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8、奥奇卡纳塔之战 ...
-
纳塔焦土:奉先焚城
纳塔奥奇卡纳塔城外,吕布大军压境,却屡屡受阻于马谡的坚固防守与诸葛亮埋设的诡异土地雷。
眼看强攻不下,吕布竟出人意料地宣布全军撤退。
马谡在城头放声大笑,认定吕布不过如此。
然而就在当夜,吕布军突然出现在城后悬崖——他们用缴获的土地雷炸开峭壁,开辟了一条死亡之路。
火光中,吕布方天画戟连斩马谡、关平,纳塔最后的城池在烈焰中陷落……
---
纳塔的土地,在连年的战火与不同势力的拉锯中,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只余下一种混合着焦黑与暗红的丑陋斑驳。而现在,这片斑驳之上,又覆盖了一层更为浓重的阴影——吕布的军团。
旌旗如云,甲胄映着纳塔地区特有的、带着些许硫磺味的昏黄阳光,反射出大片令人心悸的寒光。中军大旗下,那匹通体赤红、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的鼻息在干燥的空气里凝成短暂的白雾。马背上的男人,身高九尺,巍峨如山,束发金冠下,是一张棱角分明、俊朗却带着无边戾气的面孔。他便是吕布,吕奉先。他的目光,越过前方那片看似空旷、实则杀机四伏的原野,牢牢钉在远处那座依山而建的巨城——奥奇卡纳塔。这是提瓦特大陆上,最后一面不属于他吕奉先的旗帜。
“丞相有令,纳塔之地,必须拿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位将领的耳中,“让诸葛村夫看看,他的奇技淫巧,能挡我几时!”
最初的进攻,如同预料之中那般,是钢铁与血肉的风暴。并州狼骑的冲锋足以撕裂任何常规的军阵,城头射下的箭矢也的确在吕布军精良的盾甲面前损失了不少威力。然而,当先头部队逼近城下壕沟时,异变陡生。
没有预兆,没有旗帜挥动,甚至没有听到弓弦响动。地面突然就炸开了。
不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大地本身在痛苦呻吟的轰鸣。“嘭!”“嘭嘭!”黑色的泥土裹挟着破碎的铁片、碎石,如同喷泉般从地下涌出,泼洒向冲锋的士卒。战马的悲鸣和士兵的惨嚎瞬间压过了战鼓声。被直接命中的,连人带马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被边缘波及的,则被那些不起眼的铁片切入甲胄的缝隙,哀嚎着倒地,伤口汩汩流出黑色的血液。
“土地雷……”吕布眯起了眼,方天画戟的戟杆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就是诸葛亮留给马谡的守城利器,阴险,廉价,却有效。它们像毒蛇一样潜伏在纳塔松软的土壤下,无声无息,等待着吞噬生命。
一连数日,攻势皆被这种无所不在的爆炸和城头马谡指挥下的顽强反击所阻。马谡,那个被诸葛亮派来独当一面的参军,此刻正站在奥奇卡纳塔的城楼上。他穿着略显宽大的文官袍服,外面不合时宜地罩了件皮甲,手指着城外吕布军略显混乱的后撤队伍,意气风发。
“世人皆言吕布勇冠三军,我看不过是一莽夫耳!”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尖锐,“丞相神机妙算,以此‘地火’辅以坚城,任他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在我奥奇卡纳塔城下碰得头破血流!”
身旁,一员年轻将领按剑而立,面容刚毅,正是关羽之子关平。他眉头微蹙,看着城外那些虽然受挫,但退而不乱,依旧保持着基本阵型的吕布军队,沉声道:“幼常先生,吕布虽勇,其麾下张辽、高顺等皆非易与之辈。如此轻易退去,恐防有诈。”
马谡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得色:“关将军多虑了。吕布恃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他锐气已挫,又奈何不了丞相的地雷阵,不退兵,难道要在这城外与我等空耗粮草不成?传令下去,今夜犒赏三军!让将士们也松快松快!”
关平嘴唇动了动,看着马谡那自信满满的侧脸,终究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吕布军营地那连绵的灯火,心中那股不安,如同纳塔地区夜晚常见的薄雾,悄然弥漫开来。
吕布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如铁。
“报——!东南方向三里外,发现疑似雷区,陷马坑三处,触发地雷五枚,折损斥候两人!”
