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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逃出生天 ...
两人不死心地把周围都看了一遍,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直面事实——这个黄金地宫似乎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封闭空间,没有任何出口。
这下糟糕了。
安蕴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由于在自家大本营的地下,两人本以为此次不过是有些伤脑筋的探险,最差的情况不过一无所获,下来时并没有带够食物和水源。
这种情况下,两人坚持不了几天。
千铃没说话,然而眼里的焦躁难以掩饰,哥哥和姐姐失踪的地点非同寻常,晚一天找到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想到这里,千铃心急如焚。
她不死心地挥动手机,然而信息栏上始终显示无信号。随后,千铃烦躁地把手机收起来,掏出塔罗牌,明知灰原雄还在沉睡但还是不停呼唤他,试图让他帮忙和外界联系。
无论如何,千铃的尝试都落空了。
安蕴全程都没有动作,坐在台阶上保存力气,在千铃各种不死心的尝试时,她安静地审视四周,试图寻找突破口。
千铃折腾了一通,也没了力气,不由得闭上眼睛,眉头拢紧,长长地吐一口气,似乎要吐出心中的躁郁。
“嗤——”
一声气音忽然从鼻腔送出,千铃自嘲地笑了一声,环视四周,轻声说:“没想到这次居然栽在这里了。”
四周的烛火安静地跳动,金银珠宝依旧熠熠生辉,祭台上的干尸保持着长久的盘坐,金碧辉煌的地宫无法给这两个活人任何回应。
安蕴突然出声,声音十分冷静:“你没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白骨吗?”
千铃顿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向她,霎时间就明白同伴的意思了。
按照笔记上所记载的内容,不出意外的话,包括笔记本的主人在内的一行人,应该都被困死在这个地宫。
然而这里一副尸骨都没有。
——说明他们最终还是逃出地宫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里没有任何风口,地宫里的蜡烛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一直燃亮。
“我真是昏了头,”想通这两点,千铃揉了揉太阳穴,可眼里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焦虑:“但是没水没食物的情况下,我们又能在这里待多久呢?哥哥姐姐那边怎么办,我们能拖那么长的时间吗?”
安蕴重新翻开笔记:“这个人喜欢记东西,说不定这里面有记载出去的办法。”
翻阅这本书的时候,她特地把刀抽出来,放在惯用手的一旁。
安蕴刚才没有明说的——正常情况下,笔记的主人不可能扔下装着物资的背包,除非遇到了危急的情况,以至于仓皇逃离的时候甚至顾不上带背包。
安蕴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提起十足的警惕心。
两人就着上次看的页面继续往下看。
那位前辈偶尔还是会琢磨沃拉丽亚的事情。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沃拉丽亚要这样做,她几乎为海月缔造了一个庞大的帝国,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海月。这样的人怎么会背叛海月呢?】
哈????
安蕴和千铃面面相觑,帝国……?
海月帝国?
海月什么时候有了帝国?我作为尊贵的海月一员怎么不知道啊。
海月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皇帝了?
这个“帝国”是个修饰词吧?
这位前辈也没想过自己的笔记会被后辈观赏,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记录其他的东西了,徒留两位无知的小年轻满头雾水。
那名海月前辈被困在这里也没有闲着,还在继续研究祭台上的东西。
他们这一批人下来的时候,潘狄亚基地还未建立,这里这是一个半开发的荒岛。在此之前,海月已经派出三四批人进入地下溶洞,寻找传说中的黄金祭祀台。
前辈们如此执着一个传说,源于沃拉丽亚第一次进去后,从复杂的地下溶洞里带出了一个神秘的黄铜铃铛。
黄铜是人类最早使用的重要合金之一,爱琴海、两河流域、波斯湾、伊朗、中亚和东亚等地都出土过黄铜制品,迄今为止,最早的在公元前5千纪。
无论如何,史前黄铜制品都是分布在欧亚地区及其周围,同时期太平洋区域尚未发展出人类文明。
可沃拉丽亚竟然从太平洋的一个不知名岛屿的溶洞里面,带出一枚史前黄铜铃铛。
经过反复测量,他们确定这枚铃铛早于公元前5千纪,远比世界范围内记载的任何史前黄铜制品都要早诞生。
除此之外,海月还确认了那一枚黄铜铃铛和深渊有密切的联系,甚至和王种——海月来此世界的任务目的,息息相关。
因此,哪怕数次铩羽而归,海月也坚持派人进入地下溶洞,试图寻找传说中摆放黄铜铃铛的祭祀台。
沃拉丽亚作为前几次行动的唯一幸存者,顺理成章地参与此次下地任务。
黄铜铃铛……
安蕴和千铃看到这儿,动作同时一顿。千铃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黄铜铃铛,两人无言注视,很难想象之前清越的声响竟然出自于一枚没有铃舌的铃铛。
——笔记说的神秘铃铛……不会就是这个吧。
笔记主人进入祭祀地点,发现这样的铃铛还有23枚,正置于祭台上形状各异的干尸手中。
“那加上沃拉丽亚手里拿着的那枚,总共有24枚……”安蕴侧过脸,抬头看向干尸们空荡荡的手掌,奇怪地说:“可是这里别说24枚了,一枚也没有啊。”
她拍了一下千铃的肩膀,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沃拉丽亚拿走的?”
