也全然是忘记了他此行的目的。

　　是以，崔清泉如此一嘲讽，他就破防了。

　　“空一！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空一的眼神登时就蓄满了不忍，为难，痛苦。

　　南宫睿微微笑着，直视他：“还犹豫什么？既然要来杀我，就痛快点！莫要让众人看了笑话！”

　　空一唇角禁不住抽动：“你就这么希望我杀了你？”

　　南宫睿：“你不杀我，难道要我杀了你？”

　　空一：“为什么一定要杀来杀去？”

　　南宫睿：“我生来就是魔教的人，是魔教教主，你，自来是佛家的人，佛与魔，难道可以和平共处？”

　　“为什么不能呢？”空一的眼神坚定有力，说出的话，不知道他可否理解它们的意思。

　　无妄一听，霎时恼羞成怒：“空一！为师辛苦教导你，抚育你，为的是什么？是让你敌我不分？是非不分？快！快杀了他！！”

　　空一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浑身也紧绷，僵硬，但却还是未能朝南宫睿出手。

　　崔清泉冷笑：“这是什么意思无妄大师？难不成空一和魔头是挚友？这才舍不得下手？”

　　围观之人俱已议论纷纷。

　　张铁掌看得也是眉头紧皱，不甚理解。

　　反观张娇，却甚是宽慰，好似她渴望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肖铎：“空一师傅，不知你这是何意？”

　　无妄：“空一！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否则，你将再不是我悬兴寺弟子！我们师徒情谊在此结束！！”

　　空一的心一下子痛到无法呼吸，右手的拳头松开，又紧上，紧上，又松开。

　　南宫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他。

　　白子慕却紧张不安到极点，尤其是此刻，看台下的众人已吆喝，刺激空一，让空一朝南宫睿动手。

　　“杀了他！”

　　“杀了他！”

　　“快动手杀了他！杀了他！！”

　　逼迫之声如翻滚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空一的眼睛因为为难，不忍，痛苦而瞪得很大，他在众人的紧逼之下，一伸手，朝南宫睿的胸口打了一掌，把南宫睿一下子就打得吐出了血。

　　白子慕忙担忧道：“阿睿！！”

　　南宫睿任由嘴角的血滑过下巴，又滑到脖子，还无所谓笑着：“我没事。”

　　白子慕急了，愤怒地扫视了眼众人，道：“你们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在这助纣为虐！是，我们是魔教的人，可我们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杀人嘛？你们难道没有杀过人？你们的手上没有无辜人的鲜血？为什么你们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可以杀别人，我们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就不能杀别人？这是什么说法？到底我们是魔教，还是你们是魔教？？”

　　围观之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崔清泉冷笑：“魔教就是魔教，就是喜欢来歪门邪道！明明是杀了人，却还要装可怜！真是让人不齿！！”

　　白子慕气得骂道：“崔清泉！你个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家伙！！你为了武林盟主之位，置那么多门下弟子于不顾，此刻还在这说风凉话，好意思吗？我都觉得羞愧得慌！！！”

　　崔清泉：“从古至今，要成大事，那个没有牺牲？他们是我门下弟子，为了轩辕阁的发扬光大，牺牲，这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的光荣！休要在这里煽风点火！！”

　　白子慕失声而笑：“是啊，成大事要牺牲弱者，而你们这些像纸老虎一样的强者，却做缩头乌龟！真是恶心至极！！！”

　　崔清泉不以为耻，还以为荣，笑得别提有多得意。

　　独孤煞这时看够了热闹，出声：“那魔头就如此处置，还是。。。。。。”

　　无妄急切道：“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独孤煞微微笑了，看向了空一：“空一师傅是吧，江湖对你的传闻不胜枚举，本谷主也略听了一二，知道你一心向佛，心慈手软，如此，接下来就由肖铎肖庄主来处置魔头吧。”

　　白子慕急急道：“独孤煞！枉你还是阿睿他父亲的朋友，难道就这么希望阿睿死？”

　　独孤煞叹了口气，很为难：“怎么说呢？本谷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贤侄去死，可问题是，江湖上这么多人来寻仇，你让本谷主如何？”

　　崔清泉已不再佯装，道：“既然要肖庄主出手，那定不能少了我崔清泉！算我一份！！”

　　白子慕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焦急，担心地望向了南宫睿。

　　南宫睿已经徐徐收了他嘴角的浅笑，看着悲伤的空一：“我给过你机会了，别怪我！”

　　话落，就见无影扇从他怀中飞出，而后又快速折回，在他身上的铁链一一划过，他就获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