“报——!正面城墙百步之内,地下挖掘声杂乱,判断敌军正在加固雷区!”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张辽、高顺等将领肃立两侧,无人出声。强攻的代价,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吕布坐在帅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地图,而是望着帐顶,仿佛要穿透这层牛皮,看清那星空背后的什么。帐内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他手指敲击的声音。
突然,敲击声停了。
吕布猛地坐直身体,目光如电,扫过帐中诸将。“诸葛亮善用地利,善布奇阵。这土地雷,借纳塔土质松软之便,藏于地下,确是麻烦。”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然,利器可伤人,亦可伤己。传令,明日拂晓,拔营,佯装退兵。”
“退兵?”众将皆是一怔。
吕布不答,反而问道:“前日缴获的那些未爆的土地雷,可都完好?”
负责军械的将领虽不明所以,仍出列答道:“回温侯,共得十七枚,均已小心起出,存放在后营,派了重兵把守。”
“很好。”吕布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帐壁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不必守了。把它们,连同营中所有火药,全部交给工兵营。再挑选三百名最擅长攀岩的羌兵,由张辽亲自统领。”
他走到那张粗糙的纳塔地区地图前,手指绕过奥奇卡纳塔坚固的正面防御,点向城池后方那一片用深褐色标记的、几乎垂直的悬崖。“全军佯退,吸引马谡注意。张辽,你带这三百人,携土地雷与火药,绕道至城后绝壁之下。”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悬崖底部,“用它,给本侯炸出一条路来!”
帐中一片寂静,随即,所有将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用敌人的地雷,去炸开敌人自以为天险的屏障!
“高顺,”吕布继续下令,“陷阵营全员待命,一旦峭壁炸开,你为先锋,第一个给我冲上去,占领城后制高点!”
“末将领命!”高顺踏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
“其余各部,偃旗息鼓,后退二十里扎营。待城后火起,便是总攻之时!”
命令被迅速而无声地执行下去。当第二天黎明到来时,吕布军的营地果然开始了有序的拆除,大队人马沿着来路缓缓后退,旗帜歪斜,队伍松散,俨然一副久攻不下、士气低落被迫撤退的模样。
奥奇卡纳塔城头,守军发出了震天的欢呼。马谡抚掌大笑,几乎要手舞足蹈:“吾早言吕布徒有虚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传令,多派斥候,确认吕布军是否真退!今晚,再加酒肉!”
关平看着远方那滚滚烟尘,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他再次向马谡进言:“幼常先生,吕布退得太过干脆,其中必然有诈。是否应多派哨探,加强城后悬崖方向的警戒?那里虽是天险,亦不可不防。”
马谡此刻正沉浸在击退强敌的巨大喜悦和虚荣中,对关平的提醒已是十分不耐:“关将军,你何时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城后绝壁高达百仞,猿猴难攀,飞鸟不渡,吕布纵有通天之能,难道还能让他的士兵插上翅膀不成?不必多言,速去安排庆功事宜!”
关平看着马谡拂袖而去的背影,沉默良久。他最终还是调动了自己的亲兵卫队,加强了城后区域的巡逻,但比起正面城墙的守军,这点力量显得微不足道。他只能希望,自己的预感,仅仅是预感。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笼罩了奥奇卡纳塔。白天的喧嚣和胜利的喜悦已经沉淀下去,城池在微凉的晚风中似乎陷入了沉睡,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城头摇曳。
与此同时,在城池后方那如同巨人墙壁般矗立的悬崖脚下,三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羌兵,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潮湿冰冷的岩壁,无声无息地向上攀爬。他们口中衔着短刃,背上背负着的,正是那些被小心拆卸又重新组装、加大了药量的土地雷和整桶的火药。张辽一身黑色劲装,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队伍之间,不时用手势下达着命令。
攀登缓慢而致命,稍有失足便是粉身碎骨。但这些人不愧是吕布军中最擅长山地作战的精英,他们对纳塔地区这种多孔疏松的岩壁似乎有着天生的适应力。终于,在子夜时分,先锋抵达了预定位置——悬崖中上部,一处天然形成的、勉强可以立足的凹陷平台,上方不远,就是城墙的根基。
“安装火药,放置地雷,目标,崖顶城墙根基下方三尺处!动作要快!”张辽压低声音,命令如同水波般传递下去。
工兵们熟练地行动起来,用凿子在相对脆弱的岩壁上开出孔洞,将土地雷和火药包小心翼翼地塞进去,连接引线。整个过程快而有序,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当一切准备就绪,所有攀岩士兵迅速向下撤离到安全距离。张辽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头顶上方那片在黑暗中显出模糊轮廓的城墙,猛地挥下了手臂。
“点火!”