千铃总觉得“Aurelia”这个英文名听着耳熟,但怎么也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她心不在焉地说:“那被困在这里的人不得和她在祭台上打起——”
她的声音忽然停下来,脑海中似有一道惊雷劈过,劈散了重重迷雾。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几秒后,异口同声地喊道:“祭台——!”
根据笔记记载,沃拉丽亚一行人进入祭祀地时,发现了干尸手里有23枚铃铛。
后来沃拉丽亚金蝉脱壳,将他们一干人等困在这里,气的那名海月前辈在笔记里破防大骂,从入洞开始清算她的种种行为,但唯独没看见前辈大骂“沃拉丽亚拿走祭祀台23枚铃铛”。
他们进来时,铃铛存在。
他们消失时,铃铛消失。
在这个过程中,铃铛充当了什么角色?或者说拿着铃铛的干尸、放置铃铛的祭台又什么玄妙之处呢?
安蕴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他们发现了什么,于是一起去观察祭祀台的铃铛。这种时候总不可能背着一个大背包吧……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前辈会扔下带着物资的背包离开,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在无意间触发了出口机关,但是后续又出现了紧急情况,所以至来不及折返带上物资,带着铃铛就跑路。”
千铃看着手里的铃铛,思索片刻,说:“或者……更大胆一点猜,他们拿走了23枚铃铛才启动了出口的机关。”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本应该在地下溶洞里的铃铛,会出现在海月礼娅送给她的木盒子里。
安蕴忽然扛起千铃,拎起苗刀,一步步走向祭祀台:“反正出口和这些干尸还有祭祀台脱不开关系,我们都仔细看一遍吧。”
“呕——你硌着我的胃了!换一个姿势!!算了算了,你还是把我放在青铜藤蔓那边吧,你看干尸,我观察青铜藤蔓。帮我拿一个高点的祭祀品过来垫着,我拿来当凳子方便观察。”
“行行行行。”
两人分工合作,安蕴全程刀不离手。
无论机关是在干尸身上还是在祭台本身,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当年肯定出现了紧急的事情,才让前辈们头也不回地逃离此地,甚至来不及拿走珍贵的物资。
千铃端详着面前的青铜藤蔓。说是藤蔓,看着更像一株只有主干的树苗。青铜为藤,黄铃为叶,扁平的铃铛上甚至有清晰可见的叶脉,这个地下溶洞的文明其锻造水平之高让人惊叹。
藤蔓纠缠着向上生长,宛如一柄利剑,尖端锋利,收束成一点儿光芒,沉默地刺向穹顶。藤身上粗糙的纹路隐隐浮现,和真实的植物没什么两样。
太美了——
千铃心中感叹,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探出指尖触碰。
“嘶……”
锐利的刺痛从指尖传来,明明藤蔓没有任何尖锐之处,可是千铃触碰的一瞬间,似乎有东西扎穿她的指腹,豆大的鲜血渗出。
鲜血渗出的刹那间,在她们看不见的暗处有无数双眼睛乍然亮起。
青铜藤蔓上的所有黄铃开始叮铃作响,铃声如潮水般哗啦啦地四散涌出,霎时间,整个空间回荡着嘈杂急促的铃铛声。
声源中央的千铃顿时忘了破伤风的事情,捂着耳朵,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表情一片空白。
安蕴吓得一个激灵,回头扯着嗓子大喊:“我的祖宗——你干了什么啊!”
