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姑妈的男人，大家都夸我三观正》磕糖屋江好

25、任务冻结期

　　赶鸭子上架。
　　黎宣真不想当鸭子了。
　　八辈子没这么努力过了。
　　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毕竟黎宣那点薄如蝉翼的基础，完全无法面对古代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科举选拔。
　　《论语》《大学》《孟子》《中庸》这些，黎宣还算熟悉，通读几遍下来，再加上郁泽的名师指导，不能说烂熟于心，也能勉强达到一知半解。
　　等到“诗、书、礼、易、春秋”的时候，黎宣就抓瞎了，《诗经》好歹还知道个“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剩下的几本，完全就是它们认识黎宣，黎宣可不认识它们。
　　尤其是《易经》，黎宣在郁泽解释下，试图理解了一下，其实这玩意儿就是古代的大数据，遵循的也是二进制的原理，只不过现代社会的数据是由0和1堆砌而成，在这里换成了阴和阳，底层逻辑大差不差。
　　可黎宣大学时候学二进制就没学明白，到这儿换成了晦涩拗口的古文进阶版，更是云里雾里。面对老祖宗们囊括天地万物变化的智慧典籍，黎宣明显感觉自己那二两脑细胞有些不太够用。
　　郁泽：“莫急，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听先生们讲解，总能领悟其中一二。”
　　郁泽倒是越来越平常心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黎宣总觉得在他一次次的回溯之中，郁泽似乎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他越来越有耐心了，也没有一开始那种考不好就去死的偏执感了。
　　可能是因为黎宣的学问确实也在进步吧。
　　面对一个傻子，和面对一个有些基础且十分刻苦好学的人，态度不同，也能理解。
　　两人之间越来越有默契，有时黎宣一抬手，郁泽就能立马把笔递到他手里，看书的时候也是，黎宣只要一皱眉，郁泽就会放下手里的书，过来给黎宣讲解。
　　原本是个好感度突进的绝佳机会。
　　【温馨提示，因玩家在良州府学阶段，并未完成剧情对应的秋闱任务，进入系统读档，在此期间内，攻略于连任务进度，将于剧情固定读档点之前冻结，完成任务后自动解封，当前任务进度：65％】
　　“那你还有什么用啊！”
　　黎宣吐槽道。
　　【不瞒您说，本系统也会暂时冻结，等待玩家完成任务，突破循环，我们下个剧情点再见哦～】
　　哦。
　　黎宣有点隐隐的失落，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好在这里还有郁泽。郁泽是黎宣唯一的战友，也是黎宣坚持下去的理由。
　　“这是参酒，我听陆逍遥说，他们家中都会准备这种参酒、枣酒之类的，到时候带进考场里，夜里冷了喝上一口，能预防风寒，不容易闹病。”
　　郁泽把两个小酒壶塞给黎宣，面上虽然淡淡的，可黎宣就是能看出来，他在邀功呢！
　　黎宣假装生气：“有这好东西，他不早点儿拿出来！”
　　郁泽轻笑：“早拿出来给你，也用不上啊。”
　　黎宣心想，怎么用不上，之前几次他就没给，咱俩都冻感冒了！
　　郁泽：“号房里条件差一点，咬牙坚持，实在不行，也不要硬撑，大不了等上三年，还能再来。”
　　黎宣现在可听不得这种话。
　　黎宣：“什么再来！别说这种晦气话！”
　　郁泽被黎宣一本正经反驳的样子逗笑了，黎宣的努力他看在眼里，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可郁泽心里就是觉得黎宣很不容易，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郁泽：“这段时间，你一改从前，脱掉一身懒散，竟像是换了个人，不说是我，就连学里的先生们，都要对你刮目相看。”
　　黎宣听着辛酸，却还是要趁机逗一逗郁泽。
　　黎宣：“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不像样咯？”
　　郁泽尬住了，然后老实地点了点头。
　　嘿！你小子！
　　郁泽：“从前在霍府时，若说你今科下场，能桂榜题名，我想来只有四个字能回你。”
　　“哪四个？”
　　“痴心妄想。”
　　……
　　“那现在呢？”黎宣咬了咬后槽牙，不甘心地问道。
　　“还是四个字。”
　　黎宣气得去捏郁泽的手，十分用力。
