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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04 ...


  •   猛跑后腹部疼痛感还没完全缓解,尤遂宜灵机一动,把游在舌尖的对字吞下去,镇定顺话接:“不是。”
      火速摁下正欲往上翘的唇角,八本正经,“两呢。”胡说十道,“这里边还有个。”
      伸手揉了揉腹部。

      梁惟亨脚步微顿,垂眼瞟了下她捂着的腹,又撩起,停在她的眼睛上。

      神情深暗到尤遂宜完全看不明。但她被盯得发虚,视线不由躲闪。
      她不擅扯谎,脸也红心也跳的,差点就自乱阵脚,还好反应快,稳住了心底那股虚。
      不然,她那张薄若‘蝉翼’的脸皮可不得丢尽惹!
      脑袋飞快乱转,开始胡编:“他爹是个旷古渣浪子,我可怜的宝宝哇…”
      似为增可信度,话顿,还深深叹了口气。

      她知这是很拙劣的试探,连自己也没法理解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没瞻到前更没顾过后。
      谁懂,那口气叹到尾时,她有多后悔,想立马飞起来扇自己的嘴还有脑子。
      准备编点什么把这个脱离走向的话茬搪塞过去,但梁惟亨并没留她半秒斟酌措辞的时间,他问:“这事儿对方知道么?”
      尤遂宜张了张唇,又无声合上。
      他向来不会按常理出牌。

      梁惟亨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嗓音平静无澜:“他要不想负责的话……”
      话至此,音忽顿,意有所指般偏头,似笑非笑抬眼皮看她。

      “???”什么意思?
      尤遂宜睫毛簌眨,思绪运转了下,忽地瞠目结舌,内心掀起匪夷所思的惊愕。
      就在她脑补各种跌宕起伏的狗血电影情节时,听到他没什么波动说:“那需要起诉不?我可以给你介绍律师。”
      “……”她要红温了!
      好吧,其实她窘得像颗丑蛋。

      梁惟亨那语气虽冷淡无温,但她细谨地嗅到严肃意味。
      尤遂宜脑袋又开始乱转,默忖:他信了?真假?
      算了,信与不信,装与不装,依照他那狗尿性,抛开话题不说,就她刚那副……肯定都会在心里偷骂她蠢。
      蠢狗!
      先骂为强。

      尤遂宜后槽牙磨得咯吱响,勉强提起记温雅笑弧,让自己看起来稍微自然点:“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梁惟亨侧首看她:“你牙疼?”

      那语气正经的尤遂宜差点就认真了!
      没待她搭话,他接着五行缺揍:“我这人善,刚好又有认识技术精湛的牙医,需要介绍不?”
      “……”滚啊!
      还是这么欠!!!

      在和他“唇舌之战”上,尤遂宜没少吃瘪。思及处,她爆棚的胜负欲被激起,仰头回怼:“这么爱介绍?我知道一个职业,简直就是你的量身定制,要是你去应聘的话,我敢担保,offer letter绝对哐、哐、砸!”
      梁惟亨眉梢轻提:“哦?那——”
      “媒!公!”
      “你很需要媒公?”
      尤遂宜轻笑顺话:“怎么?有意向?”
      “你要需要的话,可以有。”
      “……”尤遂宜唇线绷直,放在一侧的拳头下意识要往他身上砸,忽意识到什么,默默缩了回去。
      算了,懒得和脸皮厚如“猪”的人一般见识。

      -

      梁惟亨带她来的是一栋三层围院式别墅房,面积庞大。日式与法欧融嵌的风格,看上去堂然豪华又不失舒宜。

      “咽~呜~”
      在院门即将被推开那刻间,一只白色带有棕褐斑块的蝴蝶犬掷弹筒般钻了出来,毛茸茸一小团,飞扑在梁惟亨腿边蹭来蹭去。
      他弯腰曲膝,温柔顺了顺它的毛发。

      蝴蝶犬貌似对新来的客人感到好奇,从梁惟亨手里脱出,旋着尾巴蹦蹦哒哒到尤遂宜这来,用鼻子这嗅嗅那嗅嗅。
      尤遂宜抵抗不了一切可爱毛茸生物,心脏软得一塌糊涂,眼睛晶亮,蹲下身,轻抚它的头,忍不住说:“这只狗狗也太可爱了趴!”

      在动物毛发和树植泥土清香中,尤遂宜捕捉到了一缕令人馋涎欲滴食物飘香。
      她细闻了下,救命,真的好香!这味道,好熟悉,时蔬碎虾煎面?满青葱那种?

