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青袍》独爱草木青

56、程翊后院失火了

　　程知的话可把管家吓到了，连忙追上程知的脚步，“二小姐，二小姐请留步。”

　　程知站住，冷眼看着管家准备拉扯自己的手。

　　管家立马缩回手，赔着笑脸，“二小姐，您消消气，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我也不为难你，两个丫环是我的人，不许为难她们。至于其他人。”程知环视了一圈，发现有几个小丫环在角落处瑟瑟发抖，“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家爹娘不心疼！若让我知道有谁肆意作践，我断不轻饶。”

　　管家连声应“是”。程知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除了两个丫环，程知还有要事要做。

　　科考在即，她需要去老师家里学习功课，程知不敢耽误。

　　今日学习，程知屡屡走神。一会想起自己跟陆怀骰在一起的欢闹时光，一会想起兄长程翊的严肃施压。

　　下课回家时，她才发觉今日时间过得飞快。

　　离别时，老师关心道：“程二小姐，你这两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老夫见你课上心不在焉。”

　　程知哪敢说是因为陆怀骰，忙说着自己身体不适，这才没引起老师的怀疑。

　　在马车内冥想，程知觉得最近事情真是又烦又乱。

　　先是温柔体贴的崔姐夫变心变坏，再是程知被兄长程翊撞破私情。前者倒是解决了，后者的麻烦还没处理好，还连累了梳月和云岫困在浣衣房，这可把程知的脑筋伤透了。

　　一想到崔姐夫婚前婚后的差异，程知忍不住嘀咕，“男人真是喜新厌旧，先前还装得一副情深根种的样子，还以为长姐遇上了难得的良人，没想到姐夫竟然是这种人，真是匪夷所思。”

　　正埋怨着崔姐夫，程知不禁想到陆怀骰。

　　陆怀骰出身世家，见惯了三妻四妾。虽言明不纳妾不蓄婢，但往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又有谁知道？

　　突然间，程知整个脑子充斥着陆怀骰的一切。想着他会不会始乱终弃？将来的陆怀骰会不会就是现在的崔姐夫？婚前说得天花乱坠，婚后却变了一个人，程知陷入苦恼，轻揉着脑袋，太阳穴处竟有些发疼，“真实的，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

　　马车稳稳停在程府。

　　在门口久等的琉璃连忙上前迎接，搀扶程知稳稳下地，靠近程知耳旁低语，“二小姐，今日请来郎中，发现玲珑已有三个月身孕。”

　　程知语塞，疲惫不悦的脸色毫不掩饰，暗自恼火，“非得给我添乱不成？”

　　原本疲惫的心情更加烦躁，好端端的丫环到自己院子，竟让被查出来身孕。虽然这事早在三月前种下，但在自己院子查出来，终究是个麻烦。但愿这孩子来路清白，免得多生事端。

　　“这玲珑不会是早就知道有了身孕，故意隐瞒的吧？”程知语气虽是疑问，却充满肯定。往院子走，回想起今晨琉璃说过“玲珑拒绝在府内请郎中”的话，程知更觉得琉璃是故意隐瞒，“你可知，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瞧着琉璃面露难色，程知纳闷，“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琉璃支支吾吾，低声道：“二小姐，那孩子的父亲是大少爷。”琉璃小声回答。

　　程知停住脚步，错愕看着琉璃，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程知眉头紧蹙，心中五味杂陈，一边是疼爱自己的兄长，一边是甚是姐妹的嫂嫂。作为妹妹，程知无权插手兄嫂之间的事情，但她替雷紫君感到难受，“哥哥也真是的。”

　　作为程翊的妹妹，程知不知该如何面对雷紫君，“嫂嫂，她可知道此事？”

　　“大少夫人已经知晓，玲珑也回那边院子去了。”

　　“哥哥呢？”

　　“大少爷还没回来，应该还不知道。”

　　纠结之下，程知还是往雷紫君的院子去。

　　玲珑本是程翊院子伺候的丫环。在前几个月，雷紫君带着儿子回娘家探亲，玲珑在程翊醉酒的时候上了床榻，也悄悄怀上了程翊的子嗣。

　　原以为雷紫君得知事情后会大发雷霆，或者伤心欲绝，没想到她依旧明艳动人，似乎没有被这烦心事所扰。

　　程知站在门口，心中忐忑，轻唤一声“嫂嫂。”

　　“兜兜，快进来坐，怎么站在门口发呆？”雷紫君起身迎接，自然挽着程知的胳膊走进，“苦着个脸，怎么了这是？”

