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牌》夏不败

40、朋友

　　“？”盛自阳很明显没反应过来，新年夜能有什么惊喜可以准备，他呆呆地看着苏忆慈，有几分不相信。

　　苏忆慈见他这副傻样，懒得和他多说，拉上他，他们一起上了车。

　　直到车开上大道，盛自阳才对苏忆慈口中所说的惊喜有了实感。

　　“不是，你真的准备了？”他惊讶反问。

　　苏忆慈扫他一眼，不置可否。

　　盛自阳开心起来。

　　大年三十，外面马路上没有多少人，他们这辆疾驰的跑车就显得格外刺眼，盛自阳开了一点车窗，外面的风灌进车厢里，吹动他和苏忆慈的发丝，这情景，像他们要去完成一场什么冒险似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盛自阳对此持有强烈的好奇心，问道。

　　苏忆慈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她不告诉他。

　　盛自阳有些不满，他想听到这个惊喜准备的过程，这样会让他很开心，他会一直想象苏忆慈准备这些的过程，像是和她同频共振一样。

　　可苏忆慈却守口如瓶，盛自阳之前准备了那么多，有哪一次告诉她了，她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盛自阳见苏忆慈铁了心不说，有些泄气，他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他们驶上了一条盘山公路，一时间，他心中期待更甚。

　　十分钟后，他们在一个露营地前面停了下车。

　　苏忆慈解开安全带：“到了。”

　　盛自阳跟着苏忆慈下车，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头顶是无穷无尽的苍穹，前方是万家灯火，站在这里，有一种天地之大我何其渺小的感觉，可盛自阳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苏忆慈拉着往前方的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亮着灯，门前放了两把椅子，甚至还有篝火。

　　盛自阳完全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苏忆慈让他站在原地等着，他便站着，眼看着苏忆慈往前方走去。

　　前方一片平坦，但有点黑，盛自阳在后面看着有点担心，苏忆慈在这时回过头来，警告他不要跟过来。

　　他只好停住蠢蠢欲动的脚步。

　　很快，苏忆慈在一个地方站定，她从兜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弯腰操作了一番，紧接着飞快地往盛自阳这边冲过来。

　　盛自阳下意识张开手臂，稳稳接住她。

　　“砰”的一声，漫天烟花忽然炸开在两人眼前。

　　绚烂璀璨，无止无休。

　　苏忆慈靠在盛自阳怀里，偷偷去看他的反应。

　　盛自阳正抬头看着天空，各种颜色的烟花在他眼前升空绽放，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后知后觉席卷而来，是满心窝的欢喜和感动。

　　他低头去看苏忆慈，正好撞上她的眼神，他这才发现，苏忆慈的眼睛里也有无与伦比的色彩。

　　还有他。

　　盛自阳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倒是苏忆慈先问他：“喜欢吗？”

　　盛自阳喉结滚了滚：“喜欢。”

　　苏忆慈脸上扬起笑容，喜欢就好，她怕他不喜欢，也怕他这个新年过得不开心。

　　眼前的烟花快要放完，苏忆慈带着盛自阳往前走，这儿的工作人员还给他们准备了些别的，有好些她都没见过，苏忆慈决定要在这里和盛自阳一起做回小孩。

　　掏出打火机，苏忆慈随意点燃一个造型怪异的小烟花，那玩意很快转起圈来，吓得苏忆慈往后退了两步，撞进盛自阳怀里。

　　盛自阳抱住她，从她手里拿过打火机：“给我玩玩。”

　　苏忆慈就知道他会这样，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里，他永远是最爱玩也最幼稚的那一个。

　　每种烟花燃放的效果各不一样，有往高空喷射的，有底部转圈喷洒的，盛自阳和苏忆慈研究得特别认真，也玩得特别彻底，尤其是苏忆慈，如果安莉看到她此刻的模样，估计要大跌眼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总算是玩累了，一人拿了根仙女棒坐在木屋前的椅子上，苏忆慈靠在盛自阳的肩膀上，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我们好像没许愿呢。”

　　盛自阳接过苏忆慈手中的仙女棒：“那你赶紧许，现在还来得及。”

　　苏忆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她的愿望——

　　希望苏忆慈和盛自阳可以拥有很长、很好、很幸福的一生。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未来是很美好很值得期待的，连嘴角都开始默默往上扬，认真许完这个愿望后，她睁开眼睛。

　　结果对上在一片火光中死死盯住她的盛自阳。

　　“干嘛？”苏忆慈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盛自阳不说话，但那眼神很明显是想知道苏忆慈到底许了个什么愿望。

　　更直接点说，他想知道她的愿望里有没有自己。

　　苏忆慈看出他的意图，故意逗弄他：“跟上次的愿望差不多。”

　　上次的愿望，就是婚礼那天，盛自阳记得，她说她的愿望关于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一个盛自阳想吃醋也没法吃醋，想蛐蛐两句也没法蛐蛐的男人。

