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蝶去》夜黎殇

2、为谁春1

　　“白大夫，不好了！”
　　我正在屋子里捣药，就听到小石头用他稚嫩的声音大呼着我。我抬头，看到他像一只被追赶的小猪冲了进来。
　　“小石头，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活儿，蹲下身子，替他擦了擦粉嘟嘟小脸上的汗。
　　“父亲让我告诉你，陛下发公告，要和魇打仗了。现在倒出都是抓人去充军，也在四处搜集大夫。父亲让你赶快走，马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小石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小脸通红通红的。我捋捋他的后背，替他顺顺气。
　　要和魇打仗？这倒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石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啊？”
　　“不知道。”他嘟起小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特无辜地瞅着我。我叹了口气，拉着她到后面的小门。
　　杨大哥一身白色的长衫站在门外的马车旁。看到我们出来，连忙拉起我就要把我往车上推。
　　“杨大哥，等等。”我反手抓住他拖着我的手，转身看着他，道，“马上就要开战了，这时候我怎么能走？”
　　“可是你丝毫不会武功。上了战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杨大哥担心的样子，我安慰地拍了拍他，道：“我充其量只在后方打下手。我这么瘦弱根本不会上前方抬人去。而且，我这个人虽然不会武功，但逃跑的本事还是不差的。”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像决定是要去参军了？”
　　“没错。我就是要去应征。”
　　“什么！”一听我这话，杨大哥的眼睛登时瞪得有铜铃大。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握紧，来回晃着我：“你……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别人宁可逃得远远的，你倒是愣往上冲啊。你要不要命，要不要命！”
　　“要，要。”我疼得龇牙咧嘴，很怕这人一不小心就把我骨头捏碎了。
　　“父亲，父亲，你把白大夫弄疼了。”小石头拉了拉杨大哥的长衫，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这孩子，真是没白心疼他。
　　杨大哥估计是看到我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忙松开他铁钳似的双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着急又没注意到。”
　　我费力地揉着疼痛的双肩：“没事，已经习惯了。”
　　“不过，小羽，你要去应征，这绝对不行。战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杨大哥替我揉着肩膀，仍苦口婆心地劝我。
　　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道：“杨大哥，我曾经与你说过，我自小学医，就是为能让受病痛折磨的人脱离苦海。战场上，死伤不断，正是我必须要去的地方。若是怕死而不去，就算我偷生于世也不会快乐的。”
　　我曾经在祖先面前发过誓，虽不能救助众生，但定要救能救之人，不问金钱，不问地位。
　　“唉！”杨大哥移开视线，叹了口气，“你要去的话，我就与你同去。”
　　“不行啊，杨大哥，你还有小石头要照顾……”
　　杨大哥抬手止住我的话语，道：“小石头自有人照顾，无需担心。主要是你实在让我放不下心。五年前，我救了你，现在又岂能置你于险地而无动于衷呢？我会扮作你的家仆，随你左右，保证你的安全。”
　　我刚想出声拒绝，小石头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摆，一双天真的眼睛望着我：“白大夫，你就让父亲照顾你吧。回来后，小石头还想让你当我爹爹呢。”
　　我被这童言无忌窘得一脸通红。偷偷瞥了眼杨大哥，他的脸也红得像猴屁股。
　　“你小子，不许胡说八道。”杨大哥屈指弹了一下小石头的额头，“白大夫是男人，怎么和我在一起？日后，他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小石头惨叫一声，抬起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撅起小胖嘴，无辜地道：“可是，石头想让白大夫当爹爹。”
　　看着那张小脸，想起他出生就没了娘，登时心里酸酸的。我俯下身，刚想出声安慰，却听到前院有人喊道：“请问白大夫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