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结局之前 ...
-
由亚里安遇见爱丽丝时才不过十三岁,在一座地下赌场。
漂亮的混血少年拥有难得的东亚面容,虽有涩稚嫩,可眼角眉梢依然可见东方古典的沉淀的温柔。
在如此混乱不堪的地方却拥有一张美丽的脸，就意味着拥有了金钱和屈辱。
那一夜如何,由亚里安记不太清了。事实上在此之后许多个类似的夜晚他一概记不得。
碰撞、喘/息、呻/吟。升高的体温、坠落的灵魂。大差不差。
总之事后爱丽丝带走了他,将他放到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之上。
爱丽丝说,来自东方的温柔是最温和而致命的,就像人类所需要的氧气,无处不在,拥有时无知无觉,失去时生不如死。
在一次刻意设计的黄昏,由亚里安第一次见到公爵府的二少爷。
他对那个看上去分外脆弱而美丽的吸血鬼说：我会替你摘下世间的任何一朵玫瑰。
此后无数次,爱丽丝扮演魔鬼,愈发折磨伊瓦,而他却成了对方漫长黑夜的一星火种。
——斯里卡安那格。
当伊瓦无限珍重地拥他入怀,说出吸血鬼一族古老的语言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他终究还是人,不是无情无义的怪物。他对他好,他自然加倍奉还。
一次又一次,棋子也快忘了这是一出完美而虚假的演出,只在极偶尔的瞬息,余光同幕后之人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他不是谁的珍宝,他如此见不得光。
爱丽丝想要控制整座帝国,假死前,拉着由里安演了出戏,此后高枕无忧,开始一点点朝王宫内安插人手,指派由亚里安去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
其实也没什么,交易左右不过是钱、权、色三样而已。不过是再次重复那座不见天日的地下赌场的日子而已。
一切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同。
在无边坠落的黑暗里,偶而会有道身影如流星闪过,带来极片刻的亮光。
光是抓不住的,但他想让那点光长存。
“嗒。”
是棋子落盘的声音,又像是命运时针转动的刹那。
爱丽丝落下最后一子,满盘通杀。她抬头看向对面的青年,一如她设想的那样,是很温柔的模样,垂首敛眉时,像温和无害的羔羊。
“三年,”爱丽丝微笑地看着他,“你想好赌什么了吗?”
由亚里安说:“随意。”
“不论赌什么你都已经输了,”爱丽丝双手在膝上交叠,容貌一如既往的昳丽，“冰层融化,万物萌发时,就注定会死。”
由亚里安不置可否。
爱丽丝撩了撩耳畔垂落的银发,轻笑:“不过你倒是不一定,那不如我们来赌你的生死好了,赌他在知道真相后是否会亲手杀死你。”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不会,他大概只会把你关起来软禁。”
由亚里安默然片刻,才道:“赌注。”
“你输了就跟我走,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成交。”
他退无可退。
但万幸,他不算赢,却也没输。
——
被风吹散的刹那,他蓦地想起生日当天未送出去的祝福。
——殿下，愿你得尽心中所想，愿你拥有此生挚爱。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结局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