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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颠倒黑白 ...

  •   苏清如快步走到门边,抬手用力拍打着房门,“来人!清扫房间!”

      门外侍卫影子动了,转过身道,“王妃,您别费劲了。殿下吩咐过,让您今夜早些歇息,明日还要随殿下进宫面见陛下与皇后娘娘,不便打扰。”

      苏清如回头望着床前那具仍在淌血的尸体,她走过去,将床上的锦被扯下,盖在刺客尸体上,遮住那刺目的血迹。可即便如此,屋内的血腥味依旧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与一具死尸同处一室,如何能睡得着?”

      她弯腰搬起一张圆凳,朝着房门砸去。木门裂开,她推开门,冲到庭院中。

      月光洒在庭院,苏清如见高长泽正独自坐在亭中饮酒,贴身侍卫云戟垂手立在一旁。听到声响,高长泽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无波无澜。

      守在房门口的六七名侍卫迅速围了上来,手中长刀出鞘,挡住苏清如的去路,“王妃,请您早些回房歇息,莫要让殿下为难。”

      高长泽端起酒杯,啜了一口,“云戟,王妃不小心将门弄坏了,去寻一位手艺精湛的工匠,重新修一扇坚实些的门,务必让王妃今夜能安稳住在府中。”

      苏清如几下便将围住她的侍卫尽数打倒在地。她迅速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剑,朝着亭中的高长泽冲去,“高长泽,你想左右我的自由,还没这个权利!”

      高长泽面色不变,待剑刃逼近时轻松躲过。他将手中的酒杯挥向苏清如,杯中酒液泼洒而出。苏清如后仰闪身,避开酒液,手中长剑顺势扫向高长泽的腰身。

      高长泽后退,堪堪避过,衣袍被剑风划破一道口子。

      “苏清如,你这是要弑夫不成?”

      苏清如攻势不停,“礼记有云,夫义妇顺,你若不义,我为何不能反之?就算今日杀了你,也合情合理!”

      高长泽扬声唤道:“你们都过来!”

      方才被打倒的侍卫连忙起身,垂首立在亭外。

      “你们照看王妃有失,惹得王妃不快,这般无用之人,命也不必留过今夜了。”

      “高长泽!你怎能草芥人命!”

      高长泽趁机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佩剑,剑尖指向地面。“王妃若是想留下他们的性命,便乖乖回房待着。”

      “房内那具尸首……”

      “房内什么都没有,许是王妃今夜受惊,看错了。”说罢,他对侍卫吩咐道:“将王妃请回屋内,好生照看。”

      侍卫上前,苏清如无可奈何,被强行带回房间。

      房门被重新修好并封死。她走到桌边坐下,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房门便被打开,高长泽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苏清如连忙闭眼假寐。待高长泽走近,她睁开眼,握紧拳头,朝着高长泽心口击去。

      “呃!”

      高长泽猝不及防,被这力道打得往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他捂着心口,看着苏清如,“若是换做寻常闺中女子,熬过这一夜,怕是早就疯了,半夜便会哭着求着要本王写休书。可王妃不仅气定神闲,还能对本王动手,这与本王印象中温婉的苏清如,简直格格不入!”

      苏清如站起身,冷冷看着他:“若真如你所愿,让你休了我,那这一切岂不是颠倒黑白?到最后,反倒成了我的过错?”

      高长泽疾步趋前,伸手掐住苏清如的脖子,力道逐渐加重,“你到底是何人?竟敢扮成苏清如的容貌混入翰王府!莫不是二皇兄那个蠢货派你来的?!”

      他的手指越收越紧,苏清如只觉喉间窒息,眼前阵阵发黑。她摸向袖口,触发藏于其中的机关,一枚薄如蝉翼的银刃弹出,朝着高长泽的手臂划去。

      “你!”高长泽手臂渗出鲜血,他松开了手。

      苏清如后退两步,捂着脖颈剧烈咳嗽。

      门外云戟传道:“殿下,车马已备好,待殿下与王妃入宫面圣。”

      高长泽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血正顺着袖口滴落,他又抬眸看向苏清如,“不管你今日伤我是何目的,本王暂且不与你计较。”

      “一会儿到了宫中,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心里最好有个数。若是敢坏了本王的事,本王也不介意,让翰王府多一位因病离世的王妃。”

      苏清如缓过气来,揉着脖颈,“这便是殿下求人的态度?”

