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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程知软语哄夫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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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咬咬唇,疑惑陆怀骰今日怎么这般安静,纤细的手指戳了戳陆怀骰肩膀,刻意放软声音,“陆尚书~”
这娇软的声音听得陆怀骰心痒痒,把书册扔一旁,拉下程知坐在自己腿上,掐着程知的下巴与自己对视,酸溜溜道:“听说你在苏家玩得乐不思蜀。我派去的人,你一一回绝,连祖母和苏老夫人都等了你些时间。”
程知心虚,回想起青松来寻她,而程知那时聊得正起兴,只让梳月将人打发走,没想到陆怀骰还不开心了。
程知主动伸手挂在陆怀骰脖颈后,半贴在陆怀骰身上,狡黠的眼波盯着陆怀骰别扭的神情,“我这不是刚认识了两位好友嘛,陆尚书……这是不开心了?”
陆怀骰的视线从程知含笑的眼眸缓缓移到那抹朱唇,喉结不着痕迹滚动了一下。他忽然松开手,整个人向后靠椅背,默默将脸转向一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怀骰~”
陆怀骰后靠,程知前倾,故意拖长尾音,双手捧着陆怀骰的脸颊转向自己,清晰地抚摸陆怀骰的下颌线。
“你原先跟皇后聊得好,如今又结交了苏家女和王家妇,往后程编修怕是比皇上还要难见面。”陆怀骰等了程知许久,人都到苏府去了,想上前带走程知时,却看见程知义无反顾跟苏落雪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自己。
后续又等了些时间,他让青松去找程知回府,没想到让梳月一句“夫人正忙”将青松打发走了。陆怀骰越想越气,便独自回府。
“我和谁聊得再好,也是要回来与陆大人在一起的。”程知鼻尖从陆怀骰鼻尖蹭过,近身低诉,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夫君~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嘛,夫君~”
这声娇媚的“夫君”瞬间击溃了陆怀骰的所有克制,他低头索取那一直在挑衅他的嘴唇,一手扣住程知的后脑勺,另一手捞起程知的膝盖处,横抱将人带去床榻。
柔软的锦被上,炽热的吻正在往下蔓延,程知衣带渐松,这个人被陆怀骰情动的气息包围着。
陆怀骰的掌心探入衣内,程知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在加重,突然清醒。
“怀骰……今日不行……”程知躲开落在耳垂的吻,声音带着轻喘,“你等等……”
见她如此抗拒,陆怀骰只好停下动作,撑着身子凝视程知,
“自婚后夜夜欢好,连日繁忙公务,又刚从寿宴回来,实在疲倦……”程知声音越说越低,后悔刚刚下手不知轻重,挑起陆怀骰的情愫。
陆怀骰不吭声,紧紧盯着程知发虚的眼睛,见程知确实疲态十足。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索吻后,压下翻涌的所有情绪,沉默翻身躺到一侧。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不对劲。
程知见陆怀骰背对着自己,裸露的肩背绷得笔直,知陆怀骰是真恼了。她有些愧疚凑过去,从身后环住陆怀骰的腰,脸颊贴在微微汗湿的背脊上。
“人家真的累了嘛。”她软声解释,指尖在陆怀骰腹肌上画圈圈,“夫君~体谅我这一回嘛。陆郎~”
这动作于陆怀骰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陆怀骰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突然掀开帐帘下榻。
惊得程知立马坐起,脱口而出,“你去哪?”
陆怀骰强忍□□,咬着后槽牙说话,“沐浴,你先歇息。”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程知怔怔看着,转而失笑。
片刻之后,陆怀骰带着一身水汽回来。
程知蜷在床榻上,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郁闷十足的陆怀骰。她主动掀开被角,在陆怀骰躺下时缩进他的怀里。
感受到一身凉意,猜测陆怀骰刚刚是去洗冷水澡了,不由觉得好笑,但只能憋在心里。
她左右挪身,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不料被陆怀骰一手按住,她不敢再动。
“还生气呢?”程知轻啄陆怀骰下巴,“明日我早些从翰林院去寻你,可好?”
陆怀骰闭着眼,不敢多看程知一眼,按下程知脑袋,“早些睡吧。”
程知缓缓圈在陆怀骰腰上,察觉到陆怀骰依旧紧绷的身体,很显然那冷水澡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她偷偷弯起嘴角,安静地窝在陆怀骰怀里入睡。
听到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陆怀骰苦笑,手臂的力道收紧几分,无奈今夜难熬。
户部尚书,王家。
崔锦禾回家便与丈夫王修明说起医药坊之事,对医药坊的未来充满希望,却看到丈夫王修明冷静的脸色,询问道:“你不愿意我去坐诊?”
王修明摇摇头,“你若是出诊,崔家名下的医坊你都可以去。只是重新开张一家医药坊,需要投入很多心血,你到时候怕是要受累了。不过,你想试试看便试试吧,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我再找个靠谱的人给你当掌柜。”
“不用。我娘家有位媳妇出自皇商程家,她定当能经营好医药坊的。”崔锦禾扬起头,认真地安排一切。
“皇商程家?那个今科探花的程家?”身为户部尚书的王修明略与陆怀骰交好,加上程知为第一位女探花,对程知印象极深。
“正是。所以,你就放心吧,明日我便回娘家跟爷爷说明。”崔锦禾拍了拍王修明胸脯,自信地从王修明跟前走过,解下外衣挂上。
王修明从身上抱住崔锦禾,稍微埋怨道:“先前备考,你就对我嫌少上心。如今又要弄什么医药坊,到时候指定是丈夫也不要了,儿子也不管了。”
崔锦禾偏头看向王修明,安抚着,“我又不是常驻医药坊,看完诊我就回家陪你跟儿子。你休沐时,我也听诊,陪你和儿子去郊外玩,可好?”
“那小子要上学,我们俩去就好了。”王修明低笑,温热的唇瓣似有似无擦过崔锦禾耳畔,指尖扶上崔锦禾的红唇,话音渐沉,“夫人悬壶济世,不如先帮帮为夫的相思苦吧。”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这个吻带着些许埋怨的力道,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冷落都讨回来。
窗外暮色渐浓,京城归于安静。
待天微微亮时,陆怀骰小心翼翼将手臂从程知颈下抽出。
程知迷迷糊糊,半梦半醒,“路上小心些。”
陆怀骰低声轻啄程知额头,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夫人可要记得昨夜之言。”
朦胧之中,程知蹙了蹙眉。
昨夜之言?
她说过什么?
满脑的倦意,她轻轻“唔”了一声,翻过身将锦被拢得更紧些,又沉沉睡去了。
陆怀骰立在榻边,望着她恬静的睡颜,眼底满是柔情。他为程知掖好被角,这才悄然离去,更换官服上朝。
朝堂之上,百官肃立。今日并无紧急军报,亦无重大争议,各部依次奏报政务,一切如常。
下了朝,陆怀骰刚出出金銮殿,便有太监通传,皇上召见。
皇上已换上一身常袍,正执朱笔批阅奏章。见陆怀骰行礼,他随意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侍立的宫人。
皇上将奏折搁在书案上,语气听不出喜怒,“翰林院学士上报,提议新增女子为官律例。怀骰,你如何看?”
这一声不经意的“怀骰”,陆怀骰严肃的神情缓和了几分。
陆怀骰心神微凛,姿态却依旧恭谨,“回皇上,既有女子入朝为官,旧律于女子任职、考绩等细则上必有疏漏。臣以为,增补新例乃势在必行,既可规范行事,亦是朝廷对女官的保障。”
皇上端起茶盏,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陆怀骰,“那依你之见,此事该由谁来主张最为妥当?”
“律例乃国之重,自当由皇上圣心独断,裁定方向。具体编修,则应交由各司精通律法之官员协同办理。”陆怀骰的回答滴水不漏。
皇上放下茶盏,唇角似笑非笑地扬起,“翰林院那边,推举了程知参与编修。你觉得……她可堪此任?”
养心殿内,安静得不像样。
皇上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锐利锁定了陆怀骰,不放过陆怀骰脸上的细微表情。
程知与陆怀骰是夫妻,一位是执掌天下官员调度的吏部天官,一位是风头正劲的天子门生,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对伉俪。
陆怀骰眼帘微垂,思虑片刻,声音平静无波,“回皇上,程编修品阶不足,依常例而论,不足以入选新定律例之核心人员。”
“哦?”皇帝眉梢一挑,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几分玩味,“你这意思,是嫌朕给她的官太小,在暗示朕该给她升官了?”
陆怀骰当即躬身,言辞恳切,“臣不敢。程编修自入职翰林院,恪尽职守,勤勉有加,其才学品行,翰林院上下有目共睹。皇上若觉其堪当大用,有意提拔,乃是朝廷之福。微臣这就吩咐吏部,依制考功,拟定升迁章程。”
“好你个陆怀骰!”皇上终于忍不住笑骂出声,随手将一本奏折掷向陆怀骰。
陆怀骰顺手接下奏折,双手将奏折放回书案上,继续听着皇上的“批判”。
“在朕面前,就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假公济私!举贤不避亲让你玩得明白。朕看你私底下,还不知如何偏私护短。”
陆怀骰毫无愧意,反而理直气壮,“上行下效,微臣也是向皇上学习。”
这话说得大胆,却让皇上心情大好。
这天底下敢和皇上这般没有顾及打趣的,除了陆怀骰,也没几个了。
皇上好气又好笑,挥挥手,看似在赶人,“滚吧,少在朕跟前碍眼。”
陆怀骰嘴角噙笑,“那程知升迁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