引线被点燃,黑暗中,几点火星如同毒蛇的信子,迅速向上窜去。
下一刻——
“轰隆——!!!!”
一声远比土地雷爆炸要猛烈十倍、百倍的巨响,猛然炸裂!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发出了痛苦的咆哮。整个奥奇卡纳塔都在这巨响中颤抖了一下!悬崖中上部爆开一团巨大的、混合着火焰、碎石和烟尘的球体,无数的石块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当烟尘稍稍散去,借着爆炸引燃的草木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段原本浑然一体的悬崖峭壁,被硬生生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足以容纳数匹马并排通过的 V 形缺口!崩落的巨石和泥土,甚至在缺口下方堆起了一个陡峭的斜坡,直通崖顶!
城内的沉睡被彻底粉碎。惊呼声、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响成一片。马谡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上城楼,看到的正是后方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烟柱,以及从那烟尘之中,如同鬼魅般涌出的、盔明甲亮的陷阵营士兵!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马谡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后山……后山是绝壁啊!”
高顺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如同劈波斩浪,瞬间就将匆忙赶来拦截的少量守军砍翻在地。陷阵营的士兵紧随其后,如同楔子般狠狠钉入了奥奇卡纳塔毫无防备的软肋。
混乱,如同瘟疫般在城内蔓延。
而此刻,在城外远处,吕布看着奥奇卡纳塔后方冲起的火光,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满意的笑容。他翻身上马,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夜空的长嘶。
“全军——进攻!”
等待已久的吕布军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正面城墙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城内守军腹背受敌,军心瞬间崩溃。
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直接从被内部打开、或者说已被炸得失去作用的城门冲入了城内。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他一合。
他的目光,如同猎鹰般扫过混乱的战场,很快,就锁定了两个目标。
一个是正在一群亲兵护卫下,试图组织抵抗、却因为恐慌而指挥失据的马谡。另一个,则是挥舞着青龙偃月刀,浑身浴血,试图向他冲来的关平。
“吕布!纳命来!”关平双目赤红,父亲般的伯父关羽败于此人手下,今日国仇家恨,他誓要讨还!
吕布嘴角一撇,那是猛虎看到猎物主动送上门来的讥诮。他甚至没有催动赤兔,只是原地一带马缰,赤兔灵巧地转身,面对冲来的关平。方天画戟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后发先至,直劈而下!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关平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荡开,虎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刀杆。他只觉得胸口一闷,气血翻涌,几乎要栽下马去。
“关云长之子?不过如此!”吕布冷笑,画戟一收一送,如同毒龙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关平根本来不及格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戟尖在自己眼中急速放大。
“噗嗤!”
戟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他胸前的护心镜,贯体而出!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挑起,甩向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重重砸落在不远处的断壁残垣之中,再无声息。
“关将军!”马谡目睹此景,吓得魂飞魄散,那点仅存的抵抗意志瞬间瓦解,转身就想逃跑。
但已经晚了。
赤兔马四蹄腾空,几乎是一跃便追上了他。吕布甚至懒得使用戟法,只是将方天画戟当做长棍,横扫而出!
“砰!”
马谡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扫飞出去,撞在一面烧得半焦的土墙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瘫软在地,口鼻溢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茫然。
吕布策马缓缓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凭借诸葛亮遗留之物,让他受阻多日的对手,眼中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诸葛亮的土地雷,不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方天画戟再次扬起,带着一道寒光,挥落!
马谡的人头飞起,脸上凝固着最后的惊恐与悔恨。
城内的战斗,随着马谡、关平的阵亡,迅速平息。抵抗的火焰被彻底扑灭,只剩下零星的、绝望的哀嚎和吕布军士兵挨家挨户搜查的呵斥声。
吕布驻马立在奥奇卡纳塔最高的残破城楼上,脚下是熊熊燃烧的街道和房屋,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将纳塔夜晚原本清澈的星空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硝烟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代表着征服与毁灭的空气,方天画戟的戟尖,一滴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滑落,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城砖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花。
提瓦特大陆的最后一隅,此刻,已尽在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