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但绑定沙雕妖兽》贡酒

19、第 19 章

　　重光悬在半空中，冷声道：“无论是谁，只要沾染了魔气，你都毫不留情，对我也......罢了，都随你，哼！”

　　说完，他便站在围墙上，扭过身子，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面对重光突如其来的火气，沈岁只觉得莫名其妙。

　　其它的都好说，对魔气有什么情面可留，这是绝不能妥协的立场问题。

　　思及此，沈岁也来了脾气，反问道：“魔气人人得而诛之，你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重光立刻烧了起来，浑身被紫火包裹着，张口喷出一溜火星子：“我阴阳怪气？好，好得很，是我多管闲事，我走就是了，省得赖在这里，招你烦！”

　　紫红色的光团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沈岁看着他站过的围墙发呆，低声呢喃：“我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这人生地不熟的，重光那么小一只，能去哪儿？

　　沈岁眉头紧皱，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确实冲了点。

　　重光曾被魔气操控过，如此敏感，实属正常。

　　她不该在重光面前说‘人人得而诛之’这种话，这不是明晃晃往他身上插刀吗？

　　“啪”的一声。

　　沈岁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懊恼道：“我这破嘴！”

　　这下可糟了，小胖啾孩子脾气，还是头顺毛驴，现在被她给气跑了，道歉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沈岁推测重光可能会去的地方，传送阵、森林、还是云锦坊......

　　“嘶！”

　　额间的剧痛，打断了她的思绪，脑中响起熟悉的传音——

　　【你果然是厌了我，一刻钟，你宁愿在这发呆一刻钟，都不愿去寻我！】

　　是重光！

　　顾不上额头的疼痛，沈岁环顾四周，找了一圈，都没瞧见重光的影子。

　　若不是重光隐身又出现，她都要忘了这小家伙是妖丹期，有着媲美金丹期修士的修为。

　　重光若是真心要离开，凭她的修为，根本没有机会找得到。

　　想通这一点，沈岁嘴角微弯，轻声道：“都是我不好，可是刚才那些话不是在说你，重光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你惯会说些好听的，实则每次都在哄骗本座】

　　这都不行，看来小胖啾这回生大气了，得换个套路才行。

　　沈岁软绵绵倚在墙边，有气无力道：“好晕，唔，我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她的身体顺着墙面滑落，坐倒在地。

　　迎面扑来一股微弱的气流，耳边是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家伙！

　　沈岁捂着额头，唇角微勾。

　　不过须臾之间，重光便现出了身形，围着她扑腾半天，见她不作声，焦急道：“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遭了暗算？沈岁，你说话！”

　　沈岁双目紧闭，‘虚弱’道：“我头好晕，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别胡说八道，你这——”重光扒拉开她的手掌，看见她肿得老高的额头，轻咳两声，哼哼唧唧，“我、我不该用这么大力气啄你。”

　　沈岁这才睁开双眼，伸出右手：“不怪你，是我的态度有问题，你别气了，我们讲和，好不好！”

　　重光一脸傲娇，轻轻啄了下沈岁的手心：“算了，本座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

　　那劲劲的小模样，别提多招乐了。

　　沈岁心头一软，眉眼弯弯。

　　重光站到她的肩上，嘟囔道：“沈小岁，你是一定要管这烂摊子吗？”

　　沈岁恍惚了一下，眼前浮现蓝星的破败，心底一痛。

　　她侧头蹭了蹭肩上的小胖啾，低声道：“重光，我们共同经历了那场灾祸，你肯定懂的，我、我做不到冷眼旁观。”

　　重光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与我结契，我便不再拦你。”

　　“为什么？”

　　沈岁脱口而出，半晌没等来答复，她伸出左手与肩齐平，重光落在掌心。

　　她将小胖啾捧在眼前，一人一鸟沉默对视了许久，久到她撇开目光之时，重光忽然开口——

　　“妖兽，不仅是修士渴求的灵宠，还是魔族的最好傀儡。”

　　“虽然本源灵兽生来便有妖丹，可是若想化形，九死，不得一生，普通妖兽若要修炼，更是难上加难。”

　　“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抵抗不了魔气，只有与修士结契，才能不受魔气控制，增加化形的可能性。”

　　这么可怜的吗？

　　沈岁对这些了解得不多，她以为修真界、黑魔界和灵妖界是相互制衡的关系。

　　这样看来，未化形的妖兽简直就是炮灰 ，灵妖界更是垫底的存在。

　　她眨眨眼，疑惑道：“可我不仅体质与你相克，修为也很低，你为什么从一开始便认定了我？”

　　重光将头埋在自己的翅膀里，瓮声瓮气道：“没有为什么，本座看你顺眼罢了，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本座愿意做你的灵宠，你就偷着乐吧。”

