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帝权臣，也是歌后》寒睦

24、第 24 章

　　在“Beyond the Dark”组待到现在，组内总是差那么一个，许以冬忍不住疑惑：有宫驰坐镇，竟然凑不齐人？

　　以及，闻馥是还没有轮到吗？
　　只要门有动静，许以冬就会守在门口热情欢迎，结果每个都是他的好兄弟。
　　仔细回忆，闻馥似乎没有正面回答会不会选择《Beyond the Dark》。

　　“许哥，感觉编舞好难啊。”
　　“我的天，这个位置的走位跟飞一样。”
　　“许哥，我舞蹈不怎么样，到时候可以教我怎么跳吗qaq”

　　请求声不绝于耳，许以冬刚要答应下来，便听到宫驰冷冷道：“如果不清楚‘Beyond the Dark’是以舞蹈为主的歌曲，那我劝你们另寻高就，留下来也只是暴露短处。”

　　导演在屏幕前差点晕倒，旁边的助理搭了把手，总算没有软塌塌滑下去。
　　大少爷啊，现在明明是提升观众好感的绝佳时刻。但是没办法，作为高级打工人，导演只能让剪辑师把这一部分剔除。

　　事实上，起初练习生们的确瞄准毫无疑问的人气上位圈之首——宫驰讨好，但他一直不咸不淡。虽然说不上臭脸，但这种冷漠的确很打击练习生的积极性。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星选成员吗？于是，他们转而讨好许以冬。
　　说是“讨好”并不恰切，因为许以冬自始至终都对每个练习生抱有单纯到可笑的想法，想要熟络起来非常容易。

　　至于宫驰，只能说他已经尽可能不要臭脸了。从他的角度看，自己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听周围的人吵吵闹闹，实属有耐心。
　　——没得到赵汝安的票，没有让许以冬滚到没人要的组，还涌入了一些实力不怎么样，就为了蹭热度的练习生，他真想骂出声。

　　“‘Beyond the Dark’组满员。”
　　工作人员的声音吸引了包括宫驰在内所有人的注意，缓缓推开的门露出一张脸。

　　“闻馥！”
　　许以冬直接一个街舞动作跳起身，“啪”一声跟青年做了个掰手腕的动作，根本无暇顾忌对方如何一边微笑一边把手背到身后甩了甩。

　　“抱歉。”他说，“‘超越黑暗’其实不是我的首选，但我因为那边满员必须来。”
　　许以冬很豪爽：“不是事儿！不用道歉！”他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个真正说得上话的朋友，“是我之前自己一个劲儿说不停，忽略了你的想法，让你难做了。”

　　观察室，Iris感叹：“这俩都挺会说话的。”
　　赵汝安微点头，避免在镜头前流露太过针对闻馥的反应。

　　各组陆续凑齐人，接下来就是非常有看点的分part环节。
　　作为队长，究竟是毫不避讳搞起一言堂，为了part不要舆论，还是暗中引导集火搞事情，亦或者放任组内为了争夺主唱的片段和killing part乱成一锅粥？

　　“……我想试试part 1。”
　　“我也是。”
　　“呃……我不擅长rap。part 2或者4，我觉得都挺好的。”
　　“我还是觉得part 1更适合我，我有信心将这部分表达得很好。”

　　宫驰看着歌词本里用各色荧光笔标出来的部分，本就不多的歌词再要分给八九个人，更是雪上加霜。宫驰原本想要顺其自然拿下最多的part 1，不怕跟人竞争，然而队长身份制约了他的天性。

　　何况有人突然来一句：“队长不代表part就应该最多吧？那我们每个想拿part 1的都可以竞争，谁拉得好谁就上。”
　　如果不是顾忌镜头，他现在的脸色能黑得跟锅底似的。

　　许以冬瞟了一眼身旁的青年，难得谨慎：“理论上是这样。”
　　闻馥：“能者优先。”他转头，“队长，你觉得呢？”

　　作为斡旋者，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没有强烈的竞争欲｜望，说话莫名很有信服力。
　　“当然，公平竞争。”宫驰抖了一下纸张，“报名的人先试着rap一段，然后由其他练习生投票，怎么样？”

