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牌》夏不败

38、道歉

　　“什么什么凑合过？！”赵琬拍下筷子，严肃道：“少说这些话哈。”

　　“行了，”苏明升拦她，“好好吃饭吧，人家家里的事儿咱们也管不着。”

　　赵琬一脸忿忿：“聊天懂不懂，你们这些没情趣的。”

　　苏忆慈却不敢再插入父母的话题当中，她全程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旁边那道冰凉的视线倒是消失了，但苏忆慈感觉身边的气压往下降了两个度。

　　她默默地咬着小排骨，把碗里的饭菜都给吃完，可直到家宴结束，她的碗里都没有再出现一口新的菜。

　　苏忆慈知道自己把人得罪了。

　　吃过饭后，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苏忆慈虽然和盛自阳坐在一起，但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她抬头去看对方，却只收获了一张冰冷的侧脸。

　　苏忆慈也有点不爽了，索性抱着抱枕，挪腾到苏忆真那边去。

　　时间滴答滴答流，到了差不多该回家的点，几人先后告辞。

　　苏忆真和蒋之承亲亲热热地走了，留下苏忆慈和盛自阳在风里杵着。

　　两人谁也没先说话，盛自阳倒是拿着钥匙先上了车，苏忆慈在外边站了两秒，也耷拉着一张脸上去了。

　　坐在车里比站外面还安静，盛自阳这厮连音乐都不放一首，就任由两个人这么沉默地坐着，这氛围跟在人身上滚刀子似的，苏忆慈受不了了：

　　“你再这样我下车了！”

　　盛自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阴阳怪气地回复她：“怎么，我这车不够你凑合坐的？”

　　苏忆慈要被他气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点好笑，她开口解释道：“我那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哪知道爸妈突然聊到我们两个身上。”

　　盛自阳嗤笑一声：“一向英明神武的小慈总还有不会说话的时候？”

　　“……”苏忆慈这下是真无语了。

　　索性也不再说话，有些赌气地把头扭向另一边，冷眼横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

　　就这样一路到家。

　　两个人多犟呢，一个钻进书房，另一个为了显得自己很忙也钻进另一个书房，就这样谁也不理谁，在什么工作都无心完成的状态下冷战了一整夜。

　　苏忆慈看着电脑，上头写的什么她也看不进去，索性关机，直接回房间。

　　盛自阳还没进来。

　　她也没管，闷着一口气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盛自阳还没回来，苏忆慈随手拿了本时尚杂志，靠在床头看。

　　她大概翻了个两三页后，门口传来响动。

　　苏忆慈压抑住自己想抬头看去的心，装模作样地又翻了一页，耳朵却是在听盛自阳的动静，他进了衣帽间，他出了衣帽间，他进了浴室，他关门了。

　　关门声彻底响起的那一下，苏忆慈把手中的杂志扔到一边。

　　切，还在跟她生气呢。

　　苏忆慈双手环胸咬着唇，满脑子都是盛自阳那副倔相。

　　可盘算盘算，今天确实也是她说错话了，她那会儿脑子宕机了，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自己那点小心思给暴露出来，这才随口搪塞了一句。

　　没想到盛自阳这么计较，看来她下次不该说这种话。

　　这样想着，苏忆慈忽然掀开被子下床，把被子铺齐后，她又盘腿坐到了床的正中间。

　　盛自阳一出来就看到这副景象，苏忆慈像个女王一样坐在床上，简直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盛自阳被她吓得退后两步:“干嘛？”

　　苏忆慈拍拍她面前的位置：“你过来。”

　　盛自阳估摸着她是有大招要使，也不再倔了，老老实实上床去，坐在苏忆慈对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苏忆慈忽然相当生硬地来了一句:“我跟你道歉。”

　　盛自阳盯着她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作势要下床：“你这个态度我不接受。”

　　他撇过脸去，刚洗完的头发还有几分湿润，搭在他的额头，遮去他往日的那些跋扈和肆意，而此刻他低垂的眼眸和往下的嘴角都代表着他心情不好，他难过，他伤心。

　　苏忆慈看着这样的他，心一下就软了，还多了几分酸涩，她忽然起身，把盛自阳抱在怀里。

　　“对不起。”她再一次认真道歉，“我下次不这么说了。”