嘈杂的铃铛声听得人心惊肉跳,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坏事。
千铃委屈中带着一丝茫然,大声回喊:“我不知道啊,我就碰了一下,它自己就开始响了。”
铺天盖地的铃铛声掩盖了生物爬行的声音。
忽然,几抹黑影扑向千铃,她睁大眼睛,躲闪不及。
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狰狞面目越来越大,几乎就在咫尺之间,拔枪都来不及。
千铃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下一秒。
刀光闪过,鲜血喷洒而出,嘶鸣声戛然而止。
满室的铃铛声中,安蕴横刀把千铃护在身后。面对祭台下乌泱泱的飞鸟怪物,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眉眼冷冽。
尖利的喙部,结实的翅膀,从头到脚的青铜色鳞片。
——简直不像这个时代该有的生物!
安蕴没回头,提高声量喊道:“你也看到了是吗?”
千铃:“对!这次不是你的幻觉,可以放心杀了!”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细微的血腥味让怪鸟们不停地滴淌涎水,再也按耐不住扑腾着冲上前,铺天盖地的黑影朝她们盖下来。
安蕴不语,手腕一发力,刀光扇形一般呼啸旋转,瞬间收割好几条鲜血淋漓的生命,锋利的苗刀短暂地清空了眼前的黑影。
安蕴趁机往后一退,揽住千铃的腰,手臂猛地发力,把她从椅子上拔起来,夹在身侧。
祭台地势高,不能再留了,否则就是活靶子。
“走!”
低喝声未落,她已经夹着千铃,从祭台边缘一跃而下。
呼啸风声从耳边擦过,安蕴弓身把千铃护在怀里,绷紧腰背,带着两个人的重量狠狠砸向地面。
落地的一瞬间,脊背震荡,安蕴却顺势翻滚几圈,怪鸟的攻击都落空了,滚过的地面碎石与尘土飞起。
在飞扬的尘土中,安蕴反手一拧,拄刀钉紧地面,半跪着起身,把千铃护在一处死角。
短短一分多种,千铃毫发无损,安蕴却多了几道狰狞的伤口。
闻到血腥味的时候,千铃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扯着嗓子问:“你没事吧?”
安蕴没回答。
铃铛声和嘶鸣声交错,在越发浓厚的血腥味中,她面无表情地拔起刀——
下一瞬间,五指骤然绞紧刀柄,指节发白。她反手一拧,用刀面拍碎了突袭的怪鸟。
紧接着,更多的黑影俯冲而来。
安蕴却闭上双眼,耳朵自动过滤铃铛的声响,听着四面八方的风声呼啸而来,气流涌动,持刀的臂膀肌肉贲张,劈、刺、撩、崩,一连串的招式不断打落无休止的攻击,毫无停顿。
看着不依不饶的怪鸟,病秧子也起了几分火气。千铃摸了摸衣兜,还好手枪没掉。
在节节攀升的怒火下,千铃干脆利落地装填子弹。
片刻后,她瞄准目标,枪声响起,重物落地。一响一怪鸟,弹无虚发。
身后震耳欲聋的枪声接连响起,身前死神一般的冷光不断挥舞,血腥味与硝烟味并存,两双冷酷的眼睛如出一辙。
在死亡的威胁下,密集的攻击终于停下,怪物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停在在地面上,留着涎水,贪恋地注视着前面的两个人来回踱步,不肯离去。
就在这个僵持的空隙间,眼尖的千铃发现了不远处的祭台下,悄然多了一个通道口。
“有出路了!我们去那儿!”
安蕴也看到了,她撤下身上用来固定苗刀的扁带,把千铃牢牢缚在身后。
动作期间,一个冰冷的硬物抵在了自己的肩胛骨间——是千铃握枪的手。
她微微支起上半身,从安蕴的肩膀上方探出来,略微向一侧倾斜,这样便于观察后方的视野。
千铃淡声说道:“背后交给我。”
“好。”
安蕴喘着气,刀光再次劈开一道血弧。
两人再度出发。
安蕴握紧苗刀不断挥砍,前方舞成一片死亡风暴,刀刃破空的锐响与怪鸟的尖叫声混杂。
千铃则抵住她的后背,眼睛眨也不眨,不断地开枪射击、换弹上膛。
全程安蕴闷头往前冲,甚至没有一次回头。
一前一后,默契无间。
在无人的地下宫殿,两人杀气肆虐,隐约可见当初精英营双子星的风采。
快到洞口时,一道阴影已从安蕴头顶的视觉死角垂直刺下!