　　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小家伙却回了这么一长串，必然隐瞒了什么。

　　沈岁看得透彻，火灵兽目的不纯，自己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否则，以本源灵兽的骄傲，不可能单纯因着‘顺眼’，就与她定下契约。

　　就算契约可以增加妖兽化形的概率，也不值得重光用自由与生命来做赌注。

　　可凡事没有必要刨根问底，彼此间的信任才是无价之宝。

　　况且，沈岁交友，向来论迹不论心，重光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中：小胖啾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别人。

　　只要有这点就足够了！

　　她思索片刻，才下定决心，道：“【同契术】，不仅能让你我协同战斗，还能互相促进修为。”

　　重光身体猛地一震，深深地看着沈岁，道：“你、你真的知道这个契约意味着什么吗？”

　　沈岁点点头，道：“玉简有详细记载，我知道的。”

　　【同契术】是上古灵妖创造的术法，虽然打着平等的旗号，实则对修士没有多少好处——

　　战斗时，修士不得拒绝妖兽的召唤，反之，妖兽可以拒绝出战。

　　修炼时，妖兽可以抽取修士三成的灵力，而修士最多获得一成反哺，堪比高利贷。

　　解契时，妖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而修士则会遭到反噬，不仅会失去契约期间的记忆，还要将妖兽反哺的灵力尽数返还。

　　这是典型的不平等条约！

　　沈岁想着，若是自己与重光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两不相欠会是最好的结局。

　　她深吸一口气，道：“抓紧时间，这县衙，我今晚探定了！”

　　“好，那便如你所愿！”

　　重光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那语调晦涩不明，似是在吟唱某种古老的歌谣。

　　他的身体逐渐脱离沈岁的掌心，周身燃起紫火，每片羽毛上都显现出流淌着的火焰纹路。

　　一道刻满金色符文的屏障隐隐浮现在四周，慢慢凝结成实质。

　　此时的重光已然升至半空，沈岁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

　　重光蓦地睁开双眼，瞳孔中射出一道金光，沉声道：“来吧。”

　　耳中传来的，是成年男子的低沉浑厚声音。

　　可重光一直是童声来着，沈岁心念一动。

　　“若是你不愿，那便算了罢！”

　　声音似是带着某种魔力，沈岁不由自主应道：“我愿意！”

　　她便咬破指尖，凌空绘制同契阵，低声吟诵：“星落两心契，吾血叩心门。”

　　语毕，同契阵运转起来，发出莹莹红光，血丝在阵中流转，神秘莫测。

　　重光见状，衔下自己身上最艳丽的一支尾羽，投入阵中，道：“汝以血证此缘，吾以精魄护汝魂。”

　　尾羽将阵中所有的血液吸收殆尽，化作一只金红色的凤尾簪，在空中上下浮沉。

　　重光吟诵的证道誓言，与玉简中记载的不同！

　　结契在即，容不得半点迟疑。

　　来不及细想，沈岁双手立刻结印，将全身的真元力注入凤尾簪中，念出最后一道契语——

　　“舍吾之魂，予尔之身，结！”

　　一缕水蓝色的细线自沈岁的眉心窜出，迅速被凤尾簪吸收，瞬间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片刻后，四周的屏障消失，光芒散去。

　　【同契术】成了！

　　凤尾簪静静地浮在半空中——

　　簪子通体金红，只在簪身处缀着几点水蓝色的纹路，尾端慢慢收细，线条自然流畅，簪首是一只双翼半拢的凤凰，尾端的凤翎根根分明，如同升腾的火焰。

　　不愧是修真界的物件，简直是巧夺天工！

　　正当沈岁感叹之时，凤尾簪动了。

　　它一下子没入了沈岁的发髻里，化作一支平平无奇的乌木发簪，她若有所思地轻抚发簪，发簪轻轻颤动着，似是在回应着她的触碰。

　　如金似玉的触感，心意相通的感觉，甚是奇妙。

　　恍惚间，沈岁想起那句证道词：今以汝血证此缘，吾以精魄护汝魂。

　　她迟疑道：“你刚才......”

　　“本座不屑于占你便宜。”

　　语毕，重光“咻”地一下子站在她的头顶上。

　　拥有精魄的妖兽屈指可数，答案呼之欲出。

　　还挺能装，连师父这种合体期高手都被糊弄了。

　　若不是这【同契术】，也不知道还要被这小家伙瞒多久。

　　沈岁挑挑眉，似笑非笑道：“让我来猜猜你的真身，青鸟、鸾鸟、还是凤——”

　　“少啰嗦，还不去做正事！”

　　话题被截断，沈岁并不在意，脑海里全是重光气急败坏的小模样，眉眼间的笑意浓得快要溢出来。

　　开玩笑要适度，真把小胖啾惹毛了可不好哄。

　　她收敛笑意，正色道：“这县衙之中定有蹊跷，重光，你觉得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