　　望着雷紫君从容的笑脸，程知心中更是酸涩难言。兄嫂恩爱非常，哥哥怎么会对不起嫂嫂？见嫂嫂如此温婉大度，程知更加心疼。

　　姑嫂二人向来亲近，从无虚礼客套，程知抿了抿唇，直言道：“嫂嫂，我方才……听说玲珑的事了。”

　　雷紫君不以为然，似笑非笑，“我当什么呢。不过是你哥哥多了个孩子，你多了个侄子，这是喜事，该高兴才是。”

　　程知看得清，雷紫君分明是苦笑。

　　“嫂嫂，我……”程知哽咽几番，终究是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心疼地看着雷紫君，还是忍不住，“嫂嫂，是哥哥对不住你。”

　　“兜兜，嫂嫂知道你的心意。你今日能来，嫂嫂没白疼你一番。”雷紫君卸下强撑的笑意，长叹了一声，“她怀了你哥哥的孩子，我是你哥哥的妻子，他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男人嘛，总是如此，总是贪鲜。你哥哥……也算还好，还没有在外面抱回来那些来历不明的孩子。”

　　雷紫君像似安慰程知，又似不断地安慰自己。

　　若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昨夜夫妻间尚且温存缠绵，今晨醒来时耳鬓厮磨犹在眼前，偏偏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玲珑过来跪在地上求着她饶恕，雷紫君便暗暗觉得事情不妙。果然，一听玲珑的解释，雷紫君当场就想跟程翊讨个说法。待情绪冷静之后，雷紫君让人把玲珑带下去好生照看。

　　事已至此，雷紫君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全了大家的体面。

　　程知心疼雷紫君，气恼程翊，却无法插手兄嫂房内的事情，顿感无奈。

　　不知在雷紫君的房间坐了多久，程知感觉自己恍惚走了回来。一时伤感，总感觉身边的不如意太多。

　　过不了多久，整个程家都知道玲珑怀了程翊的孩子，引得不少丫环暗中羡慕。

　　程知听到娘亲欣喜，赏了玲珑不少东西，不由唏嘘。

　　待程翊回府时，程知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哥哥。”程知木纳地看着程翊下车。

　　昨日虽被程知气到，但始终是自己疼爱的小妹，见她兴致不高，程翊也不舍得说重话，“怎么在门口等？外面风大，快些进去。”

　　程知一路跟随着程翊，跟着他进书房，“哥哥，你能不能放了梳月和云岫？”

　　“你可想好了？”程翊瞥了一眼程知，继续干着手头上的事情。

　　“我不去见他就是了。等春闱之后，无论成绩如何，他在上门提亲。”这是程知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既能让程翊放过梳月和云岫，又能保持自己和陆怀骰的联系。

　　程翊冷哼一声，“你忍得住不见他？他都未必忍得住不见你！”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聪慧机灵，若真想瞒着他去见陆怀骰，并非难事。更何况，他昨日看得分明，陆怀骰看程知的眼神充满占有欲。同为男人，他深知其中意味。若再让两人相处，难保不出事端。

　　“我既然说了，那便会履行承诺。此事关乎程家和我的名声，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哥哥只需放过梳月和云岫即可。”说到最后，程知有些赌气的成分在，今日看程翊格外不顺眼。

　　程翊挑眉，听出她话里的闷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不舒服了？”

　　程知没好气“哼”了一声，随意坐在椅子上，“玲珑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嗯，刚听说了。”程翊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娘亲听说又能抱孙子，高兴的不得了，往你院子送了很多东西。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程知疑惑。

　　程翊被她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逗得笑，“那你要我如何？”

　　“你怎么不去看看嫂嫂？”

　　程翊放下手中的册子，微微皱眉，顿生出些愧意，“你嫂嫂，她说什么了？”

　　见兄长这般反应，程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话免得阴阳怪气，“哥哥，你这话也太伤人心了。嫂嫂什么也没说，她好得很，正替你照顾小夫人呢。”

　　“谁教你这般说话！”程翊严肃的眼神投射过来。

　　程知认怂不说话，只是不服气地转过头去，“反正我是替嫂嫂委屈，可怜她孤身嫁到京城，都没人心疼。”

　　程翊：“……”

　　本就有些心虚，被程知这么一刺，程翊更是烦闷。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离开。

　　“哥哥，你去哪？”程知连忙追上，她还没讨回梳月和云岫。

　　程翊头一回觉得妹妹碍眼，“你还去不去找梳月和云岫了？”

　　听这口气，是允了程知地请求。

　　“我自己去就好。”程知眉开眼笑，给了好脸色，揽着程翊地胳膊，“哥哥，嫂嫂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肯定伤心了，你快去看她。”

　　程翊被她这阴晴不定的模样弄得有些无奈，屈指轻弹了程知地额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