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姑妈的男人，大家都夸我三观正》磕糖屋江好

17、小可怜被孤立了

　　“奴奴，是谁？怎么叫这样的名字？”
　　黎宣把手藏在背后，露出一个纯良的表情。
　　几人半是打趣半是嘲笑地看着他，笑闹了几声，竹竿书童开口解释道：“你不知道？小兄弟，你从来不出院子吗？”
　　有人接腔：“是这月新来的秀才，长的吗，啧啧。”
　　瘦猴书童还补充道：“长得比小娘子还美哩！要不怎么得这么个称呼？”
　　众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这群瘪三。
　　黎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面上还是努力保持微笑，又问：“他怎么了？请各位兄长替小弟解惑。”
　　听了这话，瘦猴来了劲，一拍大腿恨不得蹦上天去。
　　“这你都不知道！他惹的官司可大了！”
　　瘦猴书童压低声音，故弄玄虚道：“听说没，赵学正与袁训导有旧怨，在这府学里，虽说赵学正才是老大，其实却是袁训导当家！”
　　“奴奴这时候来，他是赵学正的人，你们说他是来干啥的？”
　　黎宣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做出好奇的表情。
　　瘦猴一拍手心，继续道：“这奴奴，看着还以为是个正经读书人，一副清高样子，实际上就是在想办法捏袁训导的错处，准备给人下套呢！这回考试，你当是怎么回事，那都是赵学正给他透了题的！”
　　黎宣气得浑身发抖，别人还当他听得激动，没见过世面。
　　黎宣：“这话都是听谁说的？”
　　瘦猴一脸不屑，摆摆手道：“这还能有假？要不然你说，他刚来不到一个月，凭啥考得第三？”
　　“就是的！那个小白脸，每天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众人也跟着应和。
　　“别人都不想理他，他还傲上了，看着就讨厌！”
　　瘦猴得到大家的认可，说得更起劲了。
　　“我还听说，他是从霍府里叫赶出来的！我有个亲戚在霍府当差，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之前在府里……”
　　瘦猴一挑眉，一副猥琐相：“他是给少爷当那个的。”
　　“怪不得，长得那么勾人！”
　　“谁给他起的奴奴这名儿，真够应景的！”
　　听不下去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黎宣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瘦猴书童的肚子上。
　　“去你丫的！”
　　瘦猴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黎宣便骑上去，一拳一拳狠狠砸在瘦猴书童的脸上，几拳下去那张脸便肿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
　　瘦猴书童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着。
　　“王八蛋！”
　　黎宣这会儿正气头上，转身扒下了瘦猴的鞋，直接塞进他嘴里，继续捶人，边打还边骂着：“不要脸的东西！让你造谣，让你满嘴喷粪，小爷今天就教你做个人！”
　　旁边人被黎宣突然蹦起来之后行云流水的一顿操作惊得半天没有行动。
　　瘦猴都快被打哭了，才有人反应过来，竹竿书童最先上前拦黎宣，拽着他的胳膊劝架，还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啥，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
　　黎宣猛地甩开那竹竿，抬手就是往人身上用力打了一巴掌，道：“滚一边去，还没顾上跟你算账，到旁边排队去！”
　　黎宣凶神恶煞，又实在理直气壮，其他书童没人敢上前拦，只听有人喊：“快去喊学官！”
　　黎宣差不多出气了，听了这话站起身，摇了摇手腕，恶虎一般回头，扫视了一圈，众人皆是哑口无言，没人敢出头说话。
　　黎宣：“小爷黎宣，记住我的名字，老子是郁泽的书童，还有什么想说的，让你们主子直接来找我！”
　　这边的骚乱引起了学舍里先生和学生们的关注，正在教课的先生出来查看情况，几个大胆好事的秀才也跟着出来看热闹。
　　为首的就是黎宣旁边院子那位纨绔公子哥，公子哥名叫陆全景，刚才已经听了个大概，这会儿看见黎宣，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是你！好小子，真有种！”
　　出来的先生是个白胡子干瘦老头，是个老学究，朝这边看过来时，瘦猴刚把嘴里的鞋拔出来，正呸呸地吐着口水，老学究面色凝重，脸黑的像锅底似的。
　　“成何体统，竟敢在此喧哗，都给我到戒堂去，领罚！”
　　出来看热闹的秀才越来越多，黎宣垫脚望去，就看见郁泽慌忙地跟在众人后面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就算是现在，也没人愿意跟他站在一起，都像躲瘟神似的躲他八丈远。
　　黎宣心里一梗。
　　这他娘的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是谁，新来的秀才？”
　　人群中有人小声开始议论。
　　“没见过，难道是谁家的书童，看着不像啊？”
　　“好像是奴……是郁泽的书童，那日跟他一起来的？”
　　看来这群人还真管郁泽叫那个，黎宣只感觉身体都绷直了。
　　这尼玛算啥？黑称吗？
　　黎宣又想打人，不自觉往前了两步，就被那老学究吹胡子瞪眼睛地呵斥住：“还不快去！又想做什么，不去领罚，就都给我滚出府学！”
　　与郁泽匆匆对视一眼，黎宣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并没露出什么。
　　跟着那几个书童一起被带走，黎宣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郁泽。
　　他怕自己眼里露出心疼同情，怕郁泽会觉得在自己面前丢了脸。
　　几个书童没什么好罚的，在这个时代，下人就像主家的所有物，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黎宣和瘦猴竹竿还有那个看热闹的书童一起被关了禁闭，瘦猴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也没人来给上药，就这么关着。
　　几人现在回过劲来，看向黎宣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怨恨。
