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性恨》崃碎

5、变化

　　恐怖片的尾声是一段凄惨的音乐。岑一麟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只有许黛蓝还坐在身边。
　　“刚刚姜晴喝醉拉宋韫阑出去吵架了，他们劝了架都去睡了，”许黛蓝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去睡觉吧。”
　　“对不起。”岑一麟为许黛蓝的肩膀道歉。
　　回到房间之后，岑一麟没了困意，等许黛蓝洗了澡出来，她也慢悠悠地去洗了个澡。许黛蓝在看一本名叫《莫失莫忘》的小说。岑一麟安静地在床沿坐下。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许黛蓝合上书，也坐到床沿。
　　“就我们两个人，想问什么就问吧。”岑一麟的声音逐渐懒散。
　　许黛蓝沉思片刻后问：“我感觉你非常嗜睡，有原因吗？”
　　“因为我是高中牲啊，起得又早睡得又晚。”岑一麟的回答确实让许黛蓝觉得有些好笑。
　　岑一麟看着许黛蓝的脸沉默了许多，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周昱楷？”
　　许黛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周昱楷？因为他喜欢我，我就该喜欢他吗？”
　　“不是这个意思……”岑一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遂选择了闭嘴。
　　“因为我不喜欢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的男生，我喜欢家里有钱，见识广而且自信大方的男生。”许黛蓝表现出了难有的诚恳。
　　岑一麟不解，“有钱这一点怎么看出来？”
　　“这不是很简单吗？”许黛蓝语气温柔了许多，“就算穿着可以咬咬牙，但是一些细小的东西就不一样了，行李箱、手表、首饰，甚至是小到文具、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都可以分辨出一个人的经济状况，你出生优渥，连这个都不懂。”
　　“……”岑一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也不怕我说你势利。”
　　“势利就势利吧，我这么努力读书，不是为了一辈子吃苦。”许黛蓝清澈又冷静克制的眼睛像一面铜镜。
　　“所以只需要有钱就行？”
　　“当然不是，”许黛蓝坚决地摇头，“那也要看有的是哪种钱，父母有钱不代表他自己也能赚钱，总之……学识和能力也缺一不可。”
　　“你要求可真高。”岑一麟轻叹。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许黛蓝紧接着问。
　　“不清楚，”岑一麟内心连模糊的答案都没有，“漂亮的女人？”
　　“你也很肤浅，还说我势利。”许黛蓝轻笑。
　　“我可不肤浅，都说相由心生，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界定漂亮的。”岑一麟直视许黛蓝，只见对方再一次躲开对视。
　　岑一麟问：“诚实的说，你是不是很早就注意过我？”
　　“真够自恋。”许黛蓝淡淡回答，平静如水。
　　“不是凭空这样说的，是你自己这样告诉我的。”
　　“既然是真心话我也懒得骗你，我确实有通过社交账号了解你。”
　　“所以飞机上是套近乎？”
　　岑一麟试探性太强，让许黛蓝有些不高兴。许黛蓝直接不满地问：“难道你觉得我暗恋你不成？”
　　“当然不是。”岑一麟否认得太快了些。
　　“那为什么这么问我。”
　　“好奇而已，我好奇心重，”这次轮到岑一麟目光飘忽，她喝了口矿泉水，“你不是都说了，喜欢有钱有学识的男生。”
　　“所以你觉得我不可能会喜欢你咯？”许黛蓝的表情让人难以解读。
　　“我们才刚熟起来。”岑一麟只得用淡漠应对。
　　“毕竟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许黛蓝耸肩，她缩进被窝，“就到这吧，晚安。”
　　“晚安。”岑一麟看着对方背过身去，低头看向自己轻微颤抖的手。这种游戏，果然会瞬间把人与人之间纯洁的关系变得微妙不堪。

　　清晨，岑一麟是被许黛蓝的动静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起身，许黛蓝正在化妆。岑一麟下了床，洗漱过后走到许黛蓝身边。许黛蓝下手很轻，只是在脸上添了一层很淡的妆效。
　　岑一麟在许黛蓝的镜子面前整理好头发，半扎起来，换上一件黑色短袖。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她再也没剪过头发，现如今长度已经过肩。
　　“这件吊带挺漂亮的。”岑一麟看着许黛蓝的浅绿吊带，颜色柔和得十分清爽，搭配白色牛仔长裤也仍然亮眼。
　　“帮我戴项链。”许黛蓝将桌子上的锁骨链递给岑一麟。
　　岑一麟接下来，衔接的地方小巧，她花了点时间。
　　许黛蓝散下柔顺的长发，戴上耳钉，一阵岑一麟不熟悉的香气从发丝之间溢散而出。
　　岑一麟打开手机相册，随手给许黛蓝拍了一张。许黛蓝看向她，“等会给我好好拍吧，要合照吗？你长相应该更随爸爸吧。”
　　“从小就被说长得像我爸。”岑一麟俯身与许黛蓝一同入镜。
　　“看来你爸爸长得很帅。”
　　“这话很高情商。”
　　岑一麟不否认父亲的长相很有魅力，不然母亲也不会因此嫁给他。但是父亲除了长相之外，并没有其他有魅力的地方，反而拼命地压制着母亲的魅力。
　　无论怎么想，性格上父亲都和岑昊像得可怕。父亲是个沉默的控制狂，阴险又自私。
　　她们出卧室门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姜晴化了妆的脸明媚又耀眼，看不出来丝毫一夜宿醉的影子，反而宋韫阑看起来十分疲惫。
　　岑一麟从自己的裤装里拿出一支口红递给宋韫阑。
　　“你气色不太好。”
　　“熬夜了。”宋韫阑接下口红，在镜子面前均匀薄涂在嘴唇上，看上去瞬间红润了些。
　　郭骁走到宋韫阑面前，抽出一根烟递给她。宋韫阑接下来，两个人又跑到花园去吞云吐雾了。
　　姜晴抚摸着许黛蓝的头发，“你发质真好。”
　　“你发质也好呀。”许黛蓝看向姜晴。
　　“还在养呢，卷发棒需要吗，我带了。”姜晴准备从手提包里拿出卷发棒。
　　“不用不用，谢谢，等我需要用的时候找你。”许黛蓝温柔地笑了笑。
　　“走吧，我们出去等他们抽完。”姜晴还是忍不住表现出些不满。
　　六个人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讨论等会吃什么。宋韫阑仍然不想说话，眼睛一直盯着花园里的一个小路灯。
　　周昱楷趁大家聊得开心，递了一瓶牛奶给许黛蓝。许黛蓝眼看不好拒绝，便道着谢收下了牛奶。
　　“哎呀，怎么我们都没有牛奶。”姜晴似乎是有意调侃周昱楷，对方果然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走吧，他们抽完了。”岑一麟心头漂浮而过负面的情绪。她皱着眉率先往外走，这种诡异的情绪在飘走之后又游了回来，她回头，目光短暂地落在许黛蓝以及与之并肩的周昱楷身上。
　　许黛蓝的目光又“巧合”地撞上来，岑一麟瞬间回头，自己无言地往前走。
　　也许从她一开始介入这种追求行为开始，就是个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