      梁惟亨厨艺超绝,做饭巨巨巨好吃!与他在一起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色香味俱全的饭!
      尤遂宜不由自主咽了下口腔分泌液。
      今天一整天,与姚孝恩吃了顿早茶外,滴粮未进。早就饥肠辘辘的小肚再次掀起翻江倒海的咕噜声。
      尤遂宜立马伸手紧紧捂住,察觉到梁惟亨投来的目光,她硬着头皮挤出了个尴尬又不失婉雅的笑。

      “走吧。”梁惟亨起身大跨步朝内走,将院内的灯光拉开。
      尤遂宜连忙跟了过去。

      “有便鞋吗?”
      “将就一下。”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

      尤遂宜停在玄关外,垂头打量着染满泥泞的小白鞋。
      梁惟亨打开了一个岛柜,从里拿出一双新的男士休闲拖鞋递给她。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尤遂宜盯了两秒,闷闷接过:“谢谢。”
      靸着宽大的拖鞋随他进了屋。

      梁惟亨将尤遂宜的行李箱置放在不挡道处,让她随意坐,随意逛,自己则是朝厨房走。

      对于不熟悉的地方,尤遂宜多少有些拘谨,没贸然乱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下意识抬眼望过去。

      灯光是护眼模式,暖黄柔和。
      内里宽敞空阔,装潢简约高级。只有摆放沙发的那面墙壁上挂了两幅暖色调的精品画,其余均是低饱和黑、灰、白冷调。家具不多,摆放得井然有序。
      四处无一不纤尘不染。

      尤遂宜视线顿在景观窗前,那方置了一架纯黑三角钢琴,一架托盘纯黑画架。
      随了主人,冷寂忧郁。

      梁惟亨端了个纯白陶瓷杯从厨房出来,递给她:“试试水温合适不?”
      尤遂宜收回目光,浅笑接过,抿了一口:“谢谢,很合适。”

      梁惟亨推着她的行李箱,往里边的卧室走,尤遂宜捧着水杯跟在他身后,很礼貌地收着眼,没乱瞟。
      他打开一间卧房门,抬手摁灯控器,炽白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微侧身惜字介绍:“客房,有独卫,看下。”

      尤遂宜顺话抬眼看过去。
      房间方向朝南,面积宽大,估摸不低于三十平。内里有套素色圆弧沙发,一方云朵茶几桌,一张冷棕悬浮床。悬浮书桌均靠近飘窗,对面是衣柜墙。
      空旷简洁,家具均崭新,似从未居住过,干净里又透着淡淡的沉寂。

      梁惟亨瞥了她一眼:“不行就换一间,都随你挑。”
      尤遂宜回神,摇了摇头:“这间就行,”礼貌又诚恳同他道谢:“给你添麻烦了,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
      “这么客气?”梁惟亨扯唇,眼尾挟了笑意,耐人寻味盯着她:“你不会是不想给房费吧?”
      尤遂宜怔了下,忍好气吞着声:“会给的。”

      梁惟亨眉尾轻扬,抬脚往外迈了几步,忽又停下,转头看她,“别客气,把这当普通民宿就成,怎么捯饬都随便。”扫了眼她凌乱湿黏的发,“先去洗澡,免得到时候感冒了传染给我。”补充,“卫浴里的洗漱用品随意用。”

      “……”尤遂宜压下槽语,颔首回应,把手上的水杯放到一旁的茶几桌上,扬起手将套在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理了理,递给他:“你也是。”
      忽想到他说的‘强迫洁癖症,一秒也不行’。手收了回来,“衣服的钱,一起算吧。”

      梁惟亨垂眼,目光注到她手里的外套上,好几秒:“不用。”
      随后漫不经心扯过去,放到臂弯,大提步走了出去。

      strong哥。哦不,是弟。

      尤遂宜俯身将行李箱置倒,蹲下拉开拉链,摊开,拿出要换的衣物、毛巾浴巾,进了卫浴间。
      里边该有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皆未开封,崭新规整且净洁。
      看着还真有点民宿那味。
      高级奢华版的。

      收整好后,准备把已喝完的水杯还回去,刚走到客厅走廊交接处,就看到了梁惟亨。
      清挺如松的身影在厨房白炽灯光的晕染下,少了冷拽与沉寂,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又柔和。
      周身弥漫缕缕白色水蒸雾。
      白T长裤,系着围裙,微颔首,手上的动作流畅娴熟。

      尤遂宜恍了下神,
      天,好绝的人夫感。

      收回视线间,扫到书架墙上生物、植物类的书籍,被其吸引。
      起身往厨房走,小心翼翼推开阻隔玻璃门。
      一股诱人的食物飘香直冲天灵盖,吞咽动作不受控制。
      梁惟亨忽转头,尤遂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翘着的脑袋收回,抿唇装好矜雅:“我能不能看看你书架上的书?”
      “随意就好。”边说边驾轻就熟伸出一只手,“我帮你吧。”
      尤遂宜把水杯递给他,动唇正要答谢,被他抢先一步,“不用谢。”

