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牌》夏不败

19、实话

　　盛自阳顺势将她的手拿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堵上她的唇。

　　苏忆慈的活动能力被限制，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盛自阳的感觉走。

　　碾压深入，盛自阳在苏忆慈换不过气的关键时刻放开了她。

　　“你总是拒绝我。”他埋在苏忆慈颈窝里，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

　　苏忆慈勾着他的一只手，捏捏他的指尖像是安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努力把话说出口：

　　“不行啊，楼下还有人。”

　　盛自阳忍不住笑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的，苏忆慈有些羞赧，在他耳边小声骂他:“笑屁啊。”

　　盛自阳却完全停不下来，他觉得苏忆慈好可爱，他以为她会觉得自己总是拉着她做这些很不正经，没想到她是因为楼下有佣人而害羞，他从苏忆慈的颈窝里抬起头来，道:“那我叫他们下班怎么样？”

　　苏忆慈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跟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盛自阳又笑起来。

　　苏忆慈被他笑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配合他，于是一把把人推开，想要离开。

　　盛自阳哪肯让她走，反手又把人从身后抱住，黏腻的吻落在苏忆慈的耳朵上。

　　苏忆慈顿时觉得有把火从心底烧起来，原本想要掰开盛自阳的手也没了力气，她被盛自阳推到玻璃门上，冰凉的触觉刺激得她一惊，这短暂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根本拒绝不了盛自阳。

　　楼下的厨师佣人正在准备晚饭，他们大概意识不到，这顿饭永远也派不上用场。

　　……

　　苏忆慈一身疲累躺在床上望向窗外时，不知道这是几点。

　　旁边的盛自阳很好心地回答她的问题:“晚上九点了。”

　　苏忆慈无言，默默看向窗外，心想自己的一世英名估计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盛自阳不知道她的胡思乱想，从旁边凑上来问:“要下去吃点东西吗？”

　　苏忆慈终于回过神，把眼神挪到盛自阳身上，她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好半天后才没头没脑道:“我想吃你做的馄饨。”

　　盛自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什么馄饨？”

　　苏忆慈盯着他，说起很遥远的一件事:“就是那年圣诞节，你来我家做的馄饨。”

　　这么一说，盛自阳想起来了。

　　苏忆慈十七岁的那个圣诞节，几乎所有人都约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可苏忆慈那一整天都有各种课程培训，旁人劝她少上一天没事，她却坚持，不想落下一点点进度。

　　可真当自己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时，还是免不了心里难受。

　　正当她一脸郁闷准备上楼睡觉去时，门铃声却忽然响起。

　　开门一看，盛自阳双手插兜，正站在门口。

　　“你哥呢？”他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

　　苏忆慈没什么好脸色:“出去了。”

　　盛自阳看着她这张臭脸，问她:“你一个人在家？”

　　苏忆慈本来就烦，被盛自阳这么一问更烦，她皱眉，想要直接关门，没想到却被盛自阳抵住。

　　他从门口不大的缝隙中溜进来，一脸无谓的笑容:“既然这样，一起过节怎么样？”

　　苏忆慈转身看向他，觉得这好像也是个不错的提议，点头答应。

　　于是偌大的家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知道苏忆慈没吃饭，盛自阳自告奋勇去厨房里帮她做吃的，苏忆慈一脸狐疑，却在看到盛自阳专业的手法时闭嘴。

　　那天晚上，盛自阳就是给苏忆慈做的馄饨。

　　从调馅到包到下锅，苏忆慈一直在盛自阳旁边，两个人五句话里有三句在吵架，但还是不影响馄饨的进度，当做好的馄饨被端上桌时，苏忆慈香得一句话都不跟盛自阳吵了。

　　盛自阳得意地和她挑眉:“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苏忆慈不吭声，抬头看盛自阳一眼，袅袅的雾气中，对面少年意气风发的脸模糊又真实。

　　那短暂的十几秒里，苏忆慈失去所有感知外界的能力，她忽然意识到过往那些不由自主追随盛自阳的眼神，不是因为好胜心，是因为喜欢。

　　从当初后花园的一眼，到现在隔着餐桌的对望，她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明白了自己到底为什么总是和盛自阳较着劲。

　　这个认知让苏忆慈感到无比的慌乱，同时也有些荒唐，谁不知道她和盛自阳水火不相容，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得说她疯了。