      “我不怕死,反正也……”她就算说出真相,眼下也无人相信,反倒会惹来麻烦。

      “反正也什么?苏清如,你若有事情瞒着本王,莫要以为能藏得住。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把所有话都吐出来。”

      苏清如压下心绪,迎上他的目光,“没什么。反正我行事坦荡,问心无愧。”

      两人登上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入宫后,穿过层层宫道,进入勤政殿。

      启仁帝端坐龙椅之上,见他们进来,先是摆了摆手,说了几句新婚安好的客套话。

      “朕听闻昨夜翰王府进了刺客,可有惊扰到王妃?新妇刚进门便遇此变故,倒是委屈你了。”

      高长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父皇放心,昨夜刺客来得突然,但府中侍卫精锐,及时将刺客阻于屋外,并未让王妃见到那般血腥场面,未曾惊扰到她。”

      他忽然抬手捂住左肩,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了几分。

      启仁帝见状,不由皱眉:“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受了伤?”

      高长泽咬着牙,“昨夜为护王妃,儿臣一时心急冲出门外,不慎被刺客砍了一刀。儿臣无能,让父皇担忧了。”

      他说着,伸手拉开衣领,露出肩头缠着的绷带,上面已渗出大片血迹,触目惊心,“儿臣瞧着,昨夜刺客所用的短刀上,似乎刻着北狄图腾。”

      站在一旁的苏清如看着他扮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近来朝中确有传闻,说北狄蛮人越过边关,潜入京城侵扰。可京都永宁与北狄隔着整整一个洲,那些蛮人不懂战术,也不恋战,向来只敢在边境抢掠,怎会贸然潜入王府行刺?昨夜的刺客明明没伤他分毫,他此刻故意提及北狄,莫非又是想嫁祸外族,借此给自己邀功?

      启仁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北蛮之事,朕早就交由你二皇兄负责,让他全权处理边关防务。如今竟让蛮人潜入京城,还惊扰了翰王府,实在不像话!”他当即对身旁太监吩咐,“去传高长轩来,朕要亲自问话!”

      靖王高长轩便匆匆赶来。

      他听闻此事,先是躬身行礼,“父皇,儿臣以为,昨夜刺客之事应与北狄无关。儿臣已派人查探,刺客身上并未发现任何北狄蛮人的痕迹,倒像是……倒像是五弟在外面结下的仇家,寻上门来报复。”

      高长泽声音愈发虚弱:“二哥这话可就冤枉儿臣了。儿臣平日在外虽胡闹了些,但谁敢动父皇的儿子?儿臣在朝中无权无势,也无利可图,若说结仇,儿臣不过是与友人吃酒玩乐,既没强抢民女,也没鱼肉百姓,更未曾损害他人钱财,何来的仇家?”

      他说着,转头看向苏清如,泛起几分柔情,语气也软了下来,“如今儿臣已成婚,有了这般貌美的妻子,心中只想着好好过日子,怎会再去惹是生非?”

      苏清如听着这番肉麻的话,后背泛起阵阵寒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实在看不下去,起身道:“陛下,臣女有一言。”

      “若有人故意混淆视听,借北狄的名义行不轨之事,甚至不惜自己人杀自己人,事后再谎称平乱,以此邀功求赏,长此以往,怕是会人心惶惶,天下大乱啊。”

      高长泽听到这话,又换了一副神情,带着几分哽咽:“娘子,你这话是何意?为夫听着,怎么反倒像是在说二皇兄……你莫不是误会二皇兄了?”

      启仁帝看着两人各执一词,摆了摆手,“好了,此事暂且不论。你们夫妻二人先退下,今日之内,务必查清刺客的真实身份与目的,来向朕回话。高长轩,你留下,朕还有话要问你。”

      苏清如与高长泽行完礼,转身退出勤政殿。

      归往王府途中的马车内,

      她挥拳重锤在高长泽肩上,高长泽痛得右手紧捂肩上的伤,另只手将她摁在车壁上,

      “苏清如,你疯了吗!”

