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随笔番外】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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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事先声明：桑托斯从来都不是个护食的人。
“嗯！？”桑托斯把饭碗往旁边移，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胜澈：“干嘛！？”
作为真正大打出手过的好兄弟，桑托斯对胜澈这个弟弟一直很够意思，哪怕整件事他是吃亏的那个，但他俩依旧好到周围练习生对他俩的关系都约定成俗。
“嗯？！当然是想吃哥的饭啊！”
每个人的饭都一样，只是桑托斯筷子使不熟练，吃饭速度就很慢，整天全靠往嘴里扒，甚至着急的时候直接用勺子。今天他饿的厉害，在饭桌上停留时间比以前长，算上晚来的胜澈、现在桌上只有他俩用餐。
“你碗里不是有嘛！吃你自己的呗！”，桑托斯的质问是少有的尖锐，变声期的嗓音沙哑，此刻却被强行提高，和用指甲划黑板没什么区别。少年手紧紧攥着小巧的瓷碗，指尖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泛白：“哪有夹别人碗里东西吃的啊！这亲近过了头吧！”
胜澈觉得尴尬，但强行撑着面子嗔笑道：“感觉哥碗里的更好吃嘛——给我吃一口！”
桑托斯受惊不小，猛地站起来，他动作太激烈，以至于膝盖后弹把椅子撞出一大截，凳子腿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什么宣战的前兆，引得其他人相继出来查看，年纪小的弟弟们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探头探脑却无一人敢出声询问。
“你、你干什么！”桑托斯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没有借着胜澈的话下台阶的意思。
“啊哥……你干什么……”胜澈的手停在半空，抓紧筷子的手慢慢蜷缩，听到其他孩子打开门的动静他的脸涨得通红，声音也不由自主低了下去：“很嫌弃我吗？……”
看见他这样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有多夸张，桑托斯整颗心脏都揪紧了“不是的！”，他赶紧坐下解释，拉过椅子又在寂静的客厅制造出刺耳的杂音，而他慌张的仿佛生怕胜澈哭出来一样：“你们韩国人会吃同伴碗里的饭吗？我们美国人不会，这、这是文化的问题！我不是嫌弃或者讨厌你！你要相信我！”，他想触碰胜澈，却又害怕伤害他，于是伸出的手又悄悄退了回来。
胜澈转过身不再对着他，低头用筷子戳弄碗里的饭粒，“在美国、”桑托斯努力冷静自己的声音：“除非是特别亲密的关系，恋人或家人，否则是不会分享同一碗里的食物……因为、这会被认为很不……卫生。”他小心翼翼选择自己脑子里的词汇，新学的韩文不太够用了，他甚至来不及辨别自己的语法有没有错误。
少年这才抬起头，脸上窘迫的红还没退去，眼睛里的水光却让桑托斯心惊，坚强到受伤也不会轻易哭泣的胜澈因为这件事而哭……桑托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罪人，明明他俩是目前为止最亲近的朋友，怎么就因为这样的事而损伤感情呢……
“我、我……对不起，我不该反应这么大。”
桑托斯从不吝啬道歉，他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傲气的存在很有特定性，只针对他的天赋方面，而在人际交往里，桑托斯一直是默默承担“庇护”“谦让”“包容”这样特质的角色，所以他的服软其实挺常见的。
“嘿bro……我……你想吃什么就夹走吧，或者我喂你？”
桑托斯其实是个特好相处的人，他噙着笑，挑起一边眉毛，漂亮脸蛋让他的表情除了打趣外还多了一丝独属于南美的风流，没有什么人会对这样一张脸说不，崔胜澈也做不到。
“行！”
2.