　　盛自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懵了，他被圈在苏忆慈软软的怀抱里，周边都是她好闻的香气，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刚刚在气什么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苏忆慈却真情实感地在忏悔着：“如果下次再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就说是因为咱们心在一块，劲往一处使，日子才能过得好，行不行？”

　　她甚至轻轻抚摸他的背：“你原谅我好不好？”

　　盛自阳还在感受这种被温柔包裹的感觉，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回应她：“好。”

　　苏忆慈见他答应自己了，欣慰地笑了笑，正想要撤退好好坐着，腰上猛然传来一股力量，她被抱着，坐在了盛自阳的大腿上。

　　苏忆慈有些没反应过来：“干嘛？”

　　盛自阳没回答她，抬头去亲她。

　　苏忆慈顺势低了低头，两人紧挨着的身体和头颅打造出一个密不可分的小小空间，暧昧柔软的气息在其中流动，他们轻啄着对方，像某种下意识的安抚动作。

　　好一会儿后松开了，盛自阳埋进苏忆慈怀里：“好了，我不生气了。”

　　这个姿势让苏忆慈觉得有些羞耻，她推推他：“知道了，你起来。”

　　盛自阳假装没听到，愣是没动，苏忆慈急了，又推他一下，盛自阳懂什么叫见好就收，但临了还不忘深吸一口，不辜负抱这一回。

　　苏忆慈身前全是他喷洒的气息，她低头理了理自己被弄皱的睡衣，抓紧时间钻进被窝里，免得盛自阳这家伙再起歹念。

　　盛自阳识趣，自己去把灯关了，乖乖躺在苏忆慈身旁。

　　深夜安静，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但谁也没有困意，苏忆慈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身边盛自阳的存在，在这一刻觉得内心充实又安宁。

　　“小慈。”盛自阳忽然开口叫她。

　　“嗯？”

　　盛自阳往苏忆慈那边凑了点，侧过身去，呼吸间全是苏忆慈的发香，他声音有点黏糊，小心翼翼问：“你能不能多多这样？”

　　“什么样？”苏忆慈反问他。

　　“就是今天这样，”盛自阳轻声道，“多哄哄我。”

　　苏忆慈一下乐了，怎么着，把自己当小孩了，她又问：“为什么？”

　　盛自阳顿了一下，才说：“我喜欢。”

　　话语钻进耳朵里，头脑把它解码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以后，苏忆慈内心大动，一颗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她控制着呼吸频率，忽然伸手把盛自阳的脑袋推远了点。

　　“干嘛？”盛自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满。

　　“有点热。”苏忆慈找了个借口搪塞他，实则不然，她怕自己的心跳声音太大，被盛自阳给听见。

　　喜欢这两个字从盛自阳嘴里蹦出来，还是和自己说的，这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惊讶与心动过后，紧接着席卷她的又是些许甜蜜。

　　黑暗中，苏忆慈没忍住勾起嘴角，旁边的盛自阳还在愤懑苏忆慈为什么把他推开，可一转头，又撞见了她亮晶晶的眼神。

　　苏忆慈也侧着身子，在一片暗色中看向盛自阳，问他：“真的吗？”

　　盛自阳马上给予肯定的回答：“真的！”

　　他们面对面睡着，盛自阳在被窝里偷偷勾苏忆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让人心痒难耐，苏忆慈反握住他，晃了晃，两人像个小孩似的，玩这些小把戏。

　　“那你想不想听点别的？”苏忆慈放柔了语气，忽然又问盛自阳。

　　“什么？“盛自阳眼里燃起期待。

　　苏忆慈勾勾手指，让盛自阳靠过来点。

　　这招欲擒故纵让盛自阳心甘情愿，他凑过去，两人距离挨得不能再近，苏忆慈靠着盛自阳的耳朵，轻轻巧巧地喊了一句：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