千铃没说话。她的手臂绕过安蕴的脖颈,枪口向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密闭空间炸开,滚烫的弹壳擦着安蕴的耳边飞过。那只怪鸟在她头顶不到一米处炸成一团血雾,碎羽纷扬落下。
安蕴忍着耳鸣声,借此空隙,猛地向后蹬踏,终于冲过最后半米,撞入洞口中。
前方无怪鸟,现在压力全给到背后的千铃。
她一摸口袋,原本鼓胀的地方变干瘪了,刚刚已经是最后一颗子弹了。
千铃心中大骂: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干脆握着枪当锤子使,朝着面前的怪鸟狂砸,没砸几下就被抢走了枪。
其中一只怪鸟抓紧时机,利爪犹如钢钩闪烁着寒芒,掀起气流,直直向千铃心口抓去。
千铃躲闪不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格挡。
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风声呼啸,光影转换。千铃再睁眼时,又是安蕴挡在她和怪物中间。
她以身为盾,护住身后的千铃,胳膊上的衣料已被撕碎,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通道。怪鸟们发出兴奋的尖啸声,听起来竟像人在大笑。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千铃反应过来了,怒吼道:“安蕴——!”
安蕴没理会她,反手把背后的脑袋按下去。
这个出口通道极为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连转身都够呛。
她的武器是一把细长的苗刀,在这种窄小的空间里,根本就施展不开,只能勉强抵御攻击。
尖喙和利爪犹如天罗地网落下,安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狭小空间内的铁腥味也越发浓厚,怪鸟们也越发激动,啼鸣一声更比一声高,反复开餐前的狂欢。
形势逆转。
这些怪鸟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通道里的光线,一片漆黑中,无数个红光亮起。
没有了灯光的照明,在黑暗中,那双琥珀瞳暗沉沉的,丝毫看不出白日里清透的样子。
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千铃的视野却异常清晰,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怪鸟在狂喜的情绪下,面部肌肉抽动,眼部弯起,竟然露出类似人一样的笑脸。
它们睁着红色的双眼,大笑着,狂欢着朝她们进攻。
在尖锐的啸鸣声中,千铃再度幻听多声道的耳边絮语,语速极快,声调又低,在狭小的空间内和鸟叫声混杂。
眼前出现无数道幻影重叠,那些黑色的鸟影拉长、扭曲、融化,红色与黑色犹如被打翻的水蜿蜒流动。
千铃头痛欲裂——
自己是不是精神病又发作了?
她四处乱摸,想要吃药,可忽然想起来出来的时候没带药。
出来的时候我吃药了,为什么今天还是发作了?
难道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天?
千铃砸着酸胀的太阳穴,想要狠狠撞一下墙,缓解脑子的疼痛。
那些鸟叫声和低絮声随着大脑的嗡鸣声,逐渐拉出——拉长——,变成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千铃的胸膛剧烈起伏,昏昏沉沉中,她想:你们在笑什么?
你们在嘲笑我吗?
一个莫名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
【低贱的造物……】
一股无名的火气在胸腔内膨胀,一路熊熊燃烧,烧的得千铃头昏脑涨,烧得眼瞳的红光若隐若现。
【这群低贱的……怎么敢……】
怪鸟又发出一声高昂的叫声,烦人的阻碍支撑不住了,它们终于可以直击真正的目标——千铃。
她体内汨汨流动的血液,透过皮肤,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引得怪鸟争先恐后地要撕咬她的血肉。
【只要吃了她……】
怪鸟面部肌肉抽搐更加频繁,涎水顺着鸟喙。
【吃了她就可以……】
它眼里的红色光芒盛放,露出蓬勃的贪婪,不过毫厘就能触碰到娇嫩的肌肤。
“唔……”
咬牙坚持许久的安蕴发出了一声闷哼,按理来说病发状态下的千铃应该是听不到的。
然而,这细微的气音,顺着背部的轻颤,传导到胸前,在她的脑海中无限放大,霎时间打断了繁杂的思绪。
千铃顿时一静。
下一秒。
“你们也配?”