　　黎宣才不在乎，萝莉小金刚一直在装死，证明他的做法没有违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不抽白不抽。
　　不过这会儿黎宣也没用武之地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真再打起来他未必能落着好，还是先忍忍吧。
　　一个时辰之后，黎宣坐在地上坐的腿都麻了，才有人打开了门，几个书童见了自家少爷都跟鹌鹑似的，一个个排队被领了回去。
　　郁泽排到最后，阴沉得吓人。
　　黎宣虽然有点内疚牵连郁泽，但一丁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事，此刻理直气壮地跟在郁泽身后，两人一路走回院子，谁也没说话。
　　等回了房间里，黎宣率先开了口：“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在学舍门口打架，害你被牵连。”
　　黎宣认错态度很优良，的确是自己欠考虑了，应该把人堵到背地里打的。
　　郁泽一看黎宣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当回事，极力压制情绪道：“是这个问题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做这些事，有没有动动脑子考虑一下？”
　　黎宣本来就憋着火，这会儿也是一点就着：“我怎么没考虑了？我就是听不下去那些话才动手的！什么破地方！咱们不受这个委屈！”
　　郁泽听了脸色更差，声音忍不住开始颤抖：“我们还能去哪？你知不知道，离开这里，我们哪都去不了！”
　　黎宣：“怎么去不了？我们可以回家啊！回京城，不受这窝囊气！”
　　郁泽气得脸都白了，声音不由拔高了些：“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黎宣愣了一下，一副不可置信地盯着郁泽看。
　　郁泽扶了一下额头，尽力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附庸，你明白吗？在府学，我还可以读书，科举，若真的跟你回京城，我和那些书童又有何不同？”
　　黎宣气死了，他没想到郁泽居然这么介意这些。
　　黎宣：“书童怎么了？我能留在府学，做你的书童，你跟我回家做我的书童，就是委屈你折辱你了？你宁愿在这儿忍着那群势利眼白痴的讥讽，也不愿意跟我回去？！”
　　黎宣越说越委屈，眼眶跟着红起来。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他们背后叫你，叫你！你让我怎么忍，当没听见是吗？”
　　郁泽自嘲地苦笑，轻声反问：“叫我什么？奴奴，是吗？”
　　“你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叫我？”郁泽眼底暗藏着隐隐的愤怒，与不易察觉的落寞。
　　“不光是因为袁训导，还因为我是霍府赶出来的一条狗，是赵学正的一条狗！他们骂我趋炎附势，骂我阿谀奉承，你若以势压人，我和他们口中说的又有什么不同？”
　　黎宣真不懂郁泽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你怕，我又不怕！小爷不愿意听那些放屁的鬼话，偏要替你出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泽声音有些低哑，深吸一口气：“是，和我没关系。”
　　努力克制情绪，郁泽看着黎宣的眼睛，神情复杂问道：“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可问过我愿不愿意？还是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你的一个下人？”
　　“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黎宣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名火。
　　如果郁泽在这里待着的结果就是被袁训导逼走，那为何不能现在就跟他一起回京城去呢！
　　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都被这么欺负了！
　　看黎宣的表情，郁泽就知道，自己跟黎宣说不明白，黎宣不会懂，也没法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样下去就是无意义的争执。
　　郁泽：“算了，此事就到这里，往后别再提了。”
　　“不行！”
　　黎宣就不是个能有隔夜仇的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吵架也一样，不可能吵一半就算了，他可忍不了。
　　黎宣：“今天我们必须说个清楚，你就告诉我，我到底错哪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京城？”
　　黎宣就没在谁面前这么憋屈过。
　　郁泽看黎宣是真生气了，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鼻头也红了，眼神里全是委屈和不解。自己的话，让黎宣伤心了。
　　郁泽很难过，他已经尽力避免这一切，还是全都搞砸了。
　　郁泽：“我没有身份，黎宣。”
　　郁泽放缓了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我不想彻底变成你的附庸，我想靠我自己，哪怕做成一件事，我没有你的家世，身份，更没有你的底气，我不敢跟学正对着干，更不能被赶出府学，你明白吗？”
　　附庸，附庸，又是附庸。
　　合着你这自尊心全用我身上了呗！
　　郁泽顿了顿，低声道：“往后我的事，你别管了。”
　　去你的，小爷不干了！
　　黎宣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急吼吼地冲上去跟别人打架，这会儿手腕还疼呢。
　　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跟我没关系，行了吧！
　　黎宣：“好，我不管你。”
　　黎宣咬了咬嘴唇，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郁泽，冷冰冰地说道：“我马上写信回京城，叫人接我回去。”
　　郁泽一下子怔住了，连呼吸都跟着停滞。
　　黎宣：“我再也不会管你，郁泽，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