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既然天已塌下，便以白云作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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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从后脑勺上拔出一根发夹，三两下就熟练地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锁头，坂田银时这才意识到，他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浅井千茶这个人。
这天的事，他本以为她至少会装装样子，和他解释几句，就算是像平时一样随口跑个火车也行，至少显得对他们的隐瞒有所歉意。
但她什麽都没有解释，只是按着手机拍下的地图，默默地领着两人前往出口。
明明就只是咫尺的距离，却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跨越的遥远。
这种感觉真讨厌。
桂不像他，似乎丝毫不在意她的隐瞒，更是凑上前和她说起话来。
「那些人就这样放着不管，真的没关係吗？」
无论是宇宙海盗，还是伪装成攘夷志士的浪人组织，这两方势力都极为危险，要是不乘机把他们处理掉，很可能会留下祸患。
「我已经联络了认识的人来处理善后，按我对幕府的了解，这事不会那麽轻易就结束，现在绝不能恋战。」她说。
沙哑的机械声从面具后传来，银时觉得有些刺耳，可是她看来并没有把面具脱下的意思。
真是讽刺，经历这场混乱后，他们早已识破她的身份，明明双方都心知肚明，她却仍执意不愿卸下那层毫无意义的面具。
就像她始终想要和他们划清界线似的。
不对，也许不是他们，仅仅是他而已。
陆奥一直知情，相信坂本辰马亦是同样；高杉和她同行一路，也不可能毫无察觉；至于桂小太郎，他那份淡定和了然，显然是千茶早已跟他交代过些什麽。
在场的诸人中，大概高只有他还被蒙在鼓里。
只有他一个被区别对待开来。
冬天的白昼完结得特别早，当他们抵达出口时，外面已染上一片澄黄的暮色。
「陆奥。」
听见那粗糙的机器音响起自己的名字，陆奥回过头，迎上正朝她走来的三人。
和银时他们分别后，陆奥遇到了一些曾有一面之缘的父亲旧部，在她的「友好交流」下，从他们口中获得了不少情报。
正当她准备去找其他人会合时，恰巧遇上了刚完成拆弹的高杉。
虽然他们是初次见面，但对彼此并非全然陌生。两人简短交谈后，高杉嘱咐她将刚才的消息转告千茶，便匆匆离开了。
就在他踏出大门的一瞬，一辆辆警车停在了工厂外围，随即一群身着白色制服的警察走了下来。
他瞥了眼那些下车的人，然后拿出刚从工厂内带出来的炸弹，与陆奥换下了她的斗笠。
陆奥还未来得及和他们交代细节，就有一个白衣、脸上挂着单片眼镜的警察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是见迴组局长，佐佐木异三郎，请问哪一位是报案人？」他问道，视线却直直地锁向千茶身上。
「是我。」千茶举起手，示意了一下。
「那请你到一旁给我们录个口供可以吗？」
「当然可以。」
千茶答应后，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银发男人「那麽今天就在这里解散吧。」
这还是千茶今天第一次直接对他说话，他脑内思绪早已紊乱，一时反应不过来。银时转头想等桂回应，却发现他早在佐佐木前来时就已悄悄熘走了。
佐佐木也注意到和千茶同行的银时，随口向他问候了几句，但银时心绪纷乱，无暇作出回应。
「后续的事，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这句话是她对陆奥说的。
后者点头答应，把高杉留下给千茶的养〇多递了过去，随即前去把她的指示传达给驻守门外的面罩男人。
他们人是千茶抵达时吩咐来守门的，目的是任何敌方人员无法离开此地，然后再等到合适的时机，将裏面的所有人交由警方处理。
银时望着千茶和佐佐木渐行渐远的背影，连陆奥何时走到他身边都没注意到。
「还看什麽，走了。」虽然听见陆奥这麽说，但他依旧站在原地。
千茶跟着佐佐木走到警车旁，他为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她脱下面具，坐进车内。
原来她也不是谁都会防着啊。
亏他今早起床时，还因昨晚的〇梦心跳加速，甚至曾想过要不要尝试与她发展关係，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浅井千茶或许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伙伴。
他在她心目中，大概只是个很好利用的工具，像是只要投币就能获得所需一切的售卖机，又或是随处能看见的便利店。
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表露真心，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明明都快三十岁了，还被个小鬼随口说的几句话迷得神魂颠倒，这怎麽想都说不过去。
再不停下来的话，真的会Jump男主失格的。
早就该好好听小猿的忠告。
『银桑，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
他第一次对那个痴女跟踪狂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陆奥自问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热衷当红娘的人，但她确实对千茶和面前这个捲毛之间的关係有些在意。
虽然千茶在被问起时迴避了问题，没有给出直接答案，但她也从未否认与他有过一刻的亲密。