      尤遂宜没敢多待,飞速撤离现场。她怕她再闻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抄起锅往嘴里灌。届时,不敢保证梁惟亨会不会叫帽子叔叔或连夜给她挂个精神类的号。
      走到书架,拿了本经典植物细胞籍,坐到靠近窗边的沙发上,翻开书页,开始全神贯注阅读。

      窗门没关紧,冷白色的纱幔随风鼓动。

      尤遂宜穿着暖黄舒适居家套装,头发未完全吹干,随意散在腰间。双手捧着书,细密的长睫低垂,神情认真专注。
      客厅柔和光亮淌在身上,纤薄的身影漾染朦胧光晕。
      她腾出一只手,将鬓间被风扬乱的发丝拱到耳后,顺势捋了下眉前的刘海。

      梁惟亨放菜碟的动作怔住,无意识屏息一瞬,察觉到即刻移开视线。

      “吓我一跳!怎么做到的?走路没半丝声响。”尤遂宜书看的十分笃志。梁惟亨端着水杯递到她眼前了都没发觉。她抚了抚胸脯,接下他手中的水杯,本能道谢。
      “抱歉,饭好了。”梁惟亨唇角微扬,弓腰俯身,伸手从她身旁摸窗控器。

      距离突近。

      梁惟亨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窜入鼻腔。
      这个间距,她稍抬头,他稍偏头,就能直接吻上对方。
      尤遂宜心跳遗漏一拍,触电般朝后躲:“你…你要干嘛?”
      “拿遥控器。”梁惟亨慢条斯理捞起小巧便携的窗控器。而后,撩起眼睫,对上尤遂宜那双布满惊慌的眼睛,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你以为?”

      话音漫不经心,尤遂宜却莫名听出缱绻气息,似有若无在尾调旋绕,配上他的脸,简直勾心,撩神。
      双颊已然绯红一片,怕下一秒就会招架不住,做出什么羞耻尴尬的事来,“噌”的一下坐起,胡乱推开他,但并没忘记回怼:“你拿遥控器就不会说一声吗?”
      梁惟亨好整以暇看着她,溢出轻笑,语调无辜:“你自己思想……还怪上我了。”

      “………”尤遂宜清晰感受到自己那张薄若‘蝉翼’的脸烫得厉害,绝对红得不像话。她非常清楚他的狗尿性,一顿调侃无疑躲不掉。
      再者,餐桌飘来的浓郁菜香实在让人馋涎欲滴。还是吃饭要紧,暂不和他胡扯了。
      “饿了,先去吃饭了。”尤遂宜撂下这句话,“哒哒哒”飞奔到餐桌。

      跑这么快纯属是因为饿。
      至于他,早没感觉了。

      麻痹完还不到两秒,指尖蓦地触到滚烫的颊。心头泛起涩,明明就……怎么靠近点,还是会抑制不住脸红心跳。
      她是愈发看不懂自己了。

      桌面摆着时蔬碎虾煎面,玉米鸡蛋羹,两个清炒青菜,虽是简单食材,但色香味俱佳。
      尤遂宜看着这些漂亮佳肴,心头窘、尬、忧等情绪顷刻烟消云散。
      迫不及待捞起筷子,作势夹菜,忽又想起什么,不太好意思收回,站起身,侧头朝客厅逡巡。

      “放心,没投毒。”
      梁惟亨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她的身后。这个人走路是真没声…
      她惊了一下,反射般落座。

      梁惟亨弓腰从橱台取出碗筷,舀了勺玉米鸡蛋羹,又卷了束面,两个青菜各夹了把,吃了几口。

      “……”有说有毒?
      莫名其妙。
      那句“谢谢,梁老师辛苦了。”被尤遂宜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经他这么一茬,她心头那股不安拘谨霍然退散,非常自如地卷了一筷子面就往嘴里塞,咽下去那瞬,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啊啊啊啊啊———
      这太好吃了叭!

      距离上次吃他做得饭已时隔快三年。不得不感叹,他烹饪艺又精湛了许多许多。
      尤遂宜丝毫不顾及形象,大口大口猛猛炫。
      二十分钟后,她想到梁惟亨说的那句“没什么食材,凑合吃点。”
      不大好意思抿了抿唇,她非常“凑合”吃光了盘。
      很自觉起身将碗筷井然有序摆入洗碗机,擦拭干净桌面。
      拾掇好后回到房间,发现床上多了新床垫、床笠、枕头、被褥。
      这间隙,他居然帮她把床铺好了。
      视线一转,看到茶几桌摆着空调遥控器、门钥匙、纸巾,还有暖袋,暖袋是她最喜欢的浅粉色。
      他还是那样,细致周到。

      好像,
      又欠他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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