　　黎宣：“你给我好好说！”
　　郁泽笑盈盈的，也不把手抽出来，轻挑了下眉，眼角带着弧度，看向黎宣。
　　郁泽：“ 力争上游。”
　　黎宣开心了，甩开郁泽的手，到一旁的书案前，铺开笔墨，开始练字。
　　乡试并不简单，不是只要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就能考过的，要理解其中含义，还要活学活用，能解释一二，最后还得自己作诗，才算完事。
　　除了经义，还有策论，就相当于现代语文考试里的议论文，还是命题作文，要写成八股文的形式，光是这个格式和字体就要了黎宣小半条命了，更别说那题量，多的让人头秃。
　　黎宣的字已经写得很不错了，每天晚上临睡前，郁泽都会陪着黎宣一起，练半个时辰的馆阁体。自从开始备考，二人总是这样在一起，也不说话，沉默着，静悄悄的，凑在一起，各自忙东忙西。
　　黎宣的字已经很像样了，就连府学里的老学究先生都难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郁泽还是拘着他，每晚都要练，如果有事耽误了，第二天便要双倍补回来。
　　黎宣一开始手腕会痛，手肘也会跟着酸，郁泽便会让他用热水泡泡手，然后睡前再帮他捏捏，到了后面，也就练出来了。黎宣每次练完字之后，郁泽会耐心地把每一张练过字的宣纸铺开，晾干，收好。
　　可能这就是古代读书人对笔墨的尊敬吧。
　　黎宣自己做不到，但还是很钦佩郁泽这样的人。
　　颇有君子之风～
　　想想又觉得好笑，君子这会儿刚练完字儿，出去烙饼去了。
　　这个行为，虽然有点不太君子，但是很man。
　　黎宣心里默默给郁泽点了个赞。
　　贡院里不提供三餐，吃什么都得自己带。
　　在黎宣的记忆里，第一回和第二回，都是郁泽要做，黎宣没让，到外面随便买了些干粮回来，结果不是硬得啃不下去，就是软得两口就啃没了。
　　黎宣挨饿又受冻，可不就病了吗。
　　后来还有一次，有人嫉妒郁泽成绩好，竟然直接往他们买的吃食里下了泻药！
　　简直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后来黎宣学乖了，还是干脆让郁泽去做，味道和质量都能得到保证，不仅要做，还要偷摸积累经验，看看每次别人都带什么。
　　腊肉不错，有味道还能补充蛋白质，带上！
　　包子、馒头、烙饼、炒米，这些都多少带些，换换种类，前几天还行，到了后面受潮后口感极差，简直没法下咽。
　　最值得学习的，是之前有个考生自己带了个小锅，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是烧油的，可以带着生米之类得进去煮粥，黎宣考完之后特意追上去问了人家在哪买的，总算是能吃到点热乎的！
　　这时候黎宣就觉得，回溯也挺好的，起码他还有之前的记忆，就等于多几次机会嘛，要是真让他每次读档之后都回到从前的水平，两眼一抓瞎，那就真完了。
　　生活了这许久，黎宣推测这个良州应该是在北方，离京城不算太远的地方，每到八月，难耐的暑意基本消退了，一早一晚，邪风四起，还是有些冷的。
　　科举考试的入场检查十分严格，为了避免夹带，衣服不能穿有夹层的，也不能带被子，只能多带几身里衣，到时候换着穿，脏了的还可以垫在身子下面，再带一身厚的衣服，防止夜间或晨起时骤然降温。
　　郁泽烙完了饼，分好后晾开，端了一盘进来，切成小块，沾了椒盐，给黎宣配着桂花酒酿当夜宵。
　　两人围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亲亲热热地吃完了椒盐烙饼，差不多该入夜了。
　　明日便又是一年秋闱开场的日子，进去之后，要在里面待上整整九天，九天后，所有考生一同从贡院的大门走出，从此踏上截然不同的人生路。有人蟾宫折桂，一步登天；有人阴差阳错，抱憾终生。
　　吹了灯，黎宣和郁泽躺在床上，呼吸间似乎留着桂花的香气。
　　自从天气暖和了之后，两人很少抱在一起睡，再加上府学课业繁重，黎宣精神压力大的直脱发，更没什么旖旎心思在这上头，每天两眼一闭只想躺尸，哪还管郁泽几点上的床。
　　今夜却又有些不同，经历了这么多次，黎宣的心里还是直打鼓。
　　万一这次又不行，难道真要再来一次？
　　这样一次次下去，真的还有了结的那一天吗？
　　黎宣虽然不像刚开始那么崩溃，但还是很担心，没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怎么了，紧张？”
　　郁泽的手臂很自然地环了上来，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把黎宣揽在怀中，大手温柔地一下下捏着黎宣的脖子。
