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之外》央央七月

103、前男友？

　　他眼底布满红丝，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因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话语如同淬了冰的刀子，不受控制地掷向她。

　　“现在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让你笑，让你开心了是吗？一个刚认识的男人，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赛，就能让你这样？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你可以无视我的信息，忽略我的存在，却能和他在赛道上眉来眼去，赛后言笑晏晏！”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她，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还是说，你就享受这种随意调笑，看着别人为你神魂颠倒的过程？所以可以毫不在意地忽略所有……所有……”

　　“随意调笑？” 孙一莎重复着这两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可她的眼神里没有笑意，只有迅速凝结的冰霜。他尖刻的指责，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记忆深处那个被刻意封存的盒子。

　　她记起了真正认识夏翊的那个夜晚的契机。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她赴约去见他朋友，却在包厢门外，清晰地听到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些许冷漠的语气对朋友说。

　　“谈恋爱而已。”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

　　那时的心痛与冰凉，如同潮水般再次漫上心头。原来在他眼里，她始终是那个可以轻易被定义、无需考虑未来的“恋爱对象”。

　　而如今，他竟以“随意调笑”来指责她？

　　她不再试图挣脱他的手，只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比夜风更凛冽的寒意。眼底所有的情绪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王初钦，”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个字都清晰如冰凌碎裂。

　　“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她微微偏头，目光扫过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地方，那眼神轻蔑得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前男友？还是……连前男友都算不上的，‘随便’睡过的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一把薄而利的刀，精准地划开了两人之间那层一直心照不宣、却从未被如此直白撕破的伪装。

　　孙一莎那句淬着冰的讥讽，像一记凌厉的耳光，瞬间将王初钦从失控的边缘扇醒。

　　‘前男友 ’

　　‘随便睡过的人？’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入他最无力辩驳的痛处。他猛地松开了手，仿佛那截纤细的手腕突然变得滚烫。

　　借着赛道旁不算明亮的光线，他清晰地看到孙一莎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圈刺目的红痕。

　　心脏像是被那只手狠狠攥住，窒息感扑面而来。

　　“莎莎…” 喉咙干涩，他想解释，想说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想为刚才的口不择言道歉。可所有的话语在她冰冷彻骨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孙一莎已经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她的目光越过他，瞥向不远处早已从观赛席下来的宋卓佳，径直朝着她走去，将王初钦和所有混乱不堪的情绪彻底抛在身后。

　　她将法拉利的钥匙抛给宋卓佳，声音带着剧烈情绪波动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开我的车，回去。”

　　宋卓佳接过钥匙，目光在王初钦失魂落魄的脸上扫过，了然于心，什么也没问。

　　随即挽住孙一莎，两人并肩走向红色的法拉利，将那场未尽的争吵和站在原地的人，彻底抛在身后。

　　引擎声再次响起，却不是赛道的咆哮，而是载着她决绝离去。

　　王初钦看着那抹红色的车影载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只觉得眼前空落落一片，连同心里某个地方也一起被掏空了。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懊悔攫住了他。他明明……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害怕她出事，为什么最终会将一切搞砸到如此不堪的境地？