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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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
巨大建筑屹立于维斯城中心地皮，宽阔明亮的顶层办公室内，年轻男人一身西装坐在桌后，正低头审批资料。
电脑里还堆积着两位数的未读邮件，门外刚刚离开一个让他签字报表的助理，几秒后，又进来两个向他汇报研发最新进度的秘书。
“卫总，这份报告需要您看一下。”
“卫总，研发那边需要您的签字。”
“卫总，半小时后的会议室约好了，需要现在打印资料吗？”
卫观边签字边处理工作，高效清晰地安排好一切。今天是周日，伊甸集团的普通员工都在休假，只有卫观和他的高薪秘书团不能歇。
卫观接手集团六年，大刀阔斧改革完集团制度，眼下正是收割战果的时候。
六年前，他的改革决策令董事会一半的元老激烈反对，但时间证明一切，Eden集团前所未有大扩张，这份坚持换来了如今手下员工对他的绝对信服。
卫观宛如被计算好的AI机器，有条不紊地带领着Eden侵吞对手与市场。
直到休息间隙，点开微博。
他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卫观不意外，注销原来账号，用虚拟号码又一次注册了微博新号，再次取名：【强势围观-重生版】。
搜索绿背山雀，关注点赞。
这次还没来得及评论。
他的视网膜忽然一闪，随即出现一只跳动的红色箭头。
箭头急促往前，往落地窗外纵身一跃，场面格外诡异。
卫观没什么波澜，抬眸，顺着箭头方向远眺——那道箭头落入了车流，而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径直往圣维斯顿方向而去。
箭头上方有行字也在跳动：
【请福利NPC大佬前往剧情学院！完成一周一次偶遇任务！】
【请福利NPC大佬前往剧情学院！完成一周一次偶遇任务！】
【请福利NPC大佬前往剧情学院！完成一周一次偶遇任务！】
卫观放下手机，转头让总部AI体Eden进来给自己扫描了一遍眼球和脑子。
报告里显示他没病。
球状AI的Eden又圆润滚了出去。
红色箭头指向圣维斯顿公学。
卫观垂眸，重新打开手机，在用户tqlhpl微博下留言：
【工作暂停，我去接。】
......
谈雀绿当然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手工伞。
绿格子花纹，这把是用料最扎实的那一批。大厂单子财大气粗，遮阳伞面也是最厚的，谈雀绿做得认真，特意留了一把出狱纪念。
但他还是看着卫观，好懵逼好无辜地问：“还什么伞？”
年轻男人看着他，几秒后，忽然抬手，礼节性地虚揽了一下雀绿清瘦的肩膀。
“走里面。”
卫观单手撑伞，和谈雀绿调换位置，自己走在马路有车的那侧。
谈雀绿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但他没常识，因此毫无感觉，只是继续保持白莲花人设，惊喜笑道：“啊，我想起来了——原来上次我丢的伞在卫总您这！真巧。”
卫观嗯了声：“真巧。”
他视网膜中的红色箭头终于消失。
眼前是圣维斯顿公学的林间大道。
头顶烈阳炙烤，加上钟晚正在发疯的消息在论坛传开，很少有学生过来乱晃。静谧漂亮的石子路上，只有他们二人在前行。
谈雀绿看卫观对路线了如指掌，微微惊讶：“卫总，您对圣维斯顿很熟吗？”
卫观说：“这里是我的母校。”
原来福利NPC也曾经在这里读书。
谈雀绿哦了声，恍然大悟，又问：“那您觉得圣维斯顿怎么样？校园氛围友好吗？大家是容易相处的好人吗？”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卫观见谈雀绿神色认真，也沉思片刻，才认真回答：“那时候没时间注意这些。”
“学生会工作很多，卫家也有意让我进集团基层锻炼，我从高一下学期取消住校，一直维持到高三毕业。”
那三年里，他每天的日常只有吃饭睡觉学习工作，从不主动社交。当然，也没人敢惹卫家太子爷，所有人对卫观都很毕恭毕敬。
“那岂不是每天都是工作了？”谈雀绿笑起来：“和你现在一样。”
卫观不否认：“和我现在一样。”
只有一个变数。
就站在他身边。
绿格子遮阳伞下，黑色皮鞋和白色球鞋同行，步伐逐渐一致。
谈雀绿听得津津有味，清纯的脸上正浮着笑意，忽然听见卫观问：“你呢？”
“我？”
“你过得怎么样。”
卫观看了眼谈雀绿：“在来圣维斯顿前。”
谈雀绿想了想，只说：“我跟你差不多吧。”
他也很忙。