　　然而，提出竞争的练习生脸色微变，然后笑了一下，用看似不太认真的语调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练习生，哪里有那么高的人气和队长pk呀？”

　　许以冬很认真：“那你想怎么样？”他的眼睛非常真诚，“你想让导师帮忙分part吗？他们确实很专业。”
　　那练习生随即不同意：“但是……！”

　　明眼人都能看出导师也具有偏向性，根本不存在每个人想要的公平。
　　又或者，只要对自己有利，在这群想法各异的练习生眼里就算“公平”。

　　闻馥笑眯眯：“你们不rap我就rap了。”
　　“啊？我记得你不太擅长啊。”
　　许以冬有些缺心眼，不该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随即便感觉到好兄弟的视线冷了不少，凉飕飕的。

　　“抛砖引玉，还请大家不要笑我。”
　　闻馥也不羞涩，大大方方，哪怕中途听到其他练习生细微的笑声也没有停止，只是在结束时做了个“收”的手势。

　　“闻馥，你这不是rapper，是reader啊！”
　　“我怎么觉得闻馥有点像国风盛典上表演诗朗诵的选手。”
　　“虽然是古风小生，但很清新啊。”

　　比起其他组的暗潮汹涌，闻馥堂堂正正献丑，反而使得这一组变成了难得的清流。

　　赵汝安差点笑倒在凳子上：“钟老师，要不你评价一下？”
　　“呃……另辟蹊径也是一种方法。”
　　Iris装作十分震惊：“钟老师竟然会这么难的成语！小赵老师，我们一定要给钟老师献上掌声。”

　　钟思哲觉得自己被这两个贱女人内涵文化程度不高了，却也只能在镜头前赔笑，内心辱骂牛钟莉这条狗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主人，之前几季明明也算相敬如宾。
　　不过，他确实得庆幸自己好不容易用对一次成语。

　　“好了，我们也得出发了。”Iris起身，“他们应该分part分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凑个热闹看看。”
　　赵汝安随后站起，说话绵里藏针：“为了星令官的眼睛和耳朵着想，是得做一些调整。”

　　三个导师首先直奔自己的嫡系，自己的歌指导起来更得心应手，用词毒辣点也不会得罪原歌手。
　　所以，当“Beyond the Dark”组已经练习起舞蹈，Iris悄无声息推门而入，在后面观察了一段时间。

　　宫驰拿到了最多的part，许以冬居中，闻馥则因为展露短处顺其自然仅仅拿到倒数第二的份额。
　　但好消息是，他只需要唱，并且被宫驰“慷慨”地分了大量的护法位。C位美名其曰给了几个更积极更有冲劲的成员，但闻馥能看懂宫驰眼里的些微忌惮。

　　“是因为对我的才艺展示印象深刻吗”——闻馥很想意有所指地如是询问，但他不想给赵汝安添麻烦。

　　而许以冬起初还被宫驰营造出的气氛带着走，很快就品味出不对劲。
　　宫驰这是既要还要啊，明明是他兄弟缓和了氛围。

　　他对闻馥投去眼神，青年只是笑了笑，温声道：“你刚刚那样看我，让我好像听到你智力提升的‘叮咚’声。”原身的记忆显示他玩过这样的游戏。

　　“你这么损干什么，我的智商还是很高的，我还能带你练舞呢。”
　　闻馥依旧笑着：“哈哈，我开玩笑的。”

　　他根本不在乎宫驰怎么安排自己，他只是不想组内的气氛那么僵硬，如果能因此给观众留下印象最好。如果不能，至少赵汝安看见了他。

　　虽然饱含赵大人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心狠，但闻馥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赵大人其实内心柔软，总之就是非常非常好。

　　然后，宫驰和许以冬各带一半，开始练习舞蹈。两个领头人的速扒能力都很强，宫驰时不时观察许以冬的进度，快了会想办法超越，慢了就想“PK时跳成那样估计是提前用一样的曲子跳过，也不过如此”。