      “看来殿下这伤,是真的……”,见他疼的皱眉,苏清如心里有几分报复得逞的快意,“这‘北狄的刀’劈的可够深,殿下对自己真狠得下心。”

      高长泽倒吸口凉气,松开她的手,“王妃既已知情,仍行此事,分明是想谋杀本王。”

      “北狄跟你无冤无仇的,殿下却要嫁祸北狄。”

      “呵,王妃这般聪慧,怎会不知?”

      “嫁祸北狄的,另有其人……本王不过是再添了把火。”

      马车行至京城最热闹的中街,两侧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高长泽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停车。”

      苏清如闻言不解地看向他:“殿下,这不是回府的路,为何在此停车?”

      “本王要去前面的醉仙楼喝酒。那地方是烟花柳巷之地,本王若独自前去,没带着王妃,怕是会让旁人误会王妃善妒,容不得本王有半点消遣。”

      “既然怕旁人误会,殿下为何还要去那种地方?我才不会陪你去那腌臜之地。”

      高长泽让车夫继续往前走,让车夫将马车停在酒楼门前,马车又开始晃悠走着,

      “那地方虽乱花迷人眼,却是京中权贵常去之处。若是王妃不愿陪着,日后京中传开,怕是会说王妃教夫不严,连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住。”

      “若是这话传到父皇耳中,王妃就不怕父皇心疼本王,再为本王纳几个温顺的妾室,帮着王妃管束本王?”

      苏清如看向窗外,冷声道:“昨夜刺客之事还未查清,殿下不想着追查真相,反倒先想着寻欢作乐,这就是殿下的行事风格?”

      马车彻底停了,高长泽不接她的话,推开车门跳下马车,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拽了下来。

      “王妃这么关心刺客之事,”他凑近苏清如耳边,“不如这样,今夜本王再送几个刺客到你房里,让王妃好好查?”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清如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周围攒动的人群,路人纷纷好奇地看向他们,低声议论。

      “此处人来人往,若是王妃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翰王妃的体面,就随本王进去。”

      掌柜见高长泽进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点头哈腰道:“哎哟,殿下您来了!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上等厢房,保证清净!”说着,便引着两人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挂着听松匾额的厢房。

      刚踏入厢房,高长泽便松开苏清如的手,对随后进来的云戟吩咐:“云戟,把王妃绑起来。”

      苏清如早有防备,不等云戟动手,避开云戟的动作,夺过他手中的麻绳。她快步上前,将麻绳绕过高长泽的手腕,紧紧捆了起来。

      高长泽竟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坐在椅上,悠闲地看她动作,待她捆好,才笑着开口:“王妃这是做什么?怕本王跑了,不让你查刺客之事?还是怕本王真在这楼里寻个姑娘作陪,惹你不快?”

      苏清如握着麻绳的一端,“你这般混淆是非,就是个祸害!对付祸害,自然该关起来才省心。”

      她牵着麻绳,强行将高长泽从椅上拽起,拖着他往厢房外走。

      高长泽任由她牵着,脚步配合地跟着。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便遇上几个与高长泽相熟的权贵子弟。

      “哟,五殿下,您这是唱的哪出啊?刚进酒楼就被王妃绑着出来,难不成是犯了什么错,被王妃抓包了?”

      高长泽摇头笑道,“嗨,还不是娘子吃醋了,怕本王在外面沾花惹草,特意用绳子拴着我。看来往后,本王怕是只能老实待在王府咯。”

      “你闭嘴!”苏清如听他胡说八道,牵着绳往上提,将绑在他手上的绳子勒得更紧。

      登上马车,苏清如便掀开车帘子,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云戟的身影。她转头看向高长泽,“云戟呢?为何没跟过来?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高长泽靠在车壁上,慢悠悠地说道:“王妃不是一直催着本王查刺客之事吗?那种小事,何须本王亲自出面?让云戟去查,足够了。”

      “原来殿下方才与我在酒楼演戏,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云戟趁机去查探刺客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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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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