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男主发现后》诀礼

18、白骨

　　乌月九匆匆赶了回去，此前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留下的伤口，也将血迹尽数擦在了路拾余的衣袍上。

　　确保没露什么破绽，她才拍了拍胸脯，那串钥匙还藏在其中。她装出一副紧张模样，缩到屋里，同其他舞姬搭话。

　　“哎呀，这县府可真大呀……我找了好久才找着这儿。”

　　“没碍事吧？”她放轻声，“那位嬷嬷可凶了呢，我害怕。”

　　舞姬姐姐也同她一道往嬷嬷那儿瞟了眼，迟疑地轻轻声道：“兴许……没有吧？”

　　她们同是被关押在地牢中的姑娘，对彼此多有几分怜惜包容。

　　乌月九缓了口气，刚扯起唇角，偏偏被那位不好惹的嬷嬷盯上了眼。

　　嬷嬷冲她一努嘴，蹙起眉头，额头勾起深壑，没好气地骂道：“你哪儿去了？！来得这么晚？”

　　她在此前拒了宾客邀请，自大地说要去寻世子殿下这事儿，嬷嬷知道得一清二楚。最是厌恶此等攀附权贵之人，是以脸色更是难看。

　　乌月九也只得讪笑道：“原先想去陪侍世子殿下……可惜没寻着，反倒迷了路……”她笑得傻里傻气，像是真心夸赞：“嬷嬷，这县主府可真大呀！我绕来绕去，险些出不来啦，您可真厉害！”

　　嬷嬷也不吃这套，一撇嘴，瞪她一眼，依旧斥道：“哪来的人就回哪去，可别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乌月九“哎哎”点头，寻思着终于逃过一劫。似乎没人起疑。

　　嬷嬷依旧气恼，乌月九往舞姬姐姐那儿缩了缩，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呀？”

　　她们一伙人迟早得回地牢里待着，几位姐姐都面露忧色，更有小声啜泣者，偏偏乌月九看着没心没肺，傻气得不知缘由。

　　“有位姑娘，说是逃了……”

　　“逃了？”

　　就算再不懂事，她也知晓擅逃的后果定然不妙。只这机会千载难逢，若是她不认得路拾余和顾桃溪，也必然会找时机逃了去。

　　有姑娘逃了，那嬷嬷必然也落得个看守不当之罪，这县主瞧着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正想着事，外头又来了人，各个神色慌急，同嬷嬷耳语一番，嬷嬷脸色愈加难看。

　　道是那位王大人被人打晕了去，至今未醒。府上宾客受了如此重伤，不亚于在县主头上撒尿来得挑衅，守卫们正盘查犯人，县主此时又在寻欢作乐，无人敢去禀报。

　　……若是再不离开这儿，她迟早得被指认。

　　嬷嬷蹙着眉，朝她们几位姑娘瞥了几眼，点着人数。再让她们待在这儿，届时乱哄哄闹作一团，指不定又被逃了几个。

　　还不如早早送回地牢去。

　　分明同是女子，这位嬷嬷偏生一点善心也不存。

　　乌月九趁乱顺了些胭脂水粉，可惜衣料单薄，只得闭着眼往胸口屁股塞，原先扁平的身材，如今一瞧更是凹凸有致。

　　为免有人起疑，她捂着胸口快步走过，直到再次进了那地牢。

　　地上人着急忙慌想找出作祟的犯人，连让她们几位姑娘换身衣服的时间都不留。于良家姑娘而言，这身装扮妖艳风情，同勾栏做派有何不同？其他几位姐姐皆是垂头捂着胸口。

　　那几位狱卒的眼神更是难以忍受，黏腻恶心得好似鼻涕虫在裸露的肌肤上趴伏。

　　待看到她时，更是眼前一亮。

　　他们分别领了人，去往不同的路。乌月九忍着那难堪的视线，装作无知少女的模样，咧起唇，躲过那位狱卒莫名伸来的手。

　　“这位大人，”她压低嗓音，垂着眼看起来羞涩极了，“这里人多……”

　　言下之意倒像是，若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年轻狱卒盯着她的脸，兀自吞咽了口唾沫。

　　想来也是，若是几人一道，自己资历尚浅，自然得让着前辈们，更是吃不上几口。

　　神思污秽地想了几遭，打定什么主意一般，哥俩好地同另几位狱卒商量一番。说是有美酒好菜，不劳他们如此辛劳。

　　几人受用地离去，到最后，真只剩了他们两人还在道上走着。

　　年轻狱卒自是迫不及待，又冲她伸手。

　　乌月九又避过，笑得羞涩，“爷……万一这儿有其他大人过路怎么办？人家脸皮薄嘛……”

　　嗓音清透带着少女的青涩，狱卒更是把持不住，一想她的话也有道理，只得忍着领路，走一半将她推进屋里头。

　　屋里没点烛，周遭却有着刺目的白。

　　狱卒火急火燎地解开自己的衣带，乌月九往四处看，依稀辨出几分。

　　她颤着音，问道：“爷……这些是什么呀？”

　　狱卒解着衣服，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用管那些，之前的祭品而已。”

　　“祭品？”

　　估摸着，便是从前关押在地牢里的姑娘们的尸骨。

　　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白骨稀乱得堆积在一块。

　　“你不知道？哼，也是，知道了还了得……”他探身过来便要亲，“每当阴月阴日，县主就要献祭处子女。”

　　乌月九又避，“那我也会是祭品吗？”

　　眼前便是娇软可口的小美人，偏偏吃不得摸不得，几次后，狱卒便少了耐心。

　　“你要是把爷伺候舒服了，爷自然罩着你，况且……今夜过后，你都算不得是……”

　　污言秽语听着糟心，乌月九强忍着，娇声应道：“好哦，那人家全仰仗爷了……”

　　待他一近身，她主动拥上前，前者还当是美人投怀送抱，刚没乐几下，便被她点准了穴，直接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像滩烂泥。

　　染上觉得脏，连碰都觉得恶心。

　　乌月九轻声叹了口气，拿出路拾余那柄折扇，忍着恶心，耐着性子，用扇子在他身上摸索几番。

　　没找着地牢地图，她有些嫌恶地啧了一声：“真是没用。”

　　屋内昏暗，看不清人脸，只能上手摸骨，辨出五官后，再掏出此前在地上顺来的胭脂水粉等物，往脸上涂涂抹抹。

　　没有镜子对照，易容的效果如何，她自是无法保证。好在地牢里光线昏暗，不仔细瞧也瞧不出猫腻。

　　换上狱卒的衣服，偏偏她骨架小，撑不起来，只得道声抱歉，塞几根白骨。

　　“对不住呀各位姐姐妹妹……日后我必定为你们申冤，叫那位县主偿还罪业。”

　　走前还多踹了几脚那位狱卒，又将人绑成闸蟹，堵了嘴丢在角落，确保就算他醒了也翻不起大浪，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学着那狱卒的走路姿势，四处认着路。

　　地牢里道路纵横，没有地图，像她这样只被关过地牢的人压根认不清路。

　　初来此处，没有指引，想救出其他姑娘更是天方夜谭。

　　不论怎么说，为免有意外发生，她都得想法子寻出地图。

　　路拾余做事只为自己，向来不为他人留善心，单信任他可没有用。

　　只是绕了几圈路，都没找着地，乌月九心下几分焦躁。

　　正晃悠着，只闻身后忽现脚步声。

　　“哎你！你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