胜宽把他大哥骂了一顿。
事情的起因是胜宽在休息日带上了好吃的准备去拜访独来独往的大哥，免得他变成真正的孤寡老人。
其实刚进屋包括坐下寒暄的这一段他们都相安无事。看见大哥虽然瘦了点，但好在精神不错他就放心很多，尤其是给他拿喝的时还在开玩笑，说等疫情结束一定要去冰岛拍going，他可是查了很多资料，做导游完全够格的！而且如果是旅游向的话，他也想体验带着一大帮弟弟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胜宽的情绪还是向上的。
但很快、
随着手上传来刺刺的毛茸茸触感后他就瞬间化身残忍的战争贩子。
毕竟谁也设想不到百忙之中抽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拜访大哥这样的善举会遭来被巨大蜘蛛亲吻的报应……
怕虫子很正常吧，毕竟这种东西长着好像是外星来的脸和身体，仗着身体渺小可以随意入侵人类的安全领地。基因里的趋光性，喜欢隐蔽潮湿的栖息地，人类异曲同工的鼻腔和耳道都有被它们光顾的可能。
而这些恐怖的小东西或有毒、或成群结队，用它们带着刚毛的肢体在人类娇嫩的肌肤上泛起一阵一阵基因里的恐惧。
所以胜宽十分厌恶虫子，害怕到会失声尖叫的那种程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蜘蛛！！！！！！蜘蛛！！！！！！！！！”
尖叫突破天际，吓得桑托斯摔碎了手里的玻璃杯，偌大个屋子顿时稀里哗啦好不热闹。
普通人家里是不会有超过手掌大的蜘蛛出现的，但或许是按部就班的亚洲日子过得太久，胜宽早就忽略了他的大哥其实并不普通。
“啊！桑尼！我的桑尼出现了！”
胜宽一跳三米远，慌乱中甚至撞倒了客厅摆着的椅子，噼里啪啦中桑托斯扶稳了他，胜宽本以为大哥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但他看见大哥脸上惊喜的表情和桑尼这个名字时恐惧瞬间化为愤怒：
“桑尼是什么**名字！蜘蛛！这是蜘蛛！你的宠物吗！天杀的为什么你会养蜘蛛！！！！”
“是我的桑尼！它离家出走很久了！”
“WTF！？”
“Hey,language~”
胜宽没被吓得夺门而出已经用尽毕生涵养了，现在他大哥居然还敢提醒不要说脏话！？胜宽简直快要气到七窍生烟！
葛莎找到了新工作，是在一家特殊宠物收容中心打零工，收容所有奇奇怪怪的动物，多半是爬行类，很多饲养它们的主人最开始都是因为奇异的外貌和能给自己带来瞩目的光环选择诸如：蜘蛛、蜥蜴、蛇，来作为自己的宠物。
饲养它们的过程中一定是充满暴力、残忍的刺激，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快/感让他们捂嘴惊呼，或许看着幼小的宠物啃食虫子时他们也会生出【万一它们长大后……】这种一定会发生的预想，但他们无暇顾及，因为他们忙着拍下那些爬虫的照片或视频，精心配上劲爆的音乐，发布在任何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关注的平台，得到别人、哪怕是贬低的评论。
明明人都不会喜欢对自己不利的话，但因为自己饲养了本就离经叛道的爬虫，所以那些贬低的话就变得低俗，又愚昧。
这些叶公好龙的人仿佛因为养了特殊的宠物就成为了至高无上的上帝，任何人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他们也只需要用一夜就拥有了无比强大的信心。
但随着本就相貌不凡的幼崽慢慢长大，变得和恐怖电影里的模样愈发相似后，他们就开始产生了厌恶和恐惧。
最后就是抛弃。
但这些离开自己原产地的异宠根本无法脱离自己的主人在美国野外生活，而为了不让美国成为下一个澳洲，许许多多的收容中心开始增设异宠分区，葛莎因为不怕虫子便经由桑托斯介绍进入收容中心工作，政府扶持后的工资不错，能很大减轻她的贷款压力。
但收容中心是不能一味往自家捡宠物的，总要向社会发送领养公告，桑托斯愿意为此出一份力，他本相中一只绿鬣蜥，但根本过不了海关，葛莎便只能在来韩国看他时给他漂洋过海带过来一只不在动保名单里的“巴伊亚暗灰”。
