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雨季朝歌》放若楼

38、请别说对不起

　　“那也与朝歌无关吧，她现在与天泽圣司无任何关系了。”朝歌企图将其导回正轨。

　　可阿龙突然面容扭曲，大声咆哮：“就因为是她！怨就怨天泽真把她放心上了！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被……”

　　他的声音徒然低丧下来，手背青筋乍现，握紧手心匕首，五个关节吱吱作响，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他头发零乱不堪，眼中布满血丝，喉咙哽咽发出‘唏嗦’的响声，像是站绞刑架前的犯人，面临人生最后时刻，心中激起了垂死不甘。

　　阿龙确实无法言语，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观感皆灭，世界变成一部黑白映画戏，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无法制止的悲哀，从骨髓里迅速滋长漫延的绝望……

　　若男人不再是男人，那么这种生物该称为什么？

　　这就是他对朝歌存有一丝妄念的报应吗？
　　天泽圣司！
　　他原本就没打算把朝歌的行踪透露给叔叔，既然要抢，就要连同女人也接收过来，等事成之后人财两得。
　　……

　　阿龙突然笑了，“我改变主意了。”
　　朝歌和晴子不安地看着他。

　　“料想天泽一定很惊喜，首先将你的眼晴剜下来寄给他，再来是砍下手指，然后是脚掌，最后是‘哔—’……”
　　……

　　！！
　　这人渐渐颠狂谵语神经错乱，可怖惊悚的话语成功让晴子和朝歌打了一个哆嗦，她们想像到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残断躯体，心底顿时生出寒意，冷汗涔涔地下，胃中一阵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朝歌实在不懂其中缘由，更不知为何最后罪名会扣到她头上，现在大难临头迫在眉睫的首要问题就是——逃命！

　　“！”
　　趁阿龙正处于歇斯底里的疯癫状态，蹲到墙角不知掏鼓些啥，两位紧紧靠在一起的美少女说起悄悄话来，暂且理解为遗言。

　　朝歌暗暗使力挣扯手上绳子，可惜徒劳无功，她压低声音在晴子的前面哆嗦道，“绳子太紧，完全挣不开……你怎样了？”

　　朝歌不敢轻举妄动，怕引起阿龙的注意，只能偷偷打量一脖子血秀发凌乱的晴子，朝歌哆嗦了一下。

　　人们通常用‘被砍得一脖子血’来形容冤大头，而现在晴子可算是不折不扣的冤……
　　也不知死后是否会化为厉鬼冤魂索命……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朝歌……

　　晴子阴测测说道，“还死不了，但很痛。”除了脖子，她身上还有其它伤口。
　　那绳子她们是挣不开的。
　　晴子苦笑，她早就试过了，结果手被勒得涨紫麻木。

　　就算能侥幸挣开，她们也逃不出去，外面也是阿龙的人，刚才暗数了下，起码有5，6人，若她们能一掐三的话，出去不是难事，可这‘一掐三’完全天马行空。
　　她们需要天显神迹，出现大力菜或凹凸曼才能通关，否则明天报纸头条‘两少女被残忍分尸，部分尸块下落不明’。
　　也不一定能上报，这世界多一人少一人根本没区别。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绝望，无奈，不甘，却没了先前的极度恐慌。
　　当恐慌到尽头，人就会变得麻木。

　　朝歌想起一部西片，《沉默的羔羊》。
　　现在她们就像被扔下古井，饿得皮肤松弛，等待被扒皮的不幸少女……

　　晴子抿紧唇，看着朝歌，“希望别把我切割得太难看，也希望他能低调，别被警察发现了，这样，我的家人仅当我失踪，不用看到他们女儿的残肢断臂而痛不欲生。”

　　朝歌吵哑着嗓子接上，“同感，也千万别往我的喉咙里塞骷髅蛾……”
　　“什么是骷髅蛾？”
　　“一种恶心的蛾子。”
　　“……”

　　两人在进行着死前的暇想，另一旁的阿龙缓慢站起身，手上揣着块灰蒙蒙的布，一步一步向她们迫近。

　　一股强烈刺鼻的气味轻轻的蔓延在空气里，直冲入两人鼻腔，朝歌忍不住咳嗽起来。

　　晴子反应奇快，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虽然如此，她的眼中还是流露出绝望来，无助地看着已从容站到面前的行凶者，耳边传来朝歌强烈的咳嗽声。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呛鼻的药水味，屠夫逐渐冰冷的眼神，不绝于耳的咳嗽声就像等待被屠宰的牲口死前无力的嘶鸣。

　　当那充满刺激性气味的手帕捂上朝歌的口鼻时，她只觉得鼻腔出现强烈的烧灼感，那股气味直冲上脑，思想变得混沌……

　　这次再没有谁来打救她了，没有南哥，没有天泽，更没有洋平，不，这种险境她是不可能让洋平知道的，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向洋平坦白了一切，洋平听得脸色都变了……

　　但事已至此，她连自已的死都无法告诉他，终究还是瞒了他，这样也好……

　　“……”
　　她呢喃了几个字，头就垂了下来，倒向一旁。

　　“到你了。”
　　阿龙将朝歌放倒后，再捡起那张灰蒙蒙的手帕，扯起嘴角，对晴子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

　　晴子这才深深吸入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她可不想憋气憋到死前一刻，虽然空气中的气味呛得她直流泪。

　　那张手帕慢腾腾地移到她面前，30厘米，20厘米，10，5，2，1……
　　她蓦地笑了笑，说：“谢谢你……”
　　阿龙诧异了一瞬，然后紧紧堵上她的嘴脸……

　　请别说对不起，朝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