阴冷的声音凭空响起。
那一声闷哼,犹如细小的静电,燃爆无处宣泄的愤懑、烦躁、杀意,瞬间炸响了千铃的世界。
一张布满青铜鳞片的脸庞倏然弹起,和刹不住车的怪鸟脸贴脸,黑暗中红色的瞳孔如岩浆般流淌,视线烫得它发出惨叫声,翅膀几乎扇骨折了也要远离。
这道声响霎时间压下了所有的鸟鸣,顺着空气,浩浩荡荡地掀开一大片气流。
那个人类趴在肩膀上,一动不动,盯着它们,露出口腔内部密密麻麻的尖齿。
刚刚还在狂欢的怪物,此刻却被一双金红交错的瞳孔吓得动弹不得。
所有怪鸟鸦雀无声……
“滚————!”
这个词语的声调变得格外尖锐,原本该是人类的声音,却几乎变调成鸟啸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原来的意思。
然而怪鸟却反应过来了,如临大敌,尖叫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胆小的立刻晕倒在原地。
“……”
强撑着一口气的安蕴看着眼前这一幕,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愣怔地回过头,然而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千铃。
她只听到黑暗里传来一句话,声调像一块平整的冰面,毫无起伏,尾音还带着一点儿生涩,听起来格外别扭、怪异。
“快走吧。”
****
最后一段路,只有安蕴一个人是清醒的。
其实她的意识也模糊了,全程靠着意志力往前走,途中还掉入了暗流,等挣扎着爬上岸的时候,都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可她想起来自己背上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咬着牙迷迷瞪瞪地往前爬,最后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看见一点儿微弱的光芒后,呢喃着说了一句:“千铃……”,紧绷的神经一松,就昏了过去。
彼时,搜救活动已经展开几个多小时。
两个人是在群岛南端消失,当她们的手机信号再度出现时,竟然是在群岛东北边一处无人的荒凉区域。
没人知道这两位是怎么绕过南边层层搜救人员的目光,走到相距两百多公里的荒地。
等救援队伍赶到现场时,大惊失色。
她们的衣衫几乎被血液浸透,大部分已经干涸成褐色。两个人都面色惨白,昏迷不醒,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见。
两人直接被拉到岛上的医院抢救,这一消息被火速赶来的宫山管家封锁了。
救治的时候,护士见千铃身上浑身擦伤,撞伤的淤青数不胜数,心中感慨万分,真是难为这个不良于行的患者了。
等给安蕴做检查时,医护人员倒吸一口凉气,这时他们才开始心惊肉跳。
病床上的患者浑身就没一块好皮,背部几乎笼罩着比巴掌还大的淤青,遍体鳞伤。还有一部分严重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的血肉都翻卷泛白,皮肉悬垂。
这些还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她似乎经历了坠落、撞击等危险情况,内脏破裂,体内大出血让她濒临休克。
可怜的宫山管家,凌晨赶过来就听到这种噩耗,一把年纪了还要直面两个小辈的生死。
好在海月的体质十分争气,在医护人员的妙手回春之下,安蕴捡回了一条命,尚在沉睡中。
而千铃早就醒来了。
“婆婆,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诶。”千铃见宫山管家铁青着脸,卖乖说:“我现在恢复得很快欸,而且体能好像比以前也好多了,不那么容易累了。”
宫山管家沉着脸,片刻后,皮笑肉不笑,意味不明地说:“那真是恭喜小小姐了。”
“看来我们小小姐是个难得的天才,不如送去奥运会让全世界人民开开眼吧。”
千铃神色一梗,所有讨好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口了。
能把这位资深管家刺激出京都本色,流露出刻薄词语的人,屈指可数——千铃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在其中。
千铃咳了一声,决定当做没听懂,直接问正事:“婆婆,我们海月家有沃拉丽亚这个人吗?”