而这只蜘蛛被遗弃时已经五岁成年了，又是公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桑托斯也不知道它还有几年活头，但他尽量做到善待，给它起了名字，又买了一堆材料造景，模拟雨林的环境，可是这只已经步入“暮年”的蜘蛛还是灵活地自己撬开喂食口跑了出去。但即使这样桑托斯也并未大翻特翻，他觉得桑尼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缸子不舒服，或许是地方太小它想自己活动活动，反正这个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住，窗户都又装上了最细最小的纱网，逃到外面的打扰邻居的可能性根本没有，桑托斯就这么和神出鬼没的桑尼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之久。
直到今天。
“不不不！我还是接受不了……”“这太恐怖了……简直是下地狱都不会遭受的惩罚……”
桑尼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桑托斯只是用手轻轻推一下它就自己爬上了桑托斯的手心，纤长布满蛰毛的腿缓慢抬起，安安静静搭在男人肤色偏深的手腕上：看吧，他很乖。
不，它长得很叛逆，甚至有违人伦。
把蜘蛛当个心肝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他走到电视旁边的饲养缸前打开盖子将桑尼小心放了进去：“进去吧宝贝，等会儿给你好吃的。”
“等等！它……吃什么？”
桑托斯恍然大悟，没心没肺的让他靠近点，胜宽坚决不，但似乎桑托斯铁了心，挥手了一遍又一遍，胜宽确认四周安全，大眼睛咕噜咕噜乱转了好几遍，在大哥实在是漂亮又善良的笑容里缓缓靠近，而他大哥则笑嘻嘻地从底下抽屉里拽出一个矮矮的盒子，然后……
密密麻麻的大麦虫……就跟他脸贴脸……
胜宽两眼一黑，失去意识前耳边是大哥的叫喊和盒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完了……
我真的完了……
3.
“嘿Honey？过来给我个拥抱。”
黑人男孩无奈抱住深肤色的漂亮男人，男孩很高，才高中的年纪就比桑托斯高上大半个头，与他老师交流密切的桑托斯知道今年他带领校队在州篮球赛上赢得头彩，很有他哥奎桑提当年的风范，如果当年他们家庭情况再好一点、如果奎桑提还活着，相信奎桑提也会和他弟弟如今一样、
不，甚至更优秀。
“别介意，也不知道怎么了，是进入青春期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这孩子扭捏得很，现在都不爱和我拥抱了。”
奎桑提妈妈这样说道，桑托斯笑着表示没关系：“谁都有这样的经历，我也是，这个年纪他比我强多了。”
十七岁，多好的词。
原来距离奎桑提死亡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十年了吗……时间可真快啊……
原来我也已经二十八岁了。
“上车吧猛男，我送你去体育场。”
男孩不解，他摊开手：“！开什么玩笑！你不会开车！”
“我不会，但是我可以雇人。上车。”
桑托斯拉开后门，扎伊尔看见驾驶位上坐着个非常壮的白男。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不然呢？快迟到了天才！”
男孩儿把书包飞快地拉回身前，他先钻进豪车内，惊讶地打量精致的内饰，欢呼着：“太棒了！简直是芭比宫殿！”
“芭比宫殿竭诚为您服务扎伊尔先生。”前座的司机语气认真地附和，扎伊尔像条快活的鱼儿扭来扭去，他抓住桑托斯的肩膀小声惊呼：“他叫我先生！哦吼吼吼！先生！第一次有人叫我先生！”
“你学校的老师比尔先生不叫你先生吗？”
“他叫每个人先生，但这个是…该怎么跟你形容？社会的肯定！”
“哦哦哦，好吧好吧、扎伊尔先生，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司机适时打开星空顶开关，原本有些沉闷的黑色车顶立刻渐变式繁星点点亮起，男孩儿捂着嘴惊讶到眼珠子快要蹦出来：“我的天！这是什么！”