　　结果宫驰的团队开始有人叫苦，提出要脱离队伍到旁边自己练习，许以冬也不得不停下来。
　　“宫驰，你要不匀一点人到我们这边？”

　　宫驰没有看他，背身说了声“你们继续”，做了个走远点的手势，许以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有点难堪。
　　而闻馥抬头：“Iris老师。”

　　这一声叫停了所有人，宫驰板起的脸也松弛很多：“老师好。”
　　“我来看看你们舞蹈练得怎么样。”面对背景挺硬的大少爷，Iris只能微笑，“part都分完了吧？走一遍我看看，能走多少走多少，能跳多少跳多少。”

　　组内的氛围再度诡异地其乐融融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赵汝安也是笑意盈盈面对所有成员。

　　“童释，你是不是很喜欢蜘蛛侠？”
　　接连唱完所有part，童释终于喘上一口气，听到赵汝安的话愣住：“啊？”

　　“其实我挺喜欢这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赵汝安张口就来，和蔼可亲的面容却和含有深意的话语形成强烈反差，“但是童释，你没有真的被蜘蛛咬过，对吧？”

　　言下之意，能力不够不要揽活。
　　童释脸色瞬间泛红：“赵老师，我……”面对这只猝不及防发难的笑面虎，他半天都说不出话。

　　恰巧赵汝安充满钝感，和善道：“你先到旁边调节一下吧，让其他练习生继续。”
　　“……好的……”

　　然而，赵汝安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正好让我看看有哪些能唱的，能者多劳嘛。”她笑着说出相当残酷且真实的话语，“童释，你刚才要是唱得再差一点我就轻松了，因为我会直接把你换下来。”

　　童释：！
　　天塌了……

　　正当练习生为了第一次公演练习得热火朝天，第二期星选之人如期上线。
　　各家粉丝忙着冲词条，却不想热搜圣体赵汝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揽前排，再次以身证明什么叫真正的“民意”。

　　#导师也有成长线是闹哪样#
　　#主题曲仙#
　　#一个字没开口我怎么评#
　　#赵汝安展琢#
　　#赵汝安鬼塑绝了#

　　熟练地接到展琢团队的电话，答应词条上只留自己的名字，赵汝安点进最后一个让自己感到好奇的词条，结果进去就是自己揭面具的片段。

　　甚至有网友秉持着看热闹就要热热闹闹的准则，特意给她剪了个慢动作，配上“郎君惊鸿一面，妾身恳请垂怜”的背景音乐。
　　虽然视频剪得很有味道，但赵汝安实在不喜欢歌词，因此没有保存下来。

　　点进评论区，赵汝安乐了，她的舆论也是渐渐好起来了，甚至有了颜粉：
　　【是饭吗你就吃】我怎么感觉zra有点俊啊（扶额苦笑）能不能来个人过来打醒我
　　【花花开flower】谁懂这个揭面具…我靠我看了那么多面具丑男终于吃到好的了［大哭］真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啊［大哭］
　　【今月】她只是喜欢吓人，吓吓怎么了！是朕要她吓的！你们都来骂朕！

　　好起来了，都好起来了！
　　不过赵汝安不得不承认，下滑到含朕量极高的评论确实对她的心脏不好，感觉要原地犯ptsd晕倒了。

　　“唉，颜粉就颜粉吧，有没有人来肯定一下招笑天后不招笑的业务能力……”
　　人总是不满足的，赵汝安点进其他词条，真的发现有不少人肯定她的实力。尽管也有不少仅仅因为讨厌某个选手从而肯定她毒舌的盲目粉丝，但赵汝安已经在“我靠zra开腔我以为我的手机装上五位数起步的音箱”“我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确实唱得不行”“姐你的嗓子能不能借我用用考完试还你”的彩虹屁中飘飘然地在床上躺下。

　　真不错，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有这门多人夸过她。
　　即便赵汝安并不是依靠赞美才能活下去的人，她还是忍不住身心愉悦，就连刚才险些激起的创伤后遗症都暂时无影无踪。

　　唉，明天还要指导练习生。
　　上班的痛苦抵不过事业有成的快乐，赵汝安抱着枕头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