一个向来乾脆独断的人若是出现动摇，其中的缘由便不需要过多深究。
只是两位当事人，似是都未又所觉。
陆奥侧过头，看着旁边的银时心不在焉地盯着那辆警车。
她和这个人也认识了一段时间，却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这种近乎执念的情绪。
记忆中的坂田银时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偶尔会认真地对别人説教，但更多时候是对一切漠不关心。只有在打架时，他才会展露出符合「夜叉」之名的那种顽劣笑容。
「她…」
银时像是猜到了陆奥的用意，没有让她把话说下去，而是在转身间打断。
「不用替她说好话了，回去吧。」
这种语气一听就知道知道是赌气话，但她也没拆穿，只是点点头，淡淡问了一句「喂，要去喝一杯吗？」
或许因为正值假日前夕，他们路过的店家几乎都是座无虚席，最后只好回到万事屋楼下的登势屋。
登势屋的生意同样兴隆，只剩吧枱位置还有空位。陆奥和坂本作为万事屋的常客，之前也和登势见过几面。就在他们寒暄之际，坂田银时已默默地灌着小玉端上来的酒。
「银时先生，你是有什麽心事吗？」小玉的一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
银时抬头刚好对上登势和凯撒琳探究的目光，连忙装作无事地别过头「我又怎麽会有什麽心事，我…」
「他失恋了。」陆奥迳直地替他回答。
「喂喂喂，我什麽时候失恋了！你别胡説…」
但她们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解释，都纷纷凑到陆奥面前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像是对方是谁、我们也认识的吗、是从事什麽工作的、哪裏认识、一起了多久…
「我说了，我没有失恋！」银时用力拍桌，却感到一股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陆奥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喝了一口酒「也对，毕竟失恋的前提是要先交往呢，连男女朋友都不是的人不能说是失恋呢。」
凯撒琳马上就听懂了她的意思，忍俊不禁笑出声「该不是还未告白就被对方打枪了吧？」
「喂！你把我喊来喝酒，就只是为了和这几个女人一起来讨我不快吗？别胡乱把我弄得像个无视法例装成大人喝酒消愁的非主流中学生一样！我只是想在一天结束后好好放松喝杯酒而已！」
虽然他说得情绪激动，倒真有几分像被误会后的不爽，但登势在歌舞伎町混了那麽多年，早已见过男男女女的千种百态，真情假意她一眼便能分辨。
她从柜檯后取出一瓶新酒，拆开后往银时见底的酒杯里倒。
「我説啊。」登势垂着眼，看着酒液缓缓流进杯中「与其在这里纠结你这是不是失恋，倒不如想想你到底想要什麽。只是想谈恋爱，还是想和这个人共渡下半生、组织家庭，」
她将半满的酒杯轻轻推到了银时的面前。
「要是只是想谈恋爱的话，回头就能找到别的女人，但要是觉得她是独一无二、非她不可…那麽，就不要轻易放弃。」
「感情这回事，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也最怕的就是后悔莫及。」
银时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酒水上。
想要什麽吗？这个问题他从未认真思考过。
每当谈起情爱，他总会半开玩笑地嘟囔着没有女人会看上他这种没钱又爱看少年漫画的家伙。虽然身边不乏异性的存在，但无论是谁都无法让他产生那种想要和对方成为恋人的悸动。
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情感需求不高的人，或许他深信自己不值得任何人为他停下脚步，不配得到她们的喜欢。
直到遇到她。
她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生活，使他的日常渐渐被她的存在所填满。
而他也好像不讨厌这样。
那麽他到底想要什麽？
「说什麽下半生，未免太沉重了。」银时说，小口啜饮着杯里的酒水「至于恋爱，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整天黏黏糊糊的人。」
虽然他这般说着，倒是不自觉地垂下目光，不敢与登势对视。
「那麽我懂了。」陆奥説着，把杯裏的酒一饮而尽。
坂田银时和吧桌另一端的三个女人同时抬头来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结论。
「你只是想和她〇〇吧？」
他差点把嘴里的酒全喷出来，连忙否认，但除了说「不是」外，却无法给出任何其他解释。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银时转头看着登势为首的三人，只见她们正用鄙夷的眼神瞪着自己，彷彿在看什麽髒东西。
「今天的酒钱如果没有付，就在你的租金裏扣。」
「喂，老太婆，我就説…」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平时看着我的时候，谁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麽龌龊事。」
「你给我放心，你这种没个人样的猫人绝对安全！」
「银时先生平时说得一套套好听的，到头来还不是个肮髒的男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既然天已塌下，便以白云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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