“星空顶啊、你看车门。”
车门内侧也逐一亮起细细密密的白色星星，扎伊尔好奇地伸手去摸：“完全没有凸起！？”
桑托斯笑着，不说话，扎伊尔看着他，搜刮脑子里的词汇，好半天才拼凑出一句：“你可真像个明星。”
“你也不错啊，篮球巨星。”
面对哥哥一样的桑托斯的调侃，少年害羞地低下了头，似乎对这样的话有些消化不良。
车缓缓行驶，停在学校门口，人来人的街道突然多出一辆哪怕不熟悉车也能看出昂贵价值的宝贝自然引人注目，而成为台风眼的桑托斯并不在乎，他下了车还送了扎伊尔一段路，直至校园正门口，而享受着瞩目的扎伊尔既觉得如芒在背，又觉得异常上瘾，他现在就像是暮光之城里的贝拉！老天爷爷！桑托斯则像那个该死的爱德华！除了人种物种不对剩下的全部该死的像！
扎伊尔面色冷峻，无人知晓他私下其实会看那些少女读物……
“好了硬汉，想笑就笑吧，你这个样子真的……”
即使戴着墨镜也能看出桑托斯表情有多精彩，扎伊尔冷着脸，始终没露出一点崩人设的表情，毕竟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前锋，桑托斯根本不知道多少妹子喜欢他冷脸的样子。
“……好吧好吧、好吧！你赶紧去吧！”
“OK”
“好好训练啊！”
“知道啦！”
少年跑进学校的背影，和曾经在韩国时送弟弟去上学看见的别无二致，那时的他不需要上学，整日除了练习就是无所事事，闲着无聊，早上遇到睡不着的情况就会主动送弟弟去上学，几年下来也跟着这些孩子走过韩国不少地方，虽然印象并不深刻，但也算勉强尽到了作为大哥的职责。
如今看到奔跑的少年背影，看他回身对自己招手的模样，风吹起他的衣摆，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桑托斯的心年轻了一次。
美国校园里的人和世界各国没什么区别，学生就是学生，再早熟、脸上的那种神情与可恶的大人也是不一样的。
站在人群中，时间仿佛回到十年前，站在校园门口，目送一个两个弟弟跑进大门的那一刻。
我已经二十八了。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过。
4.
桑托斯下厨了。
在他三十岁生日这天。
他决定给他的家人们做一顿大餐。
话又说回来了！桑托斯的厨艺究竟如何？
成员们除了早期的不信任外，在这么多年的发展过程中，他们大哥的厨艺也是一直在增长。
从一开始的煮面条煎牛肉，再到后来的能独立炒菜，聪明的桑只用了两年时间融会贯通，他觉得这个时间已经很短了，毕竟在餐馆打工两年可不一定会碰到锅。
不过相比于亚洲的炒菜，他更喜欢用酱料和其他一些神奇的手段制作美食。
“看看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is chipotle！！！”
桑托斯的拿手好戏：墨西哥菜。
男人在镜头前炫耀自己的美食，眼睛里漂亮的榛绿色被浓厚甜美的蜜糖包裹，他脸上虽然多了细纹，但相较年少总是愤世嫉俗的艳丽，此刻的他笑眼弯弯，柔和的淡然从他的每一寸肌肤渗出，让人无端想起总是存在画册中的参天大树，他们有着相同的气质：安静，平和，哪怕是面对镜头，也让人感受到生命最本质的纯粹与真诚。
窗外鹅毛大雪，屋内却是被暖气烘托得更加热闹的欢声笑语，多年的拍摄经验已经让大家可以与摄像机和平相处，桑托斯穿着粉色碎花围裙站在人群中央，捧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墨西哥沙拉碗大声笑着，李灿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戴着烘焙手套，蛋挞很快就要好了，但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大哥。
珉奎抱着成箱的啤酒路过，俊辉跟在后面帮他拿剩下的，明浩坐在座位上笑着听大哥的介绍词，时不时跟着附和两句。
顺荣负责分发酒水餐具，知勋也安安静静的帮忙端盘子，桑托斯怕他们辛苦，笑嘻嘻地上前想帮忙，却被弟弟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桑托斯不依，和知勋腻乎在一起耍赖皮：“哎呦——知勋明明比我小怎么比我还要像哥哥啊——”