　　更何况，盛自阳也只把自己当死对头。

　　掩饰住所有的情绪，苏忆慈将馄饨一个一个塞进嘴里，盛自阳叫她慢点，她置若罔闻，用极快的速度吃完，然后叫盛自阳走。

　　盛自阳懵了，眨眼之间就站在了苏家的别墅外面。

　　以至于现在的盛自阳回忆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你喜欢吃那天晚上的馄饨？”

　　苏忆慈点点头:“对，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馄饨。”

　　盛自阳脑袋上浮现出大大的一个问号，他忍不住问:“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把我赶出去，我自己都没尝到。”

　　说起这个，苏忆慈有些理亏，也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翻个身，虚张声势:“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问，你今天做还是不做。”

　　“做。”盛自阳当然同意，他先起身，随后伸手去拉苏忆慈，然后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答案来。

　　苏忆慈却直接穿鞋走人，不给他这个机会。

　　楼下客厅，所有佣人都已经下班，一切都静悄悄的，厨师做好的饭菜温在厨房里，就怕苏忆慈和盛自阳临时要吃。

　　家里的冰箱够大，什么都有，盛自阳让苏忆慈去外面等着，他很快就好。

　　苏忆慈乖乖听话，在做饭这方面，她还真是个白痴。

　　在客厅沙发上窝着，这儿离厨房太远，听不到盛自阳的动静，苏忆慈感觉差不多了，自觉跑去餐厅坐着。

　　盛自阳正端着两碗馄饨出来，见状笑了一下。

　　苏忆慈也没想到时间卡得这么好，扬了扬嘴角。

　　馄饨进嘴，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苏忆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满足地摇摇头。

　　盛自阳还没看到过苏忆慈对什么食物有这么虔诚的时候，他有些惊讶，问:“你这么爱吃，怎么今天才和我说？”

　　苏忆慈吃得认真，小声嘟囔:“我才不和你说呢，说了你又要笑我，肯定还要提各种要求才给我做。”

　　“那你有求于人不是得拿出点态度来？”盛自阳一下把架子给端上了。

　　苏忆慈轻哼一声，颇有些傲娇地和盛自阳:“但是我们现在结婚了，你得免费、无条件地服务我。”

　　这不撞盛自阳心巴上了，馄饨在碗里他也没好好吃，全程就看着苏忆慈，之前那些有的没的他完全不想了，人在他眼前，这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苏忆慈忽然问道，“你从哪里学的这个馄饨，难不成去哪家餐厅偷师了？”

　　盛自阳笑一声:“不是，我小时候有个阿姨会做这个，我平时没事的时候跟着她学的。”

　　“不过她很早之前就不干了，不然我还可以跟她学更多菜品。”

　　苏忆慈听到这里，心里隐隐约约觉察到什么不对。

　　从她浅显的了解到盛自阳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都能看出他的儿时相当孤单，不然也不会跟着阿姨学做馄饨来解闷。

　　她吞下一颗馄饨，搅了搅碗里的汤，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后面为什么又去学了赛车，还有各种极限运动？”

　　“好玩呗。”盛自阳给出来的回答相当质朴。

　　“真的吗？”苏忆慈却是反问他。

　　盛自阳听见这句反问，愣了一下。

　　抬头去看苏忆慈，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上去相当不相信自己的答案。

　　“真的！”盛自阳肯定道。

　　“说真的。”

　　盛自阳再一次哑口无言。

　　苏忆慈认真起来，连馄饨也不吃了，就这样死死地看着盛自阳，仿佛他脸上写了字一样，盛自阳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嘿嘿笑了一下，试图蒙混过关。

　　苏忆慈见他这样，垂下头去，语气也不那么开心了:“你又不愿意和我说实话。”

　　盛自阳喉结滚了滚，面对眼前这一切，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你让我想想。”他急于安抚苏忆慈的情绪，先搬出缓兵之计。

　　苏忆慈掀起眼皮，想了想，点头。

　　于是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变得安静，眼前的馄饨依旧香气逼人，苏忆慈吃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断盛自阳的思考。

　　“因为孤独。”

　　这几个字突然响起的时候，苏忆慈的勺子正好掉落到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撞声。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盛自阳嘴里说出来的。

　　“你也不相信是吧，”盛自阳自嘲地笑了笑，“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无非都是酒肉朋友，他们离开之后，我的世界就会特别安静。所以我喜欢很危险的东西，它能让我短暂地忘记这一切。”

　　“如果特别不幸，”盛自阳身上此刻流露出几分向死而生的气息，“或许是幸运，我就葬身在哪个地方了。”

　　“盛自阳！”苏忆慈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