　　盛自阳叹口气，忽然开始感慨：“还是女儿好，到哪都不忘记自己的老爸，不过，”他“啧”一声，转过头去问苏忆慈：“你怎么不带上咱妈呢？”

　　话刚落地，他就看见苏忆慈脸上不可言说的盈盈笑意，还有略带深意的眼神。

　　盛自阳就这么看着她，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琢磨了一下，他试探问：“不是关于咱爸吗？”

　　苏忆慈觉得有意思，托着下巴反问他：“你觉得呢？”

　　这无疑就是否认的意思，盛自阳一时间炸了：“不是，哪关于谁，还有哪个男人值得你许愿望？”

　　“你哥吗？他不用你管吧！”

　　苏忆慈始终不说话，却一直看着盛自阳，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

　　盛自阳被她看得有些懵，但某一瞬间，忽然有颗流星闯进他的心房里。

　　那颗流星来自苏忆慈的眼睛里，他心中燃起隐隐的期待，夹杂着恐慌和不可置信。

　　那个答案好像就在他眼前，盛自阳的喉结滚了滚，像一个第一次要糖的小孩：“我吗？”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太自恋了点，刚说完他就想否认，可话还没出口，脸颊就印上苏忆慈冰凉的唇。

　　这像是某种认证，所有不可言说的东西都藏在这个吻里。

　　盛自阳的身体僵直，他忽然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苏忆慈在想什么。

　　那个从年少就根深蒂固的观念——苏忆慈讨厌他，好像慢慢开始动摇了。

　　苏忆慈慢慢从盛自阳身边撤离，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出来，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眼前的篝火越烧越旺，两人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温馨，盛自阳靠在椅背上，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这对他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来苏忆慈许的愿望一直都是关于他，而且还是从婚礼开始。

　　他越想越觉得不真实，干脆转过头去问她：“真的吗？你真的许了跟我有关的愿望？”

　　得到答案就可以了，干嘛还要问出口，苏忆慈哪遭得住他这么干，低着头看火光，不搭理他的问题。

　　盛自阳不依不饶，脸头快要怼到她脸上：“真的吗？你说啊。”

　　“说什么？！”苏忆慈掀起眼皮看他，一瞬间还有点凶，但脸又是红的，不知道是被火烤得还是怎么的。

　　盛自阳却笑了，苏忆慈这种反应百分百是真的，他忽就掐住苏忆慈的下颌，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有点热的，连人带他们那颗扑通跳动的心，都在躁动着。

　　这个夜晚注定无比美丽，也镌刻在他们的生命里。

　　再回到盛宅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盛文光比他们早回来，正坐在客厅喝热水，看见他两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哼笑了一声。

　　苏忆慈都给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盛自阳拉着她，匆匆说了句：“爸，新年快乐。”就拉着人上楼。

　　明明也没干什么，却跟在外面干了一堆坏事似的，苏忆慈回到盛自阳房间时，突然觉得，如果那些年她和盛自阳关系还不错的话，也许真的会成为干坏事的一等大将。

　　想到这，她笑了笑。

　　这个新年过得还挺独特，从大年初一起，两个人就满京城到处溜，挨家挨户地拜年，他们这个年纪收不到红包了，反倒给出去不少，到最后苏忆慈累了，不愿意玩了，索性几个电话拜年就给解决，和盛自阳窝在家里。

　　林姨她们还没回来，这是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

　　闲着无聊，苏忆慈突发奇想，想自制点冰糖葫芦试试，盛自阳一口应下，跟她去厨房熬糖。

　　盛自阳在做饭这方面多少有点天赋，外面那层糖衣做得又薄又脆，苏忆慈尝了一个冰糖草莓，连连称赞。

　　盛自阳倚着岛台，看着她笑。

　　这段时间天气很好，屋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盛自阳穿了件白色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暖融融的。

　　苏忆慈很喜欢他居家的这种模样，让她有真切的婚姻的感觉，吃完一个草莓，她有些不服气，想要自己做一个差不多的。

　　盛自阳把位置让给她。

　　苏忆慈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忽然间，电话响起。

　　两个人的手机都落在客厅，盛自阳过去看了眼，是自己的电话，他接起。

　　苏忆慈仍旧专心顾着自己的冰糖葫芦大业，直到盛自阳进了厨房才问道：“谁啊？”

　　盛自阳看上去很开心，连语调都是上扬的：“我一个朋友，她说她要回国了！”

　　“？”苏忆慈皱了下眉，她对盛自阳的朋友圈有所了解，可这位在国外即将回国的朋友，她却没有一点印象。

　　盛自阳笑了笑，道：“你不认识，等她回来了，我介绍给你。”

　　苏忆慈一听，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状似不经意道：“你们男人之间的聚会也要带上我？”

　　“不是，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