“这有什么关联性吗？！——”
知秀刚睡醒，推开房门肿着脸慢腾腾地趿拉着拖鞋走出来，桑托斯立刻找到下一个纠缠对象，捧着自己的沙拉碗蹭过去：“来！啊——”，知秀下意识张开嘴，顿时一股咸香酸甜的酱汁味在味蕾上炸开，咀嚼出黄瓜和菠萝的碎块惊讶地捂住嘴：“哦！很好吃啊！”，得到想要的夸奖桑托斯原地转了个圈：“成功！！！”
“今天是桑哥生日，蛋糕呢？”胜宽站在桌子另一端拿着开瓶器认真发问，净汉也看着节目组，似乎疑惑为什么一开始说好的蛋糕没准时呈上来？
圆佑和啵哝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明明他们接到的通知是由节目组准备蛋糕的，但是眼前的状况似乎是没有的样子……刚刚还缠着大哥给他吃一口沙拉的硕珉连嚼都不嚼了，半个身子僵硬地挂在大哥肩膀上，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乱转，正想着说点什么，就感觉到手臂下传来的胸腔震动，他听他的大哥爽朗笑着：
“就算没有蛋糕我们不还是有沙拉和烤鸡呢吗！也没人规定过生日一定要吃蛋糕的啊！不还是有酒吗！”
“而且……”桑托斯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硕珉看出他在害羞，因为近距离下，桑托斯蜜色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橘红色，他也摸不准到底是厨房温度高熏出来的，还是因为……
“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嘛……”
虽然是个美国人，但是这样正经的爱意宣言，对桑托斯来说真的屈指可数，而相处的这些年，他们也早就习惯大哥掺杂在玩笑里的爱。
因为被抛弃，所以警惕融入骨血。
因为得到了周围人的爱，所以保持善良。
但输出爱的方式没有人教他，于是真心话也就总显得那么婉转。
是掩藏在热情下，掩藏在那些打闹似的、激烈的脸颊吻下。
但谢谢上帝。
桑托斯的真心终于在三十岁时坦率了一次。
明浩感动到站起身去掐他的脸，他的反应让桑托斯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接受了弟弟的拥抱，把沙拉碗赶紧放到桌子上，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不敢碰到弟弟的衣服，架在明浩的肩膀上，连带着他泛红的脸，珉奎仗着个子大，强硬地抱过来，把二人勉强圈在怀里，而其他弟弟也都笑着闹着抱了上来，李灿在最外圈，浅浅地拥了一下便撤到人群外、
毕竟蛋挞已经好了。
桑托斯低着头吸了吸鼻子，笑着打趣：“好啦！一会儿就开饭了，大家准备好吧！”
然后他就走到正要去厨房的忙内身边，伸手揽住最小弟弟的肩膀：“蛋挞很多的，我帮你啊。”
“…好啊。”
烤炉打开，热浪滚滚扑面而来，桑托斯眯起眼睛，确认手套戴好了才伸手去拿烤盘边，看见是金黄色的就笑了：“太好了！成功！”
而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房门被打开，桑托斯端着烤盘走到桌子旁，大声问客厅的人：“是胜澈回来了吗？”
“内——是我——”
身穿黑色大衣的队长进屋时肩膀上的白雪还没化，顺荣看见，立刻扒在窗台上往外看，感慨道：“哇！下雪了吗？！……”
始终拎着手里蛋糕，只是换了拖鞋的胜澈打趣他：“早就下了，你们在玩什么竟然连初雪都没注意到？”净汉接过蛋糕“诶？原来是你准备蛋糕吗？”
“大发——差点以为桑哥吃不上蛋糕了——”胜宽也凑了过去看着包装盒里可爱的蛋糕，心有余悸的对着队长发牢骚：“胜澈哥也不说一声，害得差点出放送事故！”
“你这孩子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了——”胜澈这才有功夫脱下大衣：“不止初雪下了不知道，就连我出门前说的‘蛋糕包在我身上’你们都不知道！？”