　　黎宣有些不好意思，按原身的身体来算，郁泽是比他大一岁，可要是按这些日子一次次回溯，再加上黎宣自己原本的年纪……
　　太羞耻了！
　　好在黑夜中，也没人能看见黎宣涨红的脸。
　　黎宣：“也不是，就是怕自己考不上，拖你的后腿。”
　　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不知怎么的，黎宣说出了心里话。
　　郁泽却轻笑一下，手从黎宣的脖子上移开，又挪到黎宣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郁泽：“尽力就好，你如今的水平，差不多了。”
　　黎宣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毕竟郁泽不怎么说谎话，他说差不多了，那就是差不多了。
　　郁泽不是个会哄人的，每次面对黎宣的不开心，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句。
　　郁泽：“不用想太多。”
　　黎宣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太难。
　　那只不太老实的手，又从黎宣的后脑勺，一路摸到了黎宣的耳朵，指尖稍稍用力，捻了一下黎宣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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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行为可有点儿不太像兄长了啊！
　　黎宣：“行川，你就不紧张吗？还是因为你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郁泽收回了手，语气明显正经起来。
　　郁泽：“也不是，我也会紧张，不瞒你说，刚刚烙饼的时候我都在背诗，翻面儿的时候还把一个饼掉地上了。”
　　黎宣：“什么！”
　　郁泽语气带着笑：“放心，掉地上的那个我给绿旋风吃了。”
　　黎宣这才嘟嘟囔囔地闭了嘴，过一会儿，又不甘心，翻过身来，抱着郁泽的胳膊。
　　黎宣：“那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淡定，就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
　　郁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郁泽：“装的。”
　　黎宣：“啊？”
　　郁泽一本正经：“我都是装的，我最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能让别人不敢小瞧我，也知道什么样的表情会让人觉得我在露怯。”
　　黎宣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郁泽！
　　郁泽：“所以就算我紧张，害怕，别人也看不出来。”
　　面瘫呗？
　　叫你说得还挺高大上，说好听点，不就是表情管理吗？
　　好吧，其实黎宣早发现郁泽闷骚傲娇的属性了。
　　只是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
　　黎宣：“怎么装，能不能教教我？”
　　郁泽握住黎宣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把人再次往怀里一揽，又把被子重新掖好。
　　郁泽：“睡吧，你没有天分。”
　　黎宣的头靠在郁泽的胸前，四周都暖暖的，被子紧紧将他包裹起来，倒也不觉得热，只觉得很有安全感。
　　黎宣：“这种事也要天分？”
　　郁泽：“嗯，你不需要。”
　　一个略带湿润的触感，在黎宣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郁泽：“你现在这样，很好。”
　　只是一瞬间，黎宣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郁泽压低的声音，略带着一丝沙哑。
　　“晚安。”
　　黎宣心中，某处很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一片羽毛轻轻地扫了一下，很神奇的，那些疲惫与不安，都随之消散了，只剩下暖暖的困意。
　　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