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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危险!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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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医官?闻医官?”
梦里脸上流着血披头散发还被火光映射出阴鸷神情的人,正一字一句质问她为什么的人。恰好被这声音打破,闻舟从梦里醒过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沉声回应:“何事?”
“钱都尉已经跟着宁大人在整顿清点了,余女官您也快些动身吧。”
不是钱昭只是驾车的马夫。
闻舟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发型,然后从马车里出来。
宁远舟正有条不紊地部署着一众成员的具体安排,见她过来拱了拱手:“闻医官。”
“宁大人。”闻舟微微欠身回了一礼。
心中知晓女子面皮薄,不好过多询问外男姓名,且常在太医署任职,未必认得自家兄弟,宁远舟遂主动开口,将几人依次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六道堂饿鬼道的元禄。”
“这位是孙朗,隶属于我六道堂的人道。”
“这位想必你昨日便已相识,天道都尉钱昭。至于这位——”宁远舟面沉似水,眼神微冷地瞥了一眼身旁已按捺不住的于十三,眉头紧蹙,似是在极力忍耐,终是碍于四周尚有不少驿站守卫,才缓缓开口补充道:
“……阿修罗道,于十三。”
宁远舟每介绍一人,闻舟便在心里默默回想之前在不良人看到过的关于他们的卷宗。元禄,饿鬼道校尉,也是其中最有天赋的人。孙朗,人道校尉,防御比较厉害。钱昭,天道校尉。如今已被调入羽林军,什么都会一点,能文能武。于十三,阿修罗道,前朝县主之子,情场浪子。
“早就听说余女官是咱们大梧太医署最厉害的女医官啦,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于十三的话,更加深了自己对卷宗的记忆。
于十三又变戏法般地不知从哪儿摸出束花递到了闻舟面前,脸上更是挂着他标志性的灿烂笑意:“鲜花赠美人,这束花就送给闻医官了。”
闻舟又默默补了句:果然是情场浪子。
闻舟虽不喜于十三的动作,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那束花。又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下,反正没超过二十个字。
丁辉带着手下天道众人已等候多时,见到宁远舟,因接到任务而未来得及去拜见宁远舟的天道众人难掩激动,纷纷跪地,齐声道:“堂主万安!”
听到声音,杨盈跌撞着飞奔出来。她面色虚弱苍白,看清眼前确实是宁远舟,惊喜却又犹然有些不敢置信地唤道:“远舟哥哥!”
“殿下,”身后明女史厉声呵斥:“注意体统!”
闻舟闻言,看了眼明女使。又迅速看向别的地方。
钱昭看着闻舟的动作,有注意到闻舟微微攥起的拳头。
钱昭又想到出发时闻舟撞着自己后的样子。
杨盈虽被吓到但还是被担忧的给压过去着急的询问宁远舟:“你这么快就回京了?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她激动不已,哪里还有心情掩饰,分明一副小女儿情态。杜长史见状一脸尴尬,明女史则不满皱眉,不善地瞪着宁远舟,开口质问:“你是何人?”
宁远舟并不理会,只一拂衣袍,容色庄重地跪地向杨盈行大礼:“臣左卫中郎将、六道堂堂主宁远舟——”
钱昭、于十三、元禄、孙朗也随即跪地,同宁远舟一道行礼:“参见礼王殿下。”
闻舟也跟着行礼。
偷偷打量着四周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钱昭不动声色向自己投来的视线,闻舟藏在袖子下攥紧的手松了些许,便没了下文。
她趁着杨盈扶宁远舟起身的工夫向后挪了挪后,便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只是对于他们的谈话一句没听。
直到宁远舟提到她时,闻舟才会象征性的回应:
“这位是皇后娘娘亲点的闻医官,从今日起,殿下的身体状况一应交由她亲自负责。”
“皇后娘娘亲点”几个字一出,明女使原先平静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很好,搁这儿敲山震虎呢?闻舟有些不服,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闻舟只能老老实实地上前一步施了一礼:“臣太医院医官闻舟,见过礼王殿下。”
“免礼。”杨盈见是闻舟本想亲自拉她起来,但迫于明女使的淫威。只好不甚熟练地抬了抬手叫她起来。然后,轻轻拽着宁远舟的袖子向屋内走去。
“呵。”明女史冷冷地扫了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闻舟一眼,一甩袖子扭头而去。
那道来自明女史的怨怼目光终于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消失。闻舟这才重新抬起了头,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趁着其他人都进去了,闻舟忍不住朝旁边的柱子捶了一拳,外加一个白眼。
闻舟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抬脚跟着其他四个人一同进了屋。
回头再次迅速地瞥了一眼身后刚刚还咬牙切齿现在却一派低眉顺眼模样的使团新成员,钱昭的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重新转回了视线。
宁远舟迅速介绍了周围的人以及他们扮演的身份后,又问:“刚才看殿下身子似乎不太爽利,大夫怎么说?”
明女史道:“殿下自出京以来,一直郁郁寡欢,虚弱无力,可我们走得匆忙,没带御医,再说公主这情况,也不能随意请民间的大夫。”
宁远舟闻言意味深长地一弯嘴角:“闻医官,请吧。”
闻舟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没想到宁远舟不想她安生。
宁远舟都发话了,闻舟一个八品女医官又能说什么呢?
只好认命的给杨盈把脉,脉相弦细结滞。确实是思虑过度所导致的。
大致判断了下杨盈的情况,闻舟收回右手,按照脉相诊断回答道:“回宁大人,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奔波车马颠簸,导致脾胃不和。”
“以及,”她顿了顿,又当面暗暗替杨盈告了个状,“陛下,北狩蒙尘。殿下担忧圣上心切,而安国有关的事宜实在繁冗,想必学起来也不轻松,这才有些忧思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