队长嘟着嘴，话虽是抱怨，语气却是有点委屈，桑托斯用筷子夹了切下来的一小块蛋挞走了出来，离老远就开始夸：“闻到奶油香了，肯定非常好吃，这个点买来蛋糕真不容易啊！——谢谢胜澈了！”他直接越过蛋糕，把蛋挞送进胜澈嘴里：“尝尝这个，小灿全权包揽，我觉得味道很好。”
蛋挞有点烫，在嘴里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也因为太烫，除了香气、什么滋味也品不出，但胜澈还是立刻对着厨房里的忙内举起大拇指：“灿呐！太棒了！超好吃的！”
“诶——当时不是忙着猜拳决定晚上谁洗碗嘛——没注意听很正常的嘛——”珉奎苍蝇搓手，似乎在研究该如何拆开蛋糕包装，胜澈走过去对他后背来了一下，珉奎哎呦叫了一声反而笑得更开心，丝毫不在意刚刚是个魔王从身后路过。
“那这岂不是太狡猾了？”胜宽瞪大了眼睛摊开手持续拱火：“搞得我们很没良心似的！”
“跟你们没关系，我是履行我的承诺。”进厨房洗手，胜澈顺利躲过了弟弟们的死亡盘问。但这就苦了还在客厅的桑托斯，不过镜头在前，他们谁也没吵嚷，毕竟万一问出来什么不该问的呢……
“不过哥，是什么承诺啊？”这是圆佑的悄悄话，旁边还跟着个硕珉，桑托斯没想隐瞒，但他仔细回忆，认真思考了好半天才在脑子里找出了一段似乎能对得上的过去：“啊……应该是……”
“是什么？”
“就是大家一起给胜澈过生日那次喽，不过也是，你们当年忙着抢蛋糕吃，他自己悄悄对我说以后给我买蛋糕这种话，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切……三十岁才实现吗？”圆佑撇嘴，疑似挑起纷争：“这算什么诺言……”
“话可不能这么说。”桑托斯笑着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这不是第一个蛋糕。”
“诶？之前还买过吗！？”硕珉扒在圆佑身上，疑惑不解，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年一个，你们胜澈哥没有忘记过。”
“可我们，从什么时候，我们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嗯……我也忘了。”桑托斯嘟着嘴，眼睛往上看似乎在思考，但最后也只给了两个弟弟模棱两可的答案：“大概是从能买得起蛋糕的时候吧……算了！不想了！去吃饭吧！记得分蛋糕啊，你们胜澈哥眼光很好的，每次选的蛋糕都很好吃。”
每次都很好吃，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聚一起吃完饭后，两个哥哥还会找个小角落独自分享一整个蛋糕吗？……
他们之间那好似化解不开的隔阂，又该如何留到一年尾巴的十二月十二日呢？
看着桑温柔的侧颜，圆佑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那儿，压着胸中百万种滋味，人声嘈杂中，奶油香气中，他忽的一笑，引得大哥侧目、
不重要了、
全都不重要了、
结果不就能说明一切吗。
其实有时候那些答案并不重要，也不需要，谁能记得那一字一句的过程呢。
大家，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桑托斯切下第一块蛋糕，转头就给了离他最近的圆佑，他不再急躁的眼睛里蕴含着无限的智慧，如此距离下，与他对视都会产生灵魂被吸进去的幻觉……
：“给我最爱的人，圆佑啊，下次换季期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来哥哥这里吧，哥哥可是很寂寞的啊。”
大哥温厚的大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摩挲过他眼下淡淡的乌青，但男人笑而不语，只是把弟弟抱在怀里，其余弟弟们也笑着抱上来，这是今晚第二次，摄像头清晰记录下了格外爱拥抱的SVT。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随笔番外】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