她一醒来就直接召唤LIN,查询海月名单,打算看看“沃拉丽亚”这位老前辈究竟什么来头。
海月这个大团队进入这个世界后,失散在不同的时间线。前辈们依据记忆做了一个花名册,记录每一个队员的信息,凡是已联系上的就贴上照片,以及本世界的身份信息。
例如:“林铃”
——现名:海月千铃;身份:……:社会关系:……
安蕴是最后一位海月,她的出现意味着精英营人数已到齐。
只要“沃拉丽亚”是一名海月,她一定会在花名册上。然而出乎千铃意料的时候,无论是输入“Aurelia”还是“沃拉丽亚”,花名册上都没有这个人。
千铃皱着眉,陷入疑惑中,心想:不应该呀……
按照笔记主人所说,沃拉丽亚这名海月的世俗成就极高,这样的人在花名册上不可能没有一星半点的信息。
直到宫山管家推门而入,千铃忽然想起来,宫山家世代担任海月家族的管家,直至八十多岁高龄,宫山婆婆还在岗位上。说不准她的工龄比潘狄亚基地的成立时长还要长。
恰好沃拉丽亚和笔记主人也是在基地建立前进入地下溶洞,说不定这位资历深厚的老人对这个人还有一些记忆。
宫山管家见千铃神色严肃,她的表情也跟着认真起来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想了好一会儿后,遗憾地说:“我并不记得沃拉丽亚这个名字,这应该是英文名的音译吧。”
千铃立刻说:“那‘Aurelia’呢?你认识吗,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是我六岁前接触过的人吗?”
千铃听人说过,在她六岁之前,海月山庄并不像如今这样空旷,海月的人数十分多,算得上是热闹,几乎每个人都和她相处过,都爱逗她玩。
只是可惜自从六岁起,她生了那场大病后,之前的记忆都浅淡得像一缕无色的香味,风一吹,连带着热闹的背影都消散在空气中了。
听到这个名字,宫山管家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慢吞吞地说:“我确实知道家族里有一个人的英文名是‘Aurelia’,这个人你也认识。不过就算不认识,你听着耳熟很正常。”
啊?我也认识?
千铃茫然了,更让她迷茫的是什么叫做“就算不认识,你听着耳熟很正常。”
宫山管家揭开谜底:“你的姐姐————礼娅小姐就叫‘Aurelia’,和我们的母公司‘奥里莉娅’集团同名。但她已经很久不用这个名字了。”
奥里莉娅集团,国际名称:Aurélia
海月礼娅,英文名:Aurelia
那一瞬间,千铃如遭雷劈。
怪不得她听着耳熟,其实她不是没听过别人喊姐姐的英文名,也不是不知道母公司的国际名称。
只是她更常听到的是“海月礼娅”这个名字,也从未往这方面联想过。
千铃心中百感交集,脑子嗡嗡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一会儿心中接连否认,不断地找补:是不是宫山管家记错了?或者这两个英文名同音不同字?
一会儿又在想:怎么可能呢?姐姐她在海月那可是元老级别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么会背刺海月呢?她图什么啊??
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念头在打架,左边的感情在否认,右边的理性在搜集过往记忆,无数个不对劲的瞬间跳出来,理性无情地得出结论:还真有可能是海月礼娅在搞鬼。
比如五条悟所说,这次下海时,海月礼娅各种矛盾的、难以解释的行为
比如她送给自己的礼物,竟然就是他们消失时的神秘铃声。
比如安蕴探秘时,看似抱怨,实则质疑的问题——为什么关键信息要遮遮掩掩,以至于她们陷入险地。
又比如笔记里所有的内容都对上了——帝国……遍布全球的商业帝国不算帝国吗?
宫山婆婆理解错了,不是海月礼娅和奥里莉娅这个百年集团同名,而是它以海月礼娅为名。
作为海月内部人员,千铃知道的内幕还是比宫山管家要多,包括海月在这个世界的发家史。
数百年前,海月礼娅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创立了名为“奥里莉娅”的公司,一路发展壮大,直至成为今时今日的跨国集团。
此刻,海月千铃终于理解了笔记前辈当年的心情,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会不断念叨这件事了。
各种想法在左右互搏,太多复杂的情绪冲击大脑,想得千铃头痛。
最后,她竟然只冒出一个念头,和当年破防的笔记前辈如出一辙。
海月礼娅——!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写打戏……好累啊……
昨天就应该发布新章的,但情节太多了,写不过来,所以推迟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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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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