不过他从来没去过正规学校，而是住在一片风格圣洁的建筑里。妈妈爸爸们会把他们安排进各自的教堂，让他们背诵仁慈的神手册，以此认字。谁先背下手册，谁就能第一个替妈妈爸爸们惩罚叛徒。
教堂里很多枪/械拆解的书，但没有一本语史政。这些不重要，这个世界是扭曲罪恶的，他们在妈妈爸爸们的带领下净化世界，这才最重要。
他们不需要认识任何历史和政治。
谈雀绿直到入狱那天才知道，这个世界不叫罪罚之地，他们和妈妈爸爸们住的地方也不叫神殿。
警局才是正义官方，是名牌大学，而他们属于野鸡中专。
其实中专都未必。
——谈雀绿的档案上连小学学历都没有。
学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谈雀绿说这些总是有点心虚，连忙转移话题，看向前方：“卫总，我马上到了。”
不远处，熟悉的宿舍楼在阳光中伫立。
“送你到树下。”卫观没停，单手撑伞，另只手点了点腕间的银灰色手环。
没过几秒。
一只蜂群状机械球忽然从天而降，机械臂托着一个谈雀绿很眼熟的盒子，平稳落在前方。
他们停在文华楼右边的树下。
谈雀绿懵逼地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里面是四套款式类似、花色不同的圣维斯顿学院校服。
“衣领。”
卫观第一眼就看见谈雀绿的校服衣领破了。
是个很小的不起眼破洞，看痕迹应该是手洗多次后不小心扯坏的。圣维斯顿校服用料金贵，出于昂贵价格，连特招生也知道交给机器洗。
“圣维斯顿每月提供四套校服，自动洗衣处在二楼，扫描虹膜使用。你的室友完全没提醒你是吗。”
卫观说话时表情特别淡。
谈雀绿却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但劳动最光荣，劳动最伟大。”
“而且这个世界是罪恶的，我必须用劳动清洗罪孽，仁慈的神会看见，祂会原谅众生犯下的错误。”
说着说着，少年忽然闭眼，虔诚悲悯熟练地做了个半十字手势。
“……”
彳亍。
卫观点头，淡定接话：“你的神会冬眠，所以冬天别洗。”
冬天洗衣服手真的会烂。
谈雀绿哦了声，接过大盒子，居然没反驳。
系统狐疑，严重怀疑福利NPC破坏了宿主的信仰：【宿主，你不会在憋着要拧断大佬的脖子吧？不要冲动啊！】
谈雀绿懒得理它，对卫观说了句谢谢：“卫总，我上去了。”
他维持白莲花人设，依旧没提还伞的事。
卫观嗯了声，收伞，目送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楼下。
蜂群状机械球静静呆在空中。
卫观抬手。
机械球仿佛感应到什么，立刻飞近，屏幕无声闪过红光，迅速与卫观的手环连接。
整个圣维斯顿的AI智能设备都由Eden集团提供。
而卫观是Eden集团的掌权人。圣维斯顿所有监控都无法识别记录他的脸，如果卫观想，可以以权谋私看到所有监控画面。
但他没这个癖好。
霸总也是很忙的，短短三十分钟已经是难得的忙里偷闲——卫观临时独自驱车离开，堆积如山的工作还在桌上，秘书团一开门看见空空如也的办公室，瞬间愣住了。
好懵逼好无助好呆萌啊。
她们快要心脏喷血地晕倒了。
握着手工伞的卫观转身回到车里。
他神色淡淡，通过连接的机械球进入圣维斯顿系统，却什么也没监视。
卫观给谈雀绿宿舍订购了一整套书。
一整套《走近科学，理性宗教》科普书。
......
【宿主，刚刚福利NPC出场太突然，发现时未满五分钟，所以我没能及时检测到。】
谈雀绿嗯了声，没说什么。
夏星的房间门关着，似乎在打电话。谈雀绿不在意，回到自己房间，将那个大盒子放在桌上。
四套校服都是全新的，尺码很准，做工和面料都比他领到的特招生版本好许多。
谈雀绿把四套校服都整理好，打开右边的衣柜门，全部挂进去。
阳光透过窗洒落，衣柜界限分明。主角受送他的那套衣服被随意丢在角落，与挂着的校服一起划分在右边区域，左边则是谈雀绿出狱时收拾好的行李。
简单老气的款式，普通粗糙的做工。
谈雀绿脱了校服，换上左边的T恤。
系统知道宿主从不穿衣柜右边的贵价牌子。除了校服，谈雀绿的私服依旧只有那些散发着肥皂味道的衣物。
问就是在为仁慈的神赎罪。
系统不敢提这茬，连忙弱弱提醒：【宿主，两个月后圣维斯顿就要举行高三的期中考试了。】
【你必须在这场考试中拿到满分，高光拉满，压过主角受和F3们，这样才能吸引火力，保证主角受的安全！】
考满分？
谈雀绿打开针线盒，施施然缝补着校服衣领的小洞，头也没抬：“抱歉，我小学没毕业。”
他只会踩缝纫机和做天堂伞。
【没有呀。】系统很诚实：【宿主还会